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年齡英語學習者的階段特征與教學建議

【摘 要】分析不同年齡英語學習者在外語學習速度、口音純正度和語言能力方面存在的差異性，提出應發揮不同年齡群體的學習優勢，有針對性地選擇教學策略，并制訂科學的英語教學計劃。

【關鍵詞】年齡差異 英語學習者 階段特征 教學建議

【中圖分類號】G【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13）04C-0133-03

在外語理論界和教學界，有關“語言學習關鍵期（a critical period for learning language）”的爭論一直引人關注。這個問題的實質是指在某一特定年齡學語言特別容易，而過了這個關鍵年齡再學新的語言，就會“事倍功半”、“吃力不討好”。對于這個問題，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支持方的觀點以心理語言學家Lenneberg提出的“臨界期假說”影響最大，認為不管是母語學習還是外語學習都存在關鍵期或臨界期，學語言越早越好（younger is better）。反對者如Ekstrand、Kinsbourne則認為根本不存在語言學習關鍵時期，人生的任何時期都適合學習語言，并舉出許多過了所謂“關鍵期”而成功學習外語的例子。后來的研究者如Rod Ellis提出一種比較折中的、稱之為“敏感期”（sensitive period）的假說。這一理論認為語言的發展是連續的、綜合的發展，發展過程中不僅只有一個關鍵期，而是有多個關鍵期。語言的聽說讀寫技能在某個時期發展比較容易，比如兒童的口語能力、青少年的詞匯和語法能力、成年人的語言邏輯性等，就明顯優于其他年齡組的學習者。

針對中國兒童應該在多大年齡開始學習英語，國內的學者和專家進行了思辨性的分析和討論，觀點也不盡相同。盡管理論界有不同的觀點，但是現實中的英語教學正呈現越來越低齡化的趨勢，開始學習英語的年齡層在不斷下降。許多幼兒園甚至托兒所開設了各式各樣的英語活動和課程，雙語幼兒園或全英語幼兒園特別受家長歡迎。這其實是一個認識上的誤區。撇開語言文化的殖民主義不說，就單純學外語的開始年齡（starting age），理論界也還沒有達成一個共識。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認為低齡學習者一定是語言學習成功者的觀點是站不住腳的。本文旨在分析年齡差異對英語學習的影響，著重分析不同年齡英語學習者的階段特征，提出針對不同年齡階段學習者的認知特點，選擇合理的教學方法和學習策略，從而提高學習效果。

一、年齡差異對英語學習的影響

影響英語學習的因素有年齡、智力、認知風格、動機和個性特征等，其中學生年齡是教師計劃怎么教、教什么的一個決定因素。不同年齡的人有不同的學習需求、能力和認知技能。低年級的學生主要是通過游戲來學習語言，而對于成年人而言，則更多使用抽象思維來學習語言。然而，除了語音能力外，更大的兒童（年齡在12歲左右）似乎在語言習得的大部分方面都要比低齡兒童強。作為語言學習者，特別是在正規的學校教育背景下，較大兒童的相對優越性在于他們增長的認知能力，這會使他們從更抽象的語言教學方法中獲益。但這并不意味著低齡兒童不能成功地學習第二種語言，只不過是低齡兒童的教師需要更加警覺，適應學生對學習任務的反應，以便可以及時調整教學活動。很多低齡兒童獲得了良好的外語能力，特別是在雙語環境下。但是在學習環境下，十幾歲的青少年學習英語往往更有效，因為他們可以從公民身份、民主、跨文化交際等因素中受益。

我國英語教學正快速顯示出越來越低齡化特征。但從小學升入初中，特別是當學習技能和方法沒有發生有效地轉變時，低齡化學習并不總是會取得所預期的巨大成功。相反地，認為大齡學習者一定很低效的觀點也不正確。研究表明：大齡學習者在二語習得方面也能達到很高的水平。他們可能在模仿本地人語音方面有更多的困難，但有時候這是一種故意地、下意識地對自身文化和語言身份的保留。

