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1931年日本帝國主義制造侵略中國東北的9·18事件,為了掩蓋其侵略行徑成立了偽滿洲國。在日本統治的偽滿洲國,佛教一直在人們的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日偽當權者肯定佛教在人民大眾中的分量,因此不敢貿然采取取締方法,而加以利用為其殖民統治服務。偽滿洲國建國以后對佛教進行大調查,掌握佛教的派別、布教所、布教者、信徒數好掌控佛教,以便服務于反動統治。
關鍵詞:偽滿洲國;漢傳佛教;日偽政權
中圖分類號:B948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3)06-0044-02
一、偽滿洲國漢傳佛教宗派情況
(一)漢傳佛教宗派的存在情況
在偽滿洲國,漢傳佛教發展有新的特點,但大體上承繼了中華民族傳統佛教發展脈絡。中國的傳統佛教分為天臺宗、凈土宗、華嚴宗、禪宗、唯識宗、三論宗、律宗、密宗八大宗派。從歷史資料上我們能判斷,在偽滿洲國這八大宗派都存在,本文不探究密宗。“現存者為真言宗、天臺宗、華嚴宗、法相宗、三論宗、律宗、凈土宗、禪宗、臨濟派、曹洞派、毗陵派、及賈菩薩派等。”[1]128偽滿洲國在1934年、1936年、1937年、1938年均發刊過《滿洲帝國文教年鑒》。在這四次文教年鑒里詳細分類過各宗派。從統計表上能看出八大宗派有繁榮發展的,也有暗淡存續的。
(二)漢傳佛教的派別混淆情況
查閱有關偽滿洲國佛教資料,發現研究者們對當時佛教宗派的論述有不同觀點。筆者審閱的歷史資料中大多數人持混淆不清的觀點。“佛教從唐末開始衰落之后,雖然宗派之間勢如水火的局面逐漸打破,但每個宗派也始終保持著一定的獨立性。而偽滿洲國佛教卻是作為一個比較嚴格的整體存在的。從其宗教理論中已經很難看出宗派的特色。”[2]198“偽滿洲國佛教內部的各個宗派實際上已經沆瀣一氣,只是在寺院的傳統的宗派歸屬上和僧人之間的承續關系上還殘存著一點宗派性。這種宗派性不但并非原來意義上的宗派性,而且極不明顯。”[2]198這些資料證明著當時佛教宗派分類的不明現象,各宗派間既有相異之處,也有相通之處。佛教宗派的分類源自于對佛教不同經典、教義的修習,而佛教的根本宗旨崇尚慈悲容忍,故又有相互兼容、彼此融通的一面。因此佛教宗派之間或同一寺廟僧人普遍持有寬容大度。這便是不同宗派僧人共居一寺并能和睦相處的經典依據和思想基礎。佛教界普遍認為,佛教事業要旨在于弘法利生,盡可殊途同歸,不必存門戶之見、宗派之爭。
(三)漢傳佛教派別分類
佛教宗派是以師徒間傳承方式相因襲的,雖然有當時偽滿洲國的佛教派別混淆不清的說法,但是寺院的傳座及僧人間的承續關系上存在派別壁壘分明情況。根據史料,筆者在此闡述一下偽滿洲國境內活躍的佛教宗派。
長春般若寺是天臺宗四十四代宗師■虛法師創建,弟子澍培法師繼承經營的著名天臺宗寺廟。在偽滿時期無人不知般若寺,也創建了幾座子孫廟,從而天臺宗在中國東北有了長足的發展。偽滿洲國的吉林省“佛有真言華嚴天臺凈土禪門之臨濟各宗。禪宗最盛”。千山曹洞、臨濟二宗傳入較早,著名三派堂其二派即指曹洞、臨濟二宗[3]。毗盧宗的記載為:毗盧宗,全稱金頂毗盧宗,漢傳佛教的一個宗派。此修行是禪宗類的,但卻是以遼寧為主的東北特有宗派。長春般若寺主持澍培法師在錦州毗盧寺依洪寬老和尚剃度出家。凈土宗始于東晉慧遠大師結白蓮念佛社,幫又稱蓮宗。此宗傳修往生西方阿彌陀佛凈土的法門,一心專念彌陀佛的名號,以往生極樂世界為宗旨,在東北地區凈土宗盛行。偽滿洲國第三次文教年鑒里統計的凈土宗寺廟有37座,布教者人數為138人,男女信徒數合計為15 290人。法相宗,又稱唯識宗、慈恩宗、法相唯識宗。法相宗在中國東北區滿洲帝國第三次文鑒里沒有相關的記載,第四次文教年鑒里慈恩宗的記錄是寺廟1座、布道者1人、信徒數16人。
二、布教者情況
布教者是佛教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佛教的存在與發展取決于布教者。偽滿洲國成立后日偽政權對佛教采取扶持政策。在日偽政府的大力提倡之下佛教有了迅速發展,出現了“東北佛教六大長老”等有名望的高僧,但這不代表整體佛教僧人的情況。1937年偽滿洲國民生部調查的數據統計佛教布教者5 114人,有一段對這些僧人的論述“僧人中一般文化程度都很低,甚至有的人目不識丁。他們已落后于社會的進步,依靠他們去普度眾生是不可想象”[4]177。“大多數的僧侶們既不理解佛教,也不研究佛教,只是在形式上誦誦經,或是在葬禮上做做法事,全無振興佛教,普度眾生的氣魄。”[4]22
三、信徒
在偽滿時期,沒有專門登記佛教信仰者的機構,因此很難確認佛教信徒身份和人數。這些佛教信徒中各個階層的人都有,本文把佛教信徒分兩類。其一是居士類,其二是非居士類。
(一)居士類
