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需要電視人好好地“玩”,不能玩水、玩假、玩火。
影視作品的評論,在專業人士筆下往往被整得很復雜,有時甚至借助艱深的評論工具:美學、結構主義、符號學、精神分析理論等等。而在廣大受眾那里,問題就簡單多了,對一部影視作品的評價,常常只是脫口而出的三兩個字:好看,不好看。到了網絡時代,媒體可多選,內容也任選,受眾的選擇愛好是什么呢?兩個字:好玩。
竊以為,好玩就是簡單輕松的,而非挑戰觀者的耐心。簡單未必好玩,好玩必定簡單。當下不少電視節目都有說教的影子、圖解的痕跡,內容往往艱深、晦澀,節奏常常冗長、拖沓。生產者試圖苦口婆心教育引導受眾進入他們的“視界”。但是,電視不是上課,即便是上課,老師們現在也很注意授課的技巧,三四分鐘就要給聽課者一些刺激,哪怕是一個包袱,打破一下交流的慣性、聽覺的疲勞。知名編劇高滿堂創作過電視劇《矸子山》,主題是棚戶區改造,原先那旮旯800人共用一個旱廁,每天早上上廁所的大軍浩浩蕩蕩。有領導同志去參觀,當場就流淚了。按照劇本常規,就是市一級、省一級領導或新來的領導發現了問題,之后開始組織,訪貧問苦、搬遷改造等等。而高滿堂選擇用一個特別生活化的細節開場:棚戶區溝溝坎坎,岔路特別多,人進來之后不容易出得去。一天,警察在棚戶區抓小偷,左繞右繞,頭都暈了,最后不得不“央求”小偷帶路出去。
好玩,就要新鮮另類,不要挑戰受眾智商。觀眾都是趣味主義者,都是見異思遷者。當下,熒屏上克隆、仿制成風,重復自己,也在重復別人。一時間,各大衛星頻道全在“按燈滅燈”,地面上東施效顰的頻道更是不知有多少!做美食節目慣常的路數就是廚師邊做邊說,外景主持邊吃邊說,類似軟廣告的那種操作。假如做蓮藕的專題,編導可能首先會想到找個特色餐館,就是全藕宴,一道一道上來,大廚給觀眾詳解做法,介紹如何好吃,而《舌尖上的中國》執行總導演任長箴,選擇的卻是另一個比較“笨”的角度——藕最初作為植物,來自自然,它和土地的關系,和人類勞動的關系,最后才展示它作為食材的部分。有人評價《舌尖上的中國》,“恰恰是毫無宣傳色彩的節目,成了宣傳中國最好的宣傳片”。
好玩,就要真實自然,不要挑戰傳播的底線。編造杜撰,惡搞炒作,會吸引眼球,卻不會誕生真正的好節目、好玩的節目。學者許子東說過,現在很多電視都出現了“眾人對一人”的模式,在很多準文化類的節目里,比如相親和求職,都出現了“眾人”,他們都顯得比你高明,人人都來挑剔你,讓你出洋相,然后大家在圍觀中得到一種快感。這樣的節目確實“好玩”,屬于年輕朋友追捧的 “重口味”,但是揭開內幕,走進后臺,不能不教人大倒胃口。
“好玩”,需要電視人好好地“玩”,不能玩水、玩假、玩火。好好地“玩”,就要好好琢磨角度、研究尺度、把握溫度、控制頻度。就是最后這個“頻度”,也不可小視,日播、周播、季播蠻有講究,什么東西一哄而上、狂轟濫炸就不好玩了,天天吃大魚大肉也膩,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