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由于近代中外不平等條約體制的存在,加之中國本土幣制金融缺陷重重,中央政府監管缺位或不力,享有種種特權的外商銀行在中國發行了單位各異、種類繁雜的紙幣。外商銀行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主要隨各列強在華政治經濟勢力的盛衰而變化,流通區域也以各地租界和各國特殊勢力范圍為主。外商銀行在攫取發鈔暴利的同時,其紙幣發行與流通極大地損害了近代中國的幣制金融主權,加劇了中國幣制的紊亂程度,對中國經濟社會等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關 鍵 詞:外商銀行;紙幣發行;紙幣流通;近代貨幣史
中圖分類號:F83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3544(2013)04-0026-06
一般而言,貨幣制度是指一個國家以法律形式規定的貨幣發行流通的組織形式。貨幣制度的構成要素主要包括:貨幣材料、貨幣單位及流通中貨幣種類的確定;對不同種類貨幣的鑄造與發行的管理;對不同種類貨幣的兌換及支付能力的規定等。隨著近代商品經濟的不斷發展,作為一般等價物的貨幣的功能日益凸顯。從保持幣值穩定、促進商貿經濟發展等目的出發,許多國家圍繞貨幣發行、流通等方面先后制定頒布了種種法律規章,逐步構建起符合本國政策目標、由本國政府直接掌控的貨幣制度。近代中國社會,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政局動蕩,戰爭頻發,內憂外患接踵而至,歷屆中央政府或者無暇顧及貨幣制度建設,或者貨幣政策制定的出發點、目標失之偏頗,從而導致幣制領域比較紊亂,傳統與近代、中國與外國等各類貨幣混亂發行,錯雜流通,毫無統一的規章建制可言。尤其是在華享有不平等條約保護的各家外商銀行發行的單位、種類蕪雜的紙幣 ① ,更是大行其道,影響嚴重。關于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的紙幣發行與流通情況,獻可編著的《近百年來帝國主義在華銀行發行紙幣概況》一書中,分國別進行了大致的梳理考察。 本文主要在整理利用中外有關資料文獻的基礎上, 對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的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演變趨勢及主要特征做一些深入探討。
一、外商銀行早期的紙幣發行與流通
作為近代中國最早出現的一家外商銀行,1845年進入香港的英商麗如銀行首開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紙幣發行的先河。進入當年,麗如銀行即在香港發行了以西班牙銀元為單位、數額約5.6萬元的紙幣。1849年,麗如銀行兼并另外一家殖民地銀行——錫蘭銀行后,勢力有所擴充,當時該行香港分行所發行的紙幣“很可能已經流通到廣東和福建一帶” [1] 。緊隨麗如銀行之后, 又有一些外商銀行陸續來華設立分支機構,并從事紙幣發行活動。
隨著1865年英商匯豐銀行在香港正式成立,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的紙幣發行與流通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由于資料所限,此處主要以當時在華活動勢力最為興盛的英商銀行為主進行考察。1865年,匯豐銀行在香港營業伊始即對外發行紙幣。1867年,匯豐銀行上海分行開始發行面值為1兩的小額紙幣。1867~1874年,匯豐銀行的紙幣發行量由120萬元增至220萬元,并開始流通于東南沿海一帶。1874年,據上海的英文報紙(Shanghai Evenning Courier)刊載,該年2月間,麗如、有利、麥加利及匯豐4家英商銀行的紙幣發行總額為350萬元,其中匯豐銀行一家占51%。19世紀80年代起,廈門一帶茶葉出口貿易及華僑匯款,均以匯豐銀行紙幣支付,至80年代末,在福州,匯豐銀行紙幣普遍流通;在上海,“本地人寧愿要匯豐銀行的鈔票而不愿要他們自己錢莊的票子”,甚至有些交易契約特別規定必須使用匯豐銀行紙幣付款。 [2]
1874~1891年,麗如、有利、麥加利及匯豐4家銀行在香港的紙幣發行量,以及匯豐銀行紙幣在香港和香港以外區域的流通量統計如表1、表2所示。
