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語中數字作用的初探

摘 要：數字的產生本來沒有任何神秘色彩，它源于狩獵時代，但在數字成語中，數字的意義都被虛化了，這種虛化既與數字本身有關，但更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漢民族的文化傳統，取決于漢民族語言使用的習慣，是約定俗成的結果。數字的數值本身在成語的運用中已被淡化，多呈現出擴大、縮小及對比的虛指含義。一些成語就是因為有了數字的修飾才變得活靈活現，與眾不同。

關鍵詞：數字；數字成語；虛指作用；修飾作用

中圖分類號：H136.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3）03-0000-01

成語是漢語中一種特定表達意義的方式，“是人們長期以來習用的、簡潔精辟的定型詞組或短語。”①數字的產生本來沒有任何神秘色彩，它源于狩獵時代，但在數字成語中，數字的意義都被虛化了，這種虛化既與數字本身有關，但更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漢民族的文化傳統，取決于漢民族語言使用的習慣，是約定俗成的結果。

一、成語中數字的虛指作用

成語中的數字已不單指數字本義，有些數字融入成語往往具有虛指作用。例如“數字‘三’，成語‘三人成虎’，比喻謠言重復多次，就能使人信以為真。”②除“三”表示多的意思外，“四”、“五”、“六”、“七”、“八”、“九”也常常用來表示多、極多或程度高。如“六親”泛指所有親屬，“六親不認”即不認識所有親屬，形容不講情面。由原來的有所指、具體數而漸漸虛化，泛指多、全、都。至于“十”、“百”、“千”、“萬”、“億”的虛指就更明顯。例如：千里迢迢、萬古流芳等，它們都非實指，而是用具體的數字表示多、長、遠或極多、極長等。再看一例，“一孔之見”其中“孔”指小洞，一個小洞的見解，比喻狹隘片面的見解。從以上的概括中我們可以把數字在成語的虛指按其擴大性虛指、縮小性虛指及對比性虛指進行歸類。

擴大性虛指往往是往大的方面作夸示性的描述，以用來表達所要表達的事物范圍非常廣，數量非常多，程度非常強烈。在這樣的擴大性虛指中，成語中多含有“很多、極多、無數”的意思，強調其不可勝數。像這樣的成語有：三思而行、九死不悔、萬古長青、千夫所指等，其中的“三”、“九”、“萬”、“千”并不是本義，融入成語中擴大了成語的含義，也就成了擴大性虛指中數量擴大型中的典范。再如：六畜興旺、五谷豐登、五彩繽紛，其中“五彩繽紛”中的“五彩”，原指青、黃、赤、白、黑，而現在是泛指各種顏色，從這樣的成語中我們能看出這不僅是數量的增加，更是強調其范圍方面的擴大性虛指，它包含“任何、所有、一切”的意思，范圍之廣沒有其他除外，像這樣在范圍上擴大的成語還有“四面八方”、“六親不認”等。同時成語中數詞表示程度強弱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十全十美”形容完美的程度毫無缺欠，在程度上包含了“非常、確實、極其”的意思。

再看縮小性虛指，現在以數字“一”為例。數字“一”在成語中表達數目意義，即使用虛指性用法，“‘一’并不具有精確指數的功能，而是用來表示不確定的數目，一般指很少的數目，但有時可以通過前后兩次對比達到表示數目多的目的，有的沒有任何意義，僅為了使用鑲嵌修辭手法而已。”③后兩種情況在后文中進行討論。數字“一”的虛指泛指所示內容寥寥，例如：“一絲一毫”中的“一”形容數量的渺小，“一朝一夕”說明時間的短暫，“一手一足”表現力量的單薄。

再者就是通過數字的對比、映襯的方式來表現其虛指作用。成語中的數字一大一小，分別與有關的兩個事物或現象相聯系，形成成語所要表達的夸飾意義。“一日三秋”用短時間和較長的時間作對比來表示時間雖短但思念綿長。“一言九鼎”是事物數量之少與價值之高、作用之大的對比，形容絕對講信用。在這里數字和具體事物相聯系，不是代表本義，而是一種數字的虛指意，更好地表達出成語所要表達之意。“數字作為漢語中特殊的一類詞，在語言表達中，無論是單個使用，還是對舉使用，都不再僅僅表示數量，而是表達了多個意義”④

