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社會資本與社會服務參與的互動關系：一個類型化解釋框架

摘要：基于高校發展資源理論視角與類型化解釋框架，考察了高校緊密型、跨越型和垂直型社會資本與基礎型、創新型和集成型社會服務參與之間的互動關系。各型社會資本均有助于高校各層次的社會服務參與；基礎型社會服務更有助于跨越型社會資本集聚；創新型社會服務尤其促進跨越型和緊密型社會資本的集聚；集成型社會服務對于促進高校三種類型社會資本的提升均有顯著作用。

關鍵詞：高校社會資本；社會服務參與；類型化

社會服務對于高校和區域社會經濟協同發展的作用和意義已得到各方的普遍共識。從新增長理論（Romer，Lucas，1980）看，在高等教育市場化、社會化的背景下，沒有作為區域“創新引擎”的高校全方位的人才和創新支持，區域社會經濟將面臨發展的“智力和人才陷阱”；同樣，若不與區域經濟產業結構、技術結構和人才需求結構對接，高校的發展也會成為無緣之水。從高校發展資源角度看，社會服務是高校獲取稀缺經濟資源、信息資源、政策資源的有效途徑。基于此，對高校社會服務的研究日益受到關注。根據已有文獻，相關研究聚焦于高校社會基本理論（內涵、分類、功能等）和高校社會服務影響因素的研究。而對于后者，學界多從高校服務能力、政府支持、企業合作等內外因素展開，且多為經驗性、操作性的實踐總結，缺乏理論性、系統性的研究。

社會資本理論作為一種有影響力的跨學科分析范式，近年來被國內外的研究頻繁用于解釋政治、經濟、文化、行政、管理、教育等現象?！吧鐣Y本的后果”成為許多領域研究的熱點問題。如社會資本能夠減少因信息不完全而帶來的風險和不確定性，代替契約，降低交易成本，從而解釋了經濟績效的提高（張其仔，1997；Grootaert，2002）。Ostrom（2000）將社會資本引入到集體選擇理論，證實了社會資本能夠將分散的農戶積聚起來，解決集體行為困境。張智勇（2007）通過對農民工社會資本的研究，證實了社會資本有助于促進人力資本再生產。社會資本對不同特定群體的就業過程既會造成減少搜尋成本等正面影響，又會造成扭曲就業價值取向等負面影響（趙延東，2000；鄭潔，2004）；社會資本還有助于解釋收入差距（Naravan，1999；黃瑞芹，2008）等。

社會資本與高等學校發展的關系是高等教育領域研究的一個重要領域。當前，高校社會資本研究還停留在理論基礎階段，主要集中于內涵、構成、功能、集聚等方面（盛冰，2004；陳坤，2004；莊西真，2004；錢一舟，2004；胡欽曉，2005，2007；劉艷，2010）。已有文獻就社會資本對高校（社會融資、組織創新、辦學績效、大學生就業等）的影響進行了研究。但從社會資本的角度考察高校社會服務問題的研究還未發現，高校社會資本對社會服務的影響機理，以及高校社會服務對其社會資本的集聚作用機制還未探明。本研究以此為切入點，試圖在一個更深入、細致的類型化框架的基礎上，尋找高校社會資本與其社會服務參與的互動作用機制。

一、高校社會資本與社會服務參與：一個類型化的解釋框架

（一）高校社會服務參與的理論歸因

高校為什么要參與區域經濟社會服務，亦即參與社會服務能夠給高校帶來什么，以及給區域社會經濟帶來什么，一直以來是高校職能研究的重要課題。對于這一問題，較為具有說服力的有以下幾種觀點：一是“三螺旋理論”（Etzkowitz，Leydesdorff，2000）。在創新型知識經濟社會，創新制度環境的各要素——政府、企業和高校會以市場要求為紐帶而聯接起來，形成一種互相促進的三螺旋關系，作為主要知識資產的高校，在區域創新匯總發揮著強大的創新輻射作用。[1]二是“非均衡發展理論”。當前，高等教育與區域社會經濟發展的需求不適應，表現在高校專業課程設置缺乏特色，管理體制僵化，為地方經濟發展服務的約束、激勵和競爭機制不健全等方面。因此，高校應主動適應區域社會經濟發展需求，根據產業結構、技術結構和人才需求結構，調整專業結構、人才培養結構和科研方向。三是“第三職能理論”。即現代大學由單純培養人才到以教學、科研兩個中心再到實現教學、科研、生產三結合，直接為社會服務。高校通過教育服務、科研服務、信息服務、文化服務等形式，發揮著重要的社會服務職能。[2][3]以上理論雖然立足點不同，但共同特點是強調高校在區域社會經濟中的創新作用。高校在為區域社會經濟產業結構、技術結構提升和人才培養提供創新性服務的同時，也在不斷改善其內在結構，實現發展戰略、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方向的不斷調整和改進，以求得持續發展。

