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躍紅,孫穎軼
(大連外國語大學 英語學院,遼寧 大連116044)
自2002 年以來,全國典籍英譯研討會成功舉辦了七屆,與前六屆相應的五輯論文集(第一、二屆研討會合出了一本論文集)已先后正式出版,第七屆的論文集也正在籌劃中。本文寫作時第五輯論文集尚未正式出版,可獲取的資料受到限制,僅獲得了第六屆研討會與會代表通訊錄和第五輯論文集目錄。所以本研究主要基于前四輯論文集中所收錄的246 篇論文和第五輯中的論文目錄而進行。這246 篇力作,代表著典籍英譯研究的大方向。對這246 篇論文進行細致的文獻計量分析,對于探討當代中國典籍英譯的學科結構,發展方向和著者分布、知識結構、情報能力和著述能力有著深遠的意義。
本文以上述246 篇論文、論文所附參考文獻以及第六屆研討會與會代表通訊錄和第五輯論文集目錄為數據源,對這六屆全國典籍英譯研討會的成果,包括學術力量分布、代表性論文的平均引文量、典籍英譯情報老化速度、文獻類型、文獻耦合等方面進行探討和分析。由于當時第六屆研討會的第五輯論文集還未定稿,因此本研究所用數據以前四輯論文集為主,以第五輯論文集目錄和第六屆研討會與會者通訊錄為輔。
衡量某一學科的影響力有兩個重要指標:發表的科學文獻數和著者分布情況。經統計,除去1 篇缺少著者信息的論文外,前四輯論文集共收錄文獻245 篇。以省、直轄市、特別行政區為單位劃分區域,這245 篇論文來自19 個地區,75 個單位/院校。表1 和表2 顯示了當前典籍英譯學術力量在各地及各院校的分布概況。

表1 245 篇論文的第一作者地域分布及相應百分比
表1 顯示,各地發文量有較大差異。在第一作者分布的19 個地區中,遼寧(80 篇)、河北(38篇)和江蘇(34 篇)的發文量均超過30 篇,擬劃歸為密集地區;而內蒙古(1 篇)、山西(1 篇)、澳門(1 篇)、安徽(2 篇)、浙江(3 篇)、山東(3 篇)、湖北(3 篇)、廣西(4 篇)、江西(6 篇)、上海(6 篇)、天津(8 篇)、湖南(8 篇)等地的學術力量明顯分散。其余地區因論文數并不突出(發文量在10 篇到15 篇不等),擬劃歸中等地區。誠然,這245 篇論文在地理上的分布是有一定原因的,但表1 的啟示是明確的:中國典籍英譯科研力量應從密集地區向分散地區流動,中等地區和分散地區應努力提高學術力量,穩步增加學者人數。為促進典籍英譯科研力量的重新調整,可考慮將研討會的召開地點向學術力量分散的地區遷移,為其注入新的活力。

表2 245 篇論文按院校的分布情況
表2 顯示,典籍英譯的學術力量主要集中在綜合性及理工類院校,語言類院校明顯處于劣勢。這個結果跟我們預想的正好相反。誠然,各綜合性及理工類院校能對典籍英譯給予相當的關注確實值得鼓舞,但本應該成為典籍英譯科研隊伍中堅力量的外語院校卻沒能發揮其優勢,沒有對典籍英譯給予足夠的重視,這一現象值得反思。筆者認為,外語院校和師范院校等文史類院校應是將中國典籍譯介到國外的主群體,如果對典籍英譯沒有一定的研究,恐怕很難勝任如此有挑戰性的工作,因此,文史類院校,尤其是外語類院校的科研力量亟待增強。
有一支素質較高、不斷壯大且相對穩定的論文作者群是一門學科得以發展的基本保證。對作者群的數量、地區及單位分布變化規律等的研究對分析典籍英譯學科的發展有一定啟示。近10年來,《典籍英譯研究》的作者發文量、作者人數及分布規律的變化見表3。

表3 六屆全國典籍英譯研討會論文作者研究
這一變化的直觀曲線如圖1。

圖1 六屆全國典籍英譯研討會論文作者研究
從圖1 看出,近10 年來《典籍英譯研究》作者的數量、分布地區及分布單位數量的變化具有一定的規律性,并且三者變化趨勢一致,都是以每三屆研討會為一個周期,三者的數量變化在周期內略有浮動,但總趨勢增加,并在周期內最后一屆研討會時達到周期最高值。另外,三者在第二個周期內的累計數量明顯高于第一個周期。這一結果鼓舞人心,雖然典籍英譯是一門剛剛興起的學科,目前還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但它的發展趨勢是積極的,前景是可觀的。
文獻計量學認為,論文所附的參考文獻在某種程度上表達和解釋了論文作者的研究方法和理論依據。參考文獻的內容總是反映了其和論文之間的某些聯系,而參考文獻的數量則反映了論文著者引用的廣度、情報意識和繼承利用文獻的能力。由于第六屆典籍英譯研討會的論文集還未定稿,所以本研究只統計了前五屆四輯論文集的引文情況見表4。

