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員越軌行為研究

韓新君， 高彩琴， 胡曉華

(1．北京工業(yè)大學體育教學部，北京100124;2．河南大學學生體質健康研究所，河南開封475001)

1991年版《大百科全書·社會學卷》對越軌行為做如下定義:越軌指違反重要的社會規(guī)范的行為，又稱離軌行為或偏離行為［1］。越軌是任何健康社會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2］207。運動員不斷發(fā)生越軌行為已是屢禁不止的事實，如服用興奮劑;因此，合理、客觀、科學地對待運動員的越軌行為，分析其發(fā)生的原因，同時積極尋求有效的控制對策，盡可能降低其發(fā)生的頻率，對我國體育的發(fā)展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1 運動員越軌行為的概念

越軌(deviance)概念最早是由美國社會學家默頓提出的。他認為越軌是人們面對失范性壓力或緊張而采取不同于正統(tǒng)手段的方式以獲得成功的行為。戴維·波普諾認為:社會越軌是指那些違反群體或社會重要規(guī)范的行為，對越軌的定義會隨著社會環(huán)境的不同而發(fā)生變化［2］204。我國學者的定義是:越軌行為是個人或群體違反其所應遵守的行為規(guī)范的行為［3］。筆者認為，運動員越軌行為是指運動員在體育訓練和競賽中，違反體育所固有的重要秩序和規(guī)范，違背人們慣常所遵守的價值觀、道德觀、法制觀和基本行為準則，對體育的精神與文化效應以及體育本身發(fā)展構成破壞的行為。

2 運動員越軌行為的類型

分類與歸類是科學研究的重要方法，也是某一學科將研究引向深入的必要過程與途徑［4］。依據(jù)運動員實施越軌行為的目的，運動員越軌行為可分為以下幾種。

2．1 情緒宣泄型 情緒宣泄型越軌行為指運動員在體育訓練和競賽中，由于對他人或社會心存不滿或怨恨而實施的越軌行為。富有激情是體育的基本特點，體育的不可預測性往往使賽場的主角——運動員的心理在短時間形成巨大的落差。此時，只要有一個“導火索”，狂喜或狂怒的情緒就會被激發(fā)，并通過原始的破壞行為宣泄［5］。事實上，一些人認為，體育本身就給運動員提供了宣泄壓力、發(fā)泄攻擊性的機會［6］223;因而，運動員在訓練和競賽中出現(xiàn)情緒宣泄型的越軌行為在所難免。從實施的對象看，既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如對對手的傷害行為、對場地器械的破壞行為。人作為運動員越軌行為的對象，主要包括對手、隊友、觀眾、教練員、管理人員。在某種情境下，運動員身邊的一切人員甚至都可能成為其情緒宣泄的對象。在方式上，身體暴力是基本手段，語言和姿態(tài)有時也是宣泄手段，如用身體攻擊對手、隊友、教練員、觀眾。對物而言，訓練競賽器械、座椅板凳，以至于身邊的一切物品都可能成為宣泄對象，如用力踢、摔比賽用球、桌椅等物品的行為。對于情緒宣泄型越軌行為:輕微的可能不會有任何處罰;屬于競賽和訓練規(guī)范明確規(guī)定或明令禁止的，一般會受到犯規(guī)或技術犯規(guī)的處罰;嚴重的可能會受到項目協(xié)會的追加處罰，如足球比賽中惡意報復的背后鏟人等行為。

2．2 利益驅動型 利益驅動型越軌行為指運動員在體育訓練和競賽中，為了實現(xiàn)自己日益不斷擴大的利益需要而實施的越軌行為。一切社會活動的中心是利益，一切社會關系的核心是利益關系［7］。在體育訓練和競賽中，利益問題也是基本問題，贏得比賽可以說能贏得一切。運動員對利益的訴求是剛性的，特別是一些運動員在基本利益難以得到保障的情況下，置規(guī)范、規(guī)則于不顧，通過越軌行為謀取利益便不可避免。在行為方式上，可謂多種多樣，服用興奮劑、“假球”“賭球”“假摔”、虛報年齡、以大打小、賄賂官員及教練員等都成為運動員的越軌方式。倫敦奧運會羽毛球比賽中，4對女雙運動員的消極比賽可以歸為“假球”，也是利益驅動型越軌行為。

