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旅游創新體系的結構與性質研究

[摘要]如何提升創新能力是中國旅游業實現產業轉型和升級需要解決的關鍵問題。因為旅游業產業結構的復雜性，所以產業內部創新行為的表現形式也會有很大差異。文化旅游創新主要不是技術創新，而是要以文化創新為基礎，達到旅游的創新與發展。文化旅游創新體系在結構和運行機制上都體現為文化與旅游融合的二元復合體系，具有創新目標與成果的雙重性、二元核心創新主體、雙童價值導向，是雙重核心模式。鑒于此，應注意文化創新和文化旅游產品創新的差異，建立協調市場機制和公共管理機制的創新管理體制，充分發揮旅游地居民與旅游企業的積極性。

[關鍵詞]文化旅游；文化旅游創新；創新體系；雙重核心模式；創新管理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12)02－0080－08

1 問題的提出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旅游業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不過，對于中國旅游業的現實情況，也應該有客觀的認識?，F有研究顯示，中國旅游發展的經濟與社會效益并不好。在經濟效益方面，有研究稱，2004年全國大約2／3的省市(20個省市)旅游業經濟效益的綜合得分均為負值，大多數省市旅游業經濟效益較差，旅游業經濟效益的區域之間不平衡現象較為嚴重。當然，這并不是個別年份的現象，而是中國旅游業的一種常態。旅游業的發展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勞動力投入來獲得，增長方式落后，而資本及其效率、技術、管理等全要素生產率非常低，成為制約整個產業發展的嚴重問題。雖然旅游業的增長方式與我國當前經濟發展階段還較為適應，但依賴于要素投入的增長是不可能長期維持下去的。不僅如此，旅游發展在社會文化方面的消極影響也有所體現。比如民族旅游給民族地區帶來的一系列負面影響非常突出，并且引起了人們對民族旅游價值的重新定位?？傮w上說，中國社會正處于發展模式轉換的歷史時期，與之相適應，中國旅游業正處于重要的升級轉型階段。要實現發展模式的轉變，只能是創新發展。因此，有研究者認為，目前，提升創新能力是中國旅游業發展的首要任務。

關于旅游業的創新與發展問題，其實早已引起了學術界的關注。有的研究提出了旅游業發展與科技創新的關系問題，有人認為必須認識到技術進步對于我國旅游業長期持續增長的重要性。當然，其他方面的創新也受到關注，有研究認為，解決轉型與發展的問題依賴于制度創新。不過，因為旅游業性質的特殊性，其創新的形式、內容、方法、路徑等與高科技產業等未必相同，技術創新的作用需要客觀分析和認識。而且，因為其產業構成的復雜性，不同的產業結構內容，其創新應該有不同的特點。

由于旅游者對文化因素的普遍興趣，文化旅游正日益成為旅游發展的重要內容，有研究顯示，在全球旅游業中，文化旅游已成為最主要的增長市場。在中國這種文化資源非常豐富的國家，文化旅游自然具有更為重要的地位，它是中國旅游業幾十年迅猛增長的主體內容。但中國文化旅游在發展過程中還存在大量問題，如文化旅游項目水平低下、地區文化的獨特性和多樣性不突出、文化資源過度開發和不當開發、文化旅游產品創新乏力等，眾多旅游企業大都進行旅游活動的單純模仿，難以取得長遠效益。長期以來，中國的文化旅游開發時常會出現一些熱點，如旅游業發展初期的“西游記宮熱”，其后的大量文化主題公園建設，以及近幾年的“古城熱”、“名人故里熱”。一旦發現有價值的文化資源或產品形式，相關地方和企業就會一哄而起，互相爭奪。像歷史名人孫臏、諸葛亮、朱熹等的故里之爭，甚至連虛構的人物孫悟空、西門慶等都上演了“爭搶秀”，浪費了大量社會投資，并造成不良社會影響。此外，相關文化旅游資源利用極不平衡，過熱過冷現象并存，意味著旅游吸引力只來源于既有的文化資源本身，開發與管理并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上述問題的實質是中國文化旅游創新意識匱乏和創新能力低下，對于旅游業發展質量和發展效益的提升具有強烈的制約作用。

從當前和長遠兩個角度來考慮，大力推動文化旅游創新是旅游業發展的必然趨勢。盡管對于文化旅游還沒有形成比較一致認可的理論概念，但從相關研究及文化旅游發展的實際情況看，文化旅游涉及復雜的系統問題也是理論界共同的認識。文化旅游作為文化資源和旅游融合發展的形式，涉及文化、經濟、政治等多個領域和多個層面，具有系統性、復雜性的特點，亟須系統化地運行，以提高其創新能力，保持其持久吸引力和創造力。