二、成語中數字的修飾作用

數字在成語中具有修飾作用，有些成語表意就是因為有了數字的修飾才可以更好地表達出所要表達之意。比如說，成語“接二連三”與之意義相對應的是“接連不斷”。可以把二者進行比較，兩者都是事情繁多一件接著一件。但有數詞修飾的成語表意更生動，“二”、“三”并非實指數字，而是代表一種承接關系，用“接”、“連”表示時間短、速度快，比較緊湊，可以看出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緊湊。而“接連不斷”則生硬，缺少活潑生動之感。

翻開字典，“一”的解釋達九種之多。“一諾千金”《史記、季布欒布列傳》：“得黃金百，不如得季布一諾”。后來用“一諾千金”形容諾言的信用極高。秦相呂不韋叫門客著《呂氏春秋》，書寫成后出布告，稱有能增減一字的，就賞給千金（見于《史記、呂不韋傳》），后來用“一字千金”稱贊詩文精妙。

“一”是數目中最小的基數，“半”為“一”的二分之一。“一”、“半”與同義詞間隔構成成語，形象地表示數量的渺小、細微。如“一知半解”，形容所知不全面，理解不徹底。“一”與“不”、“莫”、“無”等構成的數字成語，對某一行為、品質起了強調作用。例如“一絲不茍”，形容辦事認真，絲毫也不馬虎。“一”與“而”、“就”緊密配合，前后呼應，表示時間上前后緊接，動作行為反應迅捷。例如“一掃而空”，表示在短時間內，被掃除得一點不留。

“四通八達”、“五光十色”，這類成語抓住事物的特征，成倍地擴大描寫，有強調與泛指的作用。例如“四時八節”，四時：春、夏、秋、冬；八節：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四時八節”泛指一年四季各個季節。“千里迢迢”、“萬事大吉”，這類成語都帶有一定的夸張性，并不表示具體的確切的數據，只表示“一切”、“各種”、“任何”等概括意義。例如“千姿百態”，形容事物或景色豐富多彩；“千軍萬馬”，形容兵馬眾多，聲勢浩大。

從以上例子中可看出數字在成語中的修飾作用，數字在成語中的運用使數字成語也蘊涵了一定的感情色彩，其中有含褒義色彩的，例如“‘一帆風順’比喻非常順利，毫無挫折。‘百折不撓’無論受多少挫折都不退縮，形容意志堅強。也說百折不回。”⑤含貶義色彩的，例如：心口不一、兩面三刀。

通過分析，我們可以看出數字的數值本身在成語的運用中已被淡化，多呈現出擴大、縮小及對比的虛指含義。一些成語就是因為有了數字的修飾才變得活靈活現，與眾不同。掌握成語中數字的修飾意義，有助于我們正確理解詞義，正確使用數字成語。

注釋：

① 現代漢語詞典 [M]，商務印書館 2002：第160頁

② 彭朝丞，王秀芬，中華成語故事 [M]，北京：新華出版社，2007：第188頁

③ 郝如意，淺析數詞“一”在成語中的數目意義與非數目意義 [J]，鋼仁學院學報，2008，（5）：第79頁

④ 丁秀菊，數詞成語的文化闡釋 [J]，齊魯學刊，2003，（5）：第68頁，第69頁

⑤ 現代漢語詞典 [M]，商務印書館 2002： 第28頁

參考文獻：

[1] 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 [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2] 馬國凡，成語 [M]，內蒙古：內蒙古人民出版社，1980

[3] 彭朝丞，王秀芬，中華成語故事 [M]，北京：新華出版社，2007

[5] 王勤，漢語熟語論 [M]，山東：山東教育出版社，2006

[8] 現代漢語詞典 [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2

[10] 葉蜚聲，徐通鏘，語言學綱要 [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