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開軍,劉志遠
手足口病(hand-foot-mouth disease,HFMD)是由多種腸道病毒引起的常見傳染病,以嬰幼兒發病為主,主要表現為手、足、口等部位皮膚黏膜的皰疹、潰瘍等。部分患者伴有全身癥狀,如發熱、厭食、乏力、精神萎靡等。少數患者(尤其是<3歲者)病情進展迅速,在發病1~5 d出現腦膜炎、腦炎(以腦干腦炎最為兇險)、腦脊髓炎、肺水腫、循環障礙等,極少數患者病情危重,可致病死,生存患者可留有后遺癥。從20世紀70年代以來,全球數十個國家或地區發生較大規模的手足口病流行。近年來亞太地區,特別是1998年中國臺灣等亞太地區由EV71病毒引致的手足口病流行和重癥患者的發生引起了全球的關注[1]。2008年春季,EV71病毒感染疫情在我國安徽阜陽市暴發,由其引起的手足口病于同年5月2日被我國衛生部列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傳染病防治法》法定報告管理的丙類傳染病。現對筆者所在醫院2011 ̄05—2011 ̄09收治的50例手足口病合并神經系統損害患者進行回顧性分析總結如下。
1.1 一般資料 手足口病合并神經系統損害患者50例,均符合手足口病診斷標準[2]。男34例,女16例;年齡<1歲18例(36%),1~2 歲 20 例(40%),~3 歲 7 例(14%),~4 歲 4 例(8%),>4歲1例(2%)。手足口病普通患者表現為急性起病,發熱,口腔黏膜出現散在皰疹,手、足和臀部出現斑丘疹、皰疹,皰疹周圍可有炎性紅暈,皰內液體較少,可伴有咳嗽、流涕、食欲不振等癥狀。神經系統受累患者除了普通患者的表現外還有精神差、嗜睡、易驚、頭痛、嘔吐、譫妄甚至昏迷;肢體抖動,肌陣攣、眼球震顫、共濟失調、眼球運動障礙;無力或急性弛緩性麻痹;驚厥。查體可見腦膜刺激征,腱反射減弱或消失,巴彬斯基征等病理征陽性。本組患者神經系統受累發生時間<3 d者 29例(58%),3~5 d者 21例(42%)。 發熱 50例(100%),其中 5例(10%)有高熱驚厥;食欲不振 46例(92%);皮疹典型 38例 (76%),皮疹少而不典型 12例(24%);精神差 36例(72%);精神萎靡 14例(28%);嗜睡 11例(22%);昏迷 1例(2%);易驚 34例(68%);肢體抖動 2 例(4%);頸項強直 16例(32%);巴彬斯基征陽性 21例(42%)。
1.2 輔助檢查 患者入院后行血常規、血生化、腦脊液、頭顱CT及胸部X線檢查,采咽拭子由市疾控中心行病毒檢測。 50例患者中 WBC≥10×109/L 25例(50%);CK-MB 升高25 例(50%);血糖升高 4 例(8%);腦脊液細胞計數>15×106/L41例(82%);頭顱CT異常 3例(6%);胸部X線異常 14例(28%),EV71陽性 26例(52%)。
1.3 治療 所有患者均收入兒童感染病區,由專職醫師、護士進行日常醫療護理工作。遵循《手足口病診療指南》(2010年版)中的治療原則,給予靜脈滴注利巴韋林10 mg/kg·d、炎琥寧5~10 mg/kg·d抗病毒治療,合并感染者應用頭孢呋辛鈉50~80 mg/kg·d;體溫>38.5℃者給予布洛芬混懸液口服;持續高熱者給予靜脈用丙種球蛋白1 g/kg·d,連用2 d;20%甘露醇脫水降顱壓,0.5 g/kg·次,1次/4~6 h;甲基潑尼松龍10 mg/kg·d。所有患者予以中藥治療。基本方藥:羚羊鉤藤湯加減。 羚羊角粉(沖服)0.15 g、鉤藤 10 g、天麻 5 g、生石膏15 g、黃連 5 g、炒梔子 5 g、大黃 5 g、菊花 10 g、生薏米 10 g、全蝎5 g、白僵蠶10 g、生牡蠣15 g。
50例患者均痊愈出院,住院時間8~14 d,均未遺留神經系統后遺癥。
手足口病是由腸道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傳染病,全年均可發病,但以夏秋季多見,多發生于學齡前兒童,尤以3歲以下年齡組發病率最高[3]。本組50例與之基本一致,最小年齡為7個月,最大年齡55個月,以3歲以下兒童多見,占90%。患者和隱性感染者均為傳染源,主要通過消化道、呼吸道和密切接觸等途徑傳播。主要癥狀表現為手、足、口腔等部位的斑丘疹、皰疹。手足口病具有以下特征,尤其3歲以下的患者,有可能在短期內發展為危重病例:持續高熱不退;精神差、嘔吐、易驚、肢體抖動、無力;呼吸、心率增快;出冷汗、末梢循環不良;高血壓;外周血白細胞計數明顯增高;高血糖[2]。本組50例中,所有患者均有發熱;精神癥狀突出,精神差占72%;精神萎靡28%;嗜睡22%;昏迷2%;易驚68%;肢體抖動4%。WBC≥10×109/L 50%;血糖升高8%。本組50例結果表明,持續發熱、精神差及易驚是手足口病累及神經系統的早期表現,如若患者出現以上特征應及早干預治療。