本文從高校發展資源理論的角度解釋高校社會服務參與。當前，高校發展環境日趨嚴峻。一項針對高校校長的調研發現，對地方政府和社會對當地高校的支持環境情況，超過55%的高校校長表示不盡如人意。在調查中，將教育經費緊缺列為制約高校發展的最主要問題的高校比例高達90%。[4]高校的發展離不開區域政府和社會提供的各種財政資源、物質資源、政策資源、信息資源等，高校參與區域經濟社會服務無疑是獲得各種資源的有效方式。換言之，在區域資源供給者（尤其是掌握財政資源的政府部門）面對多個資源需求者，高校的社會服務能力和效果將是重要的考量因素之一。

社會資本對于高校獲取和再獲取稀缺資源起著重要的潤滑和中介作用。以“人情”為基本文化特征的中國社會，無論是通過正式還是非正式途徑，社會資本對于高校獲取稀缺資源發揮著潛在卻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時，高校在參與區域社會經濟的過程中，社會資本存量不斷增加并得以持續運營，使高校獲得較于競爭對手更大的優勢。社會資本對高校發展的積極意義已被學術界證實。如胡欽曉（2005）認為高校社會資本具有社會融資、信息獲取、合作創新等功能。[5]社會資本對于高校大學生就業（李皓，2010）、核心競爭力（羅安娜、李燕萍，2009）、社會融資（劉艷、宋健，2009）、辦學績效（劉艷、2009）、組織創新（劉艷、2010）、教師業績（李碧虹等，2010）、校企聯盟（徐禮伯、張雪平，2011）及學校變革（盛冰，2004）等發揮著重要的推動作用。

（二）基礎型社會服務參與、創新型社會服務參與、集成型社會服務參與

人才、知識和技術是高校社會服務的主要資源。知識傳播、知識運用、知識創新（技術創新）是高校為社會服務的主要方式。理論服務、科技服務、咨詢服務是高校為區域社會服務的主要內容。根據經驗研究，美國地方高校社會服務形式多樣，主要有聯合企業成立研究中心、創辦科技園和創新中心、與企業聯合辦學、向企業轉移技術、開設各類咨詢服務、開展社區服務等形式。其主要特點是社會服務領域多，社會服務內容寬；服務形式和途徑多種多樣；服務組織實體化水平和科技服務市場化水平高；服務范圍不斷擴展，開始由國內向國外延伸。通過社會服務，美國高校逐漸成為了“區域社會智力中心”。[6]為了更加清晰、細致地分析高校社會資本與社會服務參與的互動機理，根據高校社會服務參與的層次和特點，結合已有文獻研究，本文從基礎型社會服務、創新型社會服務和集成型社會服務三個方面，綜合考察高校的社會服務參與。

大學走出象牙塔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這意味著高校資源應具有共享性?；A型社會服務是高校為社會提供的一般性、職業性教學服務和信息、資源共享，是高校社會服務的第一層次。包括兩個方面，一是教學服務。（1）高校為了滿足特定單位的實際需要或時代發展的需要而提供正規的教學服務。包括高校原有專業中以委托培養、定向招生以及聯合培養形式為急需人才的部門培養人才；在高校內增設社會急需的學科專業或研究方向。（2）高校為當地政府、企業或個人提供崗位培訓。形式：培訓班、研討班、講習班。（3）直接提供技術性教學服務。培養技藝型人才和高科技設備的操作工人，培養初級管理人才。形式：短期職工大學、專業技術培訓班、夜大和函大等。二是通過信息和設備資源共享為社會服務。（1）高校參與社會問題的討論，為改革提供輿論支持，引導社會發展；（2）高校將圖書館、體育場館和設施對外開放，為社會的精神文明建設服務；（3）高校學生參與社會實踐活動，為法律、衛生健康、文化等知識的普及作出貢獻。

