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軍,張方彪
(⒈海南大學,海南 海口 570228;⒉浙江省麗水市蓮都區人民檢察院,浙江 蓮都 323000)
產權式酒店經營中投資者利益保護探究
□ 李 軍1,張方彪2
(⒈海南大學,海南 海口 570228;⒉浙江省麗水市蓮都區人民檢察院,浙江 蓮都 323000)
投資者將產權式酒店統一委托給酒店管理公司進行經營,信息的不對稱性,決定了投資者的弱勢地位。如何對酒店管理公司進行監督,投資者如何更換酒店管理公司以及如何退出產權式酒店的投資等問題是產權式酒店在經營過程中必然面對的問題。本文建議,應根據我國物權及信托的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有針對性地提出解決方案。
投資者利益;產權式酒店;信托;回購
產權式酒店源于分時度假的出現和發展,是分時度假產品的一種特殊模式,是指投資者買斷酒店設施的所有權,除部分時間自己使用外,統一將其他時間的住宿權委托酒店管理方經營、自己獲取紅利的經營模式。[1](p232)產權式酒店是由客房的專有部分、樓梯及走廊等共有部分、社員對整個酒店的共同管理權構成的,其特征符合建筑區區分所有的構成要件,因此產權式酒店可以適用物權法的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
投資者與開發商簽訂產權式酒店客房買賣合同之后,投資者就獲得了產權式酒店單間客房的產權,但產權式酒店作為一種新型的投資者工具其最大的賣點不在于獲得產權,而在于在獲得產權的同時,除每年獲得一定天數的免費住宿權外,還可以定期從酒店得到一定比例的酒店經營利潤的回報,這也是產權式酒店有著美好的投資前景的潛力所在。但投資者聘請酒店管理公司進行酒店管理過程中也面臨著巨大的挑戰。戰勝這些挑戰具有重大意義,一方面可以使投資者的利益得到了保護,穩定投資者的投資信心;另一方面,有利于產權式酒店的未來發展。
在獲得產權式酒店單間客房的所有權之后,投資者投資收益的實現是在酒店的后期經營過程中。而在酒店的后期經營中,由于投資者與酒店管理者信息的不對稱,投資者面臨著多方面的困難與挑戰。
由于投資者大多是異地置業,而酒店管理又具有專業性,因此,投資者自己進行經營管理似乎是不可能也違背了投資者投資產權式酒店的目的。但酒店管理公司與投資者利益具有非一致性,管理公司可能因懈怠或不忠而采取道德危險行為,最終侵犯投資者的利益。那么,怎樣對酒店管理者進行監督才能保護好自己的利益是投資者面臨的一個挑戰。
現在的投資者與酒店管理公司簽訂的委托管理合同大多是投資者在與開發商簽訂產權式酒店買賣合同的同時簽訂的。而酒店管理公司一般是由開發商指定的,投資者沒有選擇的余地,且合同約定中途不得終止合同,如果酒店管理公司不能代表投資者的最大利益履行職責,在約定的期限內,投資者如何更換酒店管理公司是投資者面臨的第二個挑戰。
投資者雖然取得了酒店客房的產權,在酒店盈利時轉讓是比較容易的,但在酒店虧損嚴重或瀕臨破產時再行轉讓幾乎是不可能。在市場上,產權式酒店普遍是普通房價格的兩倍,那么,如果出現后者的情況,投資者將血本無歸,這也體現了該制度的缺陷。投資者如何在特殊情況下退出是投資者面臨的又一挑戰。
投資者與開發商在簽訂產權式酒店客房買賣合同的同時,開發商一般會要求投資者必須簽訂委托經營管理合同,而且該委托經營管理合同中指定的酒店管理公司是由開發商指定的。
開發商在前期將酒店銷售完畢后,一般會選擇專業的酒店經營管理公司進行酒店經營管理,并由管理公司向投資者支付酒店利潤回報。在酒店經營初期,管理公司不僅要承擔酒店經營失敗的市場風險還要支付給投資者高額的投資回報,這在很大程度上也面臨著“入不敷出”的風險。產權式酒店的房價要比普通的房價高出很多,而且開發商一般是與投資者簽訂產權客房預售合同,從而開發商可以獲得大量現金進行再投資,繼而可以獲得巨大的商業利潤。在產權式酒店最初的營業期間,酒店的純利潤是不足以支付給投資者利潤的,管理者之所以可以支付,是因為開發商將其在酒店銷售階段獲得的一部分利潤由管理者支付給了投資者,隨著酒店運營的正規、成熟化,酒店才能真正的以自己的營業利潤支付投資者。