引起手足口病的腸道病毒有20多種,主要是小RNA病毒科腸道病毒屬的一組腸道病毒,其中以EV71及柯薩奇病毒16型最常見。據統計,2008年我國共報告手足口病例48 9073例,其中重癥患者1165例,病死患者126例,EV71感染占實驗室診斷重癥患者的81.59%,占實驗室診斷病死患者的96.43%[4]。EV71已成為引起重癥手足口病的最主要病原體。EV71感染所致的手足口病重癥患者病情進展迅速,可表現為中樞神經系統受累、神經源性肺水腫及肺出血,流行區的個別患者病程中甚至沒有皮疹等手足口病的典型體征,這可能預示著病情更加危重。EV71累及神經系統多發生于5歲以下兒童,1歲以下嬰兒發病率最高。有人提出發熱持續時間>3 d、體溫>38.5℃、嗜睡是神經系統受累的獨立危險因素[5]。實驗室檢查可有腦脊液改變:外觀清亮,壓力升高,白細胞升高,蛋白正常或輕度升高,糖和氯化物正常。本組50例中神經系統受累發生時間1~3 d占58%,~5 d占42%,所有50例均有皮疹,皮疹少而不典型12例;EV71陽性26例;腦脊液細胞計數>15×106/L者41例。其中昏迷1例為EV71陽性且皮疹不典型。本組50例充分說明EV71病毒感染引起手足口病更易合并神經系統損害。
中醫學認為,手足口病的發生以感染時邪為主,邪毒由口鼻而入,蘊郁肺脾,內侵生濕生熱,向外發于肌表。中醫病因分析,認為該病的病邪是“風毒濕熱”,由于小兒胎稟素厚,養育過溫,復因風毒濕熱所侵,其邪從口鼻而入,“隨其虛處所著”,蘊郁肺脾。小兒為稚陰稚陽之體,感受疫毒后,病情變化迅速,熱毒夾濕自口鼻而入,內蘊三焦,發于心脾,因舌為心之苗,脾開竅于口及四肢,故皰疹以口及四肢為主,兼見發熱,一般預后較好。嚴重則毒熱內陷,蒙蔽心包,擾動肝風,或濕熱竄及經絡,臨證可見嗜睡、易驚、肌肉陣攣、頭痛、嘔吐、頸項強直、肌肉痿軟無力等。該病目前尚無特異性治療方法,主要是及時早期應用抗病毒藥物、降溫等對癥處理,同時密切觀察病情,及時發現及早期干預重癥患者。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在系統總結以往尤其是2008年安徽等地中醫藥治療手足口病成功經驗的基礎上,修訂并出臺了“技術指南”,為各地指導中醫藥防治提供了規范。“技術指南”對普通型治療原則為清熱解毒、化濕透邪,重癥患者治療原則為解毒清熱、熄風定驚[6]。目前國內應用中藥治療手足口病取得的良好的治療效果。最近張國梁等[7]觀察中醫藥治療手足口病普通型的臨床療效,認為清熱解毒、利濕透疹方藥對于手足口病普通型臨床療效可靠,而目有明顯的退熱、促進皰疹消退、減輕咽痛、縮短病程等綜合效應。而本組50例在西藥治療的基礎上加用中藥治療取得了不錯的療效,平均住院時間短于文獻報道。
通過本組50例分析筆者體會到:任何一例患者病情的加重都有先兆,都是有跡可循的。因此通過嚴密監測,可以及早發現危重患者,及時調整治療,阻斷病情進展。該病多見于小兒,多數無法準確主訴其癥狀,且查體不配合。可以通過密切觀察患者臨床表現,彌補主訴、查體的不足。因此,只有早期識別,早期給予治療,才有可能阻斷或延緩病情進展,幫助患者進入恢復期。
[1]Bible JM,Pantelidis P,Chan PK,et al.Genetic evolution of enterovims 71:epidemiological and pathological implications[J].Rev Med Virol,2007,17(6):371-379.
[2]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手足口病診療指南(2010年版).
[3]楊秀惠,嚴延生.手足口病的病原學研究進展[J].傳染病信息,2008,21(2):129-131.
[4]楊維中.2008年中國手足口病疫情概況和防制策略[M].手足口病國際研討會論文集:北京,2009.1.
[5]Ooi MH,Wong SC,Mohan A,et al.Identification and validation of clinical predictors for the risk of neurological involvement in children with hand,foot,and mouth disease in Sarawak[J].BMC Infect Dis,20O9,9(1):3.
[6]國家衛生部辦公廳.國家中醫藥管理局辦公室中醫藥防治手足口病臨床技術指南[S].2009,(4):01.
[7]張國梁,顏鵬飛,王喜聰.中醫藥治療手足口病28例的臨床研究[J]. 安徽中醫學院學報,2010,29(1):1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