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春天不再寂靜

摘 要：蕾切爾·卡遜是美國海洋生物學家、現代環境保護運動的先驅。她承載著巨大病痛和壓力完成嘔心瀝血之作《寂靜的春天》，作品中她驚世駭俗地首次指出濫用殺蟲劑對生態和人自身造成的巨大的、難以逆轉的危害，呼吁人們要重新端正對自然的態度，重新思考人類社會的發展道路問題。該作品集中體現了卡遜的生態思想，被視為20世紀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生態倫理學著作之一，是歐美生態文學發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關鍵詞：蕾切爾·卡遜 《寂靜的春天》 生態解讀

隨著人類活動的增加以及化學藥品的大量使用，古詩詞中“鳥鳴蛙啼”的和諧環境已離我們越來越遠，春天在不知不覺中寂靜了下來。當人們迷失于科技與經濟飛速發展的隆隆喧囂聲中時，蕾切爾·卡遜發表了《寂靜的春天》，第一次指出濫用殺蟲劑對生態和人自身的巨大危害。今天看來，她所批判的工業化、技術化社會對自然和自身不負責任的態度，依然具有偉大的現實意義。

一、蕾切爾·卡遜——環保的“普羅米修斯”

蕾切爾·卡遜（1907年—1964年），美國海洋生物學家，現代環境保護運動先驅。《寂靜的春天》（Silent Spring，1962）是她最具影響力的作品，作品關注了工業文明時代人類生活中的一個重大問題——以殺蟲劑為代表的化學藥物所造成的環境污染，被稱為現代環保運動的開山之作。這部驚世之作引發了一場環境保護的爭論，使得卡遜成為環境保護運動的女性代言人、20世紀最著名的生態文學作家、為保護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和人類的長久生存和持續發展而英勇斗爭的女勇士。

卡遜從1945年起就開始關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合成化學殺蟲制劑的濫用問題。1958年，她接到一封來自馬薩諸塞州的朋友奧爾加·哈金絲（Olga Owens Huckins）的來信，訴說她在家居后院所飼養的野鳥都死了，原因是1957年美國農業部的飛機在那兒噴過殺蟲劑滅蟻，這件事對她震撼很大。隨著艱辛的調查研究工作的展開和大量資料的積累，她決定寫一篇有關濫用殺蟲劑所致危險的文章。在寫作期間，她強忍癌癥的折磨，于1960年，做了乳房切除手術，但癌細胞繼續在她的體內擴散。她意識到生命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仍然以頑強的意志力和強烈的責任感完成了《寂靜的春天》一書的寫作。1962年《寂靜的春天》問世，震驚了世人，也開創了一個時代。她在書中向人們揭示了人對自然的冷漠，大膽地將濫用DDT的行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農業科學家的科學實踐活動和政府的政策提出挑戰，并號召人們迅速改變對自然世界的看法。她指出人類用自己制造的毒藥來提高農業產量無異于飲鴆止渴，人類應該走“另外的路”。這本書跨越種族、宗教和階層，使整個人類開始重視生態問題。

《寂靜的春天》出版，使她承受了來自化學工業界和政府部門的巨大壓力和攻擊，她被指責為“杞人憂天者”、“自然平衡論者”。后來美國副總統阿爾·戈爾為此書寫了前言，他在前言中認為“對蕾切爾·卡遜的攻擊絕對比得上當年出版《物種起源》時對達爾文的攻擊”。她在身患重病、面對人身攻擊的巨大壓力下，一直堅持自己的觀點，大聲疾呼人類要愛護自己的生存環境，要對自己的智能活動負責，要具有理性思維能力并與自然和睦相處。她不屈不撓的斗爭引起了美國民眾和社會的認同，并引起了美國總統尼克松的關注。經過總統顧問委員會的調查，美國政府認同了書中的觀點。1963年，卡遜被邀請參加美國總統的聽證會并作證。在會上，她要求政府制定保護人類健康和環境的新政策，呼吁公眾和政府加強對環境的關注和愛護，最終促致了美國國家環境保護局的建立和“世界地球日”的設立。

1964年4月14日，蕾切爾·卡遜在經過了長期與乳腺癌抗爭之后與世長辭，享年57歲。她去世6年后，美國成立了環境保護署。1992年，一個杰出美國人的組織推選《寂靜的春天》為近50年來最具有影響力的書。新千年到來之時，美國著名刊物《時代》在2000年12期，即20世紀最后一期將卡遜評選為20世紀最有影響的100個人物之一。在紐約大學新聞學院評選的20世紀100篇最佳新聞作品中，《寂靜的春天》名列第二。2003年，美國最大的巴諾連鎖書店創辦的《圖書》雜志將《寂靜的春天》評為“改變了美國的20本書”之一。《匹茲堡》雜志將卡遜評選為“世紀匹茲堡人”之一，贊揚她對現代環境保護思想和觀點的開創性貢獻，認為她是現代環境運動之母。美國前副總統、“環保分子”阿爾·戈爾公開表示，他當年之所以投身環保事業，正是受了卡遜女士的啟迪。在他的辦公室里，蕾切爾·卡遜的畫像和那些總統們的照片并排掛著。戈爾為《寂靜的春天》中文版作的序中說：“作為一位被選出來的政府官員，給《寂靜的春天》作序有一種自卑的感覺，因為它是一座豐碑。”“《寂靜的春天》猶如曠野中的一聲吶喊，用它深切的感受、全面的研究和雄辯的論點改變了歷史的進程。如果沒有這本書，環境運動也許會被延誤很長時間，或者現在還沒有開始。”