經營管理公司一般是開發商的子公司或者與開發商有其它關聯關系的酒店管理公司。這也是產權式酒店發展初期,部分開發商利用產權式酒店的特點進行投機的手段。有的開發商向投資者承諾高額的回報率,在將產權式酒店銷售完畢后,卷金而逃,然后將責任推卸給酒店管理公司,酒店管理公司的賠償能力有限,最終只能由投資者獨咽苦果。
對于酒店管理公司與投資者之間的關系有委托關系說、租賃關系說、借貸關系、信托關系說等。筆者認為,不好一概而論,應該依利潤分配方式情況而定。目前,酒店利潤向業主分配方式主要有三種:[2]⑴由酒店經營者向投資者分配固定比例的回報。⑵以酒店利潤向投資者分配方式。⑶以酒店客房收入分成方式。以酒店客房收入進行分成的方式也屬于以酒店利潤向投資者分配的方式,其只是從酒店的利潤中抽取一部分分給酒店管理公司,以激勵其更好的履行職責。
⒈酒店管理公司與投資者的租賃關系。當在投資者與管理公司約定按照固定比例來分配利潤時兩者之間是租賃關系。根據我國《合同法》中對租賃合同的規定,酒店管理公司與投資者構成了承租合同。由酒店管理公司對投資者的客房進行承租,并對酒店客房進行整體管理,投資者不必也不可以參與酒店的管理。管理公司對投資者按其約定的固定比例支付利潤,即使酒店虧損,也要按照約定履行支付租金的義務,投資者對酒店客房負有維修義務。
⒉酒店管理公司與投資者之間構成信托關系。有學者認為,投資者與管理公司是委托關系,因為投資者與管理公司約定,由管理公司對酒店進行管理,管理公司向投資者支付酒店經營利潤時,投資者對管理公司支付報酬及管理公司墊付的管理費用。對此,筆者認為,此處投資者與酒店管理公司并不構成委托關系,而是信托關系。雖然投資者與酒店管理公司的權利與義務如下:酒店管理公司應該按照合同約定對酒店進行管理,投資者應該按照約定支付管理公司報酬,并償還由管理公司墊付的管理費用。管理公司處理委托事務取得財產,應當轉交給投資者。這些表面現象看起來是投資者與管理公司構成了委托代理關系,但如果對他們之間的關系進一步剖析就會發現,事實并非如此。
代理人是以本人的名義為本人行事且受本人的控制,而投資者并不能像本人約束代理人那樣,擁有控制和指揮酒店管理公司的權利。在產權式酒店經營過程中,一方面由于投資者的人數眾多,很難集中行使權利;另一方面現在酒店管理的信息化、全球化要求酒店管理職業化,投資者與酒店管理公司之間的權利與義務絕非向委托合同中委托人控制受托人那么容易。作為所有權人,對很多問題的決策權因缺少更豐富的管理知識而只能是象征性的許可,對酒店管理公司的經營管理方案失去了實質性的決策權。
嚴格來說,將酒店管理公司視為受托人理由也是不充分的。因為在一般信托中,受托人是基于信托而成為受益人所持有的財產的法定所有權人,而管理公司并不是產權式酒店的所有人,其所有權人仍是投資者。但是,如上文所述的酒店管理公司對產權式酒店的控制來說,酒店管理公司又處于受托人的地位。酒店管理公司是為投資者利益以自己的名義行使酒店所有人的權利對酒店進行經營的;而作為管理者,管理公司雖然擁有大量的權利去影響組織的經營和參與者的命運,但他們并不享有對自己牟利的權力。在這方面,信托設計中的“管理與利益分離”與產權式酒店的“所有權與經營分離”無疑具有異曲同工之妙。將酒店管理者至于受托人的位置來解決管理層的懈怠和不忠,更符合產權式酒店的經營現狀,可以依據受托人的信義義務,更好的約束酒店管理公司。
