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擔保體系的完善

[摘 要]科技型企業具有實物資產相對較少而知識產權等無形資產占資產比例較大的特點，用傳統的物權擔保方式融資往往不能滿足其科研創新發展的資金需要。完善我國的融資擔保體系，適當擴大知識產權質押的類型，明確浮動抵押擔保財產的主體、客體和效力以及財團抵押等擔保制度，是推進科技與金融有效結合的途徑之一。

[關鍵詞]科技型企業；金融機制；融資擔保

[中圖分類號]F276.3；F８３２.１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461（2013）01-00８９-05

一、科技型中小企業及其特點

科技型中小企業是指以科技人員為主體，一般是由科技人員創辦，以從事科學研究、技術開發、技術服務和高新技術產品的科學研究、研制、生產、銷售，以科技成果商品化和高新產品為主要內容的知識密集型經濟實體①。

目前我國的科技型中小企業的資產結構有以下兩個特點。①固定資產相對較少。土地房屋等不動產資產和生產設備原材料實物資產一般是生產性企業的主要資產形式。我國的科技型企業在創立初期一般規模都比較小。企業主要的資金投入形式為知識產權或者科技工作者的勞務?？萍夹椭行∑髽I由于側重于技術創新，通過科技手段創造新的資源形式和重新組合生產要素以獲得技術優勢。因此企業的資產中能夠用于融資擔保的實物資產占比普遍偏低。雖然企業的研發項目一旦成功，就能大幅度地提高生產的效率，獲得遠高于同行的經濟效益。但是，研究項目的成功與否，往往具有一定的不確定性的。②知識產權、無形資產占企業資產的比重較大。具體來說，主要有專利技術、商標專用權、著作權以及非專利技術、商譽等無形資產形態。知識技術密集度和勞動密集度都比較高。由于創新性需要，客觀上要求企業有一支過硬的人才團隊。至于其生產的產品，技術附加值相對較高，比一般企業產品的邊際利潤也高。新技術手段的運用，使得科技型中小企業相對于競爭對手獲得了技術上的優勢，形成在一定時期內更強的市場競爭力。

二、科技型中小企業的融資需求及其難點

目前，我國科技型中小企業的資金缺乏程度還較為嚴重。2011年我國的發明專利授權量已經達到17萬件以上。但是，科技部和國家統計局資料顯示，多年來我國專利技術的實施率平均只有10%左右。究其原因，對高科技企業的資金投入不足是造成這種情況的重要因素之一。缺乏可靠的融資渠道，不僅會嚴重影響高新技術企業的項目研究和發展，而且即使已經具有了技術水平高、市場前景好的高科技項目，也難以實現技術成果的商品化和產業化，造成科技資源的浪費。

站在資金提供者的角度分析，自從我國的商業銀行法頒布實施以來，銀行的市場化程度不斷加深，銀行與企業之間平等市場交易主體的地位意識也不斷增強。在銀行經營管理方面，銀行運用擔保法規定的制度防范貸款風險的機制不斷鞏固與加強。為避免銀行自身的不良資產，各商業銀行普遍制定了嚴格的貸款發放程序和條件，重視對企業財務狀況和信用狀況的考察，并要求企業提供抵押和其他擔保方式以保障債權的實現。不可否認，一些銀行所謂強化內控制度的方法就是簡單地采取以抵押擔保為主的信貸配給手段，不注重培育和扶持有發展前景的中小企業，這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中小企業的融資困難。

但是，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難的根本原因還是在于其自身信用等級偏低和擔保能力偏弱。創新性強和高投入性決定了科技型中小企業資金需求比較旺盛。而與之相對應的是，企業能辦理抵押的固定資產數量偏少造成了銀行向這樣的企業發放貸款的風險偏大。這就構成了一對矛盾。科技型中小企業由于經營風險大、資金投入高、成功率低，能夠用于抵押的固定資產數量又少，銀行放貸承擔了較大的信貸風險?？萍夹椭行∑髽I在初創階段的發展潛力不明朗，投資風險也較高，難以吸引投資者進行風險投資。而企業的財務制度不健全，財務與會計資料大多數沒有經過專業注冊會計師的審計驗證，因此企業的信用等級偏低，很難找到合適的擔保人，銀行也無法為其提供保證貸款。

