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危機時代,針對我國銀行業面臨的挑戰,本文從探析國際監管改革和“巴塞爾協議Ⅲ”的實施,對我國銀行業的影響,并從如何改進我國金融監管手段,完善宏觀審慎監管方面提出相應地可行性建議。
次貸危機后我國銀行業面臨的挑戰
銀行的信用風險管理面臨挑戰。在通脹環境中,社會的信用風險將會持續增加。一方面,企業在產出與投入調整上的不同步,出現一部分企業,尤其是競爭激烈的下游企業在經營上出現困難。另一方面,隨著金融風險與市場不確定性的增強,銀行風險管理也變得日趨復雜。國內商業銀行在金融產品創新以及金融工具的使用上仍遠遠適應不了現實的需要。
利率逐步市場化帶來的挑戰。“十二五”規劃明確提出推進利率市場化的總體部署。利率市場化將對銀行傳統業務產生較大的影響。目前,銀行的傳統存貸款業務在商業銀行業務結構中占有絕對優勢,利潤收入也絕大部分依靠利差收入,非利息收入占比較小。據銀監會2012年2月17日發布的數據顯示,我國銀行業金融機構2011年總資產113.28萬億元,同比增長18.9%。商業銀行凈利潤超過萬億元大關,達到10412億元,創歷史新高。其中,非利息收入占比19.3%,占比較2011年前三個季度均有所下降。而利率市場化導致的競爭加劇會使商業銀行存貸利率差縮小,對銀行利潤的形成產生較大影響;利率風險將在商業銀行中更加突出,成為主要風險,具體表現在資產負債的差額風險、存貸利率的基差風險、借款人和存款人的潛在選擇權風險。
金融脫媒現象給銀行資產負債表帶來的挑戰。金融脫媒是指在分業管理和分業經營的制度背景下,資金盈余者(儲蓄者)和資金短缺者(融資者),不通過銀行等金融中介機構而直接進行資金交易的現象。主要表現在由于證券市場的發展,一些業績優良的大公司通過股票或債券市場融資,對銀行的依賴性逐步降低,銀行公司客戶群體的質量趨于下降;另外,大型企業集團財務公司的迅速崛起,不僅分流了公司客戶在銀行的存、貸款量,而且開始替代銀行提供財務顧問、融資安排等服務。
“巴塞爾協議Ⅲ”對我國銀行業改革的影響
規模擴張的傳統經營方式受到約束
我國目前的經濟增長方式中投資的比重較大。近年來,為保持我國宏觀經濟的健康發展,以間接融資為主的投資規模不斷擴大,特別是次貸危機之后,我國出臺了4萬億元的經濟刺激計劃。資料顯示,我國信貸增速一般為經濟增速的1.5~2倍。“十二五”期間,我國經濟要保持8%左右的增速,銀行信貸必須達到10%~15%的增速。“巴塞爾協議Ⅲ”中對最低核心資本比率要求以及提出的“反周期”資本新要求,使得銀行維持監管要求和資產擴展要求所需持有的資本將大大提升;另外,由于對資本補充工具的限制,也使得資本對于銀行資產擴張的約束力將更加嚴格。如“巴塞爾協議Ⅲ”對資本補充工具一系列關于贖回的限制性規定,對國內銀行業通過發行長期次級債券補充附屬資本的方式帶來較大沖擊,增加了長期次級債券發行的難度。從而逼迫銀行改變傳統的重投入輕效益、重規模輕結構的粗放式經營模式。
以利差為主的收入模式受到沖擊
隨著利率市場化腳步的越來越近以及內部評級模型的推廣與應用,風險定價已經從理論探討和前期準備階段邁向具體實施階段。如果實施利率市場化,我國銀行業的盈利能力或將面臨巨大壓力,依靠利差收入維持盈利增長的趨勢將受到抑制。按照“巴塞爾協議Ⅲ”的有關要求,一是資本緩沖的要求將使銀行利潤受到擠壓。過渡期之后,銀行需要建立2.5%的資本留存緩沖和0~2.5%的逆周期資本緩沖。據申銀萬國研究所的數據,在資本緩沖準備方面,我國銀行業平均水平在1.76%。如果按照“巴塞爾協議Ⅲ”的標準,銀行將需要提取更多的一般風險準備,從而影響未分配利潤水平。二是杠桿率的要求在一定程度上限制銀行將表內資產大量轉向表外,制約銀行表外資產的過快增長,逼迫銀行進行業務與產品創新,發展不受杠桿率指標控制的新型盈利模式。此外,商業銀行還應持有更多的現金和超額準備金等流動性高的資產,如風險加權系數為零的證券,包括主權國家發行或擔保的證券,央行發行或擔保的證券等。
流動性風險管理難度加大