⒈物權法層面。第一,建立查詢制度。投資者對酒店管理公司的監督首先體現在對酒店管理服務內容、費用等的查詢上。投資者希望了解酒店管理服務情況時,可以委托業主委員會對酒店管理服務情況進行查詢,并告知結果。業主委員會必須保障每一位投資者都能無障礙地行使知情權,了解酒店的管理服務狀況。投資者作為酒店管理公司的委托人,有權知道受托人履行了哪些職能,它是如何管理酒店財產以及如何使用物業費的;投資者還有權知道酒店管理公司對酒店管理所作出決定所依據的內容,以及如何計算出酒店管理費用的。第二,設立質詢制度。投資者對酒店管理公司所提供的酒店管理服務資金年度預算、酒店管理服務費用收支情況、酒店年度利潤額以及分配計劃都可以提出質詢,酒店管理者必須及時予以答復。除了業主主動要求質詢外,還可以由酒店管理者主動向業主征求意見。如《汕頭市物業服務收費管理實施辦法》第15條規定:“物業管理企業每年至少1次征求業主對物業管理服務的意見,對滿意率達不到登記標準要求的,業主可要求物業管理企業修改物業服務合同的等級收費標準,并根據修改合同的約定,相應追減已繳物業管理服務金額,追減幅度應視物業管理服務質量下降的情況,對應相應的等級標準確定。”第三,設立咨詢、監督機關。對于區分所有建筑物業主自治組織的組成,我國主要借鑒的是我國臺灣地區對區分所有建筑物管理團體的組成,即權利機關和執行機關。但從比較法的角度看,很多國家大都設立了咨詢、監督機關。如法國在總會和管理者之外設立了參事會,其可以要求管理者提出所有文件及進行會計監督。德國設有管理顧問委員會,其被授予了三項職權:[3]其一,輔佐管理人執行其職務。其二,于住宅所有權人會議議決經營計劃、經營計劃之結算及報告賬目費用的計算前,應予審查,并表示意見。其三,管理顧問委員會主席或其代理人,在未有管理者場合或其違反召集住宅所有權人會議的義務時,應召集住宅所有權人會議。在日本,因其管理團體的性質是法人,所以沒有設立與法國法、德國法相同的咨詢、監督機關,但設立了與之類似的機關——監事。
因此,我國也可以設立該集咨詢與監督與一體的機關。其咨詢功能主要是,接受業主提出的期望、提案,或表達其苦情,使可能產生的糾紛消除于萌芽狀態。其監督功能主要如下:一是對業主委員會予以監督。由于我國采取的是兩元制的自治組織形式,但鑒于業主大會會議召開的次數少以及時間短暫,對酒店管理的監督職責也就落到了業主委員會的身上。但在現有體制下,沒有對業主委員會的監督體制,在利益的驅動下,業主委員會有可能為了一己私利而出賣其他業主的利益。實踐中,我國已經出現很多業主委員會和業主委員會成員與物業公司等串通侵害業主利益的情況。通過設立咨詢、監督機關也可以對業主委員會進行監督;二是該咨詢、監督機關可以聘請一些律師、審計師等專業人員對酒店管理者進行監督并確立其責任機制,這樣的機構能夠更客觀、更專業的履行職責。
⒉信托法層面。上文在分析投資者與酒店管理公司的關系時提到二者之間有時形成的是信托關系,因此我們可以追究酒店管理公司的信義義務。對其信義義務的控制主要有:第一,積極的監控。主要是指采取預防性措施對受托人權利的行使設置限制。在信托中,受托人的義務主要是信義義務,其主要內容為:受托人必須善良,必須有滿足受益人利益的熱情,不欺詐、不虛假陳述;必須以最大的注意對待受益人的信任,不得與受益人相競爭,不得利用受益人盈利的機會。其最基本的特點就是要對受益人絕對的忠誠。傳統英美信托法對受托人信義義務的要求非常嚴格,一旦違反了信義義務,受托人將承擔賠償責任。第二,消極的監控。一旦受托人違反了信義義務,廣泛的衡平救濟手段可以適用,但最主要的是推定信托和衡平法追及。推定信托是一種基于不當得利的原則產生的衡平救濟手段。在美國Beatty v.Guggenheim Exploration Co.(1919)[4]一案中,著名法官Cardozo解釋說:“推定信托就是借以表達衡平法良心的公式,法定所有權人如果以不合理的方式保留收益權,獲得財產權益,衡平法就使他成為一位受托人。”
衡平法追及,即在受托人不當處分了信托財產,除非善意的支付利潤對價的第三人外,不論信托財產落入誰人手中或者變成什么形態,只要可以辨認出是信托財產或信托財產所轉換的財產,受益人就可以追及至該物或替代物。[5](p226)這是為信托財產買了一份近似絕對的“保險”。