二、各個年齡階段英語學習者的個性特征

本文將重點分析不同年齡英語學習者的階段特征。按照年齡把學生分為低齡兒童學習者（3～10歲）、青少年學習者（11～17歲）和成人學習者（18歲以上）。由于每個學生都存在個體差異，因此除了年齡因素外，最終的學習效果還取決于學習者的智力、認知風格、學習動機、個性特征等因素。

（一）低齡兒童學習者（3～10歲）。上文提到，支持“語言學習關鍵期”的觀點認為兒童比其他年齡段的人學習外語更快、更有效。很多人想到一些例子來支持這種觀點。比如，當兒童移民到一個新的國家，他們似乎很容易學會當地的語言。當然，兒童很早開始學外語，在發音方面確實會比年紀大的學習者更強。因為他們有很強的模仿力，“兒童會非常精確地模仿老師的口音”。所以，關于學習語言關鍵期比較一致的看法是“口音關鍵時期（a critical period of accent）”。由于其生理基礎，兒童對發音的接受能力特別強。開始學習英語的年齡對未來的口語發音有決定性影響，但確切的年齡依然存在爭議。

和較大兒童、青少年以及成年人相比較，低齡兒童（10歲以前）在學習英語方面存在下面一些特征：其一，他們對語言的理解不僅僅是來自解釋，更多的是來自他們看到什么、聽見什么，特別關鍵的是，來自他們有機會接觸和參與的東西。其二，他們經常間接學習，而非直接學習，也就是說，他們會從各個方面獲取信息，從身邊的每件事學到東西，而不是僅僅關注老師要求的某個精確話題。其三，一般說來，他們會對語言學習顯示出熱情，對身邊的世界感到好奇。其四，他們覺得語言抽象概念，比如說語法規則，很難掌握。其五，課堂上他們喜歡談論自己，也喜歡以自己的生活為主題的學習。其六，他們需要來自老師對他們的個體關注和表揚。其七，他們的注意力廣度很有限。除非課堂活動非常吸引人，否則10分鐘后，他們就會變得厭煩，失去興趣。

關注低齡兒童的英語學習風格，要把不同的、變化著的年齡階段考慮進去，這一點很重要。Keskil和Cephe認為，10歲到11歲的兒童最喜歡游戲、猜謎、唱歌活動，12歲到13歲的小學生最喜歡對話、問答練習和配對練習。許多理論學家對兒童的語言發展方式和他們經歷的不同年齡階段都有過描述。在皮亞杰的理論中，“兒童的發展是以發展主體的自我調節為機制的自我演變過程”，主張“兒童應該通過體驗進行學習”。維果斯基強調社會交往在個人發展中的重要性，以及“先知者”提供“支架”幫助那些已經進入個人最近發展區、準備學習新東西的兒童。Erikson 和Abraham Maslow都認為兒童的語言發展和他們的自信心和自尊心是密切相關的，Reuven則認為兒童的認知結構在“塑造者”（類似維果斯基的“先知者”）的幫助下，可以被無限地“塑造”。Philips主張“兒童學習外語的方式取決于他們的認知發展階段”。

