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話含意的角度看《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中的人物性格與關系

　　摘 要： 本文運用會話含意的理論，從語用學的角度通過對《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對話的選例分析，探索了作者的寫作風格及戲劇對話中所表現的人物性格和內在關系。希望通過對戲劇語言的會話含意的研究，更好地將戲劇語言的描述與戲劇批評及戲劇創作的研究有機地結合起來，有效地促進戲劇的進一步發展。
　　關鍵詞： 戲劇 會話含意 《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 人物性格與關系
　　1.《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的文本及背景
　　《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是愛爾蘭作家兼戲劇家奧斯卡·王爾德于十九世紀九十年代所寫的劇本。整個故事圍繞溫德米爾夫人的一把扇子展開。本文將選取該戲劇第三幕中間的一段對話進行分析。這段對話發生在溫德米爾夫人家的舞會散場之后，幾位男士聚集在Lord Darlington家閑聊。他們的閑聊毫無目的，雖然大多是關于女人的，但似乎沒有什么固定的話題，而且整個對話沒有任何情節的發展，但是通過這段漫無目的的閑聊，作者卻將不同人物的性格和人物之間的關系，以及該戲劇本身所反映的社會現實都含蓄地表達了出來，以下是筆者所引用的對話文本。
　　（Lord Augustus Lorton簡稱Aug；Mr.Cecil Graham簡稱Cec；Mr.Dumby簡稱Dum.）
　　Aug：You want to make her out a wicked woman.She is not.
　　Cec：Oh！Wicked women bother one.Good women bore one.That is the only difference between them.
　　Aug：（puffing a cigar）Mrs.Erlynne has a future before her.
　　Dum：Mrs.Erlynne has a past before her.
　　Aug：I prefer women with a past.They’re always so dammed amusing to talk to.
　　Cec：Well，you’ll have lots of topics of conversation with her.Tuppy.（Rising and going to him）
　　Aug：You’re getting annoying，dear boy；you’re getting damned annoying.
　　Cec：（Puts his hands on his shoulders）Now，Tuppy，you’ve lost your figure and you’ve lost your character.Don’t lose your temper：you have only got one.
　　Aug：My dear boy，if I wasn’t the most good-natured man in London—
　　Cec：We’d treat you with more respect，wouldn’t we，Tuppy？（strolls away）
　　這里有一個背景知識，即Mrs.Erlynne在二十年以前曾拋棄了丈夫和女兒，現在她將要嫁給Lord Augustus Lorton，就在這群男人的對話要結束的時候，Mr.Cecil Graham發現了丟在單身漢Lord Aarlington家的女人的扇子，而此時，Mrs.Erlynne跑進來承認是她丟的。（當然實際情況并不像Mrs.Erlynne描述的那樣，她只是為了幫助溫德米爾夫人。）
　　2.文本分析
　　從Aug的第一句話：“You want to make her out a wicked woman.She is not.”顯然可以看出是他對前一個說話人憤慨的反擊。在前面的聊天中，Dum，Cec和Aug聊到了Mrs.Erlynne，Dum和Cec對于Mrs.Erlynne的行為和忠誠提出了質疑，這顯然是Aug不能容忍的，因為他馬上就要娶Mrs.Erlynne為妻，于是他進行了反駁，強調Mrs.Erlynne不是一個“壞女人”，這時，Cec發表了意見：“Oh！Wicked women bother one.Good women bore one.That is the only difference between them.（壞女人別人忍受不了，好女人忍受不了別人。這就是她們之間唯一的區別。）”Cec的這句話違反了會話合作原則的量的準則和關聯準則，說了與Mrs.Erlynne不相關的話，但是從他的語用意圖來推理，就不難發現，其實他的話并不是泛指所有的好女人和壞女人，而是暗指Mrs.Erlynne。但是為了不至于激怒Aug，他遵循了禮貌原則中的得體原則，委婉地表達了意思，既Mrs.Erlynne是不是壞女人，并沒有多大的差別。
