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鍵詞】正定隆興寺;唐代;石龕造像;龍泉井亭;連莖蓮座
【摘 要】本文對正定隆興寺龍泉井亭北壁中央所嵌的一龕石造像進行了考證,主要從唐代佛教造像流行的連莖蓮座入手,比對各地唐代特征明顯和有準確紀年的造像,從而確認隆興寺所存的此龕石造像為晚唐風格,以此作為今后隆興寺唐代佛教藝術深入研究的一個基礎。
正定隆興寺西北角龍泉井亭內現存一批佛教石造像,除靠北墻佛壇上放置的9尊無頭石造像外,四壁尚嵌有26龕石造像,其中北壁3龕,東壁11龕,西壁10龕,南壁2龕。據清乾隆十三年《隆興寺志》載,井亭內造像有“大石佛5尊,小石佛23尊”,與亭內現存造像數目并不相符。關于這些佛像的來歷,寺志上只是說“相傳大小石佛俱獲自井內”。而亭內之龍泉井,寺志記:“此即宋開寶四年涌銅處也?!泵魈祉樒吣辏R監太監錢福增建龍泉井亭,據《增建龍興寺亭碑記》載:“天順癸未春……命工掄材,砌以完其圮,疏浚以通其淤,作亭以覆其上,以飾丹堊,環以欄檻,繚以垣墻?!盵1]并未提及井內挖出佛像之事。該井亭自明天順七年(1463)建成后,明正德七年(1512)、隆慶五年(1571)和清康熙十八年(1679)均有重修。但數次重修的資料,也均未談及井中出佛像事。
如果說,佛壇上的圓雕佛像可能由它處移置于此,那么這些小型龕造像究竟雕造于何時,又是什么時候嵌于井亭壁上的呢?整體看亭內的26尊龕造像,除北壁中間一龕為青石長方形五尊造像外,其余多為漢白玉尖拱形單身坐式樂伎龕。這些尖拱型龕內的造像大多風化嚴重,多有局部殘損,加之后世覆彩涂抹重裝,原面目不甚清晰,初步分析具元代風格。而唯一的一龕長方形一鋪五尊像則頗具唐代特征。這些龕造像嵌于龍泉井亭墻壁上的時間,最早應在明天順七年增建井亭之時。因北壁中央的唐代風格龕造像具有較高的造型學價值,故本文擬對其做一具體時代特征分析。
一、龍泉井亭唐龕造像介紹
此龕略呈正方形,青石質,龕石高57厘米,寬55.5厘米,左、右、上部龕框分別寬3.5~4厘米、3.5~4厘米、3~3.8厘米,下部高16厘米的原石打磨成平面,似為預留寫發愿文的位置,但并無刻字,素面無紋飾。龕內鑿成略似覆斗狀的淺龕,折角,內壁弧,中間最深處內凹約5厘米。由于嵌于墻壁上,龕的厚度以及其它各面有無文字雕飾,不得而知。長方形龕內浮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五尊像,均敷彩(圖一)。中央主尊結跏趺端坐于單瓣仰蓮座上,像高26厘米(不含頭光、蓮座),雙耳垂肩,高肉髻,眼瞼微啟,唇、鼻風化又敷彩涂抹后已不清,桃形頭光。佛上身內著僧祗支,袈裟敷棗紅色彩,斜披左肩又反搭于右肩。右臂屈指于胸前上抬,手指損毀,所結印契不明,左臂隨坐姿自然向下,左手撫膝。袈裟及裙擺的線條簡單明了,無懸裳,不覆蓋蓮座。蓮座高5厘米。
脅侍二弟子及二菩薩均有圓形頭光,與主尊桃形頭光同敷綠彩。二弟子面部五官風化不清。主尊左側弟子通高23.3厘米,脖頸的筋骨及下面的鎖骨突出,雙手抱拳,披藍色袈裟,跣足立于高3厘米的蓮臺上。右側弟子通高22厘米,藍色僧衣外斜披紅色袈裟,雙手合十,頭部殘毀,無脖頸,胸部贅肉突出,與左側弟子刻意表現出的骨瘦如柴形成強烈反差,跣足踏蓮,蓮座高3.5厘米。二弟子應為迦葉和阿難。