解決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難的思路，大的方面有兩個方向：一是從立法和公共政策方面。比如2003年國家頒布實施的《中小企業促進法》。2005年7月，中國銀監會發布《銀行開展小企業貸款業務指導意見》。另外，政府還可以進一步建立服務于科技型中小企業的政策性開發銀行，提供無息貼息貸款等。另一個方向，是從市場交易的基礎設施、基本制度的建設方面。例如發展創業投資為代表的私募股權投資，是中小企業股權資本，尤其是高風險承受能力的股權資本供給的重要來源。在證券市場上，深圳的小企業板已于2004 年啟動運行，2005 年又出臺了《創業投資企業管理暫行辦法》，為企業的股權融資提供了有利的條件。本文的思路是，任何企業要想持續獲得穩定的融資，必須滿足資金提供者對資金安全要求。因此，如果建立起能夠保障資金提供者的法律制度，企業融資難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而作為資金提供者的銀行，保障債權的主要方式就是各項擔保制度的運用。

三、適合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擔保制度的探討

《擔保法》、《物權法》及相關法律的實施細則、司法解釋構成我國融資擔保制度的基本內容。這里著重探討適合科技型中小企業的融資擔保制度并提出完善相關制度的建議意見。

（一）擴大可質押融資的知識產權類型

與普通生產經營型企業相比，科技型中小企業的核心資產在于其擁有大量專利技術和非專利技術以及商標專用權、著作權等知識產權。以知識產權作為融資擔保的標的，是發揮科技型企業的特有優勢和獲得貸款融資最理想的方式。我國2005年制定的《擔保法》第75條規定了可用作權利質押的權利類型及范圍，其中規定的可以質押的知識產權的類型為“依法可以轉讓的商標轉讓權、專利權、著作權中的財產權”。2007年，《物權法》第223條又進一步明確規定為“可以轉讓的注冊商標專用權、專利權、著作權等知識產權中的財產權”。

知識產權的種類或者類型，是隨著社會的發展而不斷增加的。早先，各國主要在立法上建立了專利權、商標權、著作權等法律制度。相應地也就構建專利權、商標權、著作權這傳統的三大類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的制度。在現階段，我們應該進一步構建和完善專有技術、商號或名稱權等可以轉讓的知識產權的質押融資制度，增加可質押融資的知識產權種類體系。

專有技術（know-how）又稱技術秘密、技術訣竅、非專利技術等。1980 年我國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所得稅法實施細則》首次在立法中將“專有技術”這一名詞寫進了法律條文。其后，1985年國務院發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技術引進合同管理條例》，1988 年對外經濟貿易部發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技術引進合同管理條例實施細則》都沿用了這一名詞。我國1993年頒布的《反不正當競爭法》中使用的“商業秘密”一詞也明顯包括了專有技術的含義。

在法律上，以專有技術為質押的標的擔保貸款并沒有任何障礙。相反，專有技術的經濟價值和可轉讓財產屬性也早已確認。如《中小企業促進法》第28條規定：“國家鼓勵個人或者法人依法以工業產權或者非專利技術等投資參與創辦中小企業。”《合同法》第342條規定：“技術轉讓合同包括專利權轉讓、專利申請權轉讓、技術秘密轉讓、專利實施許可合同?！奔热蝗绱?，專有技術作為一類重要知識產權，用于擔保銀行對科技型企業的貸款，也應該在擔保法、物權法上得到確認。銀行拓展專有技術質押貸款，不僅起到了鼓勵技術創新，促進中小企業和經濟發展的社會效果，同時也消減過于偏重不動產抵押推漲房地產泡沫的不良后果，改善自身的信貸結構，可謂是一舉兩得。

此外，對于依法可以轉讓知識產權的財產權，在應用上應該做擴大化理解。例如我國2008年修改后的《專利法》第10條規定：“專利申請權和專利權可以轉讓?！薄稗D讓專利申請權或者專利權的，當事人應當訂立書面合同，并向國務院專利行政部門登記，由國務院專利行政部門予以公告。專利申請權或者專利權的轉讓自登記之日起生效?！币虼藢＠暾垯鄳敿{入到知識產權的質押融資體系當中。以此類推，著作權中的發表權也應包括在內，其也同樣具有財產性和可轉讓性，可納入可質押融資的知識產權體系范圍。

我們認為，純粹的知識產權質押擔保，表面看來是最合適于科技型企業的融資擔保方式。但是，如果同時考慮銀行的資產安全，則未必像看起來那么誘人了。主要的問題有：知識產權質押登記制度復雜。物權法規定了不動產的統一登記，但是沒有也不可能解決知識產權質押的統一登記問題。這是由于知識產權的特殊性決定的。著作權與商標權、專利權的屬性不同，與專有技術、商號更是不同。

