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章
(西南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重慶 400715)
貧困作為一種多維的社會現象既是人類共同的敵人,也是世界各國共同面臨的挑戰。據統計,目前在世界70億人口中約有11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而且每年尚處在變化中,故有長期性(chronic)的或暫時性(temporary)的貧困之分,也有絕對(absolute)和相對(relative)貧困之分。貧困的原因固然很多,主要表現為:經濟維度表現出的生產率低下、勞動技能缺乏、宏微觀經濟沖擊技術的落后以及全球化影響;社會維度方面表現出的性別和年齡歧視、高出生率、疾病流行、社會的不平等、社會資本較弱以及成功脫貧模式的缺乏等;政治維度主要表現在糟糕的政治治理、宏觀經濟政策失調與資源管理落后、安全保障缺失、社會沖突與暴力加劇以及地區超級大國的支配;環境維度則表現為自然資源利用率低、環境惡化、自然災害頻發、基礎設施差以及應對疾病的能力有限等。①按照聯合國公布的數據,當下世界貧困人口主要集中在非洲、南亞、拉丁美洲,其中非洲到2008年貧困人口約3.86億人;②拉丁美洲有1/3的貧困人口,約計1.88億,③南亞的印度,貧困人口要多于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的人口總數,達到4.21億。④而在中國,如果按2010年標準計算,貧困人口有2688萬,按2011年提高后的貧困標準(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2300元人民幣/年)計算,我國有1.28億的貧困人口。⑤綜上,要順利完成2000年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MDGs)規定到2015年將世界貧困人口減少一半的任務,⑥中非需要“在已有基礎上,加大雙方在貿易、投資、減貧、基礎設施建設、能力建設、人力資源開發、糧食安全、高新技術產業等領域的深度合作,提升合作水平”,⑦創造更多財富,造福中非人民。
縱觀世界反貧困面臨的形勢和任務,中非有著共同的歷史使命。客觀分析非洲反貧困面臨的困境,總結歸納中國幾十年來取得反貧困的成功經驗及其世界意義,并將其科學、合理、策略性地植入到非洲的反貧困實踐活動之中,既是我國履行國際主義義務的具體體現,也是中國人民對人類和平發展事業作出的重要貢獻。
非洲位于東半球的西南部,地跨赤道南北,西北部的部分地區伸入西半球,東瀕印度洋,西臨大西洋,北隔地中海和直布羅陀海峽與歐洲相望,東北隅以狹長的紅海與蘇伊士運河緊鄰亞洲,由54個國家組成,人口超過10億。自20世紀民族解放運動各國相繼獨立以來,非洲在維護地區和平穩定、加快經濟增長、促進聯合自強、擺脫貧困等方面不斷取得進步。但由于政治、經濟、社會、環境等方面的因素,非洲的貧困現象依然十分嚴重,挑戰巨大,人口的急劇增長雖然創造了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和龐大的消費市場,但也給糧食安全、教育、醫療、就業等帶來了更加沉重的壓力。雖然城市化有了迅速發展,但種族、宗教矛盾突出,沙漠、干旱等自然災害頻發,戰亂動蕩不定,艾滋病、肺結核等疾病流行廣,以及人力資本低下、社會治理差、腐敗盛行等,城市不僅沒有帶給非洲多少美好生活,相反還造成了龐大的貧困人口群體,加重了貧困度。目前在全球的49個最貧窮國家中,非洲就占有34個,反貧困任重道遠。
1.反貧困在步履艱難中取得新進展
自2000年聯合國頒布《千年發展目標》以來,如同世界其他國家一樣,絕大多數非洲國家都給予了足夠的重視。經過自身努力,并在聯合國、世界銀行、IMF、世界糧農組織等有關國際組織和國家的幫助下,非洲的反貧困朝著既定目標取得了一些進展。據世界銀行2012年2月29日發布報告稱,2005年至2008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的貧困率降至47.5%,為發展中地區最高,貧困人數降至3.8億。⑧一些國家如南非、烏干達等還在學習借鑒中探索出許多符合本土化要求的扶貧新模式,備受國際組織的關注。
(1)頂層設計目標指向明確
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是2000年9月聯合國全體成員國一致通過的一項旨在將全球貧困水平(以1990年的水平為標準)在2015年之前降低一半的行動計劃。為了積極回應,除少數幾個動蕩國家外,非洲幾乎所有國家都相繼制定了《扶貧戰略》或是五年規劃,如加納的《減少貧困戰略》、坦桑尼亞的《增長與減貧的國家戰略》、肯尼亞的《1999—2005年國家消除貧困計劃》等。這些《戰略》或《綱要》特別重視“復合型”和“核心型”的減貧戰略,⑨始終把反貧困的目標、指導思想、具體措施、減貧對象等納入國家戰略層面考量。如南非在《反貧困綱要》中就明確提出,要通過益貧經濟增長的培育、創造就業機會、強化滿足消費者需求的基礎設施建設、建立社會安全網、實施財產建設或再分配等,來幫助貧困人口。在具體實施方案中,一是推進快速而廣泛的經濟增長以實現收入的再分配;二是增加人力資本的投資以提高勞動技能;三是為女性創造特殊機會以增加收入;四是增強抗擊艾滋病的力度;五是減少腐敗;六是強化反貧困的政治意愿和決心;七是對反貧困的措施、監控與評估進行有效管理。
