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針對目前對加拿大文學的研究并不深入的問題,采用從女性主義入手的分析方法,指出了女性主義在作品的主題中的體現,描寫了占卜者、垃圾場以及河流的意象對女性主義的解讀,結果表明《占卜者》是一部典型的女性主義作品,說明加拿大文學在女性文學的創作上是獨具特色的。
Abstract:Targeting the problem of insufficient research on Canadian literature, feminism is employed to point out the representative of feminism in The Diviners, depicts how feminism is expounded by virtue of diviners, waste-yard and river.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Diviners is a typical feminist novel, and the features on Canadian feminist novel.
關鍵詞:女性主義;自我迷失;意象
Key words:feminism, self-loss, symbolic objects
作者簡介:邱暢,女,遼寧大學外國語學院教師,講師,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5-0030-02
《占卜者》是瑪格麗特·勞倫斯的女性系列作品中的代表作,小說的思想性和藝術性均代表了勞倫斯的寫作成就。作者以細膩的筆觸描寫女主人公作為現代白人女性的自我奮斗經歷,對女性的生存狀況進行了發人深省的思考,同時以辯證和發展的眼光審視后現代初期女性的自我實現與自我回歸。
一、女性主義的人物性格
勞倫斯在《占卜者》中通過描寫白人女主人公與梅蒂斯人多奈爾的私生女皮克的生活經歷與感受,巧妙地將讀者的視線從白人女性轉向了其他種族女性。作者通過從女主人公的白人女性視角審視其他種族女性的生存與發展,從而反思現代自由女性主義思想的局限性,這也是小說在后現代語境下對女性主義以及女性自我實現的重新認識。
1、莫拉格的自我迷茫
莫拉格從小由一對貧窮的老夫婦收養,養父龍根以撿拾垃圾為生,家里到處散發著垃圾的腐臭味道;養母普琳邋遢不堪、氣質俗氣,無論誰看到都難以入眼。自懂事那天起,莫拉格就因為自己的養父母而感到無地自容。她在馬納瓦卡鎮的富人們的嘲笑和冷眼中漸漸長大,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羞恥感與日俱增。成長過程中的屈辱造就了她的性格,她慢慢變得倔強、忍耐、堅強、獨立。為了不遜于鎮上的富家子女,她努力打工掙錢,用掙來的錢買最時尚的衣服。在自卑和恥辱的壓榨下,她意識到改變生活的途徑只有考上大學,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永久地擺脫馬納瓦卡。
如愿以償的莫拉格懷著美好的憧憬來到溫尼伯格,準備開始新的生活。在溫尼伯格的新生活使莫拉格漸漸疏遠養父母,疏遠溫尼伯格,從根本上說,是與過往生活的斷然決裂。此外,布魯克教授成為莫拉格的救世主,使她更加迅速地沖破了馬納瓦卡的生活。布魯克散發著紳士風度,家庭環境優越,癡迷文學的莫拉格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并且在經過一段交往之后主動向莫拉格示愛。不幸的是,莫拉格發現布魯克并不了解真實的她,于是莫拉格迫切掩飾自己真實的面孔。終于莫拉格成功了,嫁給了布魯克。
2、莫拉格的自我迷失
布魯克的大男子主義思想十分強烈,他嚴令莫拉格成為完美的妻子。無論在家里還是公開場合,布魯克對莫拉格的要求都讓她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對于布魯克的各種要求,莫拉格平日都會盡量照做,在表面上生活是平靜的;但是莫拉格得內心時常泛起漣漪,她一直嘗試寫作,當她沉浸在寫作中時,她時常忘記身為別人太太的責任,常常忘記裝扮自己,甚至忘記做飯,這些都令布魯克十分不滿。
布魯克還掌握著夫妻間的話語支配權。在一次布魯克邀請學生的聚會上,莫拉格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聚會結束后,莫拉格向布魯克道歉,布魯克卻說,“不要說了,孩子。沒事……”【1】在布魯克的潛意識中,他希望莫拉格始終是他理想中天真無邪的少女,他并不關注莫拉格的內心感受。實質上,布魯克通過控制莫拉格的話語權來控制她的思想,使她永遠依附于自己,無法獨立。在男權主義的家庭和社會中,女性在長期的依附中失去了自我構建的機會。為了迎合丈夫,莫拉格極力掩飾著自己的語言習慣,用丈夫能夠接受的語言來討好丈夫,這使莫拉格變成了一個軀殼。她只有埋首于寫作,才能忘記自己的痛苦。