表4 四輯《典籍英譯研究》引文情況
表4 中顯示,前五屆研討會所發論文總體的平均引文量為10.23 篇,并且第二屆、第四屆和第五屆研討會上發表論文的均引量已超過總體均引量,表明這五次研討會的大部分論文著者的引用廣度和文獻利用能力高于一般著者。
某一領域研究的逐步深化,不僅僅表現為文獻輸出數量的增加,同時還表現在研究人員對參考文獻在時間序列上的選擇。因此,研究論文著者對參考文獻在時間序列上的選擇和典籍英譯的文獻老化規律,有助于了解研究者們對典籍英譯領域知識的深化和更新情況。
(1)著者對參考文獻在時間序列上的選擇和文獻老化規律。由于作為數據來源的前五屆研討會最近一屆召開于2009 年,并且通過對文獻年代的降序排列發現最新的文獻出版于2008 年,故以2008 年為最終年限進行分析。在這2507 篇文獻中,所有再版過的文獻由于內容上沒有更新,所以出版時間以第一次為準;有2 篇文獻分別為“待出”和“即出”,被劃入出版時間最新的2008 年段;另有84 篇(這其中包含未出版過的網絡資料等)因缺少出版時間被視為無效,剩下的2 423 篇文獻以20 世紀50 年代為分界線,之后每10 年為一個時間段,列出總體所引文獻量的年代分布見表5。

表5 四輯《典籍英譯研究》所引文獻量的年代分布情況
可以看出,1991 -2008 年出版的文獻量已占了總引文量的76.93 %。按照科學文獻老化的概念,這已大大超過了確定文獻半衰期所需的50%。所謂文獻的“半衰期”,是指某學科或專業現時尚在利用的全部文獻中較新的一半是在多長一段時間內發表的。這與該學科一半文獻失效所經歷的時間大體相當[1]。為了確定典籍英譯文獻的半衰期,必須確定所引文獻數達到總引文量一半時的年份,見表6。

表6 四輯《典籍英譯研究》所引文獻數達到總引文量一半時的年份
從表6 可以看出,典籍英譯的半衰期為9 -10年,與陳向敏所做的外語類學科整體半衰期相等[2]。可見,典籍英譯領域的文獻更新速度已達到外語類學科的平均水平。
1971 年普賴斯提出把對出版年限不超過5 年的被引文獻數量同被引文獻總量之比作為衡量文獻老化快慢的指數,這一指數也被稱為普賴斯指數[3]。文獻的“半衰期”只能籠統地衡量某一學科領域宣布文獻的老化情況,而“普賴斯指數”既可用于某一領域的全部文獻,也可用于評價某種期刊、某一機構,甚至某一作者或某篇文章的老化特點[1]238。一般來說,某一學科或領域文獻的“普賴斯指數”越大,半衰期就越短,說明其文獻的老化速度就越快[1]237-238。經統計,在這2 423 篇文獻中,2004 -2008 年間的文獻量為416 篇,占總數的17.2 %,即典籍英譯這一學科2008 年的普賴斯指數為17.2;前三輯論文集具有出版時間的引用文獻總數為1 623 篇,2003 -2007 年間的文獻量為371 篇,占總數的22.9 %,即2007 年的普賴斯指數約為22.9。由此可見,典籍英譯學科最近兩年的普賴斯指數處在20 %左右的范圍,離各學科的總平均值50 %相差了一半以上[2],且低于翻譯學科總體的普賴斯指數[2]。這在一方面表明了典籍英譯著者群引用了80 %左右的檔案文獻,另一方面,盡管典籍英譯所研究的對象是“典籍”,對參考文獻的出版時間會有一定影響,但這個數據多少也說明了典籍英譯學科的發展速度與其他學科具有一定差距。
(2)文獻的著者國籍分布及文獻語種分布。文獻的著者國籍分布及文獻語種分布可以反映出某一學科領域在國內外的發展水平與差距,因此這兩個方面同樣具有研究價值。但由于典籍英譯的學科性質,文獻中難免涉及到大量的由中國人譯介的中外文材料,如果僅僅按語種來判斷文獻的來源是十分不科學的,因此本研究以著者國籍分布來劃分文獻來源。數據顯示,來自于外國著者的文獻共有455 篇,占文獻總量(2 507 篇)的18.15 %,這個結果一方面說明在典籍英譯領域,中國著者的可引論文的數量及權威性處于明顯優勢,但同時在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中國典籍還沒有得到國外學者的足夠關注,有必要擴大其在國外的影響力。
(3)文獻自引研究。文獻計量學研究表明:從自引出發,可以定量地考察科學家的著述動態和征兆,掌握某一研究課題的進展情況,把握學科的發展,并能闡明科學社會的一些趨勢和規律[4]。自引所反映的是著者本身科研活動的歷史連續性,因此,自引率越高,則表明著者的當前研究與其歷史上的研究聯系得越緊密。此外,自引還反映出學科領域內著者隊伍的穩定情況。表7 所列為這246 篇論文中出現的自引情況。