(2)發揮執政黨的引領作用
非洲的政體比較復雜。多數國家實行的是總統共和制,佛得角、毛里塔利亞等幾個國家是議會共和制,萊索托、摩洛哥實行的是君主立憲制,僅有斯威士蘭是君主制。為了順應民意,贏得執政,保持執政地位,非洲各國政黨都把反貧困作為執政黨的主要宗旨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如盧旺達、剛果(布)、多哥、幾內亞、赤道幾內亞等國執政黨都認為,減貧工作直接關系國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和社會穩定,也關系到執政黨能否繼續執政。為此,這些國家的執政黨不僅都把將減貧納入黨的競選綱領和執政目標,制定減貧戰略和綱要,提出明確要求,而且還在黨和政府內成立專門減貧機構,負責領導全國的扶貧工作,并積極實施外交扶貧,爭取更多國際社會的援助。
(3)本土化的扶貧方法有了新探索
本土化(Localization)是指將某一事物轉換成符合本地特定要求的過程。客觀上講,每一個國家國情不同、條件各異、發展時序有先后等,貧困表現形態也很不相同,即使在非洲同一板塊內,貧困的形態、根源、深度都有很大的差異性和特殊性,需要建立與本國國情相適應的反貧困路徑和方法。為此,非洲各國在向外借鑒、向內相互學習中進行了大膽探索,總結出了一些本土化的反貧困模式和方法,并正在取得效果。如坦桑尼亞在反貧困中一是通過建立經濟特區,促進經濟增長,增加就業機會;二是將減貧納入國家發展戰略,融入各項具體工作之中;三是把加大對人力資本的投資作為減貧的重要手段;四是改進和加強對扶貧資金的管理,廣納貧困人口參與國家扶貧計劃;五是加強與國際組織的合作,確保外援的穩定性和可持續性。又如反貧困比較成功的國家烏干達,一是強化政府部門內的善治,著力提高辦事效率;二是在政策制定和執行中注意充分發揮公民社會組織的作用;三是注意國際援助資金的管理、使用,以實現社會和諧。近十年來烏干達反貧困取得矚目的成就,受到了國際社會的贊揚。南非更是提出了政府公共部門主導、私營企業與非政府組織等社會力量積極參與的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減貧模式,大大激活全社會反貧困的熱情,創造出更多的就業機會,貧困人口逐年減少。根據南非政府公布的社會發展指標,目前該國10%最貧困的人口月收入已經從1993年的783蘭特(1蘭特約合1.5元人民幣——筆者注)增加到了2008年的1041蘭特。1996年至2008年,南非有近900萬人脫離了貧困。
2.反貧困面臨的困境異常突出
十年磨一劍。毫無疑問,非洲的反貧困自21世紀以來已經取得積極進展,但面臨的困境也異常尖銳,既有經濟上和政治上的,也有社會上和環境方面的。總之,要想實現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既定的反貧困目標,直至消滅貧困,非洲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1)貧困面廣、深度寬、人口多,反貧困的壓力大
貧困面廣、深度寬、人口多、壓力大是非洲各國反貧困普遍面臨的共同困境。在世界上49個最不發達的國家中,非洲就占34個,日均生活費用不足1美元的最貧困人口比例高達51%。世界銀行指出,盡管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自2000年以來經濟迅速增長,貧困率大幅下降,但在減少貧困人口方面仍未步入正軌。僅在2010年底,非洲貧窮和饑餓人口就達到9000萬。即使反貧困比較成功的南非,失業率居高不下,一直是貧困的根源。據統計,南非常年失業人口超過25%。截至2010年10月,失業人口已經超過585萬人。盡管新政出臺后,2006 年南非的貧困發生率減少至23%,但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基尼系數從2000年的57.77上升至2006年的67.4。1993 年至2009年,基尼系數在59%~68%之間波動。按照世界銀行每天消費低于1.25美元標準,到2009年南非貧困發生率為13.8%。可見,即使是金磚國家的南非,貧窮的困境依然嚴重。
(2)自然災害頻發,條件惡劣,脫貧依靠的本國力量有限
眾所周知,非洲的地形以高原為主,除沿海地區一些狹窄的平原外,整個大陸幾乎是一個巨大的高原。面積廣闊的東部和南部海拔多在千米以上,中部和北部地勢較低。北部廣大地區分布著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撒哈拉沙漠。非洲地跨南北兩半球,赤道橫穿中部,全洲3/4的地區在南、北回歸線之間,氣溫都在20℃以上。撒哈拉沙漠中的阿齊濟耶,最高氣溫曾經達到58℃。非洲的年降水量一般由赤道地區向南、向北逐漸減少,在南、北回歸線附近的廣大地區,不僅年降水量少,氣候極為干燥,而且差異性也很大,熱帶雨林氣候、熱帶草原氣候、熱帶沙漠氣候和地中海氣候彌漫非洲大地,呈東西延伸的帶狀,從赤道向南、北兩側氣候帶呈對稱分布。如此特殊的自然環境既孕育出古老的非洲文明,也給今天的生存發展帶來了許多挑戰,尤其是在西方工業化運動中,殖民統治和對資源的掠奪造成了大量環境的破壞、資源的流失浪費、生態的脆弱等,埋下了自然災害的禍根。2011年,非洲東部的吉布提、埃塞俄比亞、厄立特里亞、肯尼亞、索馬里、蘇丹、南蘇丹、烏干達等一些國家遭受60年一遇的大旱,降水量僅為往年正常值的5%至50%,農業生產遭受致命打擊,糧食供應發生危機,致使本身就十分貧窮的1200 萬人不得不背井離鄉。另據肯尼亞媒體報道,此次饑荒已造成約1 萬名索馬里人死亡、300 萬人斷糧,還有360 萬肯尼亞人和450 萬埃塞俄比亞人也忍受饑餓。頻發的自然災害導致非洲許多國家糧食短缺,貧困加深,一些重災國家和地區不得不依賴國際援助度日,貧困不減反而加重加深。