學術性與實用性的矛盾是高等學校為社會服務過程中面臨的首要難題。高校的知識創新，只有與生產實踐相結合才能創造社會價值。創新型社會服務是高校社會服務的第二層次，是高校在與企業等組織合作過程中以提供和分享創新性知識為特點，以科技成果產業化為主要形式，而進行的社會服務。包括以下幾種形式：（1）科技開發。包括國家科技攻關項目；已有基礎上的基礎科研成果的應用性開發。（2）科技成果的推廣和轉讓；（3）科技咨詢；（4）科技人才的直接輸入。應指明，創新型社會服務參與不局限于科技領域，也適用于人文科學和管理領域。

高校是區域“創新中心”。當前，圍繞著社區服務、區域開發、區域參與、區域創新組織而展開的高校與區域之間的良性互動，已成為高校社會服務參與的重要形式。[7]集成型社會服務是以基礎型社會服務為基礎，以創新型社會服務為手段，通過整體性頂層設計和實體化創新組織（組織聯盟、利益共同體）的形式，實現校區、社區、園區“三區聯動”，從而推動區域和高校的共同成長，是高校參與社會服務的第三層次。[8]它主要包括以下內容：（1）參與社區成長；如20世紀70年代，美國特立尼大學與地方合作，通過“學習廊道項目”（Learning Corridor Initiative）的區域復興戰略，對Frog Hollow社區的15個街區進行開發，創造了社區復興的典型案例。[9]（2）參與產業孵化。高校參與產業孵化是推動技術成果商業化的重要形式。高校產業孵化器（University Business Incubator）是一種專門幫助企業家特別是技術領域的企業家組建新公司而設計的創新系統。通過將人才、技術、資本、技能等要素有效地組合起來，促使相關產業在更高的平臺起步，有利于加快實現科技成果的商業化[10]；孵化器是大學、產業和政府三重螺旋發展到組織階段的一種高級形式，整合了大學、政府和企業提供的創新資源、政策資源、資本和社會資源三種資源。[11]（3）參與區域創新。創新系統理論認為，創新系統是由大學、企業、科研機構、教育部門與政府部門等諸多參與者共同構成的，企業是其中的核心單元。Sabato的三角模型認為，高校、企業和政府之間的互動只是生產和應用的關鍵，其中的主導力量是政府。[12]Etzkowiu和Leydesdorff提出了三重螺旋模型，認為大學、企業和政府是推動知識生產和傳播的基本要素，而三者的疊加才是區域創新的核心。[13]

不同類型、層次的高校其社會服務的層次和水平存在較大差異。一般而言，教學型和職業教學型院校以基礎型社會服務參與為主要服務形式，特別是為當地政府和企業提供的崗位培訓和技術性教學服務。部分實力較強的職業教學型院校與企業進行技術合作和人員交流，參與創新型社會服務。而教學科研型和科研型高校，特別是部屬綜合性跨學科高校，其創新型和集成型社會服務成為驅動區域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如中南大學從頂層設計、管理制度、平臺建設、資源投入等方面，通過“人才庫”、“科技庫”和“思想庫”三庫建設，積極參與區域技術合作和推動科技成果產業化，主動對接湖南省經濟社會發展需求，服務長株潭城市群建設和湖南省社會經濟發展。[14]