2 相關研究回顧

關于文化旅游創新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于三個層面：首先是文化旅游產品創新的研究，主要體現在旅游產品創新的類型與方法、基于消費結構升級的旅游產品創新、基于專項產品設計的旅游產品創新研究、旅游產品創新與體驗經濟的結合，以及旅游產品創新的成功案例分析等方面。對文化旅游的某些產品形式，如遺產旅游產品的創新，國內外研究都給予了比較多的關注。國外學者比較傾向于遺產的旅游產品屬性及旅游者的體驗感受。理查德茲(Richards)曾指出，遺產資源的獨特性和聚合性意味著這種吸引力已經發展成為旅游產業內一種特殊的產品體系，產品的設計與創新要考慮資源的特性和旅游者的體驗要求。而我國學者對于遺產旅游創新的認識則更傾向于一種保護性開發，認為遺產旅游中必須注重真實性和完整性的保護，提出管理機制的創新以及管理模式的創新等。其次是區域文化旅游創新研究。黎潔等以云南大理為例，提出了歷史文化名城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整合創新的目標模式。周智生以云南麗江、香格里拉等西部民族旅游地為例，將多元文化資源整合與區域文化旅游創新發展相結合，認為在區域文化旅游創新過程中應增強非主體民族社區的旅游參與能力、開發跨區際文化旅游的品牌產品。第三是從系統理論角度對旅游創新等問題的研究。徐琪研究了長三角區域旅游合作問題，提出了區域旅游創新體系的內容。溫秀等以西安旅游商品開發為例，探討了創新的動力系統和路徑。梁藝樺等應用系統學自組織理論對區域旅游合作演化與動因進行探討，認為目的性和創新性是促使各子系統之間進行區域旅游合作的動因。從現有研究看，文化旅游創新的相關研究取得了很大進展，指出了以遺產為代表的文化旅游資源具有特殊性和聚合性，重視文化因素對文化旅游創新的重要作用，比較深入地探討了文化旅游產品創新的方法和路徑，分析了制度創新對文化旅游發展的重要意義，從系統理論角度分析了旅游創新的動力機制，提出了建立創新體系的構想。但對于文化旅游創新的性質、文化旅游創新所涉及的體系或系統的結構內容和特性等問題，則缺乏深入分析，容易陷入產品組合技術創新、文化旅游利益分配制度創新的局限，不利于從根本上認識文化旅游的性質和厘清提升文化旅游創新能力的宏觀思路。有鑒于此，本文主要從分析文化旅游創新的特性出發，結合國家創新體系理論、部門創新體系理論的框架，對文化旅游創新體系的內容結構和性質等問題進行分析，并對改善創新管理進行初步思考。

3 文化旅游創新的特性

從內容結構看，文化旅游是文化和旅游兩方面要素的融合。關于文化與旅游的關系，許多研究認同文化是旅游的基礎，并有研究明確提出“文化是旅游的靈魂”。這樣的說法對于旅游業整體結構來說未必精確，但對于解釋文化旅游的結構還是恰當的。當然，文化在旅游中充分發揮作用也離不開相關的旅游服務，文化元素只有經過充分解說與合理展示、讓文化不斷“活化”、能夠讓游客真正感受到，才能發揮“靈魂”的作用。因此，文化旅游創新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對旅游地文化本身的創新，即文化內涵自身的不斷豐富、擴展、創新；二是旅游地文化內涵的外化創新。旅游地文化創新是文化自身的變化和發展，文化內涵的外化通常是指其產品形式主要是產品組合的創新，這兩方面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共同促進文化旅游的發展。其中，文化創新是文化旅游創新的核心環節，文化創新的性質和本質決定了文化旅游創新具有區別于其他創新形式的特性。

首先，文化創新是基石和源頭。文化旅游創新雖然涉及產品和技術創新的層面，但它主要以文化創新為基石和源頭。旅游地文化是吸引旅游者的核心要素，旅游產品的開發也是以文化為核心的文化與服務要素的結合。文化因素的變化，自然會導致文化旅游產品整體的改變。所以說，沒有旅游地文化的創新與發展，就沒有文化旅游產品的出現。當然，服務要素如服務組織、服務技術等的創新也可以形成新的文化旅游產品，但服務要素如果沒有文化因素的支撐，文化旅游產品的創新就容易成為無本之木和無源之水，喪失活力。從總體上說，文化旅游創新更多依賴于文化的發展和創新，具有非技術創新的特性。