由表1、表2可見,1874~1891年,除個別年份外,麗如、有利、麥加利及匯豐4家銀行在香港一地的紙幣發行總量基本呈增加之勢,特別是進入19世紀90年代后增速尤快。就4家銀行之間進行比較,始終以匯豐銀行紙幣發行量為最多。再從匯豐銀行紙幣的流通區域和流通規模來看, 在19世紀90年代之前,匯豐銀行紙幣主要流通于香港一地,不過流通數量呈遞減之勢;90年代之后, 匯豐銀行紙幣的流通數量迅猛增加,并開始向香港以外的區域快速擴展。也就是說,在19世紀90年代以前,由于受銀行自身實力及中國市場對外開放程度等限制,以匯豐銀行為代表的英商銀行在華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比較有限,而且其流通區域也以香港為主。這種情況與當時根據中英之間簽署的《南京條約》、《北京條約》等不平等條約,香港已經淪為英屬殖民地密不可分。19世紀90年代以后,隨著中國內地市場進一步對外開放, 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的紙幣發行與流通由此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
二、 外商銀行紙幣發行與流通的進一步演變
自19世紀90年代以后, 西方列強對近代中國的侵略擴張不斷加緊,隨著《馬關條約》、《辛丑條約》等一系列中外不平等條約的簽訂, 各列強在中國掀起劃分勢力范圍的狂潮, 中國市場被迫對外開放的程度逐步加深, 外商銀行在中國的活動勢力不斷增強。除英商銀行機構外,包括德商、法商、日商、美商、比商、 荷商及中外合辦等在內的眾多銀行機構也紛紛在中國各地展開紙幣發行活動。 外商銀行在華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迅速增加, 流通區域不斷擴展,紙幣的單位與種類構成日趨龐雜,逐漸成為中國沿海乃至內地通貨及商貿領域比較重要的流通支付手段。
(一)外商銀行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
從1890年起至1949年,前后60年間,各家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的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及其變化趨勢,分別參見表3和圖1。
結合表3及圖1可見,1890~1949年,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變化情況,可以大致劃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1890年至1918年,外商銀行在華的紙幣發行與流通數額持續增加,1918年, 外商銀行的紙幣發行與流通量約為3.1億元,達到了此階段之頂點。第二階段為1919年至1936年,外商銀行在華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跌宕起伏,總體呈現上升趨勢,到1936年,外商銀行的紙幣發行與流通量約為3.6億元, 達到了歷史的又一頂點。第三階段為1937年至1949年,外商銀行在華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較前呈現快速增加之勢。先是日商銀行的紙幣發行與流通規模迅猛擴增,1941年, 日商銀行在華的紙幣發行與流通數額增至26.5億元左右,達到了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紙幣發行與流通量的最高峰。到1949年,則以英美銀行的紙幣發行與流通為主。
(二)外商銀行紙幣的流通區域
自19世紀90年代以后,外商銀行紙幣在近代中國的流通區域原由香港一隅為主,迅速向其他區域擴展。至20世紀二三十年代,據外國人的調查統計,外商銀行紙幣在中國各地流通情況參見表4。
由表4可知,20世紀二三十年代, 外商銀行紙幣的流通范圍,北起黑龍江、吉林,南至廣東、云南,東起江蘇上海,西及四川重慶,基本覆蓋了中國沿海沿江各重要口岸及內地比較廣泛的區域。其中,英商、美商、日商、比商及中外合辦等銀行機構發行的紙幣并存流通于上海、北京、天津、漢口等地;英美銀行機構的紙幣還流通于湖南長沙、廣東、福建及四川等一些省區;日商銀行機構的紙幣獨自流通于山東省和東北三省;法商銀行機構的紙幣主要流通于云南、廣西兩省。
(三)外商銀行紙幣的單位與種類
自19世紀90年代以后,根據中外資料的不完全統計, 一些主要的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發行的紙幣單位與種類如表5所示。