(3)局勢動蕩不定,政權更迭不止,反貧困政策缺乏連續性
社會的長期不穩定常常也是貧困的主要根源。由于長期的殖民統治和西方霸權主義的干涉,非洲大陸局勢長期處在動蕩之中,尤其是近幾年來,動蕩愈演愈烈,政權更迭頻發,致使本來就很脆弱的反貧困政策難以為繼。首先是北非國家突尼斯、埃及和利比亞先后興起的“阿拉伯之春”,導致社會沖突不斷、政權更迭、宗教種族對立,經濟體系瓦解。混亂不堪的狀態不但使三國經濟遭受巨大破壞,許多人陷入貧困之中,而且大量難民的遷移也加重了非洲其他國家的沉重負擔。其次,貧困嚴重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少數國家如蘇丹、科特迪瓦、索馬里和馬達加斯加等也相繼出現了一些不穩定局面。尤其是南北蘇丹于2011年7月一分為二,使蘇丹失去了大部分石油收入,國家財政收入大幅減少;而南蘇丹在經歷了長達半個世紀的兩次內戰后,急需開展大規模建設;兩國爭奪石油資源及其收入致使兩國關系異常緊張,國內政局混亂擾亂了正常的生產和生活秩序,影響了經濟發展,貧困度加深。科特迪瓦政權更迭中不僅造成百萬人流離失所或淪為難民,更是嚴重沖擊了國家的生產秩序,多數人失去了生活來源,民不聊生。還有索馬里,該國從1991年內戰以來,由于沒有一個有效的中央政府,全國處于割裂狀態,海盜猖獗,絕大多數人生活在絕對貧困之中。據聯合國統計,索馬里營養不良人口高達50%,嚴重營養不良者超過30%,為世界之最。目前每天約有4000人逃離索馬里,約有146萬人流離失所。饑荒導致的大規模人口遷移還引發傳染病的擴散。世界衛生組織確認,在索馬里,數以百萬計的人口面臨著霍亂威脅,僅首都摩加迪沙就已報告3800多個水性腹瀉病例。而非洲島國馬達加斯加政治危機已接近四年,2011年經濟增長率僅為0.7%,失業率居高不下,絕對貧困的人口越來越多。據有關數據顯示,2010年馬達加斯加全國貧困人口比例超過總人口的3/4,共有76.5%的人口生活在貧困線以下(即人均年收入在225美元以下);農村地區貧困人口比例高達82%,遠高于城市的55%;而在某些偏遠農村,約有90%的人口生活在貧困線以下。
(4)人口多而素質低下,腐敗盛行,疾病泛濫,社會安全無保障
實踐證明,貧困常常與人口出生率、人口素質、政府治理、疾病防治等社會安全網絡有著密不可分的內在關系。上述這些因素已經成為非洲今天難以擺脫的巨大包袱和障礙。首先是人口問題。非洲人口出生處在無序狀態,平均每個婦女要生6.9個孩子,肯尼亞婦女更是人均生育8個孩子。人口多、經濟落后無疑嚴重影響了教育,全非洲不同層次人口入學率普遍較低,受教育年限少,文盲率高。據統計,目前撒哈拉以南非洲僅有12個國家掃盲率剛剛超過50%。整個非洲大陸有近4億文盲,占全世界文盲總數的40%。此外,35%的非洲國家學齡兒童入學率也不到40%,整個非洲有20%的男孩和38%的女孩無法進入小學,中學的失學率更高。其次是貪污腐敗盛行。今天的非洲,貪污腐敗成為社會的巨大毒瘤,嚴重制約了各國經濟社會發展和減貧。據統計,因為貪污腐敗,非洲每年經濟損失高達1500億美元,占整個非洲大陸生產總值的1/4。由于國際援助組織把腐敗視為投資風險,不愿輕易投入資金,致使資金本身就十分短缺的非洲更是缺乏資金流。再次是艾滋病、肺結核等疾病肆虐。僅以南非為例,世界衛生組織統計數據顯示,南非人口約占世界的0.7%,但艾滋病患者卻占世界的17%。目前南非全國有艾滋病患者550萬,每年死于艾滋病的人數都在30萬以上,其中男性的艾滋病感染率為14.5%、女性為21.8%。而在與艾滋病病毒有關的肺結核病例中,南非每年感染肺結核的人數達46萬人,接近全國總人口4800萬的1%,其中大約79%發生在非洲撒哈拉以南地區。由于受到艾滋病和肺結核“雙重疾病”威脅,南非反貧困中與兩大頑疾作斗爭的壓力巨大。
除了來自上述幾大因素的威脅外,非洲抗擊貧困的社會安全保障也十分落后,許多國家基本屬于空白,僅有南非等少數幾個國家建有社會救助制度,這對緩解貧困、滿足弱勢群體的基本生活需求起到重要作用,但對大多數國家來說,社會保障、社會救助等還是一種“奢侈品”。
長期以來,中國把擺脫貧困、落后、不發達狀態視為國家發展的基本訴求,在與貧困作斗爭的實踐中總結探索出一套適合本國國情的扶貧模式和方式,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贏得了世界的廣泛關注。
廣義上講,中國扶貧始于新中國成立,但真正納入國家戰略當屬1978年年底召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這一年拉開了新時期扶貧開發的序幕。繼1984年中共中央、國務院聯合下發《關于幫助貧困地區盡快改變面貌的通知》后,1986年黨中央第一次確定331個國家級扶貧開發縣級扶持單位。1994年,為了組織實施《國家八七扶貧攻堅計劃》,國家又將貧困縣增加到592個。2001年,《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01—2010年)》出臺,國家根據實際情況取消了沿海發達地區的所有國家級貧困縣,增加了中西部地區的貧困縣數量,總數仍為592個,同時將國家級貧困縣改為國家扶貧開發工作重點縣,西藏作為集中連片貧困區域全部享受重點縣待遇。2011年11月29日,中央扶貧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會后發布的《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年)》,將扶貧重心轉入14個連片特困地區。從此,中國扶貧進入新時期的攻堅階段。