二菩薩均頭戴花冠,寶繒垂肩后外飄,袒胸,少瓔珞飾物。帔帛搭于后背,繞兩臂自肩至肘下垂,略外飄。上身著天衣,結帶系于腰部中央后垂落,下身穿羊腸裙,衣紋褶皺密集。左側菩薩通高26厘米,左手下垂牽巾,右臂屈肘上舉,手執蓮蕾,身體向內傾,著紅衣綠裙,跣足立于蓮座上,蓮座高4厘米。右側菩薩通高25厘米,右臂下垂,手提軍持(寶瓶),左手執蓮蕾,胯部向左側扭動,身姿婀娜呈S形,穿藍衣紅裙,跣足,蓮座高4厘米。
此龕無文字紀年,但造像的時代特征明顯之處有二:其一,二尊脅侍菩薩一手執蓮蕾,一手提軍持瓶或握飄帶, S形身姿,體態豐腴,少瓔珞飾品,為典型的唐代中后期風格;其二,弟子和菩薩的蓮座與主尊的蓮座莖蔓纏繞相連,屬唐代較流行的連莖蓮座樣式。
二、北朝晚期至唐代連莖蓮座的發展變化
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五尊像的組合,可追溯到佛教早期更為簡單的一佛二弟子或一佛二菩薩三尊像。佛坐的連莖蓮座早在古印度貴霜王朝的犍陀羅至笈多王朝時期已形成[2],隨佛教傳入中土,在北魏的青銅造像上有零星出現,到北朝晚期,石雕造像中開始出現。邯鄲南響堂石窟的第一窟華嚴洞為中心方柱式塔廟窟,方柱左右的壁龕均為北齊時期的一鋪五身造像,造像下的蓮座采用忍冬紋連莖蓮座[3]。安陽靈泉寺北齊刻經雙碑之一的河清三年(564)《華嚴八會碑》,碑首正面圭額中央雕一圓拱形龕,龕內雕一佛二菩薩像,主尊結跏趺坐于束腰仰覆蓮座上,蓮座束腰處向兩側各長出一蓮莖,蓮莖兩端各有一蓮臺,兩側的脅侍菩薩立于蓮臺上[4]。西安博物院收藏的1975年4月出土于未央區草灘的一組數個北周三尊造像龕,也為忍冬紋裹蓮莖或忍冬紋加荷葉和蓮梗與主尊蓮座相連(圖二)。
到唐代,石雕佛教造像下的連莖蓮座中,忍冬紋幾乎不再出現,突出的蓮莖相連各蓮座成為一種流行的樣式。從一些博物館收藏的唐代造像、石塔和現存的唐代石窟中多能見到。
上海博物院收藏的一鋪由張叔誠先生捐贈的唐大和二年(828)靈祭造釋迦牟尼佛三尊像,主尊結跏趺坐于有梗蓮臺上,二脅侍菩薩體態豐滿、婀娜,一手屈上舉,一手提軍持或握飄帶,跣足立于與主尊蓮臺相連的連莖蓮座上(圖三)。此外,西安博物院收藏的青龍寺唐代三尊像,1975年西安市新城區后所寨出土的唐代四面造像碑[5],武則天時期的七寶臺石造像(即有名的寶慶寺石造像,除寶慶寺塔殘留數尊外,大多已流失日本),這些石造像大多為一佛二脅侍菩薩,有不少龕像下為連莖蓮座。
20世紀50年代以降,西安西明寺遺址、太平坊恩國寺、義寧坊積善寺均出土有唐代善業泥造像,尤以慈恩寺大雁塔附近出土的多為人所知[6]。這其中有一類善業泥像略作尖拱形龕,主尊磨光肉髻,寶珠形頭光,袒右肩袈裟,左手掌心向上置腹前,右手撫膝,施降魔觸地印,結跏趺坐于連莖托起的仰蓮圓座上。兩脅侍菩薩立于主佛兩側的蓮臺上。主佛兩側有連莖層疊上出,均勻分布七身小化佛結跏趺坐于蓮花座上(圖四)。