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農民權益：建設和諧社會的一種民生標尺

金東霞

保障農民權益是“三農”工作中的突出問題。這一突出問題與促進社會主義新農村科學發展、社會和諧，實現全面小康的目標有著密切的聯系。

一、農民問題是社會和諧的重要組成部分

胡錦濤同志指出，重視農業、農村、農民問題是我們黨的一貫戰略思想。“三農”問題始終是關系黨和人民事業發展的全局性和根本性問題。農業豐則基礎強，農民富則國家盛，農村穩則社會安。

（一）社會穩定的關鍵環節

“三農”問題是全局性、根本性、基礎性問題。基礎不牢，地動山搖。構建和諧社會，維護社會穩定，農民合法權益得到保障，農村繁榮是最關鍵的環節之一，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等方面，都產生著重要的影響。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期，其中，農村穩定和農民發展是基礎，只有穩定、發展了，中國的大局才能穩定，才能順利完成轉型。

農民進步、農村繁榮，是社會穩定的基礎。沒有農民進步、農村繁榮，小康社會、和諧社會無從談起。

（二）經濟發展的強大助力

自這次全球大范圍經濟危機以來，世界經濟持續萎靡不振。2009年中國經濟增長在世界格局中一枝獨秀，而發達國家經濟增長速度相當緩慢，有一些國家出現負增長。當時流行一種說法：世界經濟復蘇看中國，中國經濟增長看農民。道理很明確，中國擁有巨大的市場潛力，在“三駕馬車”中的出口和投資出現后勁不足的情況下，消費是刺激經濟增長的不二選擇。廣大農民是強大的消費主體，不僅有消費欲望，更有消費能力。近年來，中央想盡辦法拉動內需，以刺激經濟增長。如商務部汽車下鄉、家電下鄉、建材下鄉等政策就是明證。

農民增收與農業產業升級轉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越來越多的人發現，回歸鄉村回歸生態和避寒型長宿休閑是21世紀的兩大新潮流。時下興起的農家樂、休閑農業、農耕體驗、鄉村度假，等等，這些都是農業產業升級轉型的案例。農民進步了，才能更新理念、獲得知識、學會經營管理，順應回歸鄉村回歸生態和農業農村休閑旅游這兩大潮流。這兩大潮流的興起又為農民增收、農業增效、農村繁榮帶來了新的機遇。

另外，農民工在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過程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為中國經濟起飛持續提供了充裕的廉價勞動力，解決了農村剩余勞動力難題，在加速中國城鎮化進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二、農民生存的現狀與社會和諧不相適應

和諧社會的內容，至少包括有飯吃、有學上、有保障、有工作、有健康，等等。但眼前的農民生存和發展狀況，離和諧社會的要求還有一定的距離。

（一）現實情況

長期以來，農民養老基本沒有保障，城鎮居民需自己繳納部分，體制內人員養老則是國家全包。一項統計顯示：2011年高等教育招生錄取的農村學生約占30%，其中重點大學的農村生比例不到20%，中國農業大學農村生占三分之一，北京大學在2010年農村生只有10%，清華大學2011年來自縣以下的學生不足20%，而20世紀80年代清華的農村生大約占二分之一。農民小病拖，大病扛，有病不能得到及時醫治，健康沒有保障，醫療費用負擔過重，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現象比比皆是；農民是弱勢群體，農業生產過程中，面臨多重風險；農民生活與城市相比則差距甚大，在就業、教育、衛生、醫療、居住環境、生活環境等方面，存在很大的不平等；農民進城務工后面臨多重歧視，農民工子女上學、住房、醫療等日常生活受到各種歧視，農民的權益保障問題也是相當突出。

首先是農業生產問題。農業生產面臨著市場風險、技術風險、自然風險、產業調整風險，等等。主要的問題有抵御自然災害能力仍較脆弱，農業經濟易受災害變化出現波動，如2011年，海南省的“納沙”“尼格”等熱帶風暴相繼帶來破壞，造成全省農作物受災面積達215.03千公頃，經濟作物損失26.2億元；全省深海水網箱受損嚴重，水產養殖損失14.06萬噸，農林牧漁業直接經濟損失達48.1億元；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持續高位上漲，農民獲利空間受到嚴重擠壓，一方面，農業生產資料價格仍居高不下，加大了農業的生產成本，另一方面，農產品生產價格上漲過慢，農民獲利空間受到了嚴重的擠壓；農產品產銷信息仍不對稱，農業生產引導機制有待健全，如2005年香蕉致癌的不實報道、2011個別媒體不負責夸大香蕉催熟劑的負面報道導致蕉農損失慘重，等等。