回首幾十年的扶貧歷程,中國在實踐中已經總結探索出許多成功模式,如整村推進扶貧模式(2000—2004)、雨露計劃扶貧模式(2004)、產業化扶貧模式(將產業化扶貧與整村推進、連片開發、科技扶貧相結合,帶動貧困農戶增收)、連片開發扶貧模式(開展“縣為單位、資源整合、整村推進、連片開發”試點)、移民搬遷扶貧模式(對居住在生存條件惡劣地區的620萬特困人口實行了搬遷扶貧)以及特困地區綜合治理扶貧模式(抓住主要矛盾,整合各方資源,集中力量攻堅)。這些成功模式不僅對中國的扶貧作出了重大貢獻,也為提前實現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中貧困人口減半的目標貢獻出了中國智慧、中國方案,用事實贏得了國際組織和許多發展中國家的廣泛贊譽。
1.中國扶貧開發取得的偉大成就是對人類文明作出的巨大貢獻
保加利亞著名學者亞歷山大·利洛夫教授指出,“文明是由一個或多個社會和國家歷史上形成的”。歷史告訴我們,所有人類文明都起源于社會實踐,如工業文明就是人類在對自然進行征服的過程中發展起來的系統。我國自新中國成立以來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所進行的大規模、大時空、大跨度的扶貧實踐活動,及在農民收入穩步提高、基礎設施顯著改善、社會事業深刻變化、區域經濟加快發展等方面取得的輝煌成就,不僅促進了貧困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改變了不同境況下的農村貧困狀態,優化了國民經濟結構,實現了民族團結、政治穩定、邊疆鞏固、社會和諧的目標,而且還加速了全球減貧進程。這種源自于改造自然、改造環境、造福百姓的社會實踐活動,凝聚著中國人民的意志和睿智,是現代文明的真實寫照,也是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改造自然、改造環境,實現對美好生活追求的智慧結晶,有著廣泛的國際訴求,具有世界意義。
根據外交部與聯合國駐華系統合著的《中國實施千年發展目標情況報告》稱,無論是按照我國政府的扶貧標準,還是參考國際貧困標準,中國都是最早提前實現《千年發展目標》中貧困人口減半目標的發展中國家。從1990年到2005年,全球生活在每人每天消費1美元以下的貧困人口減少到14億,共減少了4.18億,降低了23%。如果不包括中國,則全球的貧困人口實際增加了5800萬。可見中國的扶貧開發為世界減貧事業和人類文明作出的貢獻之巨大。當年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就明確指出,如果沒有中國的進步,整個世界在減貧方面從總體上說是倒退了。該署顧問鮑博思2003年也曾稱贊道:“中國是消除貧困的世界典范。”
2.中國扶貧開發模式已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同并在實踐中
中國扶貧開發模式是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改造自然、改造環境、擺脫貧困、實現共同富裕的經驗總結,是被實踐證明在發展中國家有著范式效應。例如,比鄰我國的越南,積極借鑒中國扶貧開發經驗,優先在廣大貧困的農村地區進行改革,通過實施鄉村經濟市場化,創新措施大力發展農副產品,放松對大米的出口限制,允許大米自由由南方流向北方,減少國家對化肥等農用物質的壟斷限制,進口短缺化肥,改善市場基礎設施等,大大加快了脫貧的步伐。為了改善貧困人口的生活狀態,越南政府還向貧困人口分配土地,實施多種社會保護政策,建立健康保險制度,保護私有財產,改善衛生飲水條件,創造就業機會,增加貧困人口收入,對林地再分配,成立扶貧機構,設立國家基礎設施建設扶貧基金,向農戶提供金融支持,對貧困人口進行技能培訓等。這些措施對減少貧困人口也發揮出重要作用。據《越南經濟時報》2010年12月10日報道,2006—2010年的5年間,越南有15萬貧困勞動力得到免費技術培訓,其中,已經被聘用或自創業的達60%。同時,在貧困地區興建8237個基礎設施項目,已投入使用的有5465個;為37.34萬少數民族貧困戶興建了住宅,超額完成計劃11%;為71713個貧困戶提供了1552公頃土地,完成計劃的82%。按現行貧困戶標準,到2010年底貧困戶比例從2005年的22%降到9.45%。
在遙遠的非洲烏干達,該國政府也憑借中國扶貧經驗,實施了一系列旨在穩定經濟、為農業發展創造環境的經濟和機構改革。例如允許農民可以直接從銀行借貸資金,撤銷不利農業發展跨區域合作的各種限制,向窮人分配可耕土地,提供農業咨詢服務,擴大農業金融市場,充分利用可持續的自然資源,加強包括道路、可持續的能源資源利用在內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向窮人提供免費義務教育,改善衛生條件,加強對艾滋病等疾病的防治,提高成人識字率等。近10多年來,昔日的動蕩之國在扶貧的道路上已經邁出了堅實的步伐。據烏干達統計局(UBOS)2009年發布報告稱,烏貧困人口比例由過去的38%降至31%,降低7%。特別是城鎮、中部和西部地區減貧效果更加明顯。
