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無論是在文學翻譯、文化翻譯或者是在普通的文本翻譯中,譯者是翻譯過程中最活躍的因素,我們要正確充分發揮譯者的主體性作用,這樣才能使翻譯成功最大化, 相應的,譯者的風格也備受關注。本文研究譯者個人風格的形成及關聯因素。
【關鍵詞】譯者 風格 因素
一、引言
文學翻譯包括:詩歌翻譯、外國、成人、兒童文學作品翻譯等,以往的文學翻譯主要研究翻譯的原理、標準、方法等,現今的文學翻譯開始研究翻譯過程和譯者。如:研究譯者風格與作者風格是否統一,譯文風格是否與原文風格統一等。而關注譯者個人風格形成的起因為數不多。本文討論譯者個人風格的形成及相關因素。
《現代漢語詞典》對風格一詞解釋: 一個時代、一個民族、一個流派或一個人的文藝作品所表現的主要思想特點和藝術特色[10]。這些特點都和作者本人相關, 且和他的個人經歷、思想觀念以及藝術修養密不可分。多數學者都是從這些因素影響譯者風格的角度進行研究,本文認為,這些特點從不同的層面和角度構成了譯者的風格。
二、各種因素與譯者風格的關系
(一)時代與譯者風格
翻譯,無論是作為文化現象、思想運動,還是作為一項職業、一種知識技能,總與所處的時代背景密不可分[5]。
19 世紀末著名翻譯家嚴復譯《天演論》時提出的翻譯價值評判標準之一是“雅”,他主張使用漢代之前的古典漢語,并做到“信達之外,譯文要雅致,講究文字之美,整潔流利, 聲調的和諧動聽[6]。”
五四運動以前我國的翻譯史曾出現過的三次翻譯高潮都與時代背景緊密相連[2]。第一次出現在東漢,鼎盛于唐代,主要是對佛經的翻譯。第二次出現在明末清初。歐洲傳教士大量來華布道,進行宗教擴張。前兩次翻譯高潮時期,譯者風格無疑披上了宗教色彩。鴉片戰爭后,是以大規模引進 “西學” 為標志的翻譯高潮。此階段的翻譯活動主要集中在把西方先進的資產階級政治學說和思想文化制度系統地介紹到中國。可以清晰地看到,每次翻譯活動的開展都是在特定的時代背景下進行的,與時代脈搏緊密相連。
五四運動后,國人革命熱情高漲,借助文學手段進一步達到革命的目的。我國開始馬列主義經典著作、蘇俄等作品的大量翻譯。當時的翻譯平鋪直敘,鏗鏘有力,處處洋溢著革命熱情。翻譯形式由“文言文”逐漸被“白話文”所代替,如:郭沫若喜歡選擇時代特征與自己風格緊密結合的作品來翻譯,譯作如歌德的《浮士德》、席勒的《華倫斯坦》等。瞿秋白響應革命號召,翻譯作品有《共產黨宣言》《資本論》等,這些譯作都體現了時代特征,他的風格的形成順應時代,響應時代的使命。
譯者由于所處的時代不同,必然使自己的風格與時代相呼應。當然,時代對譯者風格的形成也有局限性,使譯者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風格不能自由地體現在譯作中。
(二)流派與譯者風格的關系
翻譯流派的標志性特征是翻譯思想,而譯者的個人風格從屬于這個流派的思想。
中國的詩歌翻譯大致存在三個流派的譯者,分別將韻詩翻譯成:散文、自由詩及韻詩[8]。第一種:散文代替韻詩。翁顯良是這個流派的代表人物,他認為譯詩不僅僅是簡單地對原詩進行復制, 譯詩不僅要在表層上和原詩近似,更要在精髓上和原詩近似。
登鸛雀樓 (王之渙)
白日依山盡, 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 更上一層樓。
Upward!
Westward the sun, ending the day's journey in a slow descent behind the mountains. Eastward the Yellow River, emptying into the sea. To look beyond, unto the farthest horizon, upward! up another storey!(翁顯良譯)
這個譯文語言優美并忠實于原詩。完全將押韻詩歌翻譯成了中國的散文。此外譯詩沒有受到原詩形式的限制,形式很靈活,看是形散,實際神不散。
第二種:改變韻詩的形式將其譯成自由詩,自由詩就是結構、章節、音步、押韻方面都比較自由、靈活。譯者代表有 Tr. Amy Lowell和Tr. Witter Bynner.
春曉 (孟浩然)
春眠不覺曉,處處為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A Spring Morning
I awake light-hearted this morning of spring,
Everywhere round me the singing of birds ---
But now I remember the night, the storm,
And I wonder how many blossoms were broken.
