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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姚從容
代際倫理是人類代與代之間倫理關系和倫理規范的總稱。作為社會倫理形態的重要組成部分,代際倫理在微觀層面是家庭成員之間的世代倫理關系,在宏觀層面則是不同世代人類之間的倫理關系。代際倫理在代際關系的公平和道義上體現為兩個層面:代內公平和代際公平。其中,代際公平是代內公平的前提,代內公平是代際公平的基礎;代內之間的不公平必然會導致代際之間的不公平,而代際公平也無法在代內不公平的基礎上實現。因此,代內公平或不公平在代際之間具有傳遞性。從代際倫理的角度理解人口、資源與環境問題,是實現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基本前提。毋庸置疑,國家及區域層面的人口-經濟-社會發展戰略規劃要以代內公平為基礎,但是,任何不考慮代際公平的發展戰略都不是長期可持續的。
經濟和人口在空間分布上的不平衡,已成為世界各國的共同特征。以空間地理的視角,制定國家人口發展戰略和主體功能區劃,是站在代際倫理的角度考慮人口空間布局,以長期視角辨識人口的流動和遷移對經濟增長和生態環境的可能影響。在經濟快速增長的社會轉型期,面對日益嚴峻的資源環境問題,提出構建人口均衡型、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體現出決策者的全局意識和代際主義關懷。相對于每一個理性個體而言,政府部門與管理者更需要一種全局意識,綜合考慮集體利益與個體權利,協調經濟增長、社會發展、環境保護與個體理性選擇之間的矛盾或沖突。在有限資源環境的強約束條件下,實現國家意識與個體意識的對接,需要通過協調代內公平與代際公平,實現集體理性與個體理性的統一。
人口空間分布既是自然選擇的結果,也是人口歷史遷移和流動的結果。無論古典經濟學中的產業轉型理論,還是發展經濟學中的二元經濟理論,勞動力以及人口由農業-農村向非農業-城市轉移都成為不可阻擋的發展趨勢。個體通過地域間的遷移與流動,追求更多的發展機會、更高的收入和更好的就業前景。
歷史上,我國人口分布的地理格局一直是非均衡的空間結構,東南半壁人口分布密集,土地面積占全國的43.8%,而人口卻占全部人口的94.1%;西北半壁人口分布稀疏,土地面積占全國的56.2%,人口只占全部人口的5.9%。考察我國人口流動與空間分布的變化趨勢,不難發現人口密集地區人口比重在增加,人口稀疏地區人口比重在減少。近30年我國人口空間變化的趨勢表明,人口顯著增加地區仍主要集中在沿海、沿江、沿線地區。魯奇等通過分析第四次和第五次人口普查數據,發現流動人口的地理分布在相對發達的東部地區的集中趨勢在進一步加強,在環渤海地區呈下降趨勢,并有進一步向長三角、珠三角及福建集中的趨勢;呂晨和樊杰等發現,我國人口分布格局仍呈東南密集、西北稀疏的整體態勢,京津冀都市圈、長三角、珠三角、四川盆地、中原城市群和東北哈大經濟帶仍然是人口最稠密的地區,位于西北內陸的干旱、半干旱地區以及青藏高原區仍然是全國人口稀疏的區域。
段成榮和楊舸利用人口普查和抽樣調查資料發現,改革開放30年來我國流動人口總體規模不斷增多,越來越集中到少數地區和城市,并且這種規模擴張和區域集中的趨勢在短期內不會改變。1982—2005年,排名前10位城市吸收的流動人口占全國的比例從16.42%提高到32.14%;排名前50位城市吸收的流動人口占全國比例從42.83%提高到60.08%;由35個城市構成的沿海城市帶吸納了全國43.7%的流動人口。馬忠東、王建平基于2005年全國1%人口抽樣調查的數據,發現經濟越發達的地區,吸引流動人口的范圍越大,而經濟發達程度低的地區,則以吸引省內人口流動為主。