　　在第二輪對話中，Aug進一步證明Mrs.Erlynne的與眾不同，說她是有前途的（Mrs.Erlynne has a future before her.）。這句話表面是在為Mrs.Erlynne辯護，實際上是為他自己辯駁，因為他不希望他將要娶的妻子在別人眼中有不好的印象。這時Dum反駁說：“Mrs.Erlynne has a past before her.”他只是將Aug所說句子中的“future”換成了“past”，其字面意思為：Mrs.Erlynne夫人不僅有將來也有過去。Dum的應答顯然違反了量的準則，按照合作原則中量的準則，他不僅沒有必要地重復“Mrs.Erlynne”，而且提供了多余的信息，即“有過去”。在這里，Dum的會話技巧和上一輪Cec的技巧幾乎如出一轍：為了照顧Aug的面子，沒有直接表達意思，卻通過違反會話合作原則的方式，使字面意思產生了隱含意義。表面看來，一個人有未來，當然也有過去，但是，Dum所說的并不是毫無所指的大眾意義上的“過去”，而是在暗示：Mrs.Erlynne的過去并不讓人愉快，她有過不光彩的經歷。雖然Dum并沒有明說，但是由于在場的人都有著相同的背景知識，因此并不難推導出Dum想要表達的真正含意，Aug當然也不例外。但他的回答耐人尋味，針對Dum的話，他說：“I prefer women with a past.They’re always so dammed amusing to talk to.”（我就喜歡有過去的女人，和這樣的女人聊天才真他媽的有趣。）Aug的這句話正好相反，通過深層次上對合作原則的遵循，表面上的違反使他的話“話外有話”。因為既然Aug理解了上面Dum所指的“past”一詞的含意，他顯然不會認同Dum的話，同時也沒有理由有一種受辱感，可是他對于“past”一詞的回答卻似乎僅停留在字面意思上，實際上他是故意從字面上曲解Dum所說的關于“past”含意，他在這里的“past”所指的是具有豐富的社會閱歷，有著豐富的生活經歷，這當然不是一件壞事，但是緊接著他用了“damned”一詞，表面上這個詞是用來形容“有趣”，但是根據Aug此時的心理，不難看出他的不滿和不便過于直白的宣泄，這也是出于對面子的維護和對別人禮貌的照顧。同樣，由于相同的背景知識，Cec深知Aug說此番話的真正用意，他也采取了Aug的說話技巧，順著Aug的話說，但是他的應答卻違反了合作原則中質的準則，這從整個語境中可以看出。當Cec說：“Well，you’ll have lots of topics of conversation with her.Tuppy.”（那你和她將有很多話說了。）顯然，他并不真正這樣認為，也就是說他并沒有說真話，這種違反使他的話具有了諷刺意味。實際上他要表達的是：你既然喜歡和有不光彩的過去的女人交往，那你以后和她就有扯不清的話了，你是自作自受。至此為止，兩方的唇槍舌戰表面上不痛不癢，實際上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程度。
　　在這段短短的對話過程中，三人表面上不著邊際的閑聊實際上蘊涵了大量的信息，這場閑聊實際上是他們之間的智力和語言技巧的較量，話輪不多，每句話的句子也簡短，其隱含意義都是通過違反會話合作原則中的某些內容實現的。
　　3.結論
　　通過對《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中以上部分的會話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兩方面的結論：首先，關于作者的語言特色，王爾德的寫作語言簡練、準確、俏皮，富有強烈的藝術表現力，作品中使用了大量的修辭手法，例如雙關、比喻、對比、諷刺，等等，這種手法都是通過對人物話語的隱含意義的分析推導而出的。由此可見，通過對作品人物會話含意的分析，可以幫助我們很好地理解作者的寫作風格，從而更好地理解該作者的作品，同時，作者高超的語言技巧也是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的。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只截取了《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戲劇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段對話，然而通過對劇中人物的對話分析，我們不僅可以更清楚地了解人物特征，更好地理解戲劇作品所表達的主題，而且可以更理性地分析作者的寫作風格和運用語言的技巧，希望這會對整個與戲劇相關的領域起到促進作用，能夠更好地將戲劇語言的描述與戲劇批評，以及戲劇創作的研究有機地結合起來，有效地促進戲劇的進一步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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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何自然，冉永平編著.語用學概論.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2（6）：77-99，122-128.
　　［3］何其莘編著.英國戲劇選讀.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2：41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