目前,關于產權式酒店運營過程中投資者利益保障問題,國際比較通用的是采用信托擔保,即將產權式酒店的使用權交給信用比較高的信托機構,由信托機構對投資者的利潤回報予以保障并對酒店經營者進行監管。因為現代信托機構如信托公司和信托銀行多具有雄厚的資金和專業的管理人才,將產權式酒店委托給信托機構,一方面可以給投資者可靠的資金保障;另一方面可以對酒店管理公司進行有效的監督,最終可以對投資者提供有效擔保。例如:新華信托發行一款名為“辛特拉產權式酒店不動產投資”的集合資金信托計劃。該計劃通過設立信托計劃的方法,形成具有一定投資規模和實力的資金組合,用于向海南致遠購買其開發的辛特拉皇家度假酒店部分獨立產權單位客房,獲取不動產投資收益并分配給信托計劃受益人。為控制風險,新華信托將委派代表進入海南致遠董事會,確保對影響信托受益人權益的重大事項,如對項目建設資金使用、重大資產處置、酒店管理公司選擇等享有否決權。同時,信托公司將通過工行預售款監管賬戶,對開發商的現金流進行嚴密監管,確保信托財產安全。[6]
⒈介入信托擔保的優勢。第一,管理信托財產、處理信托事務是受托人的一項法定義務,否則受托人將會承擔信托責任。根據我國《信托公司管理辦法》的規定,信托公司有定期向委托人、受益人報告信托財產及其管理運用、處分及收支情況的義務。為了履行職責,信托公司一般會以決策層和高管人員身份進入執行機構,制定并參與信托財產的決策、運作和管理;直接監控資金流向。而一旦信托財產出現違約或投資風險,則信托公司可以利用大股東或控股股東的地位,在較短的時間內做出決策,采取直接出售股權、資產等低成本的方式,迅速收回投資,減少損失,達到有效控制風險的目的。第二,信托公司自身的治理結構對信托財產的保護起到了保障的作用。如,德國和日本信托公司治理結構的特征:[7](p119)其一,銀行是信托公司的重要股東。日本的銀行通常擁有信托公司較大比例的股份,并且控制了這些外部融資的主要渠道,通過控制外部資金來源對信托公司施加影響。其二,法人持股或法人相互持股。其三,嚴密的監控機制。如德國信托公司的監控機制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業務執行職能和監督職能相分離;職工參與決策信托機構自身治理結構的完備,對委托人、受益人利益的保護起到了間接保障的作用。
2.信托擔保的不足。適用信托制度來保障產權式酒店管理者的行為是十分有利的,但目前我國的信托制度并沒有取得長足的發展,其根本原因是產生于英美國家的信托制度,這些國家的立法分為普通法和衡平法,因此其將所有權分為法定所有權和衡平所有權,即所有權可以是二元的。而我國作為大陸法系國家,一直深受羅馬法的影響,認為所有權是一元的、絕對的。因此,英美國家的信托制度與我國的民法基本理論是相沖突的。為了保持法律體系的協調性,我國現行的信托制度是以債法理論來架構的。相比于物權對財產的保護,債權的保護就略遜一籌了。所以“原汁原味”的信托制度移植到我國也就變了“質”。但是鑒于信托財產所有權的轉移作為信托成立的要件,從而保護受托人和與信托進行交易的第三人的權利,做到信托財產的獨立與破產隔離,筆者建議僅僅在信托法中承認雙重所有權制度。這樣不需要對所有的法律制度進行改革,而且民法為開放性體系,所有權權利內容的功能性分化是一種必然趨勢。
最初與投資者簽訂酒店管理合同的酒店管理公司是由開發商指定的,并且約定雙方在中途不得終止合同。但是在經營過程中,如果管理公司有懈怠和不忠實的情形,投資者應更換管理公司。
在投資者與酒店管理公司簽訂的委托管理合同中約定的投資者不得終止合同的約定是無效的。投資者最初在簽訂委托管理合同,是分別、陸續的同開發商簽訂的,所以為了產權式酒店的經營的,最初的酒店管理公司一般均由開發商指定。但由開發商指定的酒店管理公司只能作為酒店的前期管理公司,其存在應該具有過渡性。因為根據《物權法》第76條的規定:業主擁有共同選聘和解聘物業服務企業或者其他管理人的權利。所以在業主在召開第一屆業主大會、成立業主委員會后,就應該由業主通過業主大會來選擇酒店管理公司。《物業管理條例》第26條規定:“前期物業服務合同可以約定期限;但是,在期限未滿、業主委員會與物業管理企業簽訂的物業服務合同生效的,前期物業服務合同終止。”所以,在業主大會選舉出新的酒店管理公司后,前期的委托管理合同自然終止。因此,在合同中規定合同中途不得終止的約定是無效的。