其次，是文化旅游創新的社會性和公共性。文化具有寬泛的內涵，文化是完整的體系(完形或格式塔)，是由一個符號系統組成。文化是意義、價值和行為標準的整合系統，社會的人們據此生活，并通過社會化將其在代際傳遞。文化在一般意義上講可以理解為社會的生活方式，因此，文化旅游涵蓋了范圍廣大的活動，其中包括歷史旅游、民族旅游、藝術旅游、博物館旅游等等。這些活動依賴于各類資源，也涉及經濟與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和各個層面，因此，文化旅游創新必須體現社會性、文化性、公共性，才能確保經濟、社會、生態利益均衡目標的實現。

第三，文化旅游創新是一種社會形態的創新。文化體現著社會人群的價值觀念，文化的特性影響著社會的形態。因此，文化創新必定表現為與之相匹配的社會形態的創新，兩者互為表里。實現文化旅游創新，不僅需要技術創新的輔助，而且更強調的是一個社會協作過程，需要系統整體地考慮，將各利益相關者和協作參與者緊密結合并進行職責和功能定位。所以說，文化旅游創新與發展的過程，也是社會形態重構與創新的過程。同時，社會形態的變化對于文化旅游創新有著很強的反作用，相關社會形態的創新或改善是推動文化旅游創新的重要動力。

第四，創新與參與性、體驗性的一致性。在文化旅游活動中，旅游者作為旅游主體，借助旅游中介等外部條件，通過對信仰、精神、知識、藝術、語言、風俗、習慣、歷史、傳說等旅游客體的某一類或幾類旅游資源的觀察、鑒賞、體驗和感悟，而得到一種文化享受，體驗旅游活動中的文化內涵。文化旅游創新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適應旅游者的需要，所以，文化旅游創新應體現游旅游者的參與性、體驗性。但旅游者又不是完全被動的因素，在參與和體驗的同時，會對旅游地文化的發展變化產生影響。從某種意義上說，文化旅游創新也是旅游者參與和體驗的結果。

當然，一般意義上的技術創新對于旅游企業的經營管理乃至人們的生活方式都會有重要的影響，也會導致社會價值觀念的變遷、也就是社會文化的創新。但就直接的關系來說，文化旅游創新最突出的性質還是文化的創新、產品形式的創新。技術創新對于文化旅游創新還是比較間接和次要的因素，并不能從根本上影響文化旅游發展的效益和效率，也不能將技術創新的水平作為衡量文化旅游創新水平的標準。

4 文化旅游創新體系的結構與性質

文化旅游創新的實現以及創新能力的提升都需要建立有效率的創新體系。目前，創新體系理論研究的問題主要包括技術創新與非技術創新兩大方面的內容。從創新體系理論發展演變看，不論是國家創新體系理論，還是區域創新體系理論和部門創新體系理論，都是在研究技術創新的過程中發展完善起來的。這樣的創新體系以市場為導向，追求適應市場形勢，提高產品質量，擴大產品的市場占有率并實現經濟價值最大化，其核心是科技與經濟的結合，最終目標是提升技術創新能力。隨著非技術的創新在經濟發展中的作用越來越突出，創新體系理論對于制度、環境、文化等因素給予了更多關注。雖然研究的目標很大程度上還是技術創新，但這種轉變為文化旅游創新研究等非技術創新研究提供了必要的理論基礎。

