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藝術是利用大地作為材料,在大地的基礎上創造,有關于大地的藝術。它在英文中可以被寫作Land Art,Earth Art 或Earthworks,它們至少顯露出大地藝術的兩個基本特性:“大”和“地”,“大”是指大地藝術作品體積比較大,它們的身材是藝術作品當中的巨無霸,“地”則指它們必然要與大地發生關系,如它們普遍用的材料,像巖石,泥土,風,水,沙,火山的堆積物等等,它們是藝術家全力以赴創造的“新天地”。
20世紀60年代,歐美現代藝術開始全面性的衰退,陷入了蒼白,空虛和彷徨的時期。現代科技文明的發展導致了社會的畸形發展與人文精神傳統的萎縮,高發展,高消費,向自然無限索取造成了人類生物圈得破壞,生態失去了平衡。高速的工業發展帶來了環境污染和人的異化,人類面臨新的如何生活下去的問題。一些現代藝術家面對人類生存的危機,通過對自身的反省,向當代社會提出了質疑,藝術應該是回歸自然,回到大眾之中,參與生活,關注現實的生存狀態,他們開始擺脫畫布與顏料,走出藝術展覽館,在遠離城市的更廣闊的基礎上尋找靈感,直接以大自然為原始材料別開生面地進行大膽創作并展示他們的作品。這一時期比較有代表性的藝術家有克里斯托,羅伯特·史密森等。
大地藝術把人在創作中的主體地位讓位給天地自然,以一種獨特的創作審美方向,展現出不同于以往任何藝術行為的謙遜姿態。藝術家們更愿意做的,是以一種謙卑的心情在藝術創作中投入自然,使自己也成為成長在大地藝術作品的一部分。對于自然大地,大地藝術家們懷抱著一種崇敬虔誠的態度。聯系大地藝術家對都市文明的反駁態度,可知大地藝術家渴望在自然大地上找到的,是一種沒有被人類文明粗暴破壞的原始生命美感,它代表著野性健康的強大生命活力。
大地藝術對自然大地本來面目全非的呈現和保護,只有在藝術中,自然大地才不會被當成實用的對象分析消耗掉,而以本來面目出現在文明面前,即“作品讓大地成為大地”。
從大地藝術的成長過程來看,其實最終所反映的仍是藝術的本質關系,幾乎與政治理念無關,但最后卻成為了政治所關注的對象。迪普根評價克里斯托的“包裹柏林國會大廈”作品所說“克里斯托和克勞德為柏林創造了如此精美絕倫的藝術。這是美妙的,盛大的,成功的節日,將令人在幾十年中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1995年6月17日,在這個對德國人來說有著特殊紀念意義的日子里,克里斯托和他妻子的又一件震世之作—包裹德國議會大廈(DEM DEUL SCHEN VOLKE)的藝術方案終于得以變成現實。6月的柏林艷陽高照,通過閃爍著銀色光芒的德國國會大廈像是大地藍色序幕前的“冰美人”。大約有4百萬人相繼觀賞了著座歷經劫難的大廈從包裹到重現的過程,他們親自體驗了那種只有藝術家利用藝術形式創造的藝術的震撼。這是一件克里斯托夫婦用了24年得時間,鍥而不舍地游說了190位德國議員,說服了德國3大政黨的大多數人,并且不厭其煩的修改方案,經歷了千辛萬苦之后才能得以實現的一個宏偉計劃,它代表著大地藝術創造的重要成就。反映大地藝術產生的背景事實來說明了藝術是政治的晴雨表,只有政治開明文化才能得到繁榮,人的創造力才能得到最大的發揮,在當代我們提倡中華民族的復興時,不能忘記在硬件的投入上的同時必須注重軟件的建設,只有綜合國力的提高,人的潛力得到釋放,國家的主體意識才能得到張揚。而藝術創作正是體現了文明的昌盛下人作為自身的主宰者的尊嚴和權力的必然手段。所以從大地藝術的影響上看,雖然有政治沖突的因素夾雜在時代風云中,但掀起面紗的背后實際是政治環境差別的反映。當然大地藝術最大的貢獻還是讓人們有機會去認識和思考藝術與大自然環境的關系,使藝術與人與自然環境有了更親密的接觸,在此基礎上派生出的公共藝術和環境藝術,使造型藝術的語言變的更加多元化和邊緣化。特別是環境因素和全球環保理念,在當代已超出了政治意識形態的的背景下,如何在我國這樣一個處于高發展,對環境高度破壞的環境里,通過藝術的影響和作用來喚醒大眾對自然的關注,對環境的愛護,這不僅是藝術家的社會責任,同時也是藝術家主動承擔人類環境和諧一致的一項歷史使命,從而是類似大地藝術的藝術創作成為一項高尚的文化運動,一項與生命相關的人文創舉。
事實上,包裹德國議會大廈是克里斯托藝術的又一個新的起點。他成功地通過大量的傳媒廣告,幻燈,錄像帶,畫冊等工業手段將藝術滲透到生活中的每一中可能,這是對大地藝術的內涵進一步的擴展。他造成的結果不是藝術接近生活現實,而是現實世界依附于藝術。從人們目睹克里斯托包裹德國議會大廈這一巨型藝術作品,以及由此引發的各種文化層次 的爭議者,包裹德國議會大廈不再是大地藝術的舊解釋了,克里斯托賦予了它新的意義。
大地藝術可以成為自然法則的策略,使生態學家與工業家達成和解。生態與工業不再是兩條單行道,而是可以交叉或平行,藝術為它們提供必要的辯證。大地藝術探求制作材料的平等化和無限化,并打破藝術與生活的界限,強調社會空間與自然空間,物質空間與非物質空間,歷史與現實,藝術與技術的融合與平衡與發展。
大地藝術家們用大地創作的同時,還用時間來創作。為了表現時間這種不可視的非物質空間,早期大地藝術作品也常常強調“瞬間性”。“瞬間性”也是對傳統積淀性的挑戰和博物館式藝術的叛逆。雖然許多作品隨大自然的循環過程而消逝,但是大地藝術從傳統藝術,現代派藝術的形態范疇轉向客觀世界,無不深刻揭示著美學意義的深刻內涵。
大地藝術作品遠離了博物館,畫廊和展廳,大地藝術藝術家試圖逃脫藝術制度和藝術市場對藝術的重塑,也體現這一種激進的反思,也是一種烏托邦式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