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1

我承認，雖然我并不高雅，但是我知道，要是寫小說，開頭一定要高雅。但是，這篇小說不得不以一個十分不高雅的形式開頭。因為我的記憶就像是被剪輯過一樣，怎么回憶，都是從這個場景開始的。

那天，我在家里大便，習慣性地摸了摸座便器的上沿，并沒有可供娛樂消遣的讀物。只能打開手機，以此讓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除嗅覺外的其他感覺。我沒有再玩玩夠了的俄羅斯方塊，而是翻起了手機上的通訊錄。慢慢地，歆小藝，這三個字映入我眼簾。我承認，在看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我的身體產(chǎn)生了一些生理反應，座便器下面?zhèn)鞒龅摹芭距甭曇矝]震撼到我。是的在那一刻，我的記憶游離了。

2

我想想，第一次見到歆小藝的時候是四年前，在高三的集體大課上，那天我在最后一排，歆小藝來晚了，沒有位子，只能站在我旁邊。我至今都能記得當時的那種沖動，不是那種爛俗電視劇里編劇沒招了才給安排的一見鐘情，而是我青春期時性的沖動。那天歆小藝穿了件淺藍色的牛仔褲，凸起的屁股距離我同樣凸起的臉只有不到半米。

我不禁側(cè)了側(cè)頭，假裝在看窗戶，但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那微不足道的眼角余光上。

肯定是個騷貨——我當時的心里這么想。

可是我又禁不住問自己，她叫什么，哪個班的，有沒有男朋友，要是有，那個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八成是那種家里有錢的紈绔子弟，或者是人五人六學習很好的偽君子，要么就是小痞子。要是小痞子的話，真是扯淡！

這些想法，像是我腦海中的跳蚤，我急需穩(wěn)住它們。

3

“我不坐了，你坐吧。”我站起身，稍稍一側(cè)頭，假裝很酷地對歆小藝說。其實心里早已像上了發(fā)條。

“謝謝，我不坐。”

“坐吧。”我把凳子一推，“不習慣女的站著。”

歆小藝看了我一眼，那也是我第一次和她對視。她有點像狐貍和貓的結(jié)合體，長得分外妖嬈。

“而且，你的屁股，有點擋住我看外面的窗戶。”根據(jù)多年的泡妞經(jīng)驗，我選擇用這句話來試探她。

歆小藝居然沖我笑了笑，坐在了我的凳子上。

歆小藝沒有再和我說話。為了耍酷，我也沒有再和她說話，但是，這真是一種煎熬。

正當我還在為這次搭訕失敗而懊惱時，上面上課的老師宣布下課，大家一哄而散。

“謝謝。”我居然聽到歆小藝對我說。

我用了一個自以為瀟灑的姿勢擺擺手，示意沒什么。

現(xiàn)在我想起這個場景，汗毛都會豎起來。后來我也遇到過這種姿勢擺手的人，真有上去給他兩腳的沖動。

出了教室的走廊上，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歆小藝：“你哪個班的？之前沒見過你。”

“二十四班。”

“哦。”我點點頭，這是個復讀班。我想，在她過往三年的應屆生活中，肯定也糟蹋了不少男生，讓他們也陪著她，走上復讀之旅。

4

像歆小藝這種看上去很風騷的女生，在我們學校不止她一個。很多和小痞子混在一起的或是大家議論紛紛的女生，都是風騷之極。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么，對歆小藝有一種莫名的惦記，更為嚴重的是，我總有一種特別奇怪的預感，就是能夠泡到歆小藝。雖然八字還沒十六分之一撇，但是我也不知道是誰給了我這種勇氣與自信。

關(guān)于我的這種預感，就像是被施了魔咒，除了考試做選擇題的時候，總是出乎意料的準。就拿我上個女友林琳來說，我在見到她第一面就有預感，這妞會搭上我。所以盡管左躲右躲，我還是和她好了，而且好了有半年之久，費了很大勁才甩掉她。這一切真是不可解釋。因此，我覺得，肯定也能搭上歆小藝。

大家都知道，高中泡妞不但不靠譜，而且不易，尤其是在高三。所以，為了搭上歆小藝，我必須得想辦法轉(zhuǎn)班到復讀班，才能方便下手。其實，我想追她的原因并不是這個女孩怎么怎么俘虜了我，而是，我實在想知道那個“擋住我看窗戶”的屁股，是一種什么樣的手感。

5

根據(jù)小說的正常寫作方法，下面我肯定是運用智慧，度過重重磨難，成功轉(zhuǎn)到復讀班，然后制造巧合、使用伎倆、配合浪漫空間，將歆小藝當場拿下，成功摸到她的屁股，最后因為某種誤會，遺憾分手，怨恨終生等等等等。