文化旅游創新的基本過程，簡單一點說，是參與文化旅游發展的各個方面，利用相關的基礎資源，相互作用生產出新的文化旅游產品與服務的過程。根據這一過程以及創新體系理論的基本概念和框架，可以認為，文化旅游創新體系是指基于整個社會系統或區域系統，以文化旅游所有參與者為主體，在相互作用中形成不同層次的網絡聯系，基于社會性、文化性、公共性目的，以要素協同聯動創新為手段，形成的創新系統或發展的體系結構。由于文化旅游類型繁多，如歷史街區旅游、文化節慶旅游、博物館旅游、宗教文化旅游等，所涉及的文化資源和旅游產品也不盡相同，但都與社會文化發展與創新相聯系，以此為基礎形成的創新體系在基本的結構、運行的機制、創新的目標和性質等方面并沒有根本的差異，體現了復雜的社會體系特征。如從歷史街區旅游創新來看，需要有豐厚的歷史文化資源，包括歷史遺存、民風民俗、地區特色等，但這只是旅游發展的基礎，其旅游創新則要有廣泛的社會參與。如歷史街區的居民是歷史文化的傳承者，又是當今社會生活方式的主人，決定著社會文化發展的進程；政府相關部門在不同的體制下有不同職能，大體是進行旅游行業管理、社會治理等，會對居民行為產生影響；各種遺產保護團體和社會文化機構承擔文化遺產保護和繁榮社會文化的責任；旅游教育與研究服務機構主要是培養文化旅游所需人才，進行文化旅游理論、觀念方面的研究與創新；旅游服務企業提供旅游服務、創新旅游產品等；旅游者通過消費體驗和選擇產生影響等。而這些主體間的相互聯系和相互影響則更為錯綜復雜，且要受社會宏觀環境如政策法規、社會文化狀況和文化意識、市場環境、社會經濟水平的影響。

基于對文化旅游創新體系實踐形態的考察和對文化旅游創新性質的認識，從文化旅游創新體系運行過程和機制來分析，其基本框架主要由兩大部分構成，即參與創新的主體以及創新主體相互作用的網絡體系。創新主體是指具有社會實體結構、直接承擔創新功能的實體性創新要素，包括政府及公共管理部門、相關企業、居民、教育機構、旅游研究機構及服務機構、旅游者，以及各主體所持有的文化旅游理論、思路、價值觀等思想意識形態方面的內容。創新的網絡體系是指文化旅游創新活動中各種行為相互作用，以及所處的各種政治、經濟、自然、社會等諸方面環境因素相互交織而形成的有機整體，是創新主體進行創新活動和面臨的一切外部條件的網絡性功能綜合體。網絡體系的結構可分為有形因素和無形因素。有形因素是指具有社會實體結構、支持創新活動而不具有直接創新功能的實體性創新要素，諸如圍繞信息、知識、資金、人才、技術等有效流動所必需的社會基礎設施、技術支持平臺、圖書資料、信息平臺、儀器設備及其他服務系統。無形因素不具有社會實體結構，是無形存在的支持創新活動而不具有直接創新功能的非實體性環境要素，諸如市場環境、文化氛圍、文化活力、政策法規、創新投入、文化意識、技術能力、服務能力。創新主體與網絡體系中的各種因素互相作用，能夠形成不同的功能結構和體系，共同影響整個創新體系的效率。

這一體系的功能，一方面要對既有的文化進行挖掘、利用，另一方面也要基于現實社會需要，進行文化的創造與發揮?？梢哉f，文化旅游創新體系運行機制的根本問題是文化的傳承與發展貫穿始終。在傳承原有文化的基礎上，社會文化先發展出一種新的價值觀，以這種新的價值觀為前提進行基礎創新和相關社會形態的完善，文化旅游在此基礎上實現旅游產品和文化旅游價值的創新，推動區域文化旅游的持續發展。因此，與一般技術創新體系相比，文化旅游創新體系在結構上和性質上都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具體表現在：

首先，是創新目標和成果的雙重性。文化旅游創新體系運行的目標和結果是實現文化創新以及文化旅游產品的創新。旅游地的社會文化是文化旅游發展的基礎，文化旅游產品通常是對前者的利用，離開了文化資源，也就不可能有文化旅游。所以說，文化旅游創新體系的運行必然有雙重的目標并產生雙重的結果，即實現文化創新和文化旅游產品創新。當然，從更廣泛的范圍看，兩者也是對立統一的關系，文化旅游產品創新也是旅游地文化發展的構成內容。這與以技術創新為目標的創新體系有很大的不同，導致體系鏈條的延長、涉及范圍的擴展和結構關系的復雜化。

第二，二元核心創新主體。在以技術創新為核心目標的體系中，市場經濟條件下創新的核心主體是企業。而在文化旅游創新體系中，一般意義上的技術創新作用并不突出，更主要的是旅游服務或產品形式的創新以及社會文化的變革。社會文化的變革與創新中，居民無疑是核心，居民的行為產生文化創新的根本元素。當然，文化內涵外化創新為旅游服務或產品，旅游企業還是處于核心地位的。因此，在文化旅游創新體系中，旅游企業與旅游地居民共同構成二元核心創新主體。