從表5可見, 這些主要的外商銀行機構在近代中國發行的紙幣的單位與種類比較繁雜,“兩”、“元”等單位并行。根據貨幣本位的不同,可以分為兩大類:一是以銀本位為主,如匯豐、麥加利、花旗、德華、橫濱正金、華俄道勝及中法實業等銀行發行的銀元票或銀兩票,朝鮮、臺灣等銀行發行的銀行券,另如匯豐銀行發行的港鈔、橫濱正金銀行發行的軍用票等; 二是以金本位為主,如朝鮮銀行發行的金元票,華俄道勝銀行發行的盧布票、金幣券等。根據貨幣單位的國別差異,也可以分為兩大類別:一是以中國本土貨幣單位為主,如銀兩票、銀元票、番票、汕票等, 其中以中國傳統計量貨幣——銀兩單位為主的銀兩票有1兩、5兩、10兩、20兩、50兩、100兩等6種;二是以外國貨幣單位為主, 如以近代墨西哥鑄幣——鷹洋單位為主的銀元票,有1元、5元、10元、25元、50元等數種,又如以日本貨幣單位為主的軍用票、金元票,以俄國貨幣單位為主的盧布票、金幣券等。
三、外商銀行紙幣發行與流通的特征分析
通過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百余年間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演變趨勢可以看出,從1845年麗如銀行最先在香港發行紙幣起,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之前,外商銀行在華的紙幣發行與流通情況,具有兩個重要特征。
(一)發行與流通主要來自母國政府的特許授權,受到母國法律法規的監管,具有強烈的侵略性、殖民地性
憑借中外之間簽訂的種種不平等條約的保護和享有特殊的治外法權等, 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的紙幣發行與流通,不是受中國政府法律的監管,主要是得自母國政府的特許授權以及受到母國法律法規的監管,具有強烈的侵略性、殖民地性。
從外商銀行紙幣發行的授權而言,除匯豐銀行的紙幣發行權來自于英屬香港殖民政府法令規定外,其他多數外商銀行的紙幣發行主要是來自其母國政府的授權或特許。 [3] 例如,1866年香港殖民政府第5號法令規定,匯豐銀行“可發行鈔票”。 [4] 根據1895年俄國政府批準頒發的華俄道勝銀行章程,該行在包括中國在內的東亞地區享有紙幣發行權。 [5]1897年, 日本明治政府以第38號法令公布臺灣銀行法,準許該行發行紙幣。 [6] 受德國政府之特許,自1904年起,德華銀行在中國“有發行兌換券之特權”。 [7] 經法國政府殖民部及外交部認可,東方匯理銀行在中國等地“亦得發行兌換券”。 [8] 美國一些州法律規定,花旗、美豐、友華等美商銀行也可以在中國發行紙幣。 [9] 更有甚者,這些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享受發行紙幣所帶來的巨額利益的同時, 卻對中國政府不承擔任何納稅義務,而且其在各自母國不具備發行任何貨幣的資格。對此,當時國內有些論者曾尖銳地指出,“近世凡具獨立資格之國家, 其于硬幣鑄造與發行之權,必專屬于政府;而于紙幣發行之權,則專屬于中央銀行,斷然不容旁落”。“無論何國,本國境內只有本國之貨幣可以通行, 而外國紙幣絕對不能越境流通”。“惟在華諸外國銀行則不然,發行權既非我財部所特許”,卻可以在華發行紙幣,“實為國際罕有之特色”。究其影響,“小之侵蝕國權,大之危及民生”。進而言之,“非將外國銀行現享之各種特權根本取消,其一切營業仿照各國對外國銀行取締通例,嚴加限制,不足以恢復我金融上固有之主權”。 [10-12]
關于外商銀行紙幣發行準備金, 各國或殖民地法律均有不同的規定。如香港殖民政府法令規定,匯豐銀行“須以不少于發行總額三分之一的硬幣或金銀存于香港總行作為準備金”。 [4] 根據美國一些州法律,美商銀行“至少應保持50%的鈔票發行準備”,或者雖無具體的比例規定,但要求必須具有“足夠的準備”。 [9] 德華銀行對于紙幣發行準備金,有3種不同的保證方式。[7] 東方匯理銀行發行紙幣總額不得超過金銀幣準備金的3倍,[8] 華俄道勝銀行發行紙幣“須有三分之一以上之法幣準備”。 [5] 誠然,就貨幣本身的經濟屬性而言, 外商銀行在紙幣發行方面確立發行準備金制度, 可以確保流通中的紙幣在一定程度上及時兌現。 這也是外商銀行紙幣得以在近代中國流通的原因之一, 并對中國的貨幣立法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影響。但是,這種情形絲毫不能掩蓋外商銀行紙幣在近代中國發行與流通所固有的侵略性、殖民地性。正如時人所指出,外商銀行發行紙幣,“雖有準備充足者,而鈔票流通我國都市,實足以紊亂幣制擾害金融也”。 [13] 同時,也正是由于各國關于貨幣制度的具體規定不同, 各外商銀行在近代中國發行的紙幣單位與種類才出現比較蕪雜的局面。