居士是對佛教理解較深的人群,其中有不少人是知識分子和社會名流。偽滿洲國皇帝溥儀篤信佛教,“每天早晚念兩次經,每頓飯念一遍往生咒”[5]126,“在知識階層中的一些人,還比較精通佛教的教理并有真正的信仰。”[4]22居士的社會分布廣,各個階層的都有,他們從事各種行業,年齡段是各層次的。居士是供養佛教“三寶”的主要社會基礎和提供物質生活條件的重要來源。綜觀佛教的發展歷程,建寺廟、慈善、宣傳佛教活動等事都仰仗居士人群。
(二)非居士類
本文所指的非居士類是對佛教理解較淺或盲目信仰的人群。偽滿洲國成立之前佛教已經在東北有了普遍的信仰。偽滿洲國成立之后的淪陷時期佛教用特殊的方式繼續存在及發展。在這個非常時期,信仰佛教的群眾來自于城鄉的各個階層,沒接受過文化教育的老百姓信仰佛教是為現實利益,他們求富治病而拜佛拜觀音的不盡去寺院禮拜,家中也供養佛龕佛像。“在滿洲,佛教沒有施主制度。即使被稱作佛教信徒的人也極少有人是真正虔誠的信徒,多數人實際上是寄希望于佛祖祈求現實的利益。”[4]178
四、寺廟情況
寺廟是佛教信仰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佛教信徒禮佛朝拜的場所。偽滿洲國地區的佛教寺廟歷史悠久,分布于各處。
(一)佛道兼容情況
眾所周知,佛教和道教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兩大支柱,在歷史的長河中相互碰撞,形成了兼容、同步傳播的現象。這種現象長期延續,在我國東北淪陷區域的寺廟中最為鮮明。“現在一聽到玉皇大帝、天齊廟、山神廟、藥王廟、坎離宮之類的名字,很自然地以為它們都是道教系統的廟宇。但實際上都屬于佛教,由佛教僧侶進行管理。一般民眾把道教系統的神,如坎離(日、月神)當作菩薩,把關帝理解為如來、菩薩,或者羅漢,結果自然使佛道混淆起來。”[4]22“吉林市的佛教寺廟,幾乎全部名稱都模擬首都系統的廟。而且是在大殿的下面左右配置道神,釋迦牟尼的像反而小規模地安置在住持常住的凈空之中。”[4]18這種“僧不離道,道不離佛”的現象,在偽滿時期的大多數佛寺和道觀中都有表現,而且繼續延續下去。
(二)寺廟經濟情況
偽滿洲國境內的佛教寺廟的經費來源,大多數靠信徒的布施和僧人化緣所得。相當多的寺廟有土地、房產,用出租的收入解決寺廟所需。還有一些寺廟是“會首”在管理,行會負責日常所需經費。“民國六、七年,由于寺院的領地被沒收,寺院遭到致命的打擊。現在沒有哪個寺廟是能夠自力經辦的,而是依靠會首制度勉強維持。寺廟除主持外,還有叫監院的管理寺院內部會計業務的僧侶,這樣一來,住持徒有虛名并無實權,監院只負責會計事務,關于寺院的收支計劃則完全由會首決定。對住持、僧侶的提高修性等最重要方面的費用則全然不給,實際上是處在僅僅維持他們剛剛能糊口的狀態。沒有會首的寺院勢必要荒廢。這樣荒廢的寺院還真不少。”[4]23“極樂寺沒有固定資產,廟上的一切開支,除和尚外出做法事所得的報酬,廟會期間出租給商販的臨時場地費和香火費外,均靠施主的布施和政府微不足道的被助。這是歷來住持最為棘手的事,也是如光和尚一大心事”[6]586。在偽滿時期寺廟經濟只能靠自己,像般若寺這樣大寺廟的經濟狀況好一些,經濟來源的渠道多,捐款人數多且數額較高,小寺廟只能維持糊口艱難度日。
(三)寺廟的傳戒活動
偽滿洲國時期大型的佛教寺廟都進行過傳戒活動。其中巨大影響力的典型寺廟是長春般若寺。佛教長春般若寺是有著傳統傳戒的寺廟,“考慮到東北佛教在日本人的統治下,仰人鼻息,澍培法師還請了幾位日本的僧人,以裝裝門面。無疑,澍培法師的這一做法是很討日本人歡心的”[4]210。“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東北的十四年中,佛教傳戒的寺廟一直有傳統規定,在傳戒期間,傳戒寺廟同時舉辦演戲等游藝活動,并大量張貼反動標語,散發反動宣傳單,借以宣傳偽滿的所謂王道樂土、日滿親善、共存共榮等。”[4]11-12綜上所述,偽滿洲國佛教活動離不開日偽政權,日偽政權隨時跟隨其步伐,監視其行動。
日本帝國主義侵占中國東北后作為幌子成立的偽滿洲國是中國的一部分。這一部分淪陷區的佛教是中國佛教史上的特殊一頁。這時期的佛教研究不盡有益于中日關系的良好發展,而且從大的區域方面去說的是話東北亞佛教的完善與補充。
參考文獻:
[1]石麗珍,王志民.偽滿洲國史料:第3卷[Z].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復制中心,2002.
[2]郭振興.偽滿洲國佛教概說[J].社會科學戰線,1982,(2).
[3]遼寧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遼寧省宗教志[M].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01.
[4]長春文史資料編輯部.長春文史資料[Z].長春市政協文史委員會,1988.
[5]愛新覺羅·溥儀.我的前半生[M].北京:群眾出版社,2011.
[6]孫邦.偽滿社會[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