這類善業泥像在構圖上和薩爾納特舍衛城大神變浮雕相似,從題材上看,表現的應是無上大神變的內容。這類題材的善業泥像似乎只是在長安流行,時間也局限在唐初,同時期的石窟中至今未發現同類題材造像。直到8世紀初,在四川的石窟中開始再次出現,如安岳臥佛院31號龕,10世紀開鑿的安岳千佛寨石窟1號龕、41號龕、48號龕等[7]。這類連莖并出現化佛屬于釋迦佛舍衛城大神變題材的造像,與本文所探討的盛行于唐代的連莖蓮座三尊、五尊或七尊造像不屬于同一體系,只是連莖蓮座相似,有必要比較并區分開來。
據筆者實地考察,北京云居寺唐代景云二年(711)、開元十年(722)、開元十五年(727)三座石塔塔心室中,一佛二脅侍菩薩三尊像下均為連莖蓮座(圖五)。安陽靈泉寺唐代雙塔中的西塔,塔身東外壁刻有“圃人禹璜以咸通八年(867)五月自宗城拜安陽”[8],可確定為咸通八年以前所造。西塔塔心室內浮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五尊像,主尊面部殘損,著袒右肩袈裟,左手撫膝,右臂上屈,手殘缺,結跏趺坐于仰蓮臺上。脅侍弟子及菩薩分立佛兩側,足下蓮臺共屬于一株大型的連理蓮枝,為連莖蓮座(圖六)。
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丁明夷先生對龍門石窟中眾多唐代小型龕窟,從造像風格、服飾、手勢、坐式到蓮座,進行了全面的研究:蓮的普遍使用在永?。?80)以后加劇起來,如各種形式蓮瓣的做出,帶有根、莖和圓座,有如一株蓮的有梗圓蓮座在小龕中的流行……甚至足踏也有用蓮梗或并蒂蓮充任等等。這種現象,與阿彌陀信仰的日益流行有關[9]。如:清明寺窟門北側上元二年(675)小龕,清明寺北壁圣歷元年(698)龕,萬佛洞前室南壁永隆二年(681)小龕,萬佛洞下方小洞北壁武則天時期小龕,萬佛洞北壁垂拱三年(687)小龕,老君洞北壁垂拱三年龕,八作司洞外南側武則天時期小龕,擂鼓中洞和東山第一窟(武則天后期)。
邯鄲南響堂石窟的唐代佛教遺存主要是小龕,沒有大窟,基本上是分布在各窟前后室的窟壁上,穿插補刻在前代龕像之間,據統計有200余龕,其中有40多龕附有造龕題記和供養人發愿文。這些唐代小龕多為三尊或五尊像,少量為七尊或單尊,以及觀音、地藏并列的2尊像。其蓮座為連莖蓮座的在南響堂各窟均有出現,具體年代為唐文明年至大足年之間(684—700),脅侍菩薩下為素面低圓蓮座,下有梗,呈S形,與佛座相連;大足年(701)前后,脅侍菩薩蓮座高似半球形,下生蓮梗呈S形,與佛座相連[10]。
在河南鞏義石窟北魏窟前外壁的唐代小龕中,三尊像和五尊像都有采用連莖蓮座的, 如第二窟外補刻的唐龍朔紀年(661—663)發愿文題記的小龕(圖七)。山西高平羊頭山石窟除北魏摩崖龕和石窟外,J區和I區(即第一窟和第二窟)為唐代摩崖龕像。I-4龕有唐高宗乾封元年(666)紀年銘記,表明本期龕像主要開鑿于唐高宗時期,但從造像樣式上看,有些佛、菩薩、天王像似可晚到唐玄宗時期(712—756)[11]。其中J-1龕為唐代七尊像大龕,主尊結跏趺坐于蓮臺之上,蓮臺下接連莖,連莖蓮座的結構十分復雜,連莖主干上分別派生出六個支莖,支莖上各有一小蓮臺,外側四個小蓮臺上分別雕脅侍二弟子和二菩薩,內側兩個小蓮臺上各雕一半跪供養天人,主支莖間還有二舞蹈童子(圖八)。在桂林西山、疊彩山的摩崖造像龕中,有多個唐代小龕為連莖蓮座,最具代表性的是觀音峰半山脊的唐調露元年(679)昭州司馬李實捐造的一鋪三尊像[12],兩側脅侍菩薩端坐的蓮座即是連莖與主尊方座底部相連的。
