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9世紀是一個風云激蕩的年代,盡管大多數女性仍然處于蒙昧無知的狀態,但是仍有一部分先行者努力地舉起了女權主義的大旗,讓女性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放。而這些現象,也被19世紀的英語文學準確地記錄了下來。本文擬從分析19世紀的英語文學出發,對當時的女性生活做一定的研究與介紹。
關鍵詞:19世紀 英語文學 女性生活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19世紀時的英國,由于最早進行了工業化革命并實現了工業化,而且在對外政策上又奉行殖民主義和對外擴張傳統,因此在當時毫無疑問是世界上的頭號工業強國和海上霸主,是西方資本主義制度的倡導者和頭號旗手、鼓吹者。英國被稱為“日不落”帝國,到處都有英國的殖民地。這些手段盡管在后世看來是不道德的侵略行為,但在當時卻明顯開闊了英國國民的視野,使英國的“國際化”水平日新月異。工業化使當時紙張的大量流水生產發行成為可能,這為當時的知識分子、小資階層、淑女名媛閱讀小說、報紙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令既有錢又有閑的一族借閱讀打發時間的需求量大大增加。在上述諸多歷史因素的多重影響下,19世紀的英語文學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傲慢與偏見》、《理性與感性》是著名作家簡·奧斯丁的代表作,反映了當時典型的女性生活。從簡·奧斯丁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管中窺豹,如同一枚制作精美的“三寸象牙雕”,從這枚小小的象牙雕中,我們可以一覽19世紀當時整個英語世界的社會形態、風土人情和人情世故,尤其是她對當時不為人所重視的女性生活的描寫準確而精到,在令人佩服的同時也為后世的研究留下了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資料。夏洛蒂·勃朗特、艾米莉·勃朗特、安妮·勃朗特是勃朗特家族的出色代表,她們作為姐妹在作家界的地位無人能夠超越,真正做到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夏洛蒂·勃朗特的長篇小說《簡·愛》是英語文學乃至世界文學上的經典作品,充分反映出了當時女權主義的萌芽以及19世紀的女性生活。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嘯山莊》反映了其當時身處的英國社會的動蕩不安,以及女性面對艱苦生活時所體現出來的樂觀堅定頑強,在一定程度上也從側面反映出了19世紀的女性生活。安妮·勃朗特的代表作《艾格尼斯·格雷》和《懷爾德菲爾府的房客》展現出了19世紀女性在面對時代變遷時的沉穩與堅毅。勃朗寧夫人是19世紀女詩人的代表,她創作的詩歌主要體現在了19世紀婦女積極主動爭取解放、反對男權的進步理想。
一 19世紀英語文學中的女性經濟及婚姻生活
1 19世紀英語文學中的女性經濟地位
在19世紀的英語社會中,婦女的社會地位非常卑微而且低下,具體則十分明顯地體現在經濟上對男士的依附性。這在當時大熱的小說《簡·愛》、《艾格雷斯·格雷斯》、《傲慢與偏見》、《名利場》中體現得一覽無余。在當時的社會思維、社會風氣以及社會習慣看來,女性天生就比較笨拙,因此,她們應該被理所當然地束縛于狹窄的家庭生活中,相夫教子,而不應該出去打工掙錢,養家糊口。經濟負擔理應由男性來承擔,而女性則失去主體性,僅僅是一個家庭中洗衣做飯的工具。這在簡·奧斯丁的小說中也有所體現——《諾桑覺寺》中的凱瑟琳·莫蘭是農戶人家出身,經濟條件本身就不是太好;《理智與感傷》中的達什伍德太太和兩個女兒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傲慢與偏見》中的班內特姐妹經濟條件比以上兩位更慘,可以說是不名一文;《曼斯菲爾德莊園》中的范妮·普萊斯寄人籬下,靠人施舍來度日,受盡了他人的白眼和壓迫;《勸導》中的安·艾略特雖然出身貴族,但家道中落、令人扼腕,而且作為女性,她沒有對家中的經濟事務的發言權。這些對婦女家庭職能的錯誤定位,以一種在當時為社會上的普羅大眾所廣泛接受的觀念,無時無刻不在壓迫著19世紀的女性。