新一輩人必須馬上頂上來,又當沖鋒隊又當掌旗主帥,這種角色的撕裂感,固然對沖破內地“老人優先”游戲俗套大有裨益,卻也給新人帶來了因盲動而提前犧牲的危險。
一部《甄傳》大熱,把去年以來的宮闈劇推到了時尚的巔峰,連帶著讓孫儷笑傲一線女星之首,這大概是楊冪的擁護者們沒想到的,同樣也是宮廷劇和歷史劇的關注者們沒想到的。《甄傳》有“新意”:“新”在美工和服飾的精致,也“新”在把《紅樓夢》式的幽怨、雅致與陰鷙,移植到了雍正的后宮,搞得大家明明知道是編的,但卻又說不出什么(當然控訴劇情過于鉤心斗角的那路言論除外)。宮闈劇以鉤心斗角為主題,那是必須的,可人物對話一旦注入了紅樓夢的腔調,自然便會讓人覺得有些不俗——哪怕骨子里照例還是俗的。這就是古裝電視劇迎合大眾趣味的法門所在。
讓·雅克·阿諾出掌2012年上海國際電影節,雖然不能與南尼·莫萊蒂出任戛納評委會主席的消息相提并論,但國際一線實力派名導領銜電影節的思路卻是對的。在歐美影圈,這樣的做法屬于不成文的約定,但在一向有著“專業”要看“世故”眼色的內地娛樂界來說,卻也堪稱新生事物。這種中外“舊”與“新”的反差固然令人唏噓,但這次畢竟還是帶來了幾許欣慰。不過,用社交和人際勾兌藝術的做法,在我們的土地上屬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與慣性、惰性作戰,時間依然是最煎熬和考驗人的因素。
寧浩的《黃金大劫案》還未上映,即被人寄予票房和口碑的雙重厚望。上映了幾天以后,分析“局限性”的影評就已經登陸門戶網了。其實今天的寧浩非常像幾年前的陸川,都是新導演,卻被投資人和自以為“熱愛就算懂電影”的評論者揠苗助長了。而且不止“揠苗”,簡直就是因為對張藝謀、姜文這兩代導演急功近利的絕望,提前把新人駕到火上來烤了!偏偏今天又是個俗人的時代,能在一條窄胡同里殺出生路來的人,基本都是聰明人,跟形而上的理想關系不大。可外界沒什么文化,一遇抒情的時刻,只知道拿理想主義(不論是商業片的理想主義,還是人文的理想主義)往上硬套,最后不但把觀眾,連影人本身也都蠱惑得五迷三道,跟當年無知娛記說周星馳是“后現代”如出一轍。新導演還沒來得及和觀眾充分享受“新鮮”的魅力,就已經被世俗的浮躁提前消費出繭子來了。
“創新太難”——這是多年前,老資格的詩人嚴力寫下的一句詩。其實何止是寫詩,這個時代在文藝的各行各業,創新都面臨著極艱巨的考驗。一來有創新才華的人,歷來鳳毛麟角;二來我們今天正處在一個過度消費新人的年代——過去都是新人歷練一二十年,方才承擔柱石的責任;現在不是了,老一輩的過早世俗化,或步入衰退期,新一輩人必須馬上頂上來,又當沖鋒隊又當掌旗主帥,這種角色的撕裂感,固然對沖破內地“老人優先”游戲俗套大有裨益,卻也給新人帶來了因盲動而提前犧牲的危險。這樣的考驗,恐怕連年輕時代的希區柯克和伯格曼也沒遭遇過,中國的新人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