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內部兩種基本權力形式

　　摘 要： 現代大學內部存在著兩種基本權力形式，即學術權力和行政權力。國內外學者對這兩種基本權力形式從定義到權力模式、權力結構、權力性質都進行了分析，目的是通過謀求兩種權力基本形式存在的方式，以及協調這兩種權力之間的關系，實現教授治學、學術自治的大學管理目標。
　　關鍵詞： 大學 學術權力 行政權力 存在方式
　　在進行學術自由、學術自治、教授治學探討的同時，學術權力和行政權力這兩種權力也引起了學者們的關注。行政機構由于擁有法定權力而具有絕對權威，而學術權力在受到行政權力的保護的同時開始受到侵犯，大學內部這兩種權力形式的存在方式，以及如何處理這兩種權力是學者們研究的焦點。
　　一、兩種權力的定義
　　較早使用“學術權力”一詞的是美國學者伯頓·克拉克（Burton Clark）。1978年伯頓·克拉克在《學術權力——七國高等教育管理體制比較》一書中明確提出了“學術權力”的概念。伯頓·克拉克認為，學術權力主要是一種法定權力，處在高等教育系統中，這種權力之所以能產生權威是因為某些群體占據支配地位。從高等教育管理的最上層（中央政府及有關部局與立法機構）到最底層（系、講座、研究所及學部），各個層次的決策機構及群體所享有的權力就是學術權力。①
　　國內有學者認為，學術權力的涵蓋面是比較寬泛的，不能把它僅僅看成是由教師所行使的管理權力。就學理而言，學術權力指管理學術事務的權力。其主體可以是教師民主管理機構或教師，也可以是學校行政管理機構或行政管理人員，還可以是政府及其高等教育管理部門等；其客體必定是學術事務；其作用方式可以是行政命令式的，也可以是民主協商式的。張德祥認為從學理和實踐上看，簡單地說學術權力就是學術人員所擁有和控制的權力。從事教學和科研的學術人員為學術權力的主體。學術權力的客體，主要是學術事務、學術活動和學術關系。②
　　二、兩種權力的分析
　　1.權力模式分析
　　伯頓·克拉克在《高等教育系統——學術組織的跨國研究》一書中將高等學校權力結構總結為：歐洲模式（是教授與國家官僚機構相結合的模式）、英國模式（是把教授行會與院校董事及行政管理人員的適度影響結合起來的模式）、美國模式（也是由教授行會與院校董事會及院校行政管理當局相結合，比英國模式的教授統治力量弱，而董事會的影響和院校行政官員的權力比較大）和日本模式（講座主持者對下級有很大的個人控制權，講座主持者在學院和大學中，實行有力的學者團體控制）。
　　國內學者將其分為以學術權力為主的權力結構模式、以行政權力為主的權力結構模式、行政權力和學術權力均衡的權力結構模式。
　　還有學者將這兩種權力分為；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兩權分離，又有滲透，各司其職（以美國為代表）；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兩權滲透、適當分離，學術權力起主導作用（以德國日本為代表）；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兩權滲透，適當分離，行政權力起主導作用（以法國為代表）③
　　2.權力結構分析
　　在我國近代高等學校中，行政權力從一開始就占據主導地位，對高等學校管理的各層次、各方面發揮著主導作用。改革高等學校管理就要進行層次權力分配結構改革，精簡學校層次的管理職能和管理權力，擴大中下層組織的管理權限范圍，管理權下放，使學校中下層組織在學術及相關事務的管理上，擁有較大的決策權。④
　　學術權力的大小是以其學術能力的高低來衡量的，行政權力的大小則取決于該行政權力組織在整個管理系統中的層次和位置。⑤學術權力的主體是學術人員和學術組織，在大學的學術人員包括教授、副教授、講師等，大學的學術組織包括決定學術事務的組織，諸如學術委員會、教授會等。
　　我國高校學校內部管理體制中權利中心明顯向上偏移，教授很少有機會介入各個層次的決策過程。由于權力過于向行政管理偏移，勢必削弱了學術權力的發揮，高校學術人員特別是教授在決策中的權威作用受到忽視；權力過于向上集中，形成倒金字塔式的權力結構，使基層的自主權受到限制；學術機構與組織的職能需要在制度上加以完善。
　　3.權力性質分析
　　學術權力的存在依賴于專家的專業背景和學術水平，而行政權力的存在依賴于組織和任命。從法理上講，大學的學術權力是以憲法保護的學術自由基本權利為依據的，而大學的行政權力主要是國家對大學的授權，并不能簡單地劃分為“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