人口在地理空間上的疏密度是個體選擇與政策導向的共同結果。作為每一個理性的個體,都有自主選擇幸福生活的權利。從經濟落后的欠發達地區遷往經濟繁榮的發達地區,從簡單質樸的鄉村生活過渡到舒適快捷的都市生活,成為城市化進程中每一個追求現代生活個體的理性選擇。在當代中國社會,無論是在農村生活長大的大學生、農民工還是世代生活在城市的城里人,對繁華都市的向往特別是在沿海一線大城市就業生活,成為實現個體價值的普遍追求。城市不僅為人們提供了多樣化的就業機會,而且提供了多元化的生活方式和人文氣息,選擇在不同類型的城市生活,也意味著會有差異顯著的生存模式和生活方式。未來我國流動人口還將進一步大規模增長,并繼續向東部沿海地區集中。國家人口發展功能分區方案表明,未來30年是我國國土承載人口規模最大的時期,也是我國人口遷移最為活躍的時期,國家通過人口發展功能分區與統一規劃,針對不同人口發展功能區的特點確立不同的戰略取向,堅持在公民自愿的基礎上,制定和實施差別化的政策體系,引導人口合理有序遷移與流動,形成區域功能互補協調發展的格局。陸銘等研究認為,未來我國城市人口還會更多地向大城市集聚,區域的集聚程度還將進一步提高,在區域格局上,東部及沿海地區還將進一步集聚,內陸的大城市也會發揮更強的集聚效應,形成經濟的次中心。
為了推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國家相繼提出了“西部大開發戰略”、“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戰略”、“中部崛起戰略”,2005年開始啟動并推進主體功能區規劃,2010年國務院正式印發《全國主體功能區規劃》。主體功能區劃是根據不同區域的資源環境承載能力、現有開發密度和發展潛力,并考慮未來人口分布、經濟布局、國土利用和城鎮化格局,將國土空間劃分為優化開發、重點開發、限制開發和禁止開發四類,進而按照是否適合人口居住分成疏散區、限制區、穩定區、聚居區等。其中,優化開發和重點開發區域要實施積極的人口遷入政策,加強人口集聚和吸納能力建設,同時引導區域內人口均衡分布,防止人口向特大城市中心區過度集聚;限制開發和禁止開發區域要實施積極的人口退出政策,鼓勵人口到重點開發和優化開發區域就業并定居,同時引導區域內人口向縣城和中心鎮集聚。配合主體功能區的劃分,從長遠的戰略角度考慮,引導人口的科學合理布局是非常必要的,但是人口的疏散、限制、穩定與聚居,是一件復雜的系統工程,不僅涉及自然環境、生態系統、資源和社會經濟發展,而且涉及歷史、文化、宗教信仰、傳統習俗等復雜問題。
主體功能區劃四類區域的人口發展戰略,總體上是鼓勵優化開發區域、重點開發區域吸納外來人口定居落戶,引導限制開發和禁止開發區域的人口逐步自愿平穩有序轉移。引導人口有序流動,實現人口合理集聚,是一個長期復雜的過程,人口在鄉城遷移-流動的城市化進程中,必然會傾向于選擇就業機會多的沿海城市化地區。但是,人口和經濟的過度集聚會給資源、環境、交通等帶來超載的壓力。主體功能區劃以資源環境承載力、開發密度和發展潛力作為空間劃分的主要依據,綜合評估了各區域的經濟、社會以及生態環境要素,提出不同區域的開發模式與功能目標,其科學性和戰略性毋庸置疑。但是,國家關于人口流動和空間分布的長期規劃與個體的短期遷移決策方向一致嗎?如果不一致或不完全一致,又如何實現二者的對接呢?按照主體功能區的規劃目標,優化開發區域的人口應該保持相對穩定,重點開發區是人口流入的重點區域。但事實上,優化開發區成為區域間人口的凈遷入區,而重點開發區、限制開發區與禁止開發區則成為凈遷出區,不僅限制開發區和禁止開發區的人口大量流入優化開發區,而且大量重點開發區的人口也流入優化開發區,這與功能區規劃的初衷相悖。因此,有學者提出主體功能區劃在理論上具有長遠意義,但是在現實層面非常復雜而且操作難度很大。例如,樊杰認為在四類主體功能區中,兩類是開發型、兩類是保護型,缺少中間的過渡型,這就必然給一部分區域在確定區劃的類型歸屬時帶來困難,進而對未來功能區建設和相應配套政策帶來不便。