更為令人咂舌的是,當時的婦女似乎也放棄了對自身枷鎖的掙脫,放棄了對不公命運的挑戰,也悲觀地承認了這種在后世看來不可理喻的觀念,她們對自己的依附地位全無自覺意識,更不用說反抗了。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面性。在萬馬齊喑的19世紀,還是出現了一部分具有現代意識的知識女性,她們大膽拋棄了舊有的頑固腐朽的思想,期待著像男人一樣進入充滿挑戰和不確定性的社會環境,去歷練、去戰斗、去體驗并經歷生活中不同而又美好的事物,這種充滿冒險意識而又蓬勃向上的新思想令人驚喜又欣慰,勃朗特的《簡·愛》更是從一個側面驗證了當時女性群體中出現的新思想。在《簡·愛》的第十章,勃朗特寫道:
“真正的世界無限廣闊,一個充滿著希望與憂煩、刺激與興奮的天地等待著那些有膽識的人,去冒各種風險,追求人生的真諦。我需要什么呢?在新的環境、新的面孔、新的房子中一個新的工作。我只要這個,因為好高騖遠是徒勞無益的。”
在《艾格雷斯·格雷》第十一章中,勃朗特又寫道:
“走出家門去見識見識這個世面,進入一種新的生活,擁有獨立自主的行動……發揮我從未施展過的才華,試煉我從未被認識的力量。……讓媽媽和瑪麗相信,我完全不是她們誤認為的那種沒有能力、沒有頭腦的人。”
但是,這些行為舉止被當時的人們,尤其是男性認為說是一種異端邪說。因為雖然英國社會在當時實行了資產階級民主改革,但女性遠遠沒有獲得在紙面上所承認的平等權利,男女平等真正出現還要等到遙遠的未來。女性即使有了職業,這些職業也不是用來謀生進而獲得經濟地位上的獨立的,可以毫不猶豫地說,這些職業猶如孔雀的開屏,是使女性更具魅力并以此來獲得男性的一見鐘情的。正如小說《傲慢與偏見》中經典的開場白所言:“凡是有錢的單身漢,必定需要娶位太太。這已成了舉世公認的真理。”這種觀念是如此地根深蒂固,使女性在極力爭取獨立地位的同時,又幻想著能夠寄希望于男性的幫助。這種心態使她們陷入了極端矛盾的兩難境地,常常在生活中感到苦悶不堪。
2 19世紀英語文學中的女性戀愛、婚姻生活
19世紀的女性往往身處于鄉村小鎮之中,并沒有見過什么大世面,又被圈禁在父母家庭的狹小圈子之內,而與迅速發展的城市中的生活主流脫節,她們沒有獲得經濟上的獨立地位,因此很自然的,19世紀的女性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婚姻中的另一半身上,不是把自己的終身幸福牢牢系于己身,而是孤注一擲于婚姻。
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對于女性的婚姻有過獨到而精辟的解釋:“對于女孩子們,婚姻是結合于社會的唯一手段,如果沒有人想娶她們,從社會角度來看,她們簡直成了廢品。”所以,在19世紀女性的眼中,婚姻是一種職業,而不是兩情相悅的產物,并且婚姻這種職業,往往比社會上的其他職業更能給女性帶來好處。社會上大多數人對婦女地位的錯誤認識所造成的巨大社會壓力,一方面使得女性對婚姻有一種強烈的依附心理。另一方面,又使女性幻想著婚姻的美好,并沉溺在這強烈的幻覺之中。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當然,她也不想靠自己的努力去創造她在世界的地位,或者即使想,也是膽怯的。只要社會上還沒有完全實現經濟平等,只要社會習俗還在批準女人以妻子或主婦身份從某些男人的特權那里獲益,那么,她不勞而獲的夢想就會存在下去,就會阻礙她取得自己的成就。”于是,我們可以發現,在19世紀的英語文學中,關于戀愛婚姻的描寫比比皆是,俯拾即是。在小說中,女主人公往往非常羞澀,她們很少主動出擊,向心儀的男人表示自己的愛慕之情。她們含蓄地壓制著自己的內心沖動,矜持地等待著,哪怕是長久的等待使雙方的緣分化盡。這個現象在19世紀的女性小說中體現得如此明顯,以至于我們根本就無法忽略這些現象。另外,我們還可以從小說中清晰地分析出,在19世紀,想要追求一份男女平等、舉案齊眉、相互尊重、和睦熱愛的愛情是多么的困難。所以,為了達到這一理想中的愛情,夏洛蒂·勃朗特不惜讓羅切斯特破產,而讓簡·愛成為女繼承人。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可能使男女雙方實現平等獨立的婚姻。但這只存在于小說中,在當時的現實情況中無疑于白日做夢。
二 19世紀英語文學中的女性日常生活