(Tr. Witter Bynner)
這首詩歌翻譯采用的方式非常靈活,譯文主張在翻譯過程中保持譯詩在意思上忠實于原詩是第一位的, 這種意思的忠實通過再現原詩的意象獲得。比如:在這首詩中“singing of birds” and “blossoms were broken”均在意象上滿足了原詩的要求。
第三種:把中國韻詩翻譯成嚴格形式上的英語押韻詩。代表譯者有:許淵沖、 孫大雨等,他們認為如果原詩歌是押韻的,在翻譯時盡量譯文也押韻。
A Spring Morning
This morn of spring in bed I’m lying,
Not woke up till I hear birds crying.
After one night of wind and showers,
How many are the fallen flowers!
(許淵沖譯)
同樣是譯《春曉》,許淵沖對詩歌的翻譯體現了“意美、音美、形美”,且注重詩歌的押韻,如:第一、二句的“lying” and “crying”;第三、四句的“showers” and “flowers”.對比原詩歌押韻的詞是“曉”“鳥”“少”,可見譯者試圖通過保持原詩的韻律從而在風格上和原詩保持最佳對等。該流派認為原詩的韻律特征是再現原詩美學價值不可缺少的因素。
第二、三種雖然都是對《春曉》的翻譯,但是風格截然不同,本文更傾向于第三種翻譯風格,因為它真正體現詩歌的節奏及韻律美。由此可見:譯者風格的形成也是流派的形成,流派的形成是譯者風格形成的反映,兩者相輔相成。
(三)主客觀因素與譯者風格
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在解讀原文時會受許多主觀因素的限制,如:譯者的思想氣質、價值觀念、語言功底和習慣等。同時,也是這些因素形成了譯者的個人風格。譯者風格的形成與翻譯對象的選擇、所遵循的翻譯標準、使用的翻譯方法以及譯文語言運用的特點等方面息息相關。
1.客觀因素與譯者風格
譯者所遵循的翻譯標準會直接決定他所采用的翻譯方法,而翻譯方法決定了他的翻譯風格[11]。如魯迅對翻譯標準的主張是:“凡是翻譯,必須兼顧兩面,一則力求其易解,一則保存原作的風姿[1]。” 所以,他主張直譯,把原文中的語法、句法等都譯出來,以補充新文學的語言和新鮮血液。他的諸多譯文不但輸入了內容,也使用了新的表現方法。而傅雷認為翻譯應“重神似不重形似,譯文必須為純粹之中文,生硬拗口之病;又須能朗朗上口,求音節和諧[9]。”因此,他的譯文準確流暢,既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又傳達了原著的精神。
2.主觀因素形成譯者風格
第一,譯者選擇什么樣的作品作為翻譯對象,反映了他的個人傾向,而選擇傾向能夠反映出他的個人風格。如嚴復為求社會變革,實現富國強兵的愿望,先后翻譯了多部西方社會著作,如:赫胥黎的《天演論》、亞當·斯密的《原富》、孟德斯鳩的《法意》等;瞿秋白在20世紀30年代初翻譯了很多作品,如《馬克思恩格斯和文學上的現實主義》《關于左拉》等,正是因為瞿秋白對革命的熱愛,促使他進行文學翻譯,他翻譯的作品非常符合革命的需要,因此他的翻譯風格無疑打上了革命的烙印。
第二,譯者風格的形成與選詞及句式的表現手法相關聯。每個譯者基本上都選擇與自己風格接近的作品來譯,并且在語言運用方面,都有自己的特色,體現在組句、選詞、修辭手法的使用等方面。譯者在翻譯原作時,他的語言使用風格或多或少都會流露于譯作當中。下面是錢歌川對字句的翻譯。
例如:Who can say in what remoteness of time, in what difference of earthly shape, love first comes to us as a stranger in the jungle? 《Happiness consists in Love》——愛這東西,不管是在多么遠古的時代,不管是采取怎樣現世的形態出現,總好像在森林中遇到的陌生人一樣,是一個誰也不能了解的啞謎[6]。錢教授用中文的陳述句代替英文的修辭句。Who can say變成了“是一個誰也不能了解的啞謎”,前面加了“不管是”兩個排比, 譯文可謂是靈活、忠實、流暢、生動!
三、結語
本論文從多個角度對譯者個人風格的形成進行了闡釋:宏觀層面和微觀層面。如:時代、流派和主客觀等因素。通過對這些因素的分析,可知在文學作品翻譯過程中,翻譯風格是很重要的。了解譯者的翻譯風格的形成過程,主客觀因素與譯者風格的關系,將有助于加深對文學翻譯的深層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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