構建人口均衡型、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人口在空間上的合理分布具有重大意義。根據國家人口發展戰略,構建四類主體功能區的核心目標是促進區域之間的協調發展,人口空間再分布的政策導向,是在引導人口向重點開發區、優化開發區平穩、合理、有序遷移的同時,平衡人口在限制開發區-禁止開發區城鄉間的分布。在實施過程中,主體功能區人口再分布的內生動力是人口個體的遷移意愿和遷移能力,外部動力則是政府和社會的引導力量及政府調控下的市場力。無論國家人口發展戰略還是主體功能區的人口空間規劃,體現的都是決策者的集體意識或者國家意識,具有全局性、長期性、戰略性和利他性。而對于每一個有遷移意愿或流動傾向的個體而言,所做出的選擇是短期的、功利的、具有強烈自我意識的利己性。那么,國家意識與個體意識是否能夠順利對接呢?
在人類人口理性與人口實踐關系上,我們需要認真判斷人類能力的現實可能性,需要分辨人類理性所能達到的高度和知識完備的程度,更需要辨識集體理性與個人理性的人口效應及其差異性。即使在現代國家民主權力結構下,社會具備充分的民主保障和廣泛的民眾參與體制,在嚴密的科學決策程序與充分的科技手段和較為完備的信息系統中,人口規劃仍然可能發生理性與實際的偏離。因此,能否實現國家意識和個體意識的對接,以及如何處置國家意識和個體意識的分歧和沖突,成為決定國家長期人口發展戰略以及主體功能區劃能否順利實現的決定性因素。我們通過探討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之間可能存在的沖突或一致性,來分析現實生活中國家意識與個體意識對接的可能性。
假設1: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的目標完全一致,國家意識恰恰是個體意識的綜合反映,那么,個體的自主選擇也正好能夠實現國家的長期戰略目標。這是一個關于個體和政府的完美假設,如果恰好能夠滿足,那么構建人口均衡型、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則是水到渠成,可持續發展目標也能夠自動實現。然而,如上所述,短期的、具有強烈自我意識的、利己性的個體目標,很難與長期的、戰略性、利他的國家目標保持一致。因此,假設1在只具有有限理性的行為主體(包括個體、群體和政府)前提下難以成立。
假設2: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的目標相悖,個體主觀選擇的遷入地恰好是國家戰略布局中的限制開發區和禁止開發區,個體意識與國家意識恰好相反。該假設在現實中基本是不存在的,因為國家制定主體功能區的基礎是“此類區域是否適合人類生存和生活”,那么對于理性的個體而言,也不會主動選擇生存環境惡劣、資源資金匱乏的落后地區。相反,限制開發區和禁止開發區可能正好是個體愿意主動遷出的地區,故假設2不成立。
假設3: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的目標相悖,個體主觀選擇的遷出地恰好是國家戰略布局中的重點開發區和優化開發區,個體意識與國家意識完全相反。該假設在現實中可能存在,但不可能普遍存在。我們不排除一些個體具有逃避擁擠、愿意最大限度接近自然的意愿,但是對于大部分遷移人口,就業機會和收入差異是決定人口流動與遷移的主要動機。而重點開發區和優化開發區無疑在吸引資金、創造就業崗位及社會福利等公共資源方面比其他區域更具優勢,因此,在多數情況下,重點開發區和優化開發區應該成為個體主觀選擇的遷入地/流入地,故假設3也基本不成立。