中國扶貧經驗為世界許多發展中國家借鑒并取得成功,贏得了國際權威人士和專家的好評。如南非著名政治評論家、《貧窮的設計師》一書的作者莫列齊姆貝基就明確指出,中國扶貧是“正確的發展模式”,并指出,是“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可以從過去25年發生在中國的農業改革中學到的重要經驗”。為了向世界推廣交流中國扶貧經驗,2004年聯合國開發計劃署還與中國政府共同發起并組建了旨在“推動南南政策對話與合作,將中國的扶貧經驗帶給世界”的中國國際扶貧中心(IPRCC),作為傳播中國減貧經驗的全球知識中心和信息分享平臺。幾年來,該中心影響力不斷提升,受到發展中國家的普遍歡迎,正在形成中國扶貧的國際話語體系,引領世界反貧困運動。
3.向外傳播扶貧開發經驗是中國履行國際主義義務的具體體現
胡錦濤同志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指出:“中國將始終不渝奉行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通過深化合作促進世界經濟強勁、可持續、平衡增長。中國致力于縮小南北差距,支持發展中國家增強自主發展能力。”習近平同志2012年12月5日在同外國專家代表座談時也指出,我國要“在謀求本國發展中促進各國共同發展,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發展伙伴關系,增進人類共同利益,共同建設一個更加美好的地球家園”。人類文明是在分享中誕生、傳承、創新的。當代中國人在短短幾十年創造出的舉世矚目的扶貧成就,無疑是人類知識智慧的結晶。它只有在更加廣泛的領域里傳遞與交流時,才會產生新的火花,造福更多的人民。依據文明的發展邏輯,中國取得的扶貧開發經驗和凝練出的扶貧開發模式,既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并已證明具有廣泛的世界意義,應為包括非洲大陸在內的世界各國在反貧困斗爭中所分享。
毋庸置疑,中國扶貧的國際主義義務是多元的,其中包括硬和軟兩個方面。硬的方面是直接的援助。為此,中國政府和非政府組織已經作出了極大的努力,截至2009年底,中國政府已免除了50個重債窮國和最不發達國家的256億元人民幣的債務,累計對外援助資金額達到2562.9億元人民幣。僅2009年,中國對非洲國家援助占外援總額的45.7%。為應對非洲之角的饑荒,中國政府還通過聯合國及雙邊渠道向有關國家總共提供了4.432億人民幣的緊急糧食援助和糧援現匯。又如中國扶貧基金會僅在2011年就累計投入6088萬元用于國際援助項目,受益地區廣泛分布在亞洲、非洲、美洲。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中國企業和慈善機構也加入到了非洲扶貧的行列,如世界杰出華商協會與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于2010年年12月發起的“中非希望工程”,旨在能讓中國希望工程走進非洲,為非洲捐建1000所希望小學,并計劃在10年內募集到希望小學所需的20億元人民幣。這些硬投入固然重要,但多為應急性的,而傳播推廣中國扶貧開發模式和經驗這種情感+技術的“軟實力”投入,在很大程度上要比硬投入更重要、更有效、更可持續性,可以從根本上幫助解決貧困、消滅貧困。如通過經驗介紹、形式引導、調查分析、模式本土化應用與創新等,可以幫助受援國培訓“永久牌”的各類技能人才,使中國扶貧經驗和模式能夠融入非洲土壤,貫穿于普通百姓日常生產生活之中,生根開花結果,讓廣大非洲人民在充分吸收中國扶貧經驗中擺脫貧困,過上富裕生活,走上民族復興之路。這正是中國履行的最好的國際主義義務之一。
伴隨著中國的崛起,當帶著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走向世界的時候,中國也面臨著巨大的挑戰。正如中國扶貧基金會執行副會長何道峰所言:“當中國逐漸變為經濟大國后,世界對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角色和形象有了新的定義和要求,從受援國變成援助國,對人道主義救援、對環境、對人類和平與地區和平、從而對資源利用與保護等等都有新的視角、角色意識和應對策略。”要“重建中國新時代(作為援助國)的國際舞臺新角色和新形象,中國政府、企業家和NGO都面臨全新的機會和挑戰,選擇什么模式和方法,關乎到中國未來的國際形象和全球化方略,值得深思和探索”。因此,研究中國參與國際扶貧的方式,探析中國扶貧經驗策略性地植入非洲的路徑,顯得十分重要。
1.重視戰略,做好中國扶貧經驗植入頂層設計