但是，當我回到家，對爸媽說我為了進入更高強度的學習氛圍，想轉(zhuǎn)到復讀班的時候，我爸卻無情地對我說：“就你這水平，在普通班都跟不上，去什么復讀班，去去去，別在這給我瞎折騰。”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得到復讀班激勵自己。”我解釋說。

“復讀班你想去明年可以去，今年還是先給我老老實實學習！”

就這樣，我的希望破滅了。進不了復讀班，我就不能接近歆小藝，在高三這個自由時間被壓榨得寥寥無幾的環(huán)境下，泡別的班的妞幾乎是自尋死路。而相反，泡自己班的妞倒是很容易。因為按照那些教育家們的角度分析，孩子們在高三壓力很大，很想有個心理上的寄托，就容易產(chǎn)生早戀。但是，悲情的是，我所處的普通班的女生質(zhì)量出奇的差，這一點從她們的名字就能看出來——蔡紅花、楊偉、張娟娟、李春燕、王玉鳳等等等等。寫到這兒，我有一個很邪惡的想法，就是如果林志玲她爸當初給她取名叫林如花，而她又堅決不改名的話，她還會是臺灣第一美女嗎？或者，韓庚當初的名字叫韓狗剩，我估計也不會誕生無聊的六九圣戰(zhàn)了。

6

后來，我跟歆小藝說：“你復讀的時候有一次上大課就站在我旁邊，我還把凳子讓給你。”

“哦，是嗎？”歆小藝說。

“那時候我還特別想摸你屁股。”

“哦，是嗎？”歆小藝笑了，“偏不讓你摸。”

之后我輕而易舉地摸了摸歆小藝屁股。

“那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敢跟你說話，就是特別想摸你屁股。但是后來想想，摸誰的都一樣，也就不那么執(zhí)著了。”

“真的摸誰的都一樣嗎？”歆小藝又拿起我的手，往她的屁股放去，還在后面捏我的手，使我充分感受到那屁股的彈性。

“你也對你男朋友這樣？”

“不這樣，我不讓他碰。”

“少給我裝了。”我不屑地說。

我和歆小藝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在去年，我大三下學期的時候。地點是在我學校不遠處的一家旅館里。那時候的我剛剛和女友沈婧分了手，我心里有些難過，就給歆小藝打電話說：“我失戀了，你來我學校找我吧。”我還說：“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摸你的屁股。”其實，我說這番話，只是尋求一個口頭的宣泄。而且我知道，歆小藝剛剛換了一個新男友，對她還不錯，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傻傻地坐火車來找我。但是意想不到的是，歆小藝居然一口答應下來，而且說來就來了。

“你還真來了？”見到歆小藝之后我問。

“因為我想你呀。”歆小藝一字一句地說。

“真的假的？那你干脆跟我，咱倆重新好得了。”

“行啊。”歆小藝用很無所謂的語調(diào)。

“你嚴肅點，問你呢，你說真的嗎？”

“這……不太好吧，我男朋友人挺好的。再說你對我也不好。”歆小藝退縮了。

其實，作為我自己，雖然剛剛失戀，沒有找到新的目標，也不想再和歆小藝復合。那番話也只是我的假情假意。我知道，我早已經(jīng)不愛她了。是什么時候不愛的呢？大概是那段時間她對我各種折磨之后。或者，在我真真正正摸到她屁股的一瞬間，又或者，我壓根就沒有愛過她。

我回想起和歆小藝之前經(jīng)歷一切。想起我們感情和關(guān)系轉(zhuǎn)變的過程，總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那次歆小藝來我學校找我的時候，我身上沒有足夠的錢開房，還是歆小藝出的錢。那晚我執(zhí)意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但是她堅持不肯，理由是不能如此對不起她男朋友。我對她這種裝處女的行為很是惱火。直到我去上洗手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紙簍里有她用過的殷紅的衛(wèi)生巾，才知道了她拒絕我的原因。但是我對于她那種裝作對男友很忠誠的腔調(diào)感到十分厭煩，因為我太了解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所以那天我根本沒有久留，就直接找個借口，回到寢室去睡了，也沒有和她發(fā)生任何爭執(zhí)。

第二天，我想回到旅館去探視她的月經(jīng)進展，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退房走了。我發(fā)短信問她，她說覺得沒什么意思，就坐火車回去了。我看到短信沒有什么失落，回復了一個哦，一路順風。