利益驅動型越軌行為構成對體育最基本的公平競爭、積極進取原則的侵害，是體育規(guī)范明令禁止的行為，因而是嚴重的、應受嚴厲處罰和制裁甚至是應受刑罰處罰的行為;但是，由于行為方式具有隱蔽性，查處具有很強的程序性，所以往往打擊不力，以至于出現(xiàn)人所共知，卻又難以處罰的尷尬局面。實踐表明，利益驅動型越軌行為對體育具有極大的危害性，無論如何都需要嚴厲打擊，否則將直接損害體育發(fā)展的基礎，對體育構成根本性的傷害。

2．3 精神滿足型 精神滿足型越軌行為指運動員在日常生活中，純粹為了精神上的快感而實施的越軌行為。它不同于情緒宣泄型，一般不存在對他人或社會的不滿和怨恨，完全是為了精神上的感受，不大在意物質利益，如運動員酗酒、吸毒、嫖娼等。盡管這些行為可能沒有侵害他人的利益，卻忽略了人們心目中運動員應有的行為準則和價值觀，即運動員應具有的社會效應，特別是一些知名運動員甚至還是不少人心中的勵志人物，這就更使人難以接受。事實上，與體育訓練和競賽一樣，運動場外的運動員仍然是媒體或體育迷們追逐的焦點。如果運動員的行為得當，加之其在訓練和競賽中的頑強拼搏等積極因素，運動員對人們特別是對青少年能起到很好的示范和鼓舞作用，即體育能發(fā)揮良好的精神教育功能;而運動員酗酒、吸毒、嫖娼等顯然違背人們慣常所遵守的價值觀、道德觀和基本行為準則，無疑能使體育的精神教育功能大打折扣。同時，這些行為必然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運動員的訓練和競賽。此外，這些行為也能導致后續(xù)其他越軌行為的發(fā)生，如酗酒后的打架斗毆、性侵害等。實踐中，運動員的精神滿足型越軌行為主要發(fā)生在運動場外，體育的競賽規(guī)范可能沒有涉及，但行為后果很嚴重，能直接導致人們對體育運動產生異議。

2．4 偏激盲動型 偏激盲動型越軌行為指運動員在體育訓練、競賽和日常生活中，因思維方式偏激或思維障礙而做出的越軌行為。這類越軌行為的緣由是運動員的自我意識問題。自我意識是運動員在實踐和經驗中形成的對自身和周圍環(huán)境以及兩者之間因果關系的認識，它表現(xiàn)為運動員通過自我認識、自我體驗和自我調適改造主觀世界進而改造客觀世界。一些運動員不能對訓練、競賽和生活中的問題有正確認識，尤其當碰到的挫折和困難與自我目標和理想存在沖突，特別是有巨大差異時，會對自我定義和概念發(fā)生動搖、產生懷疑，但自身又缺乏判斷評估和自我調控能力，導致他們主觀上采取消極的態(tài)度，缺乏信心，迷失自我，并在行為上越軌，如在訓練中過低或過高要求自己等。運動員輕微的偏激盲動型越軌行為表現(xiàn)為不遵守正常的訓練競賽計劃和日常行為準則，嚴重的甚至違反社會固有的法律和道德準則。

3 運動員越軌行為發(fā)生的原因

3．1 運動員群體文化與越軌行為的發(fā)生 群體文化是與主文化相對應的一個概念，指因各種社會因素和自然因素的差異造成的一種區(qū)域性文化或群體性文化。美國社會學家杰·科克利和羅伯特·休斯認為，當運動員在運動中盲目、毫無批判地接受這些規(guī)范和過度遵從它們時，正向偏離行為(正向越軌行為即過度遵從運動倫理)就會產生［6］207。運動員群體文化對運動員行為的影響體現(xiàn)在以下方面。