盡管低齡兒童的語言發展存在顯著差異，我們還是能夠給這個年齡段（10歲之前）的兒童的英語教學提供一些建議：其一，面對這個年齡段的學生，好的老師需要提供豐富的學習經歷來鼓勵學生從不同的渠道獲取信息。他們需要和學生單獨地或是以小組為單位進行課堂互動，建立良好、有效地師生關系。他們需要在指定的時間里設計多種課堂活動，而且一旦看到學生厭煩了，就應該靈活地由一個練習轉向下一個練習。其二，老師應該花時間去了解學生是怎樣思考和練習的。他們應該會關注學生現在的興趣所在，以便能夠利用這些興趣去激發學生的學習動機。他們應該具備好的英語口語和聽力技能，因為這兩項技能在這個年齡段的英語教學中應用最多。特別是老師的發音要準確，因為兒童的模仿能力很強。其三，教室的布置要明亮鮮艷、充滿英語元素，“要讓每一面墻壁都會說話”。要有足夠的空間去組織學生在教室不同的地方進行小組活動，而且每10分鐘左右要變換活動方式。Susan提到，“小學課堂上，學生不應該整節課坐在座位上不動，或只跟老師交談”。因為這個年齡段的學生在課堂上喜歡猜英語單詞、做英語游戲、講英文小故事、唱英文歌曲等活動。一個好的小學課堂應該提供快樂、形式多樣、讓學生在做中學的氣氛。其四，低年齡兒童學英語，必須具備高技能、敬業的教學師資?；蛟S這個年齡段的兒童最難教，但只要教學成功、條件合適，就有理由相信他們在今后升入高年級或轉入新學校后，會成為成功的英語學習者。

（二）青少年（11～17歲）。Snow等人的研究表明，青少年學習外語獲得的進步最快，特別是在學習速度、具體語言能力（如語法、詞匯）等方面。他們以一組荷蘭人學習英語為對象進行了縱向研究，結果表明成人組要優于兒童組，而青少年組進步最快。然而在學校的課堂上，中學生正好處于青春叛逆期，自尊心強，惰性也強，經過多年的英語學習，到了心理疲勞期，在情感和意志上存在一定程度的依賴性，所以他們經常被老師看成是“暴風驟雨”時期的問題學生。

根據青少年的身心發展特點和認知規律，總體上看，他們的英語學習有下面一些特點：第一，熱情高，但缺乏強烈持久的學習動機。憑借更強的抽象思維能力和立志做自己所決定做的事情的熱情，青少年可能是最興奮和最有熱情的學習者，他們對參加各種有意義的英語課堂活動有著很高的熱情，課堂的互動性好。但由于缺乏強烈持久的學習動機，他們的學習熱情很容易受到情緒的影響，表現在情緒波動大，成績不穩定。第二，自我意識增強。青少年熱心于身份的確認和自尊的需求，他們需要有良好的自我感覺和實現自我價值。這些觀念都令人信服地在初中生的一個答案中得到證實：一個好老師，是指那個能記住我們名字的老師。當然，也不僅僅局限于老師，十幾歲的中學生也迫切需要得到同齡人、家長甚至社會的贊許和肯定。這一點使得他們在課堂上有很強的表現欲。第三，語言模仿能力和創造能力有了很大的發展。低齡兒童在對很多語言知識都不懂的情況下，就已經有了很好的語言模仿能力。進入中學后，青少年的模仿力有增無減。而且，由于具備了一定的文化知識和抽象思維能力，他們的語言創造能力也獲得了一定的發展。中學生的英語口語能力和寫作能力大大提高，他們能就某個話題進行口頭表達或書面寫作。第四，語言交際能力增強。青少年英語學習者在積累了一定的詞匯和語法知識的基礎上，開始對語言的實際應用更感興趣，他們更熱衷于對話、小組討論、角色扮演等課堂活動，而對簡單機械的句型操練和單純的語法學習開始感到厭倦，失去耐心。

Herbert和Michael認為青少年英語學習的問題部分是因為“教師沒有在他們想教和必須教的內容與學生的想法和經歷之間成功地架起一座橋梁”。要成功架設這座橋梁，教師應該做到：第一，開發非智力因素。教師的工作就是指導學生建立合適的學習目標和激發他們的內在求知欲，增強他們的學習興趣和學習動機。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興趣是最好的老師。第二，關心學生自我認知的需求，支持學生自尊心的發展。課堂上多用積極的、正面的、肯定的評價來保護他們的求知欲和表現欲。第三，倡導把教學內容與學生日常的興趣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特別提倡運用“人本主義教學法”，即教學材料的設計必須符合學生的水平，會話的主題應該是學生熟悉的，鼓勵學生用自己的想法和經歷對課文和語境做出反應，而不是簡單地回答問題或者做一些抽象的學習活動。第四，根據“最近發展區”原理，課堂上分配給學生的任務應該是他們智力水平能夠完成的，這樣才能激發學生課堂上的參與和投入，避免讓他們有挫敗感和傷害他們的自尊心。第五，建立科學合理的成績評價標準。關注學生英語學習的成長過程，建立形成性評價標準，淡化終結性評價，把學生從考試的桎梏中解脫出來，讓他們真正體會到學習英語的樂趣。