山西晉城青蓮上寺外鑿有小型龕摩崖造像二鋪,西側的尖拱形龕內浮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五尊像。主佛結跏趺坐于蓮臺上,面部因風化已模糊不清,桃形頭光,左手撫膝,右手殘毀。二弟子雙手一抱拳、一合十。二菩薩均頭戴花冠,寶繒垂肩后外飄,帔巾披于后背繞臂下垂,西側菩薩側身向佛雙手合十,東側菩薩左手提軍持,右臂斜屈胸前。脅侍弟子和菩薩跣足立于仰蓮座上,二弟子的蓮座較小,并疊壓于二菩薩蓮座后,僅露出部分,菩薩蓮座由粗壯連莖與主尊蓮花座相連(圖九)。龕西側刻有發愿文:“比丘□□敬造/阿彌陀佛及阿難迦葉菩薩□/區奉為思親年耄喜懼之惶/問安久違翹誠佛佑亡父常元年二/弟敬仙歷德往生凈土 比丘弘宏菩薩壹區為亡回父母永脫輪回/唐天復元年歲在辛酉十一月己□/十七日乙乃記”[13]。天復元年(901)為唐昭宗李曄的年號,3年以后唐王朝即滅亡。此龕造像與隆興寺龍泉井亭的唐龕造像風格較為接近,同為晚唐作品,但井亭造像要早于天復元年造像,從脅侍菩薩和連莖蓮座的風格即可看出,天復造像的雕刻技法略顯僵化,線條粗樸,菩薩體粗直立。
連莖蓮座作為唐代佛教造像蓮花座的一種較流行樣式,貫穿了整個唐朝,唐亡以后,此種蓮座形式也不再流行,近乎絕跡,同時佛教造像的風格也為之一變,流于世俗化。就筆者所見實物,唐以后帶有連莖蓮座的漢傳佛教石造像,僅山西平順實會村大云院北宋天禧四年(1020)《敕賜雙峰山大云院》碑碑首陰面所雕的五尊像小龕,主佛結跏趺端坐于方形束腰高須彌座上,座上枋出連莖連接二弟子蓮臺,二菩薩呈游戲坐姿,臺座獨立,不與佛座相連(圖一○)。整鋪造像表情呆板,身體僵直,已毫無美感可言,與唐樣不可同日而語。另外,現藏俄羅斯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出土于西夏黑水城的一幅阿彌陀佛凈土卷軸畫(編號X2419)[14],所繪一佛二菩薩的蓮座為莖蔓相連的同一株,但它是融合漢藏兩種風格的作品,涉及到藏傳佛教藝術,已是不同的另一種風格,不屬本文討論范圍,故從略。
三、結 語
隆興寺龍泉井亭的這龕具有典型唐代風格的五尊石造像,在明天順七年建龍泉井亭之前,曾為寺內何處遺物,尚不得而知?,F存的隆興寺是宋開寶四年(971)宋太祖趙匡胤下詔,在唐、五代龍興寺的原址拆卻九間講堂,敕造七丈三尺銅千手千眼觀音菩薩后,大興土木進行擴建,奠定了后世隆興寺宋代寺院的格局。1961年,隆興寺被國務院列入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為保護這處宋代木構古建筑群,寺內地表疊壓下的隋唐、五代佛教遺址文化層未進行過全面考古探查,所以寺內相對缺少北宋以前的佛教遺物。