一是價值觀，它是運動員衡量事物的價值標準，是調整運動員行為的主觀因素。當獲勝成為運動員唯一的價值標準時，成功則被解釋為在比賽中獲勝而不是在比賽規(guī)則條件下獲勝，這是對使用不合法但技術上效率高的手段給予的含蓄教唆，如對方足球隊的明星暗里遭人傷害，摔跤運動員用巧妙但犯規(guī)的技術使對手失去戰(zhàn)斗力［8］等行為就會發(fā)生。不言而喻，運動員服用興奮劑、虛報年齡、以大打小、采用故意傷人的暴力等行為的根本目的在于取勝，僅以取勝為價值觀的評價標準必然導致越軌行為的發(fā)生。

二是道德觀念，它是運動員個人和群體評價行為和事物的是非、善惡的標準，直接影響著運動員個人和群體的行為。當拜金主義、欺詐、自私成為一些運動員的道德內容時，打“假球”“假摔”、賄賂官員和教練員、不頑強拼搏(負向越軌行為即過低遵從運動倫理)、消極比賽、隊友之間打架斗毆等越軌行為自然顯現(xiàn)。

三是制度觀念，它是制度在個人意識上的內化，即外在制度內化為評價、約束個人行為的主觀標準。當一些運動員制度觀念淡漠，不能意識到制度的存在和觸犯制度的后果，就會從內心抵制制度，酗酒、違反競賽訓練紀律等行為不時發(fā)生。

四是行為規(guī)范，即建立在價值觀、道德觀、制度觀基礎上的行為準則。當一些運動員在價值觀、道德觀、制度觀幾方面存在問題，必然很難形成良好的行為規(guī)范，極易發(fā)生辱罵隊友、對手及觀眾，吸毒，嫖娼等越軌行為。

3．2 運動員權利保障與越軌行為的發(fā)生 馬克思說: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9］;而利益的法律化就是權利。對運動員而言，其權利內容主要由《憲法》所確定的基本權利、在體育行業(yè)的具體權利及體育的行業(yè)性權利構成。在實踐中，運動員上述權利并未得到有效的保障，如生命權、健康權、名譽和榮譽權、勞動報酬權、注冊權、轉會權、傷殘保障權、公平競爭權以及教育權等在不同程度上分別受到了體育競賽管理者、隸屬單位等機構或組織的侵害［10］。

權利不能得到有效保障，導致運動員應有的利益無法實現(xiàn)，從而影響運動員的行為。一是運動員教育權受到侵害，易使運動員的人文素養(yǎng)降低，在道德修養(yǎng)、制度和法律意識、對事物的正確理解能力、自我意識的形成和發(fā)展等方面出現(xiàn)問題，進而導致多種類型越軌行為的發(fā)生。二是在利益受到侵害，特別是基本利益也難以得到保障的情況下，迫使運動員置體育競賽規(guī)則于不顧，通過越軌行為謀取自己認為應得的利益，如通過打“假球”“賭球”謀利。三是使運動員產生對體育的行業(yè)規(guī)范，甚至法律制度無所謂的認識，以至于無視這些規(guī)范的存在與越軌行為可能受到的懲戒后果，即不能有正確的行為模式和穩(wěn)定的行為預期，以致有意或無意地實施越軌行為。四是表明體育行業(yè)規(guī)范及法律制度的軟化，對越軌行為懲戒的無力。結果只能是越軌行為不能得到有效矯正，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縱容越軌和對越軌謀取利益示范的效應，吸引更多運動員積極跟進，加入越軌者行列，導致運動員越軌行為愈演愈烈。五是使運動員錯誤地理解體育精神，崇尚拜金主義和取勝決定一切，進而形成自私、利益高于一切、盡可能物化訓練競賽成績的思想，在行為上出現(xiàn)心甘情愿地服用興奮劑、打“假球”“假摔”、不積極進取等越軌現(xiàn)象。