那天開房的押金條還在我這，于是我找到柜臺，退了100塊錢的押金。旅館前臺的服務員看我的眼神非常的奇怪。我想，她會十分好奇昨天晚上我做了什么，為什么一開始摟著身材妖嬈的妞進去，又在半夜獨自跑出，第二天還來退押金。

那之后的一個禮拜歆小藝都沒和我聯(lián)系。直到有一天我在睡午覺的時候，歆小藝發(fā)來短信說，讓我能不能把那天開房的200塊錢和100塊錢押金還給她。我簡單地回復了個我沒錢了，然后繼續(xù)睡覺。

再見到歆小藝的時候是大三暑假，歆小藝主動約的我，在我們高中的門口。她打扮得十足像個妓女，見到我后沖我笑，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拉住我的手，抱我吻我。

“干嗎啊搞這么親熱？”我問。

“我把我男朋友甩了。”

我聽到這話，手不由得震了一下。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壞的消息。我實在是怕歆小藝再賴上我。所以我很快顧左右而言他，以此期望歆小藝不提想和我好這件事。

7

這必須得說起歆小藝第一次是怎么賴上我的。這樣講似乎有些不要臉，因為實際的情況是，我死乞白賴地追求歆小藝。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摸到她的屁股。

那時候我已經(jīng)通過我爸的關(guān)系，在一所三流大學不學無術(shù)。第一個學期結(jié)束，寒假我回到家，因為無所事事，就決定和我的朋友劉大雷一起去KTV參加他的同學聚會。

那天在KTV里，我遇見了陪她閨蜜一起來的歆小藝，并且輕車熟路地和她搭訕。就是那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歆小藝，而不是我腦海中的代號“大屁股”。

唱歌唱累了，大家一起玩起了拖拉機。拖拉機本身就是一個考驗人坑蒙拐騙能力的游戲，不知道是歆小藝真傻還是裝純，那天一上來輸了很多。和她玩撲克的男生也不懷好意，揚言要是最后歆小藝輸了，他們就打她屁股。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想摸她屁股的男生不止我一個。

為了讓我的“大屁股”不被別人搶先摸到，在一旁觀戰(zhàn)的我開始幫助歆小藝。正好有一局歆小藝看錯了自己的牌，想要逃跑。而我堅決地說要繼續(xù)押。那些男生見狀，一直跟，把賭注跟到很大，最后一開牌歆小藝贏了，把之前所有輸?shù)亩假嵙嘶貋恚€贏了一大筆。她的屁股非但沒有被打，甚至出KTV時她都沒有付錢。

“要不是我，你就被打屁股了吧。”我對歆小藝說。

“是啊，謝謝你。”

“不，我是另有陰謀。”

“是什么？”歆小藝好奇地問。

我突然伸手在歆小藝屁股上重重地打了一下，笑著說：“因為我想打你屁股。”

“討厭！”歆小藝邊笑邊說。

在打歆小藝屁股之前，我就努力把所有的感官神經(jīng)和記憶細胞都集中在了右手。盡管那只有不到一秒的接觸時間，但是，每次歆小藝傷害我，或者我再也不想和她聯(lián)系時，這一秒鐘的記憶就再次襲來，讓我對她欲罷不能。

8

如果說打她的屁股不能算做嚴格意義上的摸的話（因為否則的話，所有女生第一次被摸屁股的經(jīng)歷都是獻給了自己的父親），那我第一次正式地摸到歆小藝的屁股是在打她屁股四天后。那是公元2007年2月11日下午14點25分，在我們那工人文化宮的頂樓。

我記得那的樓頂十分隱秘，只有幾張宣傳少兒拉丁舞的海報。海報上的小朋友大概只有七八歲，他們穿著幾乎看不出是山寨的山寨舞服，擺出非常淫蕩的姿勢，雙眼望著遠方。在他們的眼光下，我決定做出比他們更加淫蕩的行為，把手緩緩伸向歆小藝的屁股。

“我愛你。”我說。在摸一個女孩屁股的時候，這是成功路上必須說的三個字。

“我知道。”歆小藝閉上眼，示意她并沒有看到我的手在摸她的屁股。

就這樣，我好像買了瓶可樂打開蓋發(fā)現(xiàn)寫著“再來一瓶”一樣，巨大的心愿得以實現(xiàn)，成功地摸到了歆小藝的屁股。我知道，我得手了。神奇預感在距離當時一年半之后終于得到了驗證。

要是問我是怎么在四天內(nèi)搞定歆小藝的，我覺得你大可以去問任何一個泡過妞的花花公子，或者是在晚上九點鐘的夜市上找個書攤，買一本類似于《戀愛寶典》這樣的盜版書，就可以輕易地洞悉整個過程。