其次是農民進城務工。農民進城務工受到多重的歧視。比如身份歧視、制度歧視、就業歧視、分配歧視、待遇歧視、日常生活中的歧視，等等。在就業方面，用工單位往往把簡單輕松的活留給城里人干，而臟苦累臭的活留給農民工去做；在勞動報酬方面，在同樣單位、干同樣工作的農民工，不能享受與城市工人相同的報酬和待遇。在權益保障方面，一是拖欠農民工工資，用工單位以各種借口克扣、拖欠農民工的勞動報酬和隨意對他們處罰等。二是執法部門在執法過程中，往往會偏袒與農民工發生糾紛的另一方。比如當農民工與治安、稅務、工商、環衛、交通管理等部門人員發生沖突，執法人員往往會偏向行政部門的人，不僅是官官相護，更是因為覺得農民工什么都不懂，好欺負。

再者是土地征用問題。由于農民沒有土地所有權，又是弱勢群體，在土地征用過程中，農民權益受到嚴重侵犯。個別地方往往不尊重農民意愿，不理會農民生存和發展的利益訴求，采取強制征用、野蠻征用，不僅阻止農民上訪，更有甚者，采取暴力打壓農民。不合理的表現主要有：一是補償標準過低。很多人都明白，開發商是怎么賺錢的，就是超低價從農民手中拿到地后，將土地性質改變，土地價格立刻以幾十倍、幾百倍的速度增長。而給農民的補償費用，甚至不如種水稻的收入。二是征用模式不合理。現在很多地方征地的模式一般都是一次性補償征用，補償完后就不允許農民再插手了。這種征地模式的實質就是，開發商以低價打發農民，而不顧農民的長遠利益，不顧農民的生存發展。這是很不合理的，也是不負責的。三是農民被征地后的發展存在問題。一些地方政府、開發商征地完后就不再管農民了。生產、就業、保障、教育等問題都是農民切身利益的事情，而農民身份的轉變、再次就業、自主創業、養老保障、子女上學、醫療衛生往往都不是農民自身可以處理好的。

（二）原因分析

三農問題是個綜合性的錯綜復雜的問題，影響農民生存和發展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有政治、經濟、制度、文化的原因，也有政府管理、農民自身的原因。除了農民自身的原因以外，還有農民的思想道德素質相對較低、農民的科學文化素質相對較低、農村法制建設和農民法制觀念較差等原因。

1.國家發展的選擇。1953-1985年統購統銷，從農民手中至少拿走了價值58億兩黃金的財富。1953年，政府開始實行對糧食的統購統銷，強制性地讓農民把糧食低價賣給國家儲備起來，而農民自己吃的糧食數量和品種也得由國家批準下撥。當時，城市和農村形成了“剪刀差”：國家以低于其實際價值的價格收購糧食，而以高于其實際價值的價格將工業產品賣給農民，使得農村至今的發展遠遠落后于城市。

2.戶籍制度的限制。1958年為了限制城市人口增加，防止農民進入城市，全國人大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戶口登記條例》。改革開放以后，國家陸續出臺政策強化對戶口遷移工作的限制，嚴格控制“農轉非”，直接導致農民成為體制外的人，不能享受城市戶口所帶來的各種福利，讓農民成為“二等公民”。

3.長期弱化的原因。雖然連續九年的中央一號文件都著力關注“三農”問題，但犧牲農村發展城市、農村支持城市的發展策略到了今天還是存在嚴重的后遺癥。二元經濟體制的弊端依然存在，城鄉發展差距越來越大，收入差距也有擴大趨勢。此外，農村勞動力轉移政策不給力、農村養老保險制度不健全、農村教育投入機制不合理、農村醫療保障不完善，等等，這些都構成了影響農民生存發展的主要原因。

三、保障農民權益，促進社會和諧

（一）創新土地征用模式

土地就是農民的天、農民的命。為了保障農民權益，在農村征地過程中，必須要遵從可持續發展的原則，從農村經濟社會的發展大局出發，讓農村面貌改變，讓農民收入增加，切實做到農民生活有保障、就業有著落，促進農村科學發展、社會和諧。

1.提高征地補償標準。一是參考項目的造價，二是參考當地物價水平，三是參考征地前的土地效益，四是考慮農民實際情況。提高征地補償標準，農民才能獲得更大利益，甚至是農民自謀發展的第一桶金，從此就改變了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若不然，讓農民分享發展帶來的成果就是一句空話。