3．3 運動員成長過程與越軌行為的發(fā)生 運動員的成長過程對行為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3個方面。一是涵蓋價值觀、道德觀、法制觀等內容的世界觀和人生觀的形成，即思想信念的不斷成熟。運動員如果能夠在成長過程中接受正確的道德教育，使體育技能的提高與思想道德建設相統(tǒng)一，在改造客觀與適應世界的同時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就會逐步形成正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成為情操高尚、紀律嚴明、思想規(guī)范的體育專門性人才。人的行為是受思想支配的，思想是行為的指南，因而思想的規(guī)范化必然會表現(xiàn)為行為的規(guī)范化［11］。二是基本行為準則的日漸鞏固，即通過行為與思想的不斷調適，自覺地進行行為選擇，并使行為逐步模式化和規(guī)范化。三是全面教育的接受，即讓運動員成為一個全面發(fā)展的人，既具備良好的體育技能也有一定的文化知識水平，對事物有較高的正確認識能力，不會因認識謬誤而出現(xiàn)越軌行為。

分析運動員成長的過程、客觀存在的一些問題，使運動員的成長與越軌行為的發(fā)生具有必然聯(lián)系。

第一，思想信念的形成與發(fā)展方面。在成長為一名優(yōu)秀運動員的過程中，有一個關鍵性的因素，就是運動員取得的運動成績，是運動員獲得地位的“本錢”。運動員通過獲得“成績資本”進而獲得某種地位，成績資本是運動員地位獲得的第一要素，其他因素只能通過此因素起作用［12］。這種現(xiàn)狀導致運動員價值取向上的“唯成績論”“唯金牌論”。價值取向存在問題，會使運動員對善惡標準的認識出現(xiàn)錯誤，并試圖擺脫道德的束縛，進而觸犯約束其行為的規(guī)則和制度。在實踐中，有關單位和組織對運動員成長過程中思想教育無力和不重視;在基層訓練和競賽中，對一些運動員越軌行為的制裁不及時、不嚴厲等，都會嚴重影響運動員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直至思想信念出現(xiàn)偏差。思想的扭曲必然導致行為的越軌。

第二，訓練競賽環(huán)境方面。運動員在成長過程中一直是受教育的對象，其思想和行為為環(huán)境所主導，包括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體育訓練和競賽作為一個相對封閉的系統(tǒng)，教練員和體育管理人員的作用無可替代，是教育和指引運動員行為的最主要因素。制度內容出現(xiàn)問題，如取勝是唯一衡量標準，體育規(guī)則出現(xiàn)漏洞等都會指引運動員發(fā)生越軌行為。辯證唯物主義認為，人是環(huán)境和教育的產物［13］。可以想象，在服用興奮劑、虛報年齡、以大打小、體罰打罵等訓練競賽環(huán)境下，運動員認為:成績遠比健康重要，公平競爭、為他人著想和遵守規(guī)則不重要;在比賽中獲勝，哪怕不是在遵守比賽規(guī)則條件下獲勝更為重要。現(xiàn)實表明，運動員的訓練競賽環(huán)境能為其發(fā)生越軌行為提供思想基礎、制度條件等。教練員、體育管理者的不當行為和語言，潛移默化地指引著運動員走向越軌。

第三，精神和心理方面。運動員此類問題主要表現(xiàn)在2個方面:一是長期封閉、高強度訓練中的枯燥無味、空虛無聊、憂郁惆悵等所誘發(fā)的心理問題或心理疾病;二是比賽前后的緊張不安、悲觀失望、憂慮恐懼、情緒失控等心理問題［14］。精神和心理問題在運動員身上隨時出現(xiàn)，特別是在受到挫折的情況下，運動員就會將不安、煩躁、恐懼的情緒向外界發(fā)泄，對引起其挫折的外界人或物進行語言、身體的攻擊，即從外界尋求引起挫折的原因，如運動員因對手的成功防守而對對手實施暴力行為，因教練員將其換下場而對教練員進行語言或身體暴力行為。