中國扶貧經驗植入非洲既是中華民族崛起的時代要求,也是順應國際情勢新變化、提升中國國際話語權和國際影響力的客觀需要,更是中國履行國際主義義務、促進人類共同發展的具體實踐。因此,一是應該從思想上深刻認識中國扶貧經驗植入非洲扶貧與我國履行的國際主義義務的內在關系,把這項單一的扶貧社會實踐活動同我國在非洲實施的大外交緊密結合起來思考,切實從戰略性、全局性的高度和前瞻性思考做好這項工作的頂層設計。二是要把中國扶貧模式在非洲的植入傳播與營造中國崛起的良好國際環境結合起來,透過扶貧理念植入的軟實力贏得更多非洲各階層人民的信任,共同挖掘并充分發揮彼此的比較優勢,創新合作形式,優化合作環境,以更加豐富的合作內容和成果應對來自各方面的挑戰,造福中非人民。三是設計好扶貧模式植入的目標、宗旨、具體路徑、保障措施、評價體系等大的框架,以便能夠很好地指導實際工作。四是在進行頂層設計中要本著務實的態度,兼顧中國與非洲各國之間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環境等方面的差異性和面臨的外部環境,充分考慮彼此關切,切記閉門造車,憑空而想。
2.講究策略,避免貼上“新殖民主義”的標簽
策略既是實現目標的方案集合,也是根據形勢發展而制定的行動方針和方法。中國扶貧模式植入非洲的扶貧實踐,是一項攸關雙邊和多變關系的大事,涉及面廣,政策性強,弄不好可能會是好事辦壞事。當前,非洲已經成為世界大國角逐的主戰場,歐美等西方國家和地區由于歷史上的原因,與非洲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有些非洲國家的一些利益集團有親西方的情感,加上利益驅動,這些國家與西方的關系也十分復雜而微妙。中國歷來與非洲許多國家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從1955年萬隆會議新中國領導人同非洲國家領導人第一次握手,到2005年紀念萬隆會議50周年會議中國和亞非國家共同推動建立亞非新型戰略伙伴關系;從中國幫助非洲培訓爭取民族解放的‘自由戰士’,到非洲國家支持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從中非建設者們共同奮戰在熱帶叢林、用血汗筑就坦贊鐵路,到中非各領域務實合作不斷深化拓展;從中非共同建立中非合作論壇,到中非建立新型戰略伙伴關系……歷史見證了中非友好的一座座里程碑”。在漫長的相互支持中,中非探索出了諸如農業、城市建筑、人才培養、經濟合作、醫療衛生、直接投資等許多行之有效的合作模式,為非洲經濟社會發展和反貧困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但西方卻不顧事實,近幾年來妄加指責,認為中國在投資非洲和向非洲提供援助時,并不總是顧及非洲人民的利益,“新的殖民主義”正在非洲大陸蔓延。究其目的,西方某些大國就是要攪亂中非之間長期的友好合作關系。
面對西方這樣的指責,中國在植入扶貧經驗時既不必害怕,要更加理直氣壯地開展工作,但也要講究策略,盡可能避免被別有用心的西方某些大國貼上“新殖民主義”的標簽。一是要淡化意識形態,多做實事少說話,或是多借用非洲朋友、媒體之口來說。二是除政府間的合作、援助項目外,要充分發揮民間社會組織、民間扶貧機構和私營企業的積極作用,利用其“民間”和“半官方”身份的靈活性和易接受性,加強與非洲一些國家相對應組織和機構的合作,把中國扶貧理念轉化為非洲友人的文化自覺,使中國扶貧經驗滲透到常規合作項目之中,以實現雙贏和多贏的目的。三是加強與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在非洲反貧困中的合作,借助該組織平臺把中國扶貧經驗和扶貧模式應用到非洲扶貧實踐之中。四是要將“請進來”和“走出去”有機結合。“請進來”是要加大對非洲各國農村實用技術能人的培訓力度,每年盡可能多邀請一些非洲的技術專家到中國一些扶貧的樣板區學習、考察,增強感性認識,使中國扶貧經驗成為一種“流動的文化”,滲入學員大腦之中,并帶回去用于本國的扶貧實踐。“走出去”是可以通過組建“中國非洲扶貧服務隊”等民間組織,選派一批扶貧專家和扶貧志愿者深入非洲一些國家開展扶貧指導,傳播中國扶貧經驗,促進非洲人民對我國扶貧經驗的了解,培養和增強中國情結。
3.精選樣本,在試驗中逐步實現本土化模式構建
樣本選擇的不當直接影響扶貧模式植入的效果和孵化力。非洲由54個國家組成,民族多達300多個,其中人口逾百萬的就有90多個,占全非總人口90%。非洲人種分為黑白兩種大類,黑種人占55%,分布在撒哈拉沙漠和埃塞俄比亞高原以南的廣大地區,白種人占非洲總人口的26%,多是居住在北非的阿拉伯人。由于歷史、自然、文化的原因,各國選擇的制度不同,經濟社會發展水平也極不平衡。有的國家已經開始走上健康發展之路,有的還在摸索之中,還有少數長期處在動蕩動亂之中,社會極不穩定。在對華關系上,也有親有疏。因此,在植入中國扶貧模式時一定要精選好實踐樣本。第一,要充分考慮具有典型代表性、社會比較穩定、資源相對較好的國家,這樣有利于工作起步,如通過共同創辦農業產業孵化園、興辦種養殖基地、主辦“地球學習村”(Global Learning Village)等,在3~5年內取得本土化的經驗,創新扶貧模式,增強“磁力”效果,逐步向其他國家和地區推廣;第二,選擇的樣本不能貪多、太大,要精,力求落地一個成功一個,用滾雪球的辦法由小到大;第三,多聽取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等國際組織的建議,在落地后要加強與所在國政府的合作,為中國扶貧經驗植入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第四,注重在實踐中對原住民和本土化人才的培養,增強他們對中國扶貧理念、扶貧模式、扶貧經驗的深入了解,使他們能夠在本國扶貧的實踐中自覺應用,逐步探索出適合本國國情的本土化扶貧方式,確保中國技術人員或志愿者離開后脫貧區域能可持續發展。