假設4:個體主觀選擇的遷移/流動方向與國家戰略布局存在偏差,個體意識與國家意識不完全對接。該假設在現實中出現的概率最大并且普遍存在。國家意識與個體意識存在偏差的原因有很多,例如信息不完全和不對稱造成個體的非理性決策,以及由于政策制定的生態、技術、社會和經濟現實狀況的復雜性,造成公共政策失靈或管理失靈,從而導致個體意識與國家意識產生分歧或沖突。拋開上述情況,假如個體決策是理性的,集體決策也是科學合理的,那么是否仍然會存在偏差呢?答案依然是肯定的,因為可能存在下述情況:(1)集體-利他的長期目標和個體-利己的短期目標可能無法同時實現,需要做出權衡;(2)代內公平和代際公平可能無法同時實現,需要做出權衡;(3)以經濟發展為本還是以環境可持續為本出現沖突時,需要做出權衡;(4)區域之間的均衡發展,是“以人類為本”,還是“以環境為本”需要做出權衡。
綜上所述,在前三個假設條件基本不成立的條件下,構建人口均衡型、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實現主體功能區劃的社會政策與公共管理,事實上應該在第4個假設背景下展開。那么。當國家意識與個體意識出現偏差或者不能完全對接時,政府部門是否有順暢的路徑和機制,根據個體的理性選擇修正或優化國家意識?個體又會以何種方式來表達或糾正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的偏差呢?這些問題,需要我們給出合理明確的答案。
休謨曾經提出:“某項任務的完成對單個人來講也許并沒有什么好處,但對整個社會卻是有好處的,因而只有通過集體行動來執行。”奧爾森在《集體行動的邏輯》中進一步揭示,有理性的、尋求自我利益的個人不會采取行動以實現他們共同的或集團的利益,要使集體行動有效,要么除了公共利益之外還給個人提供某種私人的排他性物品,要么存在某種形式的道德規勸、強迫或強制。在傳統的功利主義社會中,無論個人、集體、組織還是國家,決策和行動的判斷標準都是現世的后果,取決于其利益最大化——個體理性下的個體利益最大化或者集體理性下的集體利益最大化。新制度經濟學在面對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之間存在的沖突與矛盾時,提出的解決方案并非像傳統經濟學主張的那樣通過政府干預來避免市場失靈所導致的無效狀態,而是認為如果一種制度安排不能滿足個人理性的話,就不可能實行下去。因此,解決個人理性與集體理性之間沖突的辦法不是否認個人理性,而是設計一種機制,在滿足個人理性的前提下達到集體理性。
阿羅認為,在一個民主的社會里,集體決策規則或投票程序都必須同時滿足2個公理和5個前提條件,這樣才能把個人偏好轉換成社會偏好或集體偏好。而事實上,阿羅所提出的這些條件不可能同時得到滿足,即:阿羅不可能定理——“如果我們排除個人效應比較的可能性,那么要求在大范圍的個人順序內把個人偏好轉化為社會偏好的方法,不是強制的就是個人獨斷的”。也就是說,不可能存在一種能把個人對所有備選方案的偏好次序轉換成社會偏好次序,并且準確表達全體社會成員的各種偏好的社會選擇機制。因此,由于信息獲取的差別和利益的沖突,每個人的偏好不同,而試圖在任何條件下從個人偏好次序推導出社會偏好次序是不可能的。社會選擇和集體決策應合乎邏輯,并尊重個人偏好,但是不能指望一個民主社會能夠做出一致的決策。福利經濟學家們一直努力試圖通過一個“合適的過程”或“社會福利函數”,得到一個符合大多數人偏好的集體選擇。而阿羅的“不可能定理”對福利經濟學提出了根本性質疑:道德上能令人滿意的社會選擇規則,在邏輯上卻不能成立,即政府或市場機制不可能產生一個能把個人偏好轉換為集體偏好的社會選擇,因此,“社會福利函數”可能根本無法得到。對于阿羅的結論,學者們展開了廣泛討論,有學者認為阿羅的前提假設過于苛刻,有學者認為阿羅悖論不具有經驗上的相關性。但是,無論怎樣的駁斥,在理論上都不能找到阿羅的邏輯錯誤,也就是說,阿羅的分析過程及得出的結論在邏輯上是無懈可擊的。為了解決“阿羅不可能定理”,經濟學家和社會學家們從不同的研究角度提出了各種對策。