次貸危機后,我國銀行業經歷一輪信貸投放高速增長階段,中長期貸款比例偏高,資產負債期限不匹配的情況已經暴露出來。“巴塞爾協議Ⅲ”建議建立統一的流動性監管國際標準,引導銀行業重新審視目前的資產負債結構。為滿足監管要求,銀行顯然愿意持有更多的零售存款、中小企業存款和一般企業存款,而不愿意持有過多的同業存款。國內居民儲蓄率下降也勢必對銀行長期資金來源產生影響,如何在新的市場環境下合理安排資金運用和資金來源、分析期限和利率定價的匹配程度,都將成為國內銀行業資產負債管理中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我國銀行業國際化步伐面臨眾多挑戰
在經濟金融全球化進一步發展的背景下,“走出去”是中國銀行業的必然趨勢,但從目前中國銀行業自身素質、競爭能力和國際化經驗來看,從“巴塞爾協議Ⅲ”對中國的影響來看,中國銀行業在“走出去”的過程中必然會伴隨許多風險,海外擴展步伐也將面臨多重挑戰。一是財務風險管理水平亟需提高。隨著金融控股公司的發展以及商業銀行表外業務的迅猛發展,跨區域、跨國境經營面臨的表外風險、戰略風險、聲譽風險以及交叉性風險上升,集團整合的風險管理能力和風險抵御能力日顯薄弱。二是海外分支機構受到監管沖擊。隨著全球對銀行資本監管要求的提高,我國銀行海外分行的發展模式或將轉變。未來業務拓展模式的改變以及當地監管要求的升級也將給這些分支機構帶來嚴峻挑戰。
對我國金融監管的相關建議
次貸危機后,國際對金融監管體系進行了一些改革。目前為止,達成的一個共識是既要關注微觀審慎監管,也需注意宏觀審慎監管。現階段,我國金融監管體制中“一行三會”互不隸屬,中央銀行的重要性和獨立性尚未明確,監管機構之間職權劃分不明,法律制度還有待于進一步健全。另外,我國金融監管者自身缺乏監督,糾錯機制尚不健全,一定程度上難以確保金融監管的公正合理,無法持續保證監管的正確性。在實際操作中,微觀審慎監管重點關注個體風險,而宏觀審慎監管關注的核心是系統性風險,協調微觀審慎監管和宏觀審慎監管可以既兼顧個體風險和系統性風險,又達到相互促進的效果。
對單個金融機構的協調配合。一是適當調整微觀審慎監管指標。在此次金融危機中,傳統重微觀、輕宏觀的金融監管思路暴露出來的問題不僅出現在宏觀審慎監管的缺失,微觀審慎監管本身也存在問題。在金融市場自由化的趨勢下,原有的各項指標和標準已經不能實現有效的監管,因此需要對微觀審慎監管指標做出調整。如8%的資本充足率能否有效地覆蓋風險。二是針對單個金融機構引入宏觀審慎監管指標。由于金融機構的單體指標會隨著宏觀經濟的狀況而波動,單體指標具有明顯的順周期性,因此,從宏觀審慎監管角度設立反映評價單個金融機構的指標十分必要。從宏觀審慎監管角度評估系統性風險,同時考慮正反饋和負反饋兩方面因素,尤其是具有系統重要性的機構狀況。關注重點包括資本充足率、杠桿比率、貸款損失準備率、不良貸款率和客戶信用評級分布等。三是建立單個金融機構之間的關聯指標。金融系統內部金融機構間的關聯對系統性風險產生和傳播有重要作用。傳統的微觀審慎監管正因為過分強調注意力放在個體機構上而忽略個體機構之間的關聯,為系統性風險的最終爆發創造有利條件。在調整對單個機構監管指標的基礎上,要重點關注金融gewntSELwklSuVVYAlfiqpTOyLBQL9ue6tR5b5rI1VI=系統關聯指標的設計,研究一個金融機構發生風險時給其他金融機構帶來的影響,同時研究金融機構被卷入危機的可能性。
加強宏觀審慎監管制度設計。一是健全審慎監管法制建設,設立專門的宏觀審慎監管部門。從法律上明確對宏觀審慎監管的權力和職責。我國目前的金融監管法律法規較側重于微觀審慎監管。在新形勢下,有必要進一步健全審慎監管相關的法律法規,為金融監管改革提供法律基礎。二是擴大監管范圍,防范個體風險和系統風險在單個機構之間的轉移。單個金融機構行為具有趨同性,風險只被轉移而不被平息,由金融系統和社會承擔風險成本,這種行為的趨同性易誘發系統性危機。解決該問題的關鍵在于將金融審慎監管的范圍擴大,把游離在傳統審慎監管之外的影子銀行系統等非銀行金融機構納入監管范圍。三是建立逆周期的資本要求。根據宏觀經濟狀況來確定,與信貸增長和杠桿、資產與負債的期限錯配有關,對最低資本要求進行調整。同時對某些經濟特定部門調整風險權重,提高這些部門的信貸邊際成本。根據“巴賽爾協議Ⅲ”,增加了防護緩沖資本和反周期準備資本的要求。四是完善流動性監管。在微觀上控制單個金融機構的流動性風險,宏觀層次上避免資本市場的流動性危機,保證商業銀行持有足夠的甚至更多的流動性高的資產。
(作者單位:遼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