4.創新形式,變資金扶貧援助為多種合作模式
創新是中國扶貧取得成功的靈魂,也是中國扶貧模式植入非洲的引擎。除理念、策略等外,扶貧形式上的創新尤為重要。眾所周知,中國在建設任務重、扶貧攻堅戰難度大的情況下,不忘秉承國際主義義務,力所能及幫助非洲在內的發展中國家。在2007年召開的“中非合作論壇”上,中國政府決定籌集50億美元的“中非發展基金”,并承諾豁免33個非洲國家的100億美元債務。中國政府所做的這一切,無疑對非洲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但隨著國際形勢發生變化和中國自身發展的客觀需要,中國對非洲的扶貧除傳統的一些好的做法和方式外,應創新思維,變資金援助扶貧為多種合作模式,以期實現中非互贏的目的。首先要從理念扶貧入手。一是要通過介紹讓非洲朋友盡可能了解中國還有許多比非洲還窮的地方,貧困人口有1.28億,自身反貧困的壓力依然很大,中國只能力所能及地幫助非洲的發展;二是要通過理論和實踐的交流,讓非洲朋友懂得“理念扶貧”比資金扶貧更重要,只要理念對頭、方法對路,就可以創造出源源不斷的財富,提高經濟的綜合效益,確保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其次,支持我國邁向非洲的一些企業把資金投入與所在國的資源利用有機結合起來,通過承包、土地租賃、企業并購、股權轉讓、股份制改造、合作開發經營、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模式等,將扶貧融入到當地產業發展之中,最大限度地提供生產性再就業機會,推動經濟與社會發展更加協調、就業更加充分、勞動關系更加和諧、社會分配更加合理,讓更多的社會成員在可持續發展中擁有公平的發展機會,共享經濟社會發展的成果,從此擺脫貧困。
5.打造平臺,積極實施中國扶貧外交的軟實力
外交扶貧不僅是我國外交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中國國家軟實力的折射。改革開放30多年來,隨著我國國際地位的日益提高,中國走向非洲的企業越來越多,我國以駐非洲各國使領館為紐帶積極開展外交扶貧工作,已經取得豐碩成果,大大提升了中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如2012年11月25日在安哥拉的佑興商貿工業有限公司、迅通國際實業有限公司、海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安哥拉南通股份有限公司、里安哥貿易有限公司等部分中國企業,向由各國駐安使節配偶和外國女士組成的“友好小組”捐款、捐物,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為安哥拉改善民生作出力所能及的貢獻,備受當地民眾的好評。又如我國的民營企業天獅集團通過外交途徑在南非、蘇丹、尼日利亞、肯尼亞、科特迪瓦等國開展持續性的愛心公益活動,自2007年起就在蘇丹實施了有計劃的持續捐贈項目,向“尼日利亞兒童基金會”捐贈天獅產品,向利比里亞國家公立大學捐贈椅子以改善教學環境,在盧旺達捐建光彩小學,并資助肯尼亞、南非、蘇丹等地的孤兒院,幾年下來累計捐助數十萬美元。無論是非洲的中國企業還是國內的企業,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受到非洲許多國家領導人的贊揚,為樹立良好的中國形象作出了積極貢獻,已經成為我國外交扶貧軟實力的最好體現。因此,做好外交扶貧工作,一是要依托在非中國企業和友好社團,在我駐非洲各國使領館的指導下,建立權威信息平臺,為那些熱心于幫助非洲的中國企業和華僑華人提供扶貧導向;二是做好在非中國機構、友好團體與非洲相關國家、相關組織的資源整合,構建可持續性和應急性扶貧機制,自覺把中國扶貧理念帶入實踐中去;三是加強國內企業、非政府組織和中國在非洲企業、機構與扶貧組織,如中國國際扶貧基金會等的信息交流與溝通,精選國家和項目,力求把有限的資金和物品用在有關國家最需要的刀刃上,用有限的資金、物資和扶貧項目贏得最大的社會效益。
6.制度保證,為扶貧經驗植入非洲創造良好條件
何謂制度,鄧小平同志曾經說過:“制度問題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中國扶貧經驗植入非洲是一項龐大的系統工程,它既是中國與世界分享文明成果,履行國際主義義務,提升中國國際影響力和話語權的時代要求,也是非洲反貧困中的客觀訴求。但由于植入活動的涉外性特點,其政策性強,敏感度高,弄不好會引起誤解,適得其反,因此,必須從制度層面為此項跨國家、跨區域的扶貧活動提供保障,創造良好條件。第一,要從中國的基本國情和中國和平崛起的內在要求出發,將中國扶貧經驗和模式植入非洲反貧困的社會實踐活動作為一項長期的戰略任務,從制度層面做好安排,常抓不懈,為非洲各國順利完成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既定的全球減貧目標直至消滅貧困,貢獻中國睿智。第二,按照和平共處、互利互惠的原則和國際準則,并基于非洲不同國情,做好主客體權益保障制度的設計,以實現互利雙贏。第三,確保資金和財物的安全,規避和杜絕由于管理不善而導致的貪腐和浪費行為給國家形象造成的損害。第四,本著“平時預警,事時應急”的原則,積極推進赴非開展扶貧活動人員的安全預警機制建設和方案制定,精心做好安全預警情報搜集、預警信息分析、社會安全環境監測監控、專家安全咨詢、具體業務指導等工作,確保在突發性事件中中方人員生命和財產安全。第五,注意在實踐過程中不斷總結經驗,提煉出適合不同國情、不同社會制度背景下中國扶貧經驗和模式植入后所衍生的新概念、新思路、新表述,并通過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等國際組織向其他國家和地區傳播,不斷提升中國國際扶貧模式的影響力。第六,從理論、應用、政策幾個層面積極開展中國扶貧經驗植入非洲反貧困實踐的理論研究和對策研究,做好風險評估、實施保障等方面的制度設計,確保這項履行國際主義義務的扶貧活動科學、可行、高效和運轉有力,為世界反貧困作出新的更大貢獻。