二、《寂靜的春天》的生態思想

在《寂靜的春天》中，蕾切爾·卡遜以敏銳的觀察、科學的分析、細膩的筆觸和驚人的勇氣發出警世之聲。在作品的第一章，卡遜滿懷傷感地虛構了“一則關于明天的寓言”：從前，美國中部有一個美麗的城鎮。田野里，麥苗綠油油；山坡上，長滿了果樹、松樹、橡樹、楓樹、白樺樹；路兩旁，蔥郁的灌木籬墻間漂浮著五彩云朵般的野花。清涼的小溪從山間流出來；魚兒在溪流積成的水塘里嬉戲；小鹿和狐貍穿行在樹林里、田野間；小鳥在空中喧鬧；人們在這一片和諧的自然環境里安家落戶。但是，一片片從天而降的白色粉劑制造了一場瘟疫：植物枯萎了，果樹結不出果實來了，牲畜死掉了，魚兒死光了，鳥兒不再歌唱了，大人和孩子也都是疾病纏身。那個萬物復蘇、生命盡情歡唱的春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到處彌漫著死亡氣息的“寂靜的春天”。在第一章的結尾處，卡遜以一個科學家的理智、責任和勇氣，給自己的寫作定下了一個艱難的任務：“是什么東西使得美國無數城鎮的春天變得寂靜無聲了呢？這本書將帶你一起去尋找答案。”答案是：“不是魔法，也不是敵人的活動，使這個受損害的世界的生命無法復生，而是人們自己使自己受害。”

作者認為，造成這一切嚴重后果的罪魁禍首就是DDT等有機農藥的大量使用。由于美國農場大量使用農藥、化肥等，破壞了鳥類、蛙類等的生態鏈和食物鏈，導致大量昆蟲、鳥類的減少，甚至幾乎絕跡。于是本應熱鬧喧騰的春天的田園、春天的大自然，竟然沒有蟲鳴鳥唱，沒有布谷聲聲，失去了春天朝氣蓬勃的騰騰生機和盎然活力，顯得寂靜冷清、無聲無息。

作者在詳細地一一分析了一些殺蟲劑的危害性后，又繼而論述了殺蟲劑所造成的水和土的污染問題。水是生命鏈環中的重要一環，毒物進入河流、水庫，滲進地下水，參與水的流動大循環，其危害是可怕的。土壤是人類和各種動植物生存的基礎，沒有土壤，陸地植物就不能生長，而沒有植物，人類和動物都無法生活。殺蟲劑在農田的使用，使有毒物質在土壤中逐漸積累。而在被污染的土壤中生長起來的含毒農作物，則對人類的健康帶來嚴重的威脅。

總之，正如作者所說，“由水、土壤和植物構成的大地的綠色斗篷”已被嚴重污染，“當人類向著他所宣告的征服大自然的目標前進時，他已寫下了一部令人痛心的破壞大自然的記錄”。正是人類現代生活方式導致的環境污染，使鳥兒不再到這些污染嚴重的地方來報春，這里的人們從而也就失去了鳥兒給世界帶來的色彩、美麗和樂趣。

斯人已逝，但用生命捍衛了人類的生存環境的蕾切爾·卡遜留給后人對于環境的思索卻再也沒有停止過。《寂靜的春天》播下了新行動主義的種子，并且已經深深植根于廣大人民群眾之中。蕾切爾·卡遜的影響已超越了她在《寂靜的春天》中所談及問題的疆界。她讓我們認識到一個基本觀念，這個觀念在現代文明中已喪失到令人震驚的地步，這個觀點就是：人類與大自然的融洽相處。卡遜在當代環保運動中所起的先驅作用，使她在全球環保歷史中成為了劃時代的人物，她理所當然地被稱為“現代環保主義之母”。

參考文獻：

[1] Carson， Rachel. Silent Spring [M].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 1962.

[2] Gartner， Carol B. Rachel Carson [M]. New York： Frederick Ungar Publishing， 1983.

[3] [美]蕾切爾·卡遜.寂靜的春天[M].呂瑞蘭，李長生譯.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

[4] 王諾.歐美生態文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

[5] [美]阿爾·戈爾.寂靜的春天·序[M].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

[6] [美]林達·利爾.自然的見證人——蕾切爾·卡遜傳[M].賀天同譯.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1999.

作 者：余紅衛，碩士，河南農業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語言學、英美文學。

編 輯：魏思思 E-mail:sisi123_0@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