第四，文化教育方面。在運動員成長的不同階段，對運動員的文化教育問題始終未能得到有效解決。運動員承擔大量訓練和比賽任務，又嚴重擠占了文化學習的時間，學訓矛盾突出。省級以上的專業(yè)隊長于運動訓練而短于文化教育，有的地方雖然掛上運動技術學院的牌子，但往往重文憑不重文化，文化課甚至形同虛設，有文憑無文化、有文憑無水平的現(xiàn)象普遍存在。不少體校培養(yǎng)目標單一，學生如果不能成為尖子運動員，既無文化又無技能，難以就業(yè)［15］。運動員文化教育的欠缺能從多方面影響其行為。文化教育的不足使得運動員知識儲備明顯不夠，缺乏將知識應用于實踐的經歷，對體育訓練和競賽中存在的問題自然難有科學的理解與認識，出現(xiàn)行為偏離也就不可避免。文化教育的不足還影響到運動員的精神健康和心理成熟，使其難以形成正確自我意識，遇到問題不能夠客觀地進行自我剖析、自我評價和調適，以致出現(xiàn)思維方式偏激或思維障礙，對情緒和行為的調控能力下降，容易發(fā)生情緒宣泄型或偏激盲動型越軌行為。

4 運動員越軌行為的控制對策

研究越軌行為歸根到底是為了控制越軌。對越軌行為的社會控制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社會控制是指社會或社會組織對偏離和違反社會規(guī)范的越軌行為所采用的各種防范、懲罰和重新教育的過程。廣義的社會控制是指社會通過各種途徑、形式、方法建立和維持社會秩序，對社會成員的社會行為及價值觀念進行指導和約束，對各類社會關系進行調整和制約的過程［16］。由于運動員越軌行為的發(fā)生與體育訓練和競賽中的價值觀念及利益關系存在必然聯(lián)系，僅靠規(guī)范的約束和制裁顯然難以取得良好效果，所以，依靠各種途徑和方法的廣義社會控制是必由之路。

4．1 教育 在運動員成長的各個階段，能夠全面地接受文化教育，有效提高文化素養(yǎng)，形成對事物的良好認知能力，可減少偏激盲動和因問題認識不清而致的越軌行為。德育也是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加強運動員的德育教育和實踐，使運動員形成正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有正確的善惡、是非、正義評價標準，能在體育實踐中積極實施道德行為，避免違背道德和價值觀的越軌行為。加強對運動員的體育規(guī)范意識、法律意識教育，將體育規(guī)范、法律規(guī)范的價值、模式內化為運動員的性格結構、價值理念以及行為習慣模式，使他們在體育實踐中自愿遵從和崇尚體育規(guī)范與法律，自覺接受體育規(guī)范和法律的評價，實現(xiàn)對運動員越軌行為的內化控制。注重運動員精神和心理健康方面的教育與培養(yǎng)，使他們具有良好的心理適應能力和社會適應能力，有正確的自我意識，能夠客觀地評價與認識自己及周圍的社會環(huán)境，可減少情緒宣泄型和偏激盲動型越軌行為的發(fā)生。

4．2 加強運動員權利保護，減少利益驅動型越軌行為的發(fā)生 在運動員的越軌行為中，利益驅動型越軌行為形式最多，對社會和體育的危害最大。利益的法律化就是權利，“因權利而法治”無疑是社會踐行法治的原始動力，也是推行法治的必然結果［17］。通過多種機制，加強對運動員權利的保護，可以減少運動員利益驅動型越軌行為的發(fā)生。第一，在體育訓練和競賽的規(guī)范中明確運動員的權利內容，使其他體育主體清晰運動員的利益邊界和對運動員權利保障的義務，為運動員實現(xiàn)利益提供規(guī)范上的明確依據(jù)。第二，建立、健全運動員權利保障的救濟體系，打擊和制裁侵害運動員權利的行為，及時、有效地維護運動員合法權利，使運動員有良好的利益預期。第三，國家體育行政部門要積極履行行業(yè)管理職責，并積極配合其他國家行政部門，切實保障運動員憲法性權利如教育權、生命權、健康權等的實現(xiàn)，并使運動員的退役再就業(yè)、傷殘保障等問題得到有效解決。