（三）緊密型社會資本、跨越型社會資本、垂直型社會資本

社會資本的公共物品屬性與高校的天然職能形成了良好的呼應。高校社會資本作為一種集體層面的社會資本，不僅應該將其視為個人擁有的資源，而且應該將其視為一個組織甚至是整個社會所擁有的資源和財富。社會資本是高校人力資本、財力資本和物質資本之外一種重要的資本形式，在高等教育的發展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關于高校社會資本的內涵，學界有能力說（胡欽曉，2005；侯志軍，2009）、資源說（郝朝暉，2011；Tsang等，2009）、網絡說（莊西真，2004；劉艷，2009；金海燕，2010；楊海波，2011）、文化說（楊躍，2003）四種觀點，本文認可第三種觀點。高校社會資本即處于社會共同體之中的高校組織受非正式制度的影響和制約，通過長期發展，內、外部交往合作，互惠互利，進而形成以信任和特有交往規則為核心的社會關系網絡資源。從研究層次看，高校的社會資本可以分作個體（如校長、教師等）社會資本和組織（高校、院、系等）的社會資本；從作用范圍看，可分作內部社會資本和外部社會資本。高校資本決定獲取外部稀缺資源的能力，如資金、項目、科研情報、人力資源等。

高校社會資本的測量一直以來是學術研究的難點，由于社會資本概念的復雜性、隱含性及相關數據不容易獲得，目前還沒有形成系統、公認的度量方法。一種測量方式是將高校社會資本細化到個體，如莊西真（2004）主張以校長為代表來測量大學社會資本，從橫向聯系（是否在學校其他部門或其他學校任過職）、縱向聯系（是否在上級行政機關任過職）和社會聯系（親戚、朋友的數量和職業、職務情況）三方面測量。[15]另一種是將高校社會資本分類（構成維度），對各類社會資本分別進行測量。如劉艷（2008，2009，2010）在研究高校社會資本對辦學績效影響時，采用了結構、關系和認知三維度的觀點。[16][17][18]再如世界銀行將社會資本分成緊密型（bonding）、跨越型（bridging）和垂直型（linking）社會資本。[19]Gittell和Vidal、Woolcock提出社會資本存在三種不同功能的類型——結合型社會資本、溝通型社會資本和聯系型社會資本。[20][21]

社會資本的分類和度量要注意不同社會文化背景的差異，一種社會資本在一個社會是社會資本，但是在另一個社會可能不是。盡管社會資本常常被視為網絡、互惠、規范、信任、信念等非正式制度特征，但在國家力量強大的社會（如中國），社會資本可能內在于國家培育的組織之中（Read，2009）。中國特有的制度和文化背景，國家強大的體制力量對不同層次的社會資本的形成和發育具有強大的影響力。因此，本研究中采取了水平型社會資本（包括緊密型社會資本、跨越型社會資本）和垂直型社會資本的分類方式，這一分類與中國國家強大的體制內力量對社會的深刻滲透這一特點具有一致性。

緊密型社會資本是指高校內部各組成部分（院、系、所、下屬單位）和成員（校長、行政人員、教師、教輔人員）之間較為緊密的一種水平型社會資本，本文將其與高校內部社會資本視為同一概念。跨越型社會資本是高校與其他社會主體（企業、社區、科研院所、其他高校等）之間較弱的水平型聯系紐帶。垂直型社會資本是高校與對其具有重要影響的上級政府部門，特別是教育行政主管部門之間較為薄弱的一種垂直型社會資本。不同類型、層次的高校，三種類型的社會資本存在較大的差異。一般而言，緊密型社會資本在不同的類型的高校中可能差異不大，高職類教學型院校有著較為緊密的跨越型社會資本和較薄弱的垂直型社會成本，而地方高校和部屬高校有著較為緊密的垂直型社會資本和較為松散的跨越型社會資本。歷史悠久、綜合實力較強的高校其跨越型和垂直型社會資本存量相對于歷史短暫的高校更為豐富。特定高校在不同的發展階段三種類型的社會資本存量上也有顯著差異，總體而言，初創期高校緊密型社會資本較為豐厚，成長期高校跨越型社會資本相對豐厚，而成熟期高校垂直型社會資本較為豐厚。