阿馬爾蒂亞·森在《多數票決策的可能性定理》中提出,通過放松阿羅的條件可以使阿羅不可能性定理失效。當參與投票的人數為奇數時,如果這些投票者的選擇是價值限制(即全體投票人在一組選擇方案中都同意其中的一個方案不是最優方案),則可以避免阿羅悖論。塔洛克則認為,雖然沒有一個決策過程會完美地滿足阿羅定理,但普遍的決策過程在相當高的近似程度上滿足這些條件,即民主過程實際上是成功的。阿羅承認塔洛克具有令人信服的依據,如果對社會事件所持觀點的分布是很均勻的,以及如果社會事件發生空間維數大大地小于個人的維數,那么在真誠基礎上的多數選票具有傳遞性。黃有光對此的評論是:盡管多數票規則可以作為一種可以接受和可以實施的實用決策規則,但即使是極小的循環可能性從邏輯上來說也是極大的干擾。蒂布特提出的“用腳投票”模型,可以看作是公眾表達個人意愿的另外一種方式。與多中心體制不同,“用腳投票”模型強調個人或者集體可以從一個社區向另一個社區移居,意味著那些不滿足于現狀的個人完全可以通過遷移和流動來表達個人的意愿。
繆勒認為,當存在著廣泛的選擇余地時,所有那些決定居住在某一社區的人基本上具有相似的偏好,從而不存在對相沖突的偏好進行協調的問題,因此這種資源配置方式將會是帕累托最優的。但是否能夠實現“用腳投票”,還取決于以下因素:(1)能夠利用這種選擇的人是否具有完全流動性,即遷移者是否有在區域間隨意遷移的自由;(2)是否具有所有社區特征的完整知識,即公眾是否完全了解所選擇社區的狀況和特點;(2)遷移成本與遷移預期收益的比較;(3)是否存在充分的選擇社區,即社區可能選擇的范圍是否能夠涵蓋居民意愿可能性的所有范圍;(4)不確定性和風險對遷移造成的影響,由于信息不充分,會出現個人決策失誤,遷入地并非事先預料的那樣。如果在地區之間存在無障礙(或障礙較小)流動,那么,“用腳投票”將有助于實現社會階層的“人以群分”。
個體偏好的合理性是集體行動理性的前提,而在現實生活中,個體的偏好并不總是合理的。這一方面是因為個體獲得的信息是有限的,不具備所有地區和個體特征的完整知識;另一方面,個體也不具有充分的選擇權力,以及在區域間隨意遷移的自由,因而單憑“用腳投票”難以獲得集體行動的理性。社會管理與公共決策的重要基礎是建立在公眾自覺自愿基礎上的集體理性,既能體現代內公平,也要兼顧代際公平,并且遵循公開透明、程序規范的民主程序。毋庸置疑,對于重要的國計民生問題需要集中決策,但是,個體同時也擁有“用手投票”或“用腳投票”的權利與自由,公眾能夠通過合法的渠道,以民主的方式充分表達自己的需求和意愿,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公共決策與社會管理的有效性和公平性。而反映出人口持續流動和遷移后果的人口空間布局,無疑是國家集體意識和個體理性決策的最終結果。
在資源-人口-環境系統中,相對于資源要素和環境要素,人口要素可以流動并且具有自主性。根據《全國主體功能區規劃》,我國未來城市化發展戰略的目標是構建“兩橫三縱”為主體的城市化戰略格局,使經濟增長的空間由東向西、由南向北拓展,人口和經濟在國土空間的分布更趨集中均衡。到2020年全國主體功能區布局基本形成之時,全國主要城市化地區集中全國大部分人口和經濟總量。新中國成立60多年來,總結我國人口流動與遷移的推動力,可以說前30年主要是“用手投票”的結果,而改革開放后的30多年則主要是“用腳投票”的結果。基于此,本文認為,現代社會背景下決定人口流動或遷移的動力機制,是個體基于理性認知條件下遷移成本-收益的比較,而非單一的國家主體功能分區。無論國家長期的人口發展戰略,還是地理空間上的主體功能區劃,國家意識中需要充分融入個體的自覺意識,每一個體的理性選擇將成為實現國家長期戰略目標的核心推動力。