要想研究19世紀英語文學中的女性日常生活,我們首先想到的應當是當時文學作品中一而再再而三提到過的舞會。作為了解和探望19世紀英語世界上層社會階級女性日常生活的最強大的鑰匙的舞會,我們可以從以下文學作品中得到驗證。列夫·托爾斯泰的扛鼎巨作《戰爭與和平》的開場就針對女主角娜塔莎的第一場舞會展開了細致而又充分的描寫;《傲慢與偏見》的故事主軸就是當時的一場場永不落幕的舞會。很難想象,如果沒有那些舞會,男女主角會如何相遇,故事情節又該如何發展;包法利夫人一生抱著對巴黎舞會的憧憬,舞會簡直成了她的生活目標,沒有了舞會,她簡直就會發瘋癲狂。從舞會出發,我們得以一覽19世紀的女性日常生活是如何運行與運作的。生活在現代化大都市中的現代人類似乎很難想象,舞會居然會在19世紀當時占據如此重要的地位,當時的女性會為它傾注如此多的精力與心血。可以毫不夸張地說,舞會就是那些懵懂無知的豆蔻少女們一生夢想的起點與終點,她們的一生都將會圍繞著舞會打轉。舞會是19世紀女性生活的主軸,更是她們日常生活方式的集體展示。在簡·奧斯丁的筆下,她所描寫的19世紀的大多數女性也印證了歷史學家的觀點——簡·奧斯丁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往往沒有社會職業,因此也就缺少了廣闊的社會活動范圍。她們往往只能呆在家里,為父母以及兄弟姐妹們換洗衣物、燒飯做菜,只有在很少的時間或者偶然的機會才去拜訪一下朋友,參加一個社交的舞會或者到附近的城鎮、鄉村做一次奢侈的短期旅行。可以說,舞會是當時時尚產業的支撐與推手,在舞會上各種奢侈品得以被展示以及被消費。但最重要乃至于我們絕對不能忽視的是,舞會不僅是維系當時腐朽透頂的貴族社會傳承的利器,還是當時進行經濟交易的中心,很多紳士都喜歡在舞會上討論生意,完成交易。這樣會使得在當時被外人認為“每個毛孔里都流著骯臟的鮮血”的資本交易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鮮麗堂皇。因此,為了配合這些有錢的上層人士開展工作,很多婦女也必須或者說是不得不參加那些舞會。當時的舞會時間一般是從晚上十點開始,然后一直連續不斷地持續到第二天凌晨的四、五點鐘。為了配合這些所謂的紳士的作息時間,甚至出現了“早午餐”這種特殊的一般不會在正常家庭中出現的飲食方式。用畢早午餐之后,就到了那些“翩翩君子”與“窈窕淑女”們約會見面、談情說愛的時間。現在我們在西式建筑中常常可以看到的,即男女主人的房間不是連結在一起,而是各管各的,分居在房屋的左右兩翼,各有私設的樓梯的房屋建筑結構,就是在19世紀時為了方便男女主人各自的情人自由進出,并尊重當事人的隱私權而特意設計的。幽會之后,這些上層階級人物就會紛紛前往公園散步。在這一過程中,每個人所搭乘的馬車的好壞、穿著的服飾的華麗程度,無一不是對自己的個人愛好品位以及自身在社交風月場合中的地位的展示,也是當時男男女女判定對方是否適合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的重要的判斷依據。到著名的劇院看戲也是19世紀女性的重要生活方式。在西方,劇場包廂的設計在最初并不是我們現代人所主觀揣測的,是為了讓當時的達官貴人視野開闊,看戲方便。其實,包廂這種觀戲方式主要是為了使自己被別人觀察到,進而使自己在上流社會中擁有一席之地。當然,毫無疑義的是,在19世紀所有女性的生活方式中,舞會是所有流行時尚的最前線,也是男女關系競爭的最終戰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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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劉新民:《19世紀英國文學選評》,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
[4] 朱憲生:《文學鑒賞辭典·外國小說鑒賞辭典2:19世紀下半期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9年版。
作者簡介:徐舒,女,1983—,江蘇常州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工作單位:中國民航飛行學院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