3、莫拉格的自我解脫
莫拉格為了得到布魯克的愛完全掩飾自己卑微的過去,導致布魯克能夠接受的只是他眼前純真的,涉世未深的乖女孩莫拉格。一切真相大白后,兩人注定要分手。莫拉格與朱爾斯的偶遇成為沖突的導火索。朱爾斯是法裔和印第安人的后裔,由于兩人都出身卑微,于是兩人互相憐憫。朱爾斯使莫拉格想起記憶模糊的童年時代和家鄉的景象,深埋的自我意識也在莫拉格的潛意識中覺醒。當布魯克看到妻子邀請梅第人做客,他的不滿瞬間爆發,對莫拉格與朱爾斯惡語相向。長期的沉默積累了莫拉格反抗的力量,她堅毅地離開了婚姻的圣殿。在莫拉格看來,朱爾斯與自己一樣都是下等群體,布魯克對朱爾斯的羞辱與鄙視就是對自己過去的羞辱鄙視。此刻的莫拉格終于覺醒,即使極力掩飾自己的過去,一個人始終無法與自己的過去完全剝離,否則這個人將是不完整的。這是莫拉格在自我認識上的突破,也是實現解脫的開端。
二、女性主義的象征
1、占卜者
小說中的“占卜者”是具有能指意義的語言符號,它的所指非常豐富,涉及文中多位人物,小說人物所“占卜”的是不同時代的人們對社會問題的不同解釋。養父龍根靠在馬納瓦卡小鎮上撿垃圾來維持生計,行為粗俗荒誕;卻能夠憑借垃圾占卜垃圾主人的生活狀況。他試圖告訴莫拉格,雖然他們的生活看起來骯臟,而是那些貌似高尚的人在精神上更加骯臟。養父的精神鼓勵讓莫拉格不畏懼權貴,又對弱勢群體充滿愛心。雖然養父帶給她的是鄙夷的生活,可是養父為她營造的精神家園是她心靈的歸宿。朱爾斯也是一個“占卜者”,他是印第安人和法國殖民者的后代,種族地位低下。朱爾斯演唱家族故事為女兒“占卜”,讓她尋找自我、發現自我,強化自我。莫拉格也是一個“占卜者”,她通過寫作占卜,她將自己的人生經歷與心路歷程揉進小說的故事,讓自己在寫作中回憶過去,思考現在,占卜未來。
2、垃圾場
“垃圾堆”象征著勢力諂媚的馬納瓦卡鎮,它是給莫拉格帶來羞辱的地方,是莫拉格要逃離的地方,也是莫拉格要極力否定的地方。她企望在婚姻的殿堂里得到上帝的恩典;她更渴望在這個殿堂里構建一個全新的身份。但夢想最終還是會破滅,因為她的美麗夢想構建在對過去的否定之上,這種割裂的人生最終將走向毀滅。在布魯克面前,她把自己的過去變為一片空白,不僅完全掩飾自己的過去,而且強迫自己漸漸忘卻自己的過去,然而,莫拉格始終無法實現完整的自我,因此,圣殿只是一個暫時的避難所。在經歷了追尋之后,她選擇在一個和家鄉馬納瓦卡相似的小鎮安定下來。至此莫拉格終于找到了真實的自我,人生經歷開始漸漸融入她的人生之中,并一直流淌下去。
3、河流
河流是莫拉格尋找自我的人生軌跡的象征。在小說開篇,“水的流向是自北向南,而風卻通常打南面吹來……”【2】這條河流象征著祖先將一切不斷傳承下去。雖然莫拉格的養父無法非莫拉格帶來富裕的物質生活,但是他給予莫拉格以精神上的支持與鼓勵,使她懷有遠大的理想和宏偉的志向,充滿追求幸福生活的希望。這也造就了莫拉格堅毅的性格,使她最終沖破藩籬,從虛假的掩蓋中解脫出來。在小說的第二部分,似乎河水停滯了;這種停滯象征著莫拉格沒有生氣的生活,青銅狀態的河水喻指了莫拉格壓抑的生活狀態。在接下來的部分,“河流”再次緩緩流動,寓意著莫拉格的人生開始變得鮮活,生活中出現了生機。但是,此時的河流并不是真正如河水般自如地流動,說明莫拉格的新生活仍然無法構建一個完整的自我,自我的缺失讓她感到迷茫與失落。在第四部分中,河水開始雙向流淌,莫拉格開始對生活有了新的認識,生活中浮浮沉沉才是最自然的。雖然表面上非常平靜,人生之河仍然暗流涌動。在小說結尾,河水突然變為常態,莫拉格此時已經能夠理性地看待周遭的一切,坦然面對自己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并且終于明白人生是不可割裂的。由此可見,貫穿小說的河流恰似莫拉格的生命之河,寓意著莫拉格人生的浮浮沉沉,起承轉合。
三、結語
在勞倫斯創作的時代,加拿大種族女性的生存與發展問題還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因此作者在小說中也只是對女性主義進行了初步的探討。根據小說的結局,當莫拉格這個現代白人女性在追尋人生的旅程中到達了一個基本滿意的階段。小說以開放式的結尾預示著女主人公自我追尋的路還相當漫長,未來雖然充滿希望但未來的結果卻難以預計。盡管如此,每一代女性的努力和成果都會推動和幫助新一代女性繼續向前找到通向自由和成功的道路,而新的時代和環境則會使這條探索之路變得與上一代人的道路不同。
注釋:
【1】瑪格麗特·勞倫斯,邱藝鴻譯:《占卜者》,譯林出版社,2004,p.183.
【2】瑪格麗特·勞倫斯,邱藝鴻譯:《占卜者》,譯林出版社,2004,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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