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知識與社會的關系是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的宏觀動力,在自主意識指導下的社會理性選擇是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的微觀動力,在不同的社會結構和社會控制體系下,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機制的內部作用力有所不同。當代轉型社會中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呈現不同的特點,即當前知識分子的社會經濟流動呈現整體結構性向上、并具有相對滯后性特征,主要表現為主流體制與自由市場間流動、體制內升遷以及短期空間流動,自主性流動增加,但政治調配仍發揮一定作用,人文知識分子和科技知識分子出現中心地位的互換。
【關鍵詞】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知識與社會自主意識
一 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的宏觀動力
關于“知識分子”的界定,不論是西方的精英論、泛化論還是中國大眾普遍承認的以受教育程度為標準的劃分,都有一個共同點,即必須是掌握并運用一定文化知識并以此為生存基礎的人,因此知識文化是知識分子賴以存在、生存和發展的基礎。知識本身的狀況、掌權者對它的態度傾向及現實社會對它的需要和依賴,決定了知識在社會生活實際中的地位、發揮的作用,進而決定這個時期知識分子的地位和命運。因此,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的宏觀動力是知識與社會的關系,區別于農民社會經濟流動的主要動力機制是城市的聚集效應。
在當代,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快,正處于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的中國也必將卷入這場從現代社會向后現代社會轉型的全球化趨勢,中國社會將出現兩次科技革命相互交融的局面。因此不管是復雜社會發展本身,還是這一轉型的結果,知識分子的經濟功能、政治功能、文化功能、社會權威影響等方面將更加明顯,即社會更加需要知識分子的積極參與。相對傳統社會主義時期,這一關系的變化決定著知識分子整體性向上社會經濟流動。
在知識分子整體上升流動的同時,人文知識分子和科技知識分子發生了中心地位的互換。這一中心地位位移不是孤立發生的,它同時涉及社會結構、社會價值觀念,尤其是政治權力的合法化機制、國家發展戰略的轉換以及知識分子與權力關系的變化。
二 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的制度性渠道:教育機制和職業提升制度
從現代知識分子群體形成狀況的視角分析,正是教育機制使社會成員擁有知識和技術,這是社會成員改變其先賦地位的基礎。美國著名社會學家丹尼爾·貝爾認為“在后工業社會中,技術是社會分層的基礎,教育是社會分層的途徑”,而技術程度的高低,很大程度上是以受教育程度為基礎的。在當今學歷社會的中國,通過教育機制達到的不同學歷程度事實上成為個體居于不同社會地位的依據,社會生活的重要環節,如就業、晉升、流動、社會聲望等主要受受教育程度高低的影響。而在知識越來越成為社會“中軸”的發展趨勢下,受教育程度與職業層次、收入、聲望成正相關的趨勢日益明顯。教育是實現社會經濟流動(垂直流動)的主要機制,而社會成員通過教育機制達到的不同教育程度也構成了社會分化的基礎,這同樣也是知識分子群體形成和內部分化的基礎。
三 知識分子社會經濟流動的微觀動力
知識分子的社會經濟流動不僅僅是社會整體變遷和制度性安排的阻礙或推動,也并非只是簡單地個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經濟理性選擇,而是主體與結構二重化的過程。相對農民社會經濟流動為求生存的被動性,知識分子作為擁有較高人力資本的群體,在整體結構性向上流動的同時,在職業提升機制提供流動可能性途徑的基礎上,其社會經濟流動更多的是在自我意識指導下的社會選擇。
在當代中國社會轉型中,市場已經滲入社會的核心層,世俗社會的功利主義、工具理性大規模侵入學界。知識分子個體面對社會現代化產生的個人發展途徑多元化,在價值選擇過程中首先出現了大規模的分化,這種分化在社會結構中的具體表現就是在與社會體制關系中的分化:或選擇“下海”經商,或依舊留在社會體制內,或選擇游離于社會主流體制和經濟市場之外。
在計劃經濟體制條件下,文化體系高度政治化、意識形態化,國家統一控制調配知識分子的流動。幾乎所有知識分子被納入主流文化體制,自由職業知識分子無法生存。因此當國家統一控制體系逐步松弛,一些激進知識分子便獲得社會制度的夾縫自由空間,從國家中心體制自主流出而成為反體制知識分子。他們站在文化批評的邊緣,始終保持清醒的理性,提供一些以后會傳播到大眾和公共決策者那里的重要的批判性觀念,并且可能幫助確定標準和影響意識形態的發展方向。他們處于一種特殊的地位,較少受到制度的壓力,比起其它類型的知識分子較少受到正規要求和日常事務,因而具有較多的可變性。沒有固定的社會職位,使他們得以從各種不同的角度觀察世界,更自由地擺脫服從傳統的壓力。但中國社會轉型的速度如此迅速,使剛獲得夾縫自由空間的知識分子不得不面臨接踵而來的專業化、制度化分工產生的夾縫空間的不斷縮小。在社會文化生活逐漸科層化的當代中國,專業知識分子逐漸取代普遍知識分子而成為社會文化的話語霸權,而自由職業知識分子由于缺乏那種社會大部分領域越來越需要的專門知識,而隱藏著一種對“技術性失業的內心焦慮”。他們通常靠出書、寫書評等獲取不固定的有限收入。生活條件和社會制度夾縫一起惡化,使他們在仍然處于文化批評邊緣的同時,難以抵制制度帶來的穩定性誘惑。于是,剛脫離主體制度的自由職業知識分子面對社會的巨變,其中一部分又重新流動到學院體制、行政體制、大眾媒體等其它機構,或者直接流動至自由市場中。他們在被社會成功制度化的同時,可能依然保持著很高的創造性和批判精神。
而隨著中國社會體制結構的深刻變化,地區之間、部門之間的人才競爭愈演愈烈。知識分子作為社會相對“優秀人才”成為社會各部門競爭的主要對象。面對這種社會背景,知識分子群體出現了大規模的流動,具體主要表現是中青年知識分子從國家控制體制向自由市場流動,從低收入地區部門向高收入和更多發展機會的方向流動。他們之所以做出這種社會行動,更多的是在自我價值觀的指導下,衡量人生追求、職業生涯發展、工作滿足感、工作發展機會、家庭生活、自身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量等方面后所做的社會理性選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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