開發商和前期物業管理服務企業有向業主依法轉移管理控制權的義務,但我國的相關法律規范體系中,沒有對該義務的細化規定。對此我國可以借鑒美國建筑物區分所有權制度比較發達的佛羅里達州的相關規定。根據佛羅里達州法律,在除開發商以外的建筑物區分所有權人擁有區分所有建筑物的15%時,是開發商轉移區分所有建筑物的管理控制權的起點,而一旦50%的住宅單元已經轉讓給區分所有權人的3年后;或者90%的住宅單元又能夠經轉讓給區分所有權人的3個月后;或者所有住宅單元已經建成并且開發商已經停止在正常業務過程中出售;或者管理規約備案7年后,對于分期開發的區分所有 建筑物小區,在第一期的管理規約備案7年后。以上若干情形,以較早發生為準,一旦出現,則意味著開發商對小區物業的管理控制權的完全讓出。[8]
業主可以在委托合同中約定酒店管理公司解任條件,在構成條件時,業主可以行使解任權;或者管理公司有其他不當行為時,業主也可以將其解任。除此之外,筆者建議可以借鑒瑞士民法關于管理人解任的規定。瑞士民法第712條之18項規定,[9](p267)區分所有權人會議得隨時依其決議解散管理人,并保留可能發生的損害賠償請求權。而且,與區分所有權人會議忽視重大理由之存在而拒絕解任管理人時,個區分所有權人得于1個月內向法院請求解任管理人對于法院指派的管理人,未經法院同意,不得于任期滿前將其解任。
筆者認為,業主與管理公司之間是一種信托關系,而信托關系中最為重要的就是信任,一旦業主不再信任管理公司,其信托關系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即使酒店管理公司沒有違反其義務或其他不當行為時,業主也可以將其解任。
完善投資者的退出機制是保障投資者利益,轉移投資者風險的有效補救措施。為了打消投資者的顧慮,開發商在做銷售宣傳時,除了向投資者承諾一定比例的回報率,還會承諾如果投資者得不到約定的投資回報,可由開發商或酒店管理公司回購。
《商品房銷售管理辦法》第11條規定:“房地產開發企業不得采取返本銷售或變相返本銷售的方式銷售商品房”。那么開發商所承諾的向投資者回購產權式酒店的約定是否屬于返本銷售呢?國家對返本銷售的禁止是為了防止開發商以買賣為名,非法集資為實。非法集資,有擾亂國家金融秩序、影響社會穩定的危害,所以國家有禁止的必要。而產權式酒店是一種新型的投資工具,其與非法集資是有本質區別的。因為產權式酒店的投資者不僅可以定期獲得收益,而且獲得了產權式酒店單間客房的所有權。客房屬于投資者所有,所以投資者出售自己的財產,屬于其應有的權利。所以產權式酒店開發商允諾的回購并不屬于非法集資,立法不應對其禁止。
回購約定應該是由開發商、酒店管理公司與投資者三方之間形成的一種附期限附條件的合同。一般在產權式酒店的銷售階段,開發商向投資者承諾,自合同約定的投資期滿,投資者如果不選擇繼續投資,即可以以當初購買酒店同等的價格轉售給酒店管理公司,這是開發商對投資者所做的要約,如果投資者同意簽署了合同,那開發商就應該對投資者承擔合同責任,只是該合同屬于附時間、附解除條件的合同。即在合同約定的投資期限期滿,投資者不愿意繼續投資酒店,投資者可以解除合同,并要求以當初購買時的原價將酒店客房賣給酒店管理公司。附條件解除合同,是當事人約定由一方享有在條件成就時享有解除合同的選擇權,其可以使用也可以不使用。投資者可以選擇解除合同,由開發商或酒店管理公司履行合同義務,回購酒店客房。投資者也可以選擇不解除合同,繼續履行合同。
有觀點認為,對產權式酒店應該實行強制回購制度,因為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投資者的利益,使投資者可以自由進退產權式酒店的投資。筆者對此不敢茍同。產權式酒店作為一種投資工具,本身就有一定的風險,投資者作為投資人其本身就應該具有理性和風險的預測能力。不能把投資者應該承擔的風險全部轉嫁給開發商或酒店管理公司,現在的立法趨向是平衡各方的利益,而不再是投資者利益的絕對保護。