正義的制度構成了代際公平的一種形式,在這種道德共同體中,當代人的行為既符合近期后代的利益,也符合未來后代的利益。站在代際倫理的角度,本代人的利己主義是導致環境破壞和生態失衡、損害后代人利益和權利、阻礙可持續發展的淵藪之一。代際關系倫理作為傳統倫理學中的一個新問題,在當代人類生存和發展的關系格局中、在人類自覺樹立可持續發展觀的過程中,將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代際倫理不僅是家庭關系中幾代家庭成員之間的倫理關系,而且還體現了當代人對過世的人和未來的人的一種非功利性的、不求回報也無法獲得回報的單向道德要求。與我們的子孫后代共享這個脆弱而有限的星球及其有限資源,是我們的歷史宿命,我們必須用某種代際正義原則來公平地分配不同世代的人類使用地球資源的份額,人作為道德存在物的事實則決定了正義和代際正義的可能性,并最終使正義和代際正義由可能變成現實。
哈耶克認為社會秩序是自生自發的結果,而非人為有意追求的結果,他在抨擊實證主義者關于社會秩序只能是“自覺設計的結果”時,認為無論什么人都不可能完全掌握賴以設計社會秩序的知識整體。在哈耶克看來,自認為掌握“全能理性”去全面控制社會,最終只會導致“致命的自負”。在此基礎上,阿馬蒂亞·森強調對這種“并非有意追求的結果”,人類具有理性認知和預期能力,可以預期無意造成的后果,進而推動實質自由。諾斯在分析人類行為時,也提到人類行為要遠比蘊涵在新古典經濟學范式內部的個人效用的理性最大化來得復雜,在許多情況下,人們不僅有財富最大化行為,還有利他主義和自我約束的行為,而這些不同動機會極大地改變人們實際選擇的社會結果。
代際公平必須以代內公平為基礎,因為任何代內之間的不公平在代際之間是可以傳遞的。若是從代際倫理的角度延伸上述問題,我們需要回答的是,主體功能區的劃分是以當代人生存生活為本,還是以未來世代的持續發展為本?站在政策決策和國家未來發展戰略的角度,需要同時兼顧上述問題,這也是為什么要提出統籌建設人口均衡型、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的初衷。愿望是美好的,也是科學理性的,但是,在兼顧當代人短期利益和后代人長期權利時,需要我們在關鍵問題上做出取舍。在國家人口發展戰略和主體功能區區劃中,體現的人口空間分布的均衡性是否能恰好滿足遷移個體的流動意愿?或者說,從國家意識出發,期望人們所進行的遷移-流動方向是否與個體主動選擇的結果一致?如何存在不一致,究竟應該做出如何的調整與適應?這些問題成為我國關于未來人口政策與社會管理的重要議題。
在民主自治的現代社會,大規模的人口流動和遷移不再完全體現的是國家意識,而且是尊重個體理性選擇的政策引導與公共管理,以現實條件和預期目標作為個體流動或遷移的主要動機。站在個體權利的立場,人們向往舒適快捷的現代化生活無可厚非,從農村向城市的持續轉移也是歷史發展的潮流。個體關于流動和遷移的理性選擇是基于個人和家庭利益的綜合決策結果,社會經濟發展政策必須在有限環境容量與資源承載力的基礎上,滿足代際公平與代內公平的互相協調,兼顧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在人口流動和空間再分布中最終實現國家意識與個體意識的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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