2.采用土地入股模式。采用一次性補償的模式，有兩個致命的弊端，一是農民日后沒有保障。須知，土地是農民的收入來源、生活養老保障。一旦失去土地，就失去了保障。二是一些農民不善于經營管理和投資理財，多數農民眼光較短淺，沒見過那么多錢，也仗義豪爽，拿到錢后吃喝玩樂，一百幾十萬一兩年就花完了，一花完問題就來了。再者，農民失地后的就業、創業都是大問題，政府和開發商需要負起這個責任。采用土地入股的模式，可以解決這些問題。

海南省保亭黎族苗族自治縣三道鎮什進村引進三道灣大區小鎮旅業有限公司，在保證基本農田不變性、土地權屬不變的情況下，采取農民土地入股方式，對什進村進行改造建設。其征地理念是：不離鄉、不失地、不失居、不失業、保增收。該公司給農民的實惠在于，一是實現多方共贏，二是實現和諧征地，三是解決農民長遠發展問題。

海南省陵水黎族自治縣黎安鎮大墩村的征地理念是：農民的事情農民辦，讓農民成立股份制公司，“自主”征地拆遷。村委會成立“陵水黎安大墩民星實業有限公司”，所有村民都是平等股東，農民獲益很多，獲得230平米兩層半樓房、養老保險費由政府、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和個人承擔，并在征地時一次性足額繳納、村委會成立的公司獲得商業發展機會，項目的部分工程如花圃苗木、環保磚廠、土地整理、商業街都給村民的公司承建、村民獲得公司分紅，等等。其給農民的實惠在于，一是實現和諧征地拆遷，二是節約政府工作成本，三是公司運作公平高效，四是農民獲得發展機會，五是解決養老保險問題。

（二）保障農業生產銷售

農業是弱勢產業，面臨的風險多，政府要幫助農民解決生產銷售中的問題。

1.增強農業抗風險能力

一是做好大中型水庫和小型病險水庫的加固除險工作，提高現有水庫有效蓄水保水能力，確保農業生產用水和旱澇保收穩產增產。二是積極扶持對農業生產設施配套改造，提高農業生產設施抗臺風等級，努力減少熱帶風暴侵襲對農業生產造成的損失。三是加快推進農業現代化進程，加強設施農業建設力度及安全監管，進一步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增強農業經濟增長的技術與知識含量。

2.保障農民的既得利益

一是建立健全農業生產資料價格協調監管機制，密切部門協調合作，齊抓共管，預防人為哄抬農業生產資料價格。二是結合熱帶農作物的生產特性，儲備好農業生產資料，確保農業生產資料有效供給。三是加大對農業生產資料補貼力度，減少農業生產成本，拓寬農民的獲利空間。

3.提高農產品市場競爭力

一是發揮好農業龍頭企業、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帶動作用，以農業標準化示范區、農產品出口基地、規模化畜禽養殖小區等為依托，推進農業生產組織化、規模化、標準化進程，增強農民自我表現駕馭市場的能力。二是加快無公害產品、綠色產品建設進程，強化農產品質量安全監管，積極、主動做好熱帶農產品宣傳推介工作，提升消費者對熱帶農產品的認知度，防止人為謠傳對熱帶農產品帶來損害。三是完善熱帶農產品供需信息發布制度，依據市場需求合理引導熱帶農產品的生產和產品結構調整，切實疏通熱帶農產品產銷渠道，努力做到熱帶農產品產銷基本平衡，防止熱帶農產品供過于求造成滯銷再次損害農民利益現象的發生。

（三）成立農民工聯合會

成立農民工聯合會非常有必要。現在很多學者、各界人士都關注農民工的生存狀況和發展問題，也提了很多意見和建議，但現實情況仍是沒有多大改善。學者們說得再多，也沒有多大幫助。不如農民工自己組織起來，在維護正當權益、改變自身形象、改善生存發展條件等方面有所作為。事實上現在的農民工組織多以老鄉為基礎，但還不夠規范，發揮的作用也很有限。筆者認為，不僅要完善進城務工制度，保障農民工的生存發展權益，讓農民工子女上學、衣食住行等問題得到解決，讓農民不再受到歧視，更重要的是成立農民工聯合會。

［1］印度小商販告贏首都市政府[N].新華日報，2010－10－25.

［2］農民不該為不交農業稅羞愧[EB/OL].騰訊網，2012-0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