（三）成人學習者（18歲以上）。研究表明：大齡學習者在二語習得方面也能達到很高的水平。成人英語學習者有下面一些顯著特征：第一，善于發揮抽象思維和理解力。教師在課堂上不需要專門依賴游戲、歌曲等活動，可以給他們提供更復雜的語言知識和技能鍛煉。第二，成年人經歷豐富，他們有完整的生活經歷可以利用，這一點使得教師可以更多地選擇課堂活動來教學。第三，成就動機水平高。與低齡學習者相比，成年人往往對學習目標和學習內容有清楚的認識。動機是成功學習的一個關鍵因素，而了解學習目標是學習動機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許多成年英語學習者可以通過設立長期目標來維持高水平的學習動機，這一點對于低齡學習者很困難。第四，對于學習過程，他們有自己的期待，而且他們有自己的學習模式。整體而言，成人學習者比其他年齡段的學習者更有紀律性，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經常會自覺地與學習產生的厭煩情緒做斗爭。第五，他們往往對教學方法很挑剔。以前的學習經歷使他們對某種教學風格先入為主，這會使他們對不熟悉的教學風格感覺不舒服，對復制他們以前接受過的學習活動和教學模式產生反感和敵意。他們在學校經歷過的挫折和批評，會導致他們對學習語言產生焦慮和缺乏信心。第六，許多年齡大的成年人擔心他們的智力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退。他們關心如何保持良好的創造力，如何保持“繁殖力”。然而，在轉化成個人新的學習經歷之前，這種繁殖力與成人生活中學會了多少東西直接相關。

自主學習能力是成年人提高英語學習的關鍵因素。成年人家庭、工作事務忙、壓力大，學校學習時間有限，學習的整體性和系統性受到影響，但他們有很好的自控能力、理解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所以教師應該指導他們把英語學習從課堂延伸到課外，使英語學習成為一個在教師指導下學生主動學習、自主探索的過程。教師要轉變觀念，教學重點要由語言知識轉變為學習方法和策略，特別是要讓學生掌握和了解自己的學習風格并找到適合自身風格的學習策略，這對提高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大有幫助。要培養語言學習的元認知策略，幫助他們提高英語學習的計劃、實施、監控、管理和評價能力。成年人學英語時普遍會感到焦慮、缺乏信心，教師要合理利用情感策略幫助他們提高認識，要讓他們了解成人學習的特點及優勢所在，認識到雖然成人在機械記憶能力、感知能力方面與青少年相比有所下降，但是在意義記憶、抽象邏輯、思維能力等方面卻有青少年無法比擬的優越性，提高他們學好英語的自信心。此外，現代網絡為英語學習提供了豐富的資源，教師要培養成人學生充分利用網絡資源獲取知識的能力。許多英語學習的網絡資源把視、聽、說融為一體，能調動學習者腦、眼、耳、口等感官，給學習者提供一個接近真實的語言學習環境。這樣，學生在獲取和接受語言信息和訓練的同時，還能了解英語國家的異域文化、人文歷史、風俗人情等，這無疑會提高他們英語學習的興趣和自主學習能力，達到終身學習的目的。

盡管關于“語言學習關鍵期”的看法還不一致，但教師可以從研究不同年齡階段英語學習者的特征入手，結合這些特征選擇適合不同年齡認知特點的教學方法和策略，從而發揮不同年齡群體的學習優勢，針對性地對聽、說、讀、寫等各項語言技能有所側重，并制訂科學的外語教學計劃，這對整個英語教學都將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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