9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個人狹隘地認為，當大家墜入愛河的時候，無論自己所經(jīng)歷的是不是真正的愛情，都會認為自己的愛情是最最純粹的偉大的傳奇的，而對別人的情感不屑一顧，認為那些人不懂愛情，或者早晚會分手之類。但是，當我和歆小藝談戀愛的時候，我卻并不覺得那是愛情。也許對我來說，只是想再一次驗證我有先知的能力，或者是摸到歆小藝的屁股并占有它。而歆小藝也許有著別的什么原因，才選擇如此草率地和我在一起，又或者她根本水性楊花，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但是，我覺得，導致我們在一起的最最重要的原因是那種青春的懵懂和寂寞。

我相信這也是我們在大街上看到一對對男女手拉手，以及在旅館里看到一對對男女走進電梯的主要原因。有時候我和歆小藝在旅館電梯里遇見其他男女，總要在背后嘲笑他們長得丑陋或是什么，其實大家的動機都是差不多的，我們的行為只能說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之所以認為和歆小藝之間沒有愛情，是因為實在太過自由。自由到每次約會都是我提出的，當然每次給她買衣服也是我掏的錢。自由到我想摸她屁股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而她只需要閉上眼睛。自由到有一次她在大街上看到我和別的女生在一起，也不聞不問。對于我個人來說，自由當然是個好事，但是我想，對于愛情本身來說，過分的自由也許是不在乎的表現(xiàn)。

這種自由很快就產(chǎn)生了問題。我才了解到，歆小藝不限制我自由的目的是讓我也不好意思限制她自由，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和她的前任男友繼續(xù)曖昧不清。

我發(fā)現(xiàn)這件事兒的場合是在我們那電影院的包廂里。其實我壓根對看電影一點興趣沒有，無非就是幾個男的幾個女的絮絮叨叨掰扯不清，要么就是二話不說上來就打，選擇電影院包廂的原因是這是一個封閉空間。在這種空間里，我的手可以自由馳騁，而不被人指指畫畫稱之為流氓。走出影院，我還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好漢。

那天電影放到一半的時候，歆小藝去上廁所，我非常邪惡地翻出了她包里的手機查看短信，并沒有什么不良內(nèi)容。正當我準備把她手機放回時，她的前男友發(fā)來一條短信，語氣非常曖昧，還在里面叫她寶貝。當時的我看到短信，并沒有憤怒、嫉妒等心態(tài)的出現(xiàn)，而是感到空前的緊張，心咚咚地跳，像是做了壞事怕被發(fā)覺。我草草把那條短信刪除，把手機放回歆小藝的包里。一會兒歆小藝從廁所回來，我就當做什么事情沒發(fā)生。

10

那天回到家之后，我才仔細去想那條短信的嚴重性。最后我判定，夸張地說，我是被扣了一頂綠帽子，因為現(xiàn)在不是在軍訓，所以我不能忍，一定要予以徹底回擊。

那天我躺在床上想了好久，終于想出來對策，就是也去給我的前女友林琳發(fā)短信。可事情的結(jié)果總是那么的出人預料，悲慘的我碰了一鼻子灰。而且，我發(fā)現(xiàn)，就算林琳搭理我，那我也是主動犯賤，和歆小藝被動犯賤性質(zhì)不同。這樣看來，似乎我是占定了下風。

我還在想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新的學期開始了。我和歆小藝并不在一個城市上學，所以我們展開了遠距離戀愛。

我覺得遠距離戀愛是一個非常難以相處的東西，歆小藝大概也能了解我的苦衷，于是開學不到一個禮拜，歆小藝就提出了分手。至于理由我實在記不住了，因為歆小藝和我提出過太多次的分手，每次理由都不同。再說，想要分手還用理由嗎？

對于她向我提出的第一次分手，我的態(tài)度是，向歆小藝表示我還很愛她，我十分傷心難過。這當然不是我內(nèi)心真正所想，只是我覺得這樣一來會顯得比較可憐，說不定以后歆小藝會出于負罪感再彌補我什么。

后來我們也沒再糾纏，很果斷地分手。

還省電話費呢。起初我這么想。但是很快我就有點寂寞難耐了。尤其是校園中各種各樣的穿著暴露服裝的大屁股女生在我身旁走過時，我就無比想念歆小藝的屁股。我甚至還猥瑣到搶奪小朋友的氣球，將里面灌滿水來感受它的彈性。至于手感無需多說，你們?nèi)ゲ椴槌錃馔尥薜匿N售量和嫖娼數(shù)量的比例就知道了。