(二)發行與流通數量規模主要隨各列強在華政治經濟勢力的盛衰而變化,流通區域也以各地租界和各國勢力范圍為主
隨著各列強在近代中國政治經濟勢力的興衰變遷,外商銀行機構在華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也隨之跌宕起伏,外商銀行紙幣的流通區域亦以各地租界及各國在華特殊勢力范圍為中心。
先從各外商銀行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的前后變化來看,主要以母國在華勢力的興衰為轉移。1890年以前, 英國在華政治經濟勢力比較興盛,匯豐、麥加利、有利及麗如等英商銀行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也相對較多。1890~1918年,新興資本主義國家德、日、美、俄和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英、法等在華勢力并存,表現在金融領域,基本呈現英商、法商、德商、日商、美商、比商、荷商及中外合辦等銀行機構多元并存的格局。這些銀行機構均在華從事紙幣發行活動, 導致外商銀行紙幣的流通規模不斷增加。1919~1936年,即兩次世界大戰之間,隨著“五四”愛國運動的爆發,國人追求民族獨立與民主自由的運動此起彼伏,民族資本主義經濟有所發展,華商銀行業開始崛起。這一時期,除日本侵略勢力在東北地區擴張外,整體而言,各列強在華活動處于相對靜止狀態,與此相適應,外商銀行在華活動也處于“靜默期”,其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起伏不定,不過,總體仍呈增加之勢。1937年日本侵華戰爭全面爆發后,中國大片領土被日軍迅速占領。為了配合日本軍國主義侵華戰爭政策,日商銀行紙幣在廣大淪陷區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快速增加。 特別是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后,日商銀行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達到了近代歷史之巔。抗戰勝利后,南京國民政府依賴美英勢力發動內戰,美英銀行在華的紙幣發行與流通規模增速較快。
再就各外商銀行紙幣的流通區域而言,在19世紀90年代以前,以英商為主的外商銀行紙幣主要流通于英屬香港殖民地以及東南沿海最先對外開埠通商的一些口岸的租界區域。19世紀90年代以后,各列強先后在華圈定各自的勢力范圍,中國沿海和內地區域進一步對外開放,外商銀行紙幣的流通范圍呈現由沿海、沿江各重要口岸租界向各國在華勢力范圍迅速擴展之勢。到20世紀二三十年代,在上海、天津、漢口等重要口岸租界和北京東交民巷使館界區,外商銀行機構林立,英商、美商、日商、比商及中外合辦等銀行紙幣爭相發行、混雜流通。同時,山東省及東北地區,作為日本在華的勢力范圍,橫濱正金、朝鮮等日商銀行機構紙幣肆意流通。云南、廣西等西南省份作為法國的勢力范圍,以法商東方匯理銀行紙幣流通為主。英商銀行的紙幣也主要流通于淪為英國勢力范圍的長江流域及廣東地區。 作為后來者的美商銀行, 其發行的紙幣則積極向其他列強在華勢力范圍內滲透流通。外商銀行發行的紙幣大多流通于各地租界及各國勢力范圍之內, 已成為各列強鞏固其在租界及勢力范圍內政治經濟地位的重要工具。
綜上所述,近代中國社會,由于中外不平等條約體制的存在,加之本土幣制金融缺陷重重,中央政府監管缺位或者不力, 享有種種特權的外商銀行在中國發行了單位各異、種類繁雜的紙幣。外商銀行紙幣發行與流通的數量規模主要隨各列強在華政治經濟勢力的盛衰而變化, 流通區域也以各地租界和各國勢力范圍為主。外商銀行在攫取發鈔暴利的同時,其紙幣發行與流通極大地損害了近代中國的幣制金融主權,加劇了中國幣制的紊亂程度,對中國經濟社會等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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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郄彥平;校對:龍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