更為困難的問題是價值評估和知識產權變現問題。因為任何一種擔保方式，必須在訂立貸款合同時就考慮擔保物權的實現問題。由于單獨某一項知識產權往往不具有較大的變現價值，只有和其他知識產權以及跟特定企業科技工作人員的團隊結合起來才能實現1+1大于2的經濟效果。在出質企業無法向銀行償還本金時，變現往往成為銀行必須面對的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二）浮動抵押擔保制度的完善

傳統的物權擔保方式由于法律規定的抵押、質押財產范圍的限制和科技型企業自身實物形式的財產相對不足的實際狀況，不能有效滿足企業融資擔保的需求。《物權法》為了解決我國現實生活中存在的廣大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問題，借鑒普通法系國家浮動抵押制度的成功經驗，我國的物權法規定了動產浮動抵押制度。這樣企業在融資時，就增加了一種可供選擇的擔保方式，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企業融資時遇到的擔保問題。

《物權法》在第181條規定，經當事人書面協議，企業、個體工商戶、農業生產經營者可以將現有的以及將有的生產設備、原材料、半成品、產品抵押，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抵押權的情形，債權人有權就實現抵押權時的動產優先受償。第189條規定，企業、個體工商戶、農業生產經營者以本法第181條規定的動產抵押的，應當向抵押人住所地的工商行政管理部門辦理登記。抵押權自抵押合同生效時設立；未經登記，不得對抗善意第三人。第196條規定，依照本法第181條規定設定抵押的，抵押財產自下列情形之一發生時確定：①債務履行期屆滿，債權未實現；②抵押人被宣告破產或者被撤銷；③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抵押權的情形；④嚴重影響債權實現的其他情形。這三個法律條文為我們勾勒出了我國浮動抵押制度的大致框架。通過分析，我們得知，我國浮動抵押的抵押人主體包括企業、個體工商戶、農業生產經營者三類。企業，可區分為公司企業和非公司企業，非公司企業又包括個人獨資企業與合伙企業。依據民法通則第26條的規定，個體工商戶指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依法核準登記，從事工商業經營的公民。浮動抵押的客體有生產設備、原材料、半成品、產品四種。其浮動抵押權的效力實行登記對抗主義。

1. 浮動抵押的客體范圍擴大

從企業融資需要的角度說，創設浮動抵押制度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幫助中小企業獲得貸款，緩和經濟矛盾，促進我國經濟的發展。從提供貸款的債權人角度出發，設定浮動抵押的根本目的則是為了擔保債權的實現，這一目的的實現必須以抵押人擁有穩定的財產或可以信賴的信用資格為前提?！段餀喾ā返?81條規定：“經當事人書面協議，企業、個體工商戶、農業生產經營者可以將現有的以及將有的生產設備、原材料、半成品、產品抵押，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抵押權的情形，債權人有權就實現抵押權時的動產優先受償?！眲赢a浮動抵押制度一方面能夠發揮“生產設備、原材料、半成品、產品”的擔保功能，為企業融資提供擔保，解決正常生產經營活動中的資金需求，又不影響抵押人正常生產經營活動，可謂是一舉兩得、實現雙贏的好辦法。廣大中小企業應當充分利用特別動產浮動抵押制度，以最低的成本解決融資中的擔保問題，促進融資的順利實施。

然而，我國《物權法》目前規定的浮動抵押權，因為第 181條將抵押標的限定為生產設備、原材料、半成品、產品等動產形態?？雌饋碇饕m合于生產經營型企業。對科技型企業來說，因為其本身財產結構上的特點，知識產權往往占了企業總資產的絕大部分。企業沒有這些類型的動產財產，浮動抵押擔保經常也會面臨無法適用的窘境。如果我國浮動抵押標的的范圍能擴大到無形財產特別是知識產權財產權的各種類型，科技型企業的擔保能力將會大大的提高。因此我們建議《物權法》可以進一步增加規定允許抵押的財產范圍。