“這妞根本不行，我摸過比這強一萬倍的屁股。”我這么對我旁邊的舍友說。

但是但是，我的大屁股在哪里？

11

因為寂寞難耐，我決定再去聯(lián)系歆小藝。雖然在面子上有點過不去，但是萬一她也寂寞難耐呢？雖說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是望梅止渴總是可以的。可是，對于我的大獻殷勤，歆小藝的處理方式是漠然對待，并且告訴我不要騷擾她的正常生活，她要好好學習之類的。她的這種義正言辭激怒了我，并不是說她要做一個好學生這件事激怒了我，而是我不能容忍自己曾經(jīng)與一個現(xiàn)在的“好學生”廝混在一起。和別人表達憤怒的方式并不同，我并沒有選擇不去理睬歆小藝，而是變本加厲，動不動就給歆小藝打騷擾電話。一般歆小藝都不會接聽，我就用手機重撥功能不停地撥打歆小藝的電話，然后一邊開著免提一邊玩游戲。聽著手機里嘟嘟的盲音，我別提有多爽了。

有幾次歆小藝居然還真的接聽了電話，我不得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和她講話。有的時候她會說叫我以后不要騷擾她，我就裝出很委屈地說我只是很想她，想聽聽她的聲音。有時候我就和她聊一些無聊的家常，這時候總有一種歆小藝是要故意消耗我電話費的感覺。

直到有一次她沖我哭了，哭得很厲害，說是很想我，想得厲害，決定和我復合。

這果斷是坑爹！只可惜當時還沒有發(fā)明紅遍大江南北的《愛情買賣》，否則我就可以頤指氣使地對歆小藝說：“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xiàn)在又想用真愛，把我哄回來……”當時的我顯然不具備這樣精辟的總結(jié)能力，再加上最初摸到歆小藝屁股的感覺又襲上心頭，我答應了歆小藝復合的說法。其實也不算答應，因為歆小藝根本沒有征求我同意與否，因為在她看來我日夜牽掛她，復合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正好當時又要迎來暑假，我們又能在家鄉(xiāng)相遇，可以說我們結(jié)束了長達一學期的分手長跑，開始了又一次短暫又不靠譜的戀情。

12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類似的翻版，實在過于雷同，我也無從說起，總的來說就是我們這么分分合合了三年。中間我找過女友，她也找了不知道幾個男友，直到那天，也就是上面寫過的，歆小藝打扮得像個妓女擁吻我，說把她男朋友甩了。

那時候我已經(jīng)厭倦了歆小藝，也厭倦了這種非常奇怪的逢場作戲。我決定慢慢斷絕和她之間的來往，而又做得不露聲色。為此我只能擺出一個非常神圣的理由——我遇到了真愛，一個我決定全心全意去愛的女孩。對此歆小藝當然表示不理解，其實我自己也不能理解。但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作為一個理由這已經(jīng)足夠了。

13

歆小藝也沒有對我過多糾纏，有一次她說她想要一個東西，只有我上大學的那所城市有，我就買了郵寄給了她，其余的就沒有什么過多聯(lián)系。甚至我的生日那天，歆小藝也沒有發(fā)來短信問候。其實那天我總有種收到她短信的期待，生日過去的時候，隱隱有些失落，但也是一閃即過。這一閃即過的感覺，就像是青春一樣。

后來，我的回憶就像是畫了個圓，又回到了最初——我坐在馬桶上，看到通訊錄里歆小藝的名字。那一刻，也許是所處空間決定了人物心理，我居然無比想念她。我想問問她，你好嗎，身體好嗎，有沒有男朋友，缺不缺錢花。最后我還想問問她，有沒有想我。可我知道，一旦我發(fā)短信聯(lián)系起來她，或許又要重復曾經(jīng)那種奇怪的無以名狀的關(guān)系。或者，她也像我一樣厭倦了，那聯(lián)系她更沒有什么意義。我甚至不敢去撥打那個號碼來像以往一樣測試，因為我怕那個號已經(jīng)暫停使用，導致我胡思亂想，當然，我更怕這個電話接通。

最后，我選擇刪掉這個電話號碼。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蠻可以裝模作樣地說，這代表著我刪掉了自己的青春，可是，我卻說不出這種話，我甚至什么也說不出。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25歲了，青春對于我來說，似乎連回憶都模糊開來。記得我曾經(jīng)一名老師在和我喝酒的時候醉醺醺地說，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青春。當時我很不以為然。我想的是，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交好多好多女友，吃好多好多東西，去好多好多地方。

只因為當時的我正值青春。

責任編輯/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