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德里達的解構理論顛覆了西方哲學“邏各斯”中心主義傳統,以嶄新的思維方式開啟了一種后現代的文藝批判理論思潮。其中,“延異”這一術語在德里達的“解構”理論中最為引人注目,它揭示出“解構”理論的內涵、主要特征及方法論意義。這是準確認識和選擇建構德里達“解構”理論不可缺少的環節,也是正確看待其“解構”理論地位和作用的關鍵。
關鍵詞:延異;含義;特征;意義;不足
[中圖分類號]:H08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6--01
20世紀60年代,“解構”思潮在法國思想界崛起。這一理論由法國哲學家雅克·德里達(Jacques Derrida,1930-2004)正式開創,以他1967年相繼出版的《語音與現象》、《論文字學》和《文字與差異》為標志,這三部著作奠定了他解構主義的理論基礎。 [1](導言:P 7)在德里達解構理論中, “延異”是德里達解構主義的“理念”,是其解構理論最有代表性的關鍵詞。
一、“延異”和“異延”的譯名爭辯
人民大學苗力田先生的高足-彥一教授認為,différance這個詞譯成“延異”為好,他的理由是difference是差異,本來是指空間上的關系,現在德里達改動其中一個字母,就變成了既指空間,也指時間上的關系,所以盡量保持這個詞的原來結構為好。那么差異變動過來,就是延異。[1](P51)
李翔海教授則支持異延的譯法,認為它較延異為好。他在《民族性與時代性:現代新儒學與后現代主義比較研究》一書中給出理由。文中闡述:“相比較而言,‘延異’在形式上依然是把時間放在首位的,而對于‘異延’則可以作出更為注重空間而不是時間的詮釋。而正如福柯所明確指出的,對于現代主義中重視時間而輕視空間的價值取向的翻轉,正是后現代主義的理論特質之一。”[1](P51)
陸揚在《德里達的幽靈》一書中提到,20世紀80年代末,différance多采用“異延”這一中文譯名,而今天更為流行“延異”這一譯法,“異延”已顯得不合時宜。[1](P51)關于這一譯名的學問爭議,從時間上說,différance這一術語譯名在不同時期具有不同譯法反映出它所具有的時代性;從意義上來看,可以看出德里達創造的新詞différance與difference(差異)一個字母之差的特殊含義。可見,“延異”是更符合德里達的思考和當下時代譯名意義需要。
二、“延異”(différance)的含義與特征
“延異” (différance)作為解構主義的靈魂,從語義上來看,它有兩個意思,“延”,指時間上的延遲、延擱;“異”,指空間上的差異、區分。它是德里達根據法語動詞“to differ”( 延擱)和“to differ”( 區分)的結合而自創的名詞。[3](P208)從德里達以《延異》為題的著名講演文章來看,德里達是從字母表上的第一個字母a談起的。他解釋了這個a何以必須進入‘差異’( différence)一詞,使它變成‘延異’( différence)。這是一種誤拼,但不可等閑視之。……延異既不是一個詞,也不是一個概念。[1](P53)
就此,美國批評學家V.雷契在《解構批評》一書中羅列了德里達對“延異”的進一步解釋。德里達說:“(‘延異’是指)差異的本原或生產,是指差異之間的差異,差異的游戲。”可以看出,“異延”并不是差異,而是差異的本原;它是先已形構及延遲的差異之源。[1](P52)可見,“延異”的基本特征包括以下四點:
(1)時間和空間的同一。它不同于同根同音的“差異”(difference),它將差異不僅體現在時間中,也展示在空間中,它把時間和空間鏈接起來,是共時性和歷時性的同一,是時間上的“延”和空間上的“異”的統一。
(2)時間上的向后延伸。德里達從法語中的動詞différe闡釋了兩重含義,其一是延宕,德里達認為這是一種迂回,一種向后的延伸,乃是一種時間運動。Différe在此意義上言,即是有意識或無意識地使某種“欲望”或“意志”的實現,在時間的流程中,被無限地向后推延而擱置起來。[1](P56)
(3)拉丁文differre,即散布。“延異”不是一個靜止的存在物,也不是一個在場的存在,不具有中心和整體性結構。它是一種散布和播散,像種子一樣,向四面八方擴展開去,是一個無限區分和推延的過程,一個無始無終進行著追加和替補的過程。它的意義不是固定在某個符號中,而是散播在一連串的能指中意義不確定的實體,而是延異的效果,語言是延異的游戲,在延異的游戲中意義通過聯系而不斷生成。[1](P62)
(4)蹤跡是延異的必然結果。德里達曾說:“它(“延異”)既不存在也沒有本質。它不屬于存在、在場或缺場的范圍。”[1](P52)蹤跡亦是永無可能得到意義確證的,人們所見到的只是它本原之后的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意義彌留。這正是“延異”在時間上向后的延伸,空間上差異的指涉。“延異”的最終結果就是以蹤跡這種本原之本原的意義滿足它同樣無從確切感知的神秘特征。
三、“延異”(différance)的方法論意義與不足
從該術語可知,德里達解構的方法就是肯定“所有的書寫都充滿了混亂和矛盾,作者的意向沒有能力克服語言本身具有的內在矛盾,要使各種文體——無論是文學的、歷史的還是哲學的文本——從充滿真理的絕對意義和永恒性中解脫出來”。 [3](P4)即德里達以顛覆傳統、真理和當下現有存在的方式,將人類的全部思維活動以及整個藝術世界看作是矛盾和混亂的,人類的藝術和思想創造由而變得荒謬且無能為力。
也可見,德里達的解構主義不僅給我們提供了一種批評的方法,而且它開啟了一個時代打破舊傳統、思維及語言定式的習慣性觀念,它擺正了閱讀者看待世界和事物的哲學思辨立場。[3](導言:P2)同時,可以看到,德里達對文本的解構,消解了文本及解構本身的意義。以他一貫強調的,“延異”是所有文本的總系統,除此之外,別無其它。這種解釋看似明白有效,實際上缺少堅定根基。邁克爾·瑞安曾對德里達的思想作出評價,他認為德里達的思想在政治上是十分有用的,但從學術的角度看,確實是一種有害的學說。因此,對德里達的解構理論的批判研究,我們需要進行辯證看待,不可以全盤否定或全盤接受,從不同角度進行有選擇性的學習與接受還是必要的。
參考文獻:
1、陸揚著.《德里達的幽靈》[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
2、牛宏寶著.《西方現代美學》[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2月第1版。
3、陳曉明著.《德里達的底線:解構的要義與新人文學的到來》[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1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