　　從權力的來源或者設立的依據來講，一般認為，大學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分別來源于大學對行政事務和學術事務的需要。行政權力是學校行政機關及其行政人員通過各種方式管理行政事務的權力，這種權力扎根于權力的授予，它通過“科層制”的行政組織系統，突出照章辦事和等級服從，具有整體性和層次性。學術權力在性質上是一種完全不同于行政權力的“權力”，它的存在與否，依賴于專家的專業背景和學術水平，是學術組織及學術人員通過各種途徑管理學術事務的權力，這種權力扎根于學科專業，具有自主性和松散性。從權力的來源看，行政權力主要來自組織的委派或任命，而學術權力主要來自專家學者的學術聲望。⑥
　　三、兩種權力的存在方式
　　1.兩種權力之間應該協調
　　高等學校的事務分為學術事務和行政事務，而且它們之間又是相互聯系的。因此，高等學校管理中的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必須體現和適應這種既分開又聯系的情況。
　　眭依凡認為，兩種權力之間應該協調。“其雙方之平衡之協調，其則可治、有治、善治、效治”。他提出了協調模式：大學內部管理分權制的建立，教授為決策、管理機構成員的主要組成，校長扮演著學術權力和行政權力領導的雙重角色。同時，他還主張要強化學術權力，認為目前大學內部行政權力包辦學術事務的現象嚴重，學術權力虛弱。
　　2.兩種權力之間互相滲透
　　周光禮認為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的實際邊界是模糊不清的，不但“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的主體是交叉重疊的，而且“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的客體也是交叉重疊的，甚至它們的實現方式也是交織在一起的。大學內部的權力并不能簡單地化約為“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分析大學的權力結構可從兩個層面著手：一是政府與大學的權力關系，二是大學內部的權力關系。
　　3.行政權力必須服從和服務于學術權力
　　董云川認為，就大學組織而言，行使行政權力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大學辦得更好。而要達到這一目標，恰恰需要強化學術，淡化權術。大學就是大學，權術必須服務于學術，行政權力必須服從和服務于學術權力。
　　四、結語
　　綜合學者們對權力模式、權力結構和權力性質的分析，可以看出大學內部的學術權力和行政權力在形成和發展過程中都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和必要性，是在大學發展過程中逐步建立起來的。不同的權力模式和權力結構形成了不同的大學風格，但總的來說，學者們還是認為必須改革目前大學內部行政權力過度制約了學術權力的現象，只有權術必須服務于學術，行政權力必須服從和服務于學術權力，才能實現學術自治的終極目標。
　　注釋：
　　①［加］約翰·范德格拉夫等編著.學術權力——七國高等教育管理體制比較.浙江教育出版社.
　　②張德祥.高等學校的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
　　③鐘秉林等.大學如何協調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中國教育報，2005.2.4，（第4版）.
　　④別敦榮.我國高等學校管理權力結構及其改革.遼寧高等教育研究，1998，（5）.
　　⑤秦惠民.學術管理中的權力存在及其相互關系探討.中國高教研究，2002，（1）.
　　⑥鐘秉林等.大學如何協調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中國教育報，2005.2.4，（第4版）.
　　參考文獻：
　　［1］周光禮.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之爭的行政法透視［J］.武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04，（4）.
　　［2］別敦榮.學術管理、學術權力等概念釋義［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00，（2）.
　　［3］謝安邦，閻光才.高校的權力結構與權力結構的調整——對我國高校管理體制改革方向的探索［J］.高等教育研究，1998，（2）.
　　［4］周光禮.學術自由與社會干預——大學學術自由的制度分析［M］.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03.
　　［5］眭依凡.論大學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的協調［J］.現代大學教育，2001，（4）.
　　［6］董云川.論大學行政權力的泛化［J］.高等教育研究，2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