理論上，浮動抵押制度的突出特點是債務人提供的用于擔保的標的物范圍具有極大的廣泛性，即企業可以其現在和將來的全部資產包括不動產及不動產物權、機器、設備、原材料、庫存、應收款項、專利權、商業信譽等為標的為債權人設定抵押。如果能夠擴大浮動抵押財產的范圍，那么，與傳統的抵押權相比，浮動抵押制度就能夠具有兩個非常明顯的優勢：第一，提高流轉效率，資源配置合理。現代擔保法律制度發展的重要價值取向之一就是保障并促進經濟流轉，推動商業融資和借貸發展，浮動擔保就是這種價值取向的典型。浮動抵押人將其全部財產作為一個整體設定抵押后，既可為被擔保債權提供可靠擔保，又能夠保持抵押人對現有財產的使用收益和處分權能，從而實現財產利用的最大化。第二，擴大融資能力。浮動抵押物不僅包括企業的有形財產，無形財產（如商譽、商業秘密、商標權、專利權等），而且涵蓋現有財產和將來可能的資產，能最大限度地增強企業融資能力，為企業發展提供充足的資金來源。

2. 浮動抵押主體的思考

有人主張限制浮動抵押的主體，主要還是擔心我國的信用環境問題，例如有學者認為，最后，這些財產沒有了，企業不見了，個體工商戶的財產賣掉了，人也跑了、蒸發了，銀行這個貸款人，這個動產的抵押權人，其權利就等于零。因為抵押標的沒有了，權力也就沒有了。我國目前的社會信用環境還不甚理想，有待改善。但同時我們也應看到，我國引入浮動抵押制度是為了解決個人獨資企業、合伙企業、個體工商戶、農業生產經營者資金困難，擴大其融資渠道，以此為出發點，引入浮動抵押制度，允許企業、個體工商戶、農業生產經營者設立浮動抵押是無可厚非的。利益總是與風險并存的，我們不能因為可能的風險就放棄嘗試與改革，裹足不前。并且，在抵押物特定化之前，因抵押人的妥善經營以及各種市場因素的介入，抵押物仍有增值的可能，這也是抵押權人之所以接受這種擔保形式的最大動因[1]。我們應充分尊重當事人的意思自治，當事人是否承擔風險及享受可能帶來的收益由其自己作判斷，法律不能代替當事人作出決定。對于此制度施行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我們可以采取相應的措施，來有效的預防與解決。

3. 明確浮動抵押的優先效力

浮動抵押與一般抵押競存即指在相同的財產之上浮動抵押與一般抵押同時并存并且二者的效力發生沖突。對于浮動抵押與一般抵押的效力問題，可以浮動抵押的設立及固定兩時間點為標桿，將其前前后后分為兩個階段進行細化分析：一是浮動抵押設立之后固定之前再設立普通抵押的效力沖突；二是浮動抵押固定之后再設立普通抵押的效力沖突。

首先，對于在浮動抵押設立后固定前設立普通抵押之效力沖突問題，可參照物權法第189條第2款之規定，即依照本法第181條規定抵押的，不得對抗正常經營活動中已支付合理價款并取得抵押財產的買受人。對于此法條，我們不能狹隘地進行理解，應作廣義的解釋較為合理，即抵押人在正常經營活動中的自由處分權包括此處的買賣行為，同時也應包括抵押人以抵押財產再行設立的擔保，以及出租、借貸等其他行為?？傊?，只要不是有損于抵押權人債權實現的違法行為都應納入此處的正常經營范疇。既然如此，浮動抵押便不能對抗正常經營過程中設立的其他固定抵押，當二者發生沖突之時，后設立的固定抵押理應優先于浮動抵押受償。

其次，對于浮動抵押與固定后再設定的固定抵押發生沖突情況，由于不涉及浮動抵押人的正常處分權問題，可按一般抵押權的效力沖突進行解決。根據物權法第199條之規定，同一財產向兩個以上債權人抵押的，拍賣、變賣抵押財產所得的價款依照下列規定清償：①抵押權已登記的，按照登記的先后順序清償；順序相同的，按照債權比例清償；②抵押權已登記的先于未登記的受償；③抵押權未登記的，按照債權比例清償。然后，再根據是否進行登記公示以及登記的先后順序確定抵押權人的受償順序。而當數個浮動抵押發生沖突，雖然二者均于浮動抵押設立后固定前設立，但由于二者均為浮動抵押，不存在固定抵押與浮動抵押的含義性質差異，故應適用于物權法第199條之規定。

綜上，在浮動抵押設立后固定前之效力沖突，適用物權法第181條，浮動抵押固定后之效力沖突適用物權法第199條為宜，作為例外，數個浮動抵押發生沖突之時，亦應適用物權法第199條之規定。