胡錦濤同志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指出,“當今世界正在發生深刻復雜的變化,和平和發展仍然是時代的主題”。同時,“世界經濟增長不穩定不確定因素增多,全球發展不平衡加劇,霸權主義、強權政治和新干涉主義有所上升,局部動蕩頻繁發生,糧食安全、能源資源安全、網絡安全等全球性問題更加突出”。可以預測,今天的非洲比任何時候都面臨著來自自然和人為因素的巨大挑戰,也必將成為霸權主義、強權政治和新干涉主義的必爭之地。一向主張正義和和平的中國人民有義務和責任,幫助曾經并在繼續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和現代化建設作出貢獻的非洲人民擺脫貧窮的困擾。
我們也有理由相信,伴隨著中國的崛起和中華民族的復興,西方霸權主義圍堵中國的企圖和伎倆會愈演愈烈。站在歷史新起點的中國人民應在著力辦好自己的事情的同時,更加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以宏大的視野和全局性、整體性、前瞻性的思考走向世界,通過履行更多的國際主義義務向世界展現中國的新形象、新標桿,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贏得國際社會更多的理解和支持,營造更加有利的國際環境。有鑒于此,將中國扶貧經驗和模式植入正在和貧困作斗爭的非洲各國人民并取得成功,正當其時。
注釋:
①Bhekizizwe Ntuthuko Mbuli,“Poverty Reduction Strategies in South Africa”,UniversityofSouthAfrica,2008,(3):14-15,42.
②Shaohua Chen and Martin Ravallion, “The Developing World is Poorer than we Thought, but no Less Successful in the Fight Against Poverty,”QuarterlyJournalofEconomics, 2010, Vol. 125, Issue 4, pp. 1577-1625.
③Leandro Prados de la Escosura,“Growth, Inequality,and Poverty in Latin America:Historical Evudence, Controlled Conjectures”, Working Paper 05-41(04) Economic History and Institutions Series 04 June 2005,pdf,pp.2-4.
④BBC News,“‘More poor’ in India than Africa”,http://www.bbc.co.uk/news/10609407,2012-12-3.
⑤中科院報告:中國還有1.28億貧困人口,http://www.chinanews.com/gn/2012/03-12/3737442.shtml,2012-11-30。
⑥United Nations Economic and Social Commission for Asia and the Pacific,Anti Poverty or Anti Poor?October ,2003,pdf,pp.2-3.
⑦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網站:《中非合作論壇第五屆部長級會議北京宣言》(全文),http://www.gov.cn/jrzg/2012-07/21/content_2188621.htm,2012-12-4.
⑧Pratibha Joshi,“World Bank: New Data Show Historic Declines in Global Poverty”,http://journalistsresource.org/author/pratibha-joshi/,2012-12-3.
⑨安春英:《非洲的貧困與反貧困問題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0年,第110-111頁。
⑩Bhekizizwe Ntuthuko Mbuli,PovertyReductionStrategiesinSouthAfrica, University of South Africa,March 2008,pfd.pp.178-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