近些年,在寺院內局部維修動土時,偶有唐代文物出土:1994年,寺內戒壇東側出土一件浮雕佛像的棱柱形石刻文物和兩件線刻菩薩像刻石,具唐代風格;1996年,在寺院中部東墻外挖蓄水池時,發現了殘缺的唐代蓮花瓦當、獸吻、瓦件等。此外,還有發現于正定廣惠寺花塔三層塔心室內,唐開元二十七年(739)或稍晚,為國忌而造“龍興寺上座僧金藏敬造供養”的原隆興寺唐代石佛像[15],民國六年(1917)被盜后流失海外的四尊隆興寺唐代干漆夾苧佛像[16],以及龍泉井亭內這龕晚唐風格的一佛二弟子二菩薩石造像。隨著零散的寺內唐代文物陸續出土和考古資料的不斷發現,隆興寺北宋以前的殘缺歷史拼圖逐漸得到補充完善,為今后將隆興寺唐代佛教藝術作為專業課題進一步綜合深入的研究提供了可能性。
本文引用的西安博物院所藏造像照片由好友凌波提供,青蓮寺唐龕發愿文紀年題記經晉城王國瑞老師和崇壽寺的張建軍老師幫忙校對,文章在整理撰寫過程中,得到劉友恒老師的多方指教并提出具體修改意見,在此一并致謝。限于本人的學識水平,拙文難免有疏漏不當之處,懇請專家指正。
[1]明天順八年《增建龍興寺亭碑記》,碑文收錄于乾隆十三年《隆興寺志》,轉引自楊雙秋:《隆興寺龍泉井與龍泉井亭》,《文物春秋》2011年2期。
[2]郭乃彰:《印度佛教蓮花紋飾之探討》,佛光出版社,1990年。
[3]趙立春:《響堂山石窟的編號說明及內容簡錄》,《文物春秋》2000年5期。
[4]李裕群:《靈泉寺北齊婁?!慈A嚴經碑〉研究》,《考古學報》2012年1期。
[5]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所:《西安文物精華——佛教造像》,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0年。
[6]金申:《善業泥像》,載《佛教美術叢考》,科學出版社,2005年。
[7]王劍平,張建榮,雷玉華:《中國內地舍衛城大神變造像遺存探索》,載《石窟寺研究》第1輯,文物出版社,2010年。
[8]河南省古代建筑保護研究所:《河南安陽靈泉寺唐代雙石塔》,《文物》1986年3期。
[9]丁明夷:《龍門石窟唐代造像的分期與類型》,《考古學報》1979年4期。
[10]袁虹:《南響堂石窟唐代小龕初探》,《華夏考古》1995年1期。
[11]張慶捷,李裕群,郭一峰:《山西高平羊頭山石窟調查簡報》,《考古學報》2000年1期。
[12]劉玲雙:《桂林石刻》,中央文獻出版社,2006年。
[13]錄文據筆者2010年10月在青蓮寺的野外調查筆記。
[14]謝繼勝:《西夏藏傳繪畫——黑水城出土西夏唐卡研究》,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
[15]劉友恒,梁曉麗:《隋龍藏寺碑瑣談》,載《古圃》,正定古文化研究會編,2011年。
[16]拙作《流失海外的正定隆興寺唐朝干漆夾苧佛像》,載同[15]。
〔責任編輯:許潞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