就像投資股票一樣,股東可以自由轉讓,但不可以要求公司回購股份,而取回本金。投資者在簽訂合同時,可以在合同中與開發商或酒店管理公司約定進行回購的條件,這需要三方協商,法律不應該強制干預。當然,立法者可以指定規范式合同,提醒投資者在簽訂合同時與開發商或酒店管理公司協商回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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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Beatty v.Guggenheim Exploration Co.(1919)2205 NY 380.轉自陳雪萍,豆景俊.衡平關系中受托人權利與衡平機制研究[M].法律出版社,2008.179.
[5]陳雪萍,豆景俊.衡平關系中受托人權利與衡平機制研究[M].法律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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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秀艷)
Hotel Property Management of Investor Protection Research
Li Jun,Zhang Fangbiao
The owner will property type hotel uniform entrusted to the hotel management company to undertake management,information asymmetry,decided to owners of the weak position,how to supervise the hotel management company;owners how to replace the hotel management company as well as how to exit the property hotel investment.These problems are the property of the hotel business in the process of the necessary problem.At present there is no country for the property type hotel special legislation,how to solve these problems,it has important theory and practice meaning.Recommendations based on the property right in our country and the trust of the relevant laws and regulations of the relevant provisions,put forward solutions.
property type hotel;trust;repurchase
D923.2
A
1007-8207(2012)03-0085-05
2011-12-23
李軍(1985—),女,山東棗莊人,海南大學法法學院教師,法學碩士,研究方向為民商法學;張方彪(1975—),男,山東濟寧人,海南大學法律碩士,浙江省麗水市蓮都區人民檢察院公訴科副科長,研究方向為民商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