表7 246 篇論文中的自引情況
表7 顯示自引著者18 人。可以說,他們是典籍英譯領域相對穩定的著者。自引文獻涉及的論文共20 篇,占論文總數的(246 篇)8.13 %。另外,從自引文獻的發表年代看,有三位著者的連續研究已有三年以上,其中有兩位著者的自引文獻發表于2005 年以后,算是典籍英譯領域里較新的文獻,他們的研究若能堅持下來,或許會吸引更多的學者參與其中。
(4)文獻耦合研究。Kessler 的文獻耦合理論認為:引用同一篇或同一組文獻的兩篇科學論文之間必有聯系;所引的相同文獻越多,其學科和專業內容的聯系就越緊密[5]。這些聯系的緊密度(耦合強度)可使我們劃出在學科和內容上相近的論文簇(學科集團),并找出簇與簇之間疏密不同的關系[6]。因此,研究這246 篇論文的耦合關系,可以探索這五屆研討會所提交論文的主題相似性、典籍英譯研究內部結構和各研究間關系及當前的研究前沿,從而為典籍英譯的科學管理和預測提供有用的情報。

圖2 英文文獻耦合關系圖
由于具有耦合關系的論文數量較大不易于繪制出清晰的耦合關系圖,本研究將具有耦合關系的論文分為兩部分:在英文文獻引用上體現出耦合關系的論文及在中文文獻引用上體現出耦合關系的論文,并將這兩部分分別制成耦合關系圖,以便給讀者更直觀的印象,如圖2 和圖3。

圖3 中文文獻耦合關系圖
如圖2 所示,各論文在英文文獻的引用上較為分散,耦合強度并不高,但通過中文文獻耦合關系圖可以發現,典籍英譯的各領域有著不同的耦合面和耦合強度,各篇論文在主題上相互滲透。在中文文獻的引用上體現出耦合關系的59 篇論文中,有53 篇形成了耦合的主網絡,內含兩大相連的論文簇,反映著各篇在不同程度上的研究主題和對象的相似性;6 篇另成3 個相對獨立的論文簇,有可能代表著不同的主題內容。各簇共同反映了典籍英譯主要的研究領域、研究方向、相關的主題以及各主題間的相互關系。
根據上述討論和圖中論文簇及鄰近論文間關系的分布可得出:典籍英譯領域的研究內容多涉及譯本賞析,在主題上略顯單薄;作為研究對象的譯著的選擇也不夠多樣,過于局限。因此,典籍英譯領域的研究者們需要對“典籍”做具體界定,統計出各典籍被研究的頻率,將學術力量向沒有被研究過的典籍上集中。
以上分析表明,對六屆典籍英譯研討會成果的文獻計量分析具有多方面的收獲:典籍英譯這一學科在中國的發展較為穩定,也引起了部分外國學者的興趣,但面臨的問題也不可忽視。
(1)中國典籍英譯力量的地理分布和院校分布失衡。密集地區對人才的吸引使這種失衡變得嚴重。科研管理部門應及早做出宏觀的政策導向,文史類院校應加強對人才的培養。
(2)中國典籍英譯文獻半衰期較長,知識更新不快;中國典籍還沒有引起國外研究者足夠的重視,可利用的國外著作有限,在被引文獻中所占的比例不大。想改變這種情況,有必要加快建立穩定的典籍英譯著者群及譯者群,將中國典籍譯介到國外。
(3)典籍英譯學科內部發展失衡,研究者應看到研究熱點對科研力量分布的不利影響,保證各主題研究力量相對穩定,因為學科內部個別領域的滯后最終難免會牽制學科的整體發展。
[1]邱均平.文獻信息老化規律與應用[J]. 情報理論與實踐,2000(3):237 -240.
[2]陳向敏. 部分外語類綜合性期刊的引文分析[J]. 高校圖書館工作,1997(1):24 -28.
[3]PRICE D S. Citation measures of hard science,soft science,technology & non - science [G]∥NELSON C,POLLOCK D,EDITORS. Communication among scientists and engineers,1970:3 -22.
[4]邱均平.文獻計量學[M]. 北京: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1988:336.
[5]KESSLER M M. Bibliographic Coupling Between Scientific Papers[J].American Documentation,1963(14):10-25.
[6]丁學東. 文獻計量學基礎[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