二、高校社會資本與高校社會服務參與的互動機理

中國高校社會資本與社會服務參與的關系是怎樣的？本文認為，兩者之間的關系不能一概而論，而應該分類討論。高校社會資本與社會服務參與的不同組合之間具有不同的關系。

（一）緊密型、跨越型和垂直型社會資本與高校社會服務參與

緊密型社會資本是組織的內部社會資本，是高校各組成部分和人員之間在共同的制度、價值規范和長期的合作中形成的較為穩定的關系網絡。組織內部社會資本有助于提升組織績效已被大多數研究證實。內部社會資本通過促進信任從而提升工作積極性和降低交易成本從而促進資源共享兩個途徑提高組織績效。高校緊密型社會資本有助于高校進行各種層次的社會服務參與，由于創新型和集成型社會服務需要更多的資源投入和人員參與，因此更需要高校各部門及人員密切配合、群策群力，緊密型社會資本起著重要的潤滑作用和中介作用。

不同類型的高校其緊密型社會資本對高校各層次的社會服務參與的作用程度有所差異。一般而言，教學型和職業教學型高校由于缺乏協調創新和整體性社會服務的能力，其緊密型社會資本主要表現為基于共同感情和價值觀的層次較低的社會資本，因此主要以基礎型社會服務的形式參與區域社會經濟建設，而在創新型和集成型社會服務參與領域作用并不顯著。而對于教學研究型和研究型高校，其緊密型社會資本在結構、認知和關系維度均表現為基于共同的愿景、信念和協作創新下形成的成就感的社會資本，因此，其對創新型和集成型社會服務的作用較為顯著（見表1）。

跨越型社會資本是高校與其他不存在隸屬管理關系的社會主體（企業、科研院所、其他高校與社會組織、個人）在長期的合作、交流中形成的基于互惠、規則、價值觀、偏好形成的較為松散的社會資本，是外部社會資本的一種。外部社會資本對經濟績效積極推動的同時，其負向效應不容忽視。如研究發現，社會資本帶來的長期固定的關系和運作方式，以及僵化的規范和特定的角色，會使組織難以得到創新所需要的信息和資源，從而阻礙創新。[22]社會資本的“隱形賄賂效應”引致的資源的單一流動和不公平現象，在商業領域層出不窮，被視為市場化改革的大敵。雖然跨越型社會資本以復雜、隱含的方式制約著高校參與各類社會服務規模、水平和效果，但總體來看，其對基礎型、創新型和集成型社會服務都發揮著顯著的正向作用，但由于服務對象的指向，對創新型社會服務參與作用更為顯著。

垂直型社會資本特指高校與存在隸屬關系的政府部門，尤其是教育行政主管部門之間基于正式制度、互惠、信任等建立的縱向的關系網絡。與跨越型社會資本類似，該型社會資本對創新和經濟績效亦產生兩個方向的影響。“隱形賄賂效應”同樣侵淫著高校和社會。一方面，垂直型社會資本能夠給高校帶來更多的資源和機會，從而有助于高校的發展，另一方面，資源的單向流動引起的資源路徑依賴和社會不公，造成高校社會服務能力停滯和服務效果弱化。因此，雖然本文認為垂直型社會資本有助于各類高校社會服務參與，但過分依賴垂直型社會資本卻可能會降低社會服務的效果。該型社會資本的作用效果以集成型社會服務最明顯，以基礎型社會服務最微弱。

（二）基礎型、創新型和集成型社會服務參與對高校社會資本集聚的影響

高校參與社會服務具有進階式特點，高校往往通過基礎型教學服務走出校門，而后隨著服務能力的增強逐步參與區域創新和整體性社會服務。社會服務參與能夠給高校帶來更多資源和榮譽，以及豐厚的社會資本回報。在持續和遞進的社會服務過程中，高校自身社會服務職能進一步得到增強，高校在主動服務意識、服務資源、配套制度以及與其他社會主體的關系管理等方面得到長足進步，社會服務能力顯著增強。這一方面給高校帶來更多的參與區域社會經濟活動的機會，從而獲得更多的資源和資本，另一方面，擴大了高校的社會影響，形成了品牌效應和示范效應，從而為高校全方位參與區域社會經濟建設創造了條件。