（三）建立財團抵押制度及其登記制度

“所謂財團是指由企業的部分或者所有財產和權利組成的集合體?！盵2]因此財團抵押，就是以企業的全部資產或者一部分資產或者權利作為抵押標的所設定的擔保。財團抵押制度強調把企業的各類資產視為一個整體，組成了一個所謂的“財團”。系統科學理論上，有“整體大于部分之和”的原理。企業資產的價值在于其經營性，經營性的資產作為整體時往往比分開計算價值有一個溢價。財團抵押制度就是根據這一原理，通過設計相應登記公示制度，以便于為企業法人的融資提供擔保。在我國，經營性的法人財團即企業法人具有獨立的財產和人格，因此，財團抵押一般只有具有法人資格的企業才能采用，非法人企業和自然人不能使用這項制度。

與普通法系的浮動擔保制度相對應，在大陸法系各國的立法中，因為理論觀念的原因一般沒有浮動抵押的規定，相反，作為替代，都比較重視財團抵押制度的設計，運用財團抵押最大限度的發揮企業財產的融資效用。與浮動擔保比較，財團抵押標的物具有確定性和固定性的特點。抵押標的物的確定性，是指在企業財團抵押權設立時，抵押標的就必須是現在的財產而不能是將來的財產，因此其價值是可以確定的。財團抵押標的物的固定性是指，在抵押期間，抵押人對財團財產的處分將受到嚴格限制。原則上，非經抵押權人的同意，抵押人不得將屬于財團的財產與財團分離。

我國現行的物權法中對財團抵押還沒有明確的規定，擔保法第34條列舉出的可以抵押的財產，包括土地使用權、房屋和其他地上定著物、交通運輸工具及其他財產，第2款規定“抵押人可以將前款所列的財產一并抵押?！庇袑W者認為，這個第2款就是指的財團抵押。多數學者并不認同這一觀點。認為這只是共同抵押。其實從財團抵押的概念出發，也可以看出擔保法第34條第2款并不能認為是我國立法上對于財團抵押的規定。但是，反過來說，擔保法也并不禁止企業集合財產的抵押[3]。要建立和完善財團抵押制度，立法上還應該明確財團抵押適用的主體、標的范圍、抵押的成立以及法律效力，為法律的適用提供統一的法則，這既是對科技型企業融資擔保促進，也是對我國擔保法律制度的完善。我們認為，實現財團抵押的根本在于建立財團抵押的登記制度，而且必須實行登記要件主義。至于登記機關及登記程序，可以在物權法上明確規定，并且可以和現行的浮動抵押一樣由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統一制定有關實施細則。

我國在立法上明確財團抵押制度，對科技型企業的融資擔保具有特別的意義。對銀行而言，采用財團抵押擔保方式，因為企業提供的抵押財產構成一個整體（即財團）來有效地擔保銀行債權，而且財團中的組成物非取得銀行的同意，一般是不能從財團中分離出去的。即便是企業將財產再次抵押或企業日后不歸還貸款，銀行也可行使優先受償權來保護自己的資金安全，這樣銀行的債權就有了更為可靠的保證[4]。

科技型企業的資產也是由各種動產、不動產、知識產權、土地使用權等有形和無形的財產構成的，并且是為實現經營目的而結成的有機組織體，它具有超過各個構成要素個別價值總和以上的總體價值。財團抵押制度對企業最大限度地利用企業的整體財產，從而發揮企業財產的效用和促進資金融通具有特別的現實意義。

[注 釋]

① 參見《科學技術部、財政部關于科技型中小企業技術創新基金的暫行規定》。

[參考文獻]

[1] 陳宇. 動產浮動抵押芻議[J].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0（1）：108.

[2] 江平. 物權法教程[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7：245.

[3] 魏振瀛. 民法[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

[4] 劉曉晴，王震，劉麗君. 現行中小企業融資環境改善的政策建議[J]. 石家莊經濟學院學報，2006（5）：608-611.

On the Perfection of Financing Guarantee System

for Technology-based SMEs

Li Ｊinsheng

（Shijiazhuang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shijiazhuang 050031，China）

Abstract： Technology-based enterprises have relatively few physical assets， while other intangible assets such as intellectual property account for a larger proportion of their total assets. Traditional security interests in financing often fail to meet the funding needs of their scientific development and innovation. Perfecting the financing guarantee system， expanding appropriately the types of IPR pledge， clearing the main body， object and effectiveness of floating mortgage property and the consortium mortgage guarantee system are the ways to promote effective integration of technology and finance.

Key words： technology-based enterprises； financial mechanisms； financing guarant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