4．3 加強運動倫理建設，營造和諧的運動群體文化氛圍 群體文化對群體成員的影響是巨大的，能從價值觀、道德觀、制度觀和行為規(guī)范幾方面對運動員的行為產生影響。群體文化能內化為群體成員的意識觀念，對群體的認同，能使個人意識按照群體文化規(guī)范化;因此，和諧、穩(wěn)定、積極的運動群體文化對控制運動員的越軌行為有無可替代的作用。我們應樹立“以人為本”的運動倫理觀念，明確體育是為人全面發(fā)展服務的理念，淡化“金牌至上”的意識，摒棄危害運動員健康的一切行為。加強對運動員行為的運動倫理評價，發(fā)揮運動倫理的教育和譴責功能，弘揚合德行為并使之在運動員群體中傳播，打壓背德行為并使之無法蔓延，最終形成積極的運動群體文化，使運動員發(fā)自內心地避免出現(xiàn)越軌行為。

4．4 加強體育行業(yè)規(guī)范建設，實現(xiàn)道德與規(guī)范的一致性 在倫敦奧運會羽毛球比賽中，從4對女雙運動員的消極比賽事件可以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即奧林匹克精神和單項國際體育競賽規(guī)則的不協(xié)調，直至在“唯金牌論”的合力下，運動員發(fā)生越軌行為。事實上，體育行業(yè)規(guī)范是一個多元、多維、多層次的體系，存在層級高低不同、規(guī)范領域大小迥異的規(guī)則性文件。由于規(guī)范制定主體的差異性，帶來規(guī)范價值取向上的沖突，并不可避免地表現(xiàn)在體育行業(yè)規(guī)范體系里，導致對運動員行為指引的困惑和迷茫，從而使運動員自覺或不自覺地出現(xiàn)越軌行為;因此，從規(guī)范指引運動員行為的角度出發(fā)，需要對體育行業(yè)規(guī)范在制定主體、制定程序、價值取向等方面進行統(tǒng)一性建設，特別是關于體育基本原則，如公平競爭、頑強拼搏、積極進取等內容，要覆蓋所有的體育規(guī)范，實現(xiàn)體育道德精神與規(guī)范的一致性，明確地指引運動員的行為。

4．5 尋求法律支持，處罰與制裁嚴重的越軌行為 對于一些僅僅違反體育競賽規(guī)則的越軌行為，根據(jù)規(guī)則予以處罰與制裁是恰當?shù)摹τ谝恍┻`反體育競賽規(guī)則又觸犯法律，特別是違犯刑事法律的越軌行為，如收受巨額錢款“打假球”的行為、賄賂官員及教練員的行為、嚴重的體育暴力行為等，對其規(guī)制就顯得力不從心。如果僅以規(guī)則處罰，顯然不夠恰當，會使運動員的越軌成本大大降低，直至漠視規(guī)則的存在，甘冒小風險以博大利益;而且，如果對此類越軌行為沒有進行嚴厲的制裁、懲戒和處罰，其示范效應將影響其他運動員，會使此類越軌行為愈演愈烈。發(fā)揮法律的國家強制力作用，嚴厲打擊越軌行為在所必然。自治是法治的基礎，法治是自治的保障［18］。法律對運動員越軌行為的控制可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通過司法的介入，強化體育行業(yè)規(guī)范的權威性，使運動員不敢無視體育行業(yè)規(guī)則的存在;二是通過制裁、懲戒和處罰，教育運動員不得實施越軌行為;三是使利益和權利歸位，讓運動員認識到通過越軌行為逐利得不償失，從內心不愿越軌;四是通過個案考察體育競賽規(guī)范性文件的不足，并以法律建議的形式解決此類問題，實現(xiàn)行為評價上的統(tǒng)一性和規(guī)范指導行為的合法性，促進法定體育行為模式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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