不同類型的社會服務參與給高校帶來的資源種類、規模和持續性不同。一般而言，高層次的社會服務為高校帶來高層次的經濟資源、政策資源、信息資源和社會資源。基礎型社會服務是高校面對行業、城鄉社區的一般性知識需求和資源共享需求而進行的社會服務，其受眾群體多為社會資源占有量較少、社會網絡規模較小、網絡節點層次較低的組織與個人，因而對于促進高校社會資本聚集作用不明顯。相對而言，由于該型社會服務內部人員和資源協作規模、程度和級別較低，并且缺乏與政府進行的合作創新，因此，對于緊密型、垂直型社會資本集聚作用有限，而更有助于集聚跨越型社會資本。

創新型社會服務是高校主要以企業（行業）為服務對象，而進行的科技開發與科技成果產業化活動。該型社會服務參與能夠提升各種類型的社會資本，尤其促進跨越型社會資本的集聚，而對垂直型社會資本集聚效果不明顯。由于該型社會服務需要高校調動更多的資源和人員，以及更高層次的合作，因而更有助于集聚緊密型社會資本。

集成型社會服務是高校參與區域全局性社會服務，一般以政府為主導，以企業為載體，以實體化創新組織的形式，實現校區、園區和社區“三區聯動”和推動區域社會經濟發展。集成型社會服務需要高校自上而下進行規劃設計、管理體制和資源平臺建設，需要更大規模、層級、水平的資源和人才合作，同時與企業、政府、社區和其他創新組織的合作關系更加緊密，并伴以制度化和長期性，因此，該型社會服務促進高校緊密型、跨越型和垂直型社會資本共同顯著提升。

總之，高校社會服務參與所具備的進階式特點，使得其社會服務的對象類型、服務范圍、規模水平以及社會影響呈現遞進式跨越，隨之高校與外界社會的聯系協作日益緊密和提升，跨越型社會資本和垂直型社會資本等外部社會資本不斷積累，同時促進緊密型社會資本的不斷發育，并通過循環積累效應進一步推動外部資本的集聚，使得高校社會資本存量以“滾雪球”的方式得以不斷積累。

三、主要結論與討論

本文基于高校發展資源的理論視角，認為高校參與區域經濟社會服務能夠給高校帶來更多的經濟、信息、政策資源和社會資本；在社會服務參與過程中，社會資本不斷積聚，并對促進高校社會服務參與進階式發展發揮著重要的潤滑和中介作用。

本文將高校社會服務參與劃分為基礎型社會服務、跨越型社會服務和集成型社會服務三類進階式類型，不同類型（或層次）的社會服務對高校動員資源、人員能力要求不同，不同類型（或層次）的高校其參與社會服務的層次和水平差異顯著。在中國特有的制度和文化背景下，國家強大的體制力量對不同層次的社會資本的形成和發育具有強大的影響力，本文采用水平型社會資本（包括緊密型社會資本、跨越型社會資本）和垂直型社會資本的分類方式。不同類型（或層次）的高校其各類社會資本存量差異顯著。

高校社會資本與社會服務參與的互動關系，不能一概而論。緊密型社會資本有助于高校進行各種層次的社會服務參與，但不同類型（層次）的高校其緊密型社會資本對高校各層次的社會服務參與的作用程度有所差異。跨越型和垂直型社會資本也有助于高校進行各種類型的社會服務參與，但對不同類型社會服務作用程度不一。此外，應注意社會資本的“隱形賄賂效應”引致的優質資源單向流動和社會不公現象，造成高校社會服務能力停滯和服務效果弱化，并引起高校社會服務整體環境惡化。

不同類型的社會服務參與給高校帶來的資源種類、規模和持續性不同。高層次的社會服務能為高校帶來高層次的經濟資源、政策資源、信息資源和社會資本?；A型社會服務對于緊密型、垂直型社會資本集聚作用有限，而更有助于集聚跨越型社會資本。創新型社會服務對于垂直型社會資本集聚效果不明顯，而尤其促進跨越型和緊密型社會資本的集聚。集成型社會服務對于促進高校三種類型社會資本的提升都有顯著作用。

高校在進階式社會服務進程中，與外界社會的聯系協作日益緊密和升級，跨越型社會資本和垂直型社會資本等外部社會資本不斷積累，同時促進緊密型社會資本不斷發育，而后者通過循環積累效應進一步推動外部資本的集聚，如此循環反復推進高校日益與區域社會融為一體，并在區域經濟發展中發揮重要的“創新引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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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第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