第三，雙重價值導向。由于文化旅游創新目標與成果的雙重性，文化旅游創新體系運行的目標指向必然是雙向的，導致這一體系具有雙重價值導向。即在文化創新與發展的體系結構運行過程中，遵循社會文化價值導向；而在文化旅游產品創新過程中，遵循市場原則和市場價值導向。

從總體上說，文化旅游創新體系是文化與旅游融合的復雜結構，是圍繞著文化創新和以文化為基礎的旅游產品創新兩個內容運行的，整體上是雙重核心結構。各參與主體間往往是協調合作的互補關系，極少存在競爭性對立關系。通過各類主體間相互滲透、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實現文化旅游創新。文化旅游創新體系的運行具有非線性運作模式的特點，類似于一種有機體的生長發育過程，因為它更多地依賴于人的文化自覺性、自主性、創新能動性的提升，從而帶動社會文化活力的提升，這就要求文化旅游創新在遵循市場規律，滿足旅游者消費需求的同時，要切實遵循文化發展的規律。

5 關于文化旅游創新管理的思考

對文化旅游創新能力的提升來說，如何使創新體系符合文化旅游創新的性質要求至關重要。文化旅游創新體系存在于一定的社會環境之中，是一種客觀存在，有自身的運行邏輯，但適宜的管理對于改善體系的效率還是非常必要的。在文化旅游所涉及的內容中，如文化遺產、文化節慶、景區景點、文化服務各個方面的管理都有一些創新的研究和嘗試，提出了許多具體的經營管理模式，甚至是國家文化遺產管理的體制模式等。雖然這些探索對改善文化旅游管理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從提高中國文化旅游創新體系效率的要求來看，還必須從宏觀管理方面采取有針對性的措施。

首先，樹立科學的文化旅游創新理念。對于文化旅游創新要有總體觀念，要與社會全面發展結合起來。因此，文化旅游創新要與社會系統發展水平相適應，與社會文化和經濟發展水平協調一致。從旅游與發展的“全面發展的分析框架”來看，文化旅游創新是社會創新的子系統，要注意社會文化和經濟領域成果對文化旅游創新的支撐作用，以文化創新和發展作為文化旅游創新的基礎和前提。只有在社會文化繁榮發展的基礎上，文化旅游創新才有不竭的動力。要注意文化旅游創新的社會文化效益，堅持文化旅游發展的社會性、文化性及公共性。當然，文化旅游產品創新是市場行為，應以經濟利益為導向。因此，要從思想觀念上重視文化旅游創新的復合性，嚴格區分文化創新和文化旅游產品創新兩種構成內容的不同性質，并注意兩者的平衡與協調。

第二，建立適宜的文化旅游創新管理體制。長期以來，我國理論界對于文化旅游管理體制(如遺產旅游)等問題的探討陷入了市場化體制和公共管理體制的對立。實際上，從文化旅游創新體系特征來看，文化旅游創新本來就包括文化價值和市場價值兩方面的內容，因此，文化旅游創新管理應兼顧兩個方面的需要，探索建立適應社會文化創新和文化旅游資源產品化的復合管理體制，并在文化旅游發展實踐中根據不同的對象采取適當的政策。在中國的現實條件下，政府可以對文化旅游創新采取必要的管理措施。大致來說，對于文化創新活動，應本著促進社會文化發展的原則，給予充分支持與鼓勵；對于文化旅游產品創新活動，應尊重市場經濟規律，放松管制，并提供必要的服務；而對于文化創新與旅游產品創新的整合，相關政府部門應起到有效的協調作用(如圖2所示)。

第三，發揮居民和相關文化旅游企業、組織的創新積極性。文化旅游創新體系主體結構的重要特征是居民與旅游相關企業的二元核心主體。在文化內涵的創新中，居民是主體，出于自身的精神文化需求而自發進行文化創新活動；在文化資源商品化的過程中，旅游企業是主體，以市場為導向、以經濟利益為目的進行文化旅游表現形式、體驗形式的創新。居民文化創新可以為企業的文化旅游創新提供原料，而且企業的創新有時也需要居民的參與；企業的文化旅游創新帶來的經濟及文化價值也可以提高居民的文化創新積極性，為其進一步的文化創新帶來靈感。因此，采取適當措施提高居民與企業的創新積極性是旅游宏觀管理的重要課題。相關政府部門應放棄對文化旅游經營活動的過度干預，真正在社會文化方面為居民和企業的創新提供支持和指導，促進社會文化的創新和發展。

[責任編輯：翟佳羽；責任校對：吳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