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窮孩子 “我沒有申請退學,所以我不會再申請注冊學籍,因為我都是按照哈佛的規矩來辦事的,祝你們快樂!”詹姆斯?布倫丹?康諾利留下了字條,然后踏上了去希臘的旅途。那是1896年,離這個美國公民、愛爾蘭人的后裔進入哈佛不到一年。
在此以前,他沒有接受過太多的教育,但通過學士評估測驗得到了在哈佛大學念書的機會。在旁人的眼里,康諾利是個窮孩子,他是家中12個兄弟姐妹的一員,他們的父親約翰?康諾利是個健壯的漁民,他和妻子一起靠打魚養活著包括小康諾利在內的12個孩子,生活頗為拮據。
童年時,在馬塞諸塞州的南波士頓,他常常和其他的男孩一起在公園、街道跑跳、打球。
這個對體育興致勃勃的男孩在1891年成立過自己的足球隊,也參加了當地的俱樂部,并有幸成為了隊長,但突然有一天,他覺得這些都不是他所想的,他希望通過自學來彌補年少時所丟失的時光。自學的效果不錯,他來到了哈佛,成為了古代語言專業的學生。
自信的康諾利曾經宣稱自己是波士頓跳得最遠的,事實也相差無幾:他是美國三級跳遠的冠軍。
奧林匹克沖擊波 在康諾利出生一個世紀以前,一個名叫錢德勒的英國人首次發現了奧林匹克宙斯神廟的遺址,接著全世界的考古學家都蜂擁而至。最后,德國人獲得了這個權利,與希臘政府達成協議,共同挖掘古代奧林匹克遺址,緊接著大量文物出土,引發了人們對于古典奧林匹克的興趣。更何況,15世紀開始,歐洲的教育家們就開始提倡健康的、運動的生活方式了。
瑞典民間早在19世紀30年代就有了運動會“奧運會”。1849年,英國也出現了“奧林匹克節”。1859年10月1日,雅典組織召開了第一屆奧林匹克運動會,不過在運動會的前面加上了“泛希臘”。可這依然令許多希臘以外的運動員躍躍欲試。
直到1889年來臨。這一年的夏天,在法國巴黎召開的國際田徑代表大會上,后來被尊稱為“奧林匹克之父”的法國教育家皮埃爾?德?顧拜旦首次公開了他恢復奧運會的設想。兩年后,顧拜旦以法國田徑協會聯合會秘書長的身份,向全世界幾乎每個體育組織和俱樂部發出邀請——共同參加于1894年6月16日在法國巴黎索邦神學院召開的國際體育運動代表大會,這場大會決定在1896年春天舉辦一屆現代奧運會。
盡管現代奧運會吸引了十多個國家派出運動員參加,但這種運動會能夠興盛幾年還是個未知數。當時奧運會遠遠不如今天這樣舉世矚目,只不過是幾十年來出現的若干個民間運動會中的一個。首屆奧委會曾向當時的中國發出參賽邀請,不過大清滿朝文武不知奧運會為何物,最后不了了之。當時的統治者對外部世界并非絕對的盲目自大,的確是因為那時奧運會的影響力太小了。
退學去雅典 現代奧運會舉辦的消息傳到哈佛大學時,康諾利年少時的激情忽然被重新點燃了。他想要證明自己,這其中包含著這樣一種愛國情緒,據說當時在操場上,這個古代語言專業的學生告訴他的朋友,他想證明,美國人比歐洲人跑得快、跳得遠。
康諾利很快就向他所就讀的哈佛大學提出了申請,希望放個長假,參加4月在雅典舉行的奧運會。然而學校斷然拒絕了這個學術地位低下的學生的請求,盡管這個請求是由“波士頓第一運動健將”提出來的。
哈佛大學反對的理由在于,當年的奧運會的舉辦時間是春天(4月),而在4月,哈佛的新學期剛開始,是需要好好上課的時間。況且當時從美國去歐洲只能乘船,穿越大西洋需要十天左右,到雅典則要半個月,按照運動員的習慣,還需要提前半個月出發以熟悉當地。一去一回,加上中間的比賽時間,這個學期基本上學不到東西了。出于擔心,哈佛校方宣稱,如果康諾利執意要參加奧運會,學校將開除他的學籍。也就是說,從雅典回來后,康諾利應該重新申請注冊學籍。
康諾利沒有聽從學校的勸告,他用這樣的行動表明自己的決心:靠兼職賣蛋糕籌齊了路費。退學后的康諾利只有半個多月的準備時間,他草草收拾行李就和美國其他的運動員一起乘坐德國貨船“巴巴羅薩”號前往歐洲,但是在意大利那不勒斯中轉的時候,他的錢包被偷了,里面裝了去雅典的火車票。好在康諾利跟蹤追擊,把錢包和火車票都找了回來,所幸沒有受到意外傷害。不過,待他輾轉到達希臘的時候,離奧運會開幕已經不足24小時了。
再未回哈佛 第一屆現代奧運會的三級跳遠項目有5個國家的7名選手報名參加。比賽中,法國選手亞歷山大首先出場,他跳出了12.70米的成績。當時的三級跳技術主要是單足跳,還沒有出現現在常見的空中跨步,所以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而差點遲到的康諾利幾乎沒有準備就投入到了比賽當中,而且開幕式當天第一個決賽就是康諾利擅長的項目——三級跳遠??抵Z利起跳的方式很奇怪,他用右腳連續兩跳然后再跳出去,這和我們現在所說的三級跳單足跳、跨步、起跳的規則完全不同。好在1896年規則并不嚴格。
康諾利最初跳出的成績是13.17米,超過亞歷山大0.47米。這一跳使得康諾利信心大增。最后一次起跳前,康諾利把自己的帽子放在約13.70米的沙坑旁邊作為記號,準備以超過亞歷山大1米左右的方式來結束戰斗,結果,在比賽的最后,康諾利的腳正好落在帽子的平行線上。
鑒于比賽過程中,康諾利曾脫下身上的紅毛衣并連續做擺腿動作兩次,他差一點和冠軍失之交臂。人們重新研究規則后,認定其并未違規,至此現代奧運會第一枚金牌花落美國——哦,不對,他沒有獲得奧運“金牌”,因為當時還沒有金牌,冠軍的榮譽是“月桂冠”(“冠軍”一詞即從此來)和一個象征和平的橄欖枝環。
光榮回到美國的康諾利依然難逃被哈佛大學以“破壞校規”為名而開除學籍的命運。此后他遠離學界,走上了與體育為伍的生活。1900年在巴黎,已經32歲的他重披戰袍,以13.97米的成績,獲得了第二屆奧運會三級跳遠的銀牌;1904年,奧運會開到了美國,在密蘇里州的圣路易斯,康諾利依然參加了這場盛會,不過那時他的身份已經轉為體育記者了。
他和后來成為總統的富蘭克林?羅斯福私交不錯,因為羅斯福是他的哈佛校友。不過,康諾利再也沒有回過哈佛,盡管1948年他得到了哈佛的“運動毛衣”,在哈佛,這是對運動健將的最大表彰。
一年以后,康諾利80歲,哈佛大學找到康諾利,授予這位因被除名而沒有從哈佛畢業的校友以名譽博士頭銜,不過,康諾利沒有接受,迅速把頭銜退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