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文科班學生海健(化名)是寶應縣“文明好少年”、揚州市“自強模范”。海健家庭貧困,父親是一個殘疾人,母親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13年前,年僅4歲的海健被確診為先天性血友病,關節腫痛,肌肉萎縮,常常出血不止。為了治療這疾病,家里落下了20多萬元的債務。當初,報考寶應中學時,海健和父母非常擔心:學校會錄取嗎?
那年8月底,海健與家長找到了我。我當場表態:“不要多想,來吧,你們放心,我們會幫你解決一切困難……”這可是一個語焉不詳的承諾,轉身走出去時,孩子與父母的眼睛里寫滿了憂慮。
在給出承諾之前,我對海健的病情已經非常了解,對海健自強不息的精神更是由衷敬佩。蘊藏常人難以具備的正能量的他,不管出現在哪一所學校,都會成為不可多得的優質教育資源,會給更多的孩子以巨大的鼓舞和激發。同時,對海健這樣的孩子而言,也需要全社會來小心翼翼地呵護。承諾,其實是對美麗生命表達愛意與敬意的方式,這樣的孩子,只有將他置于一種常人的境地,他才能體會到尊重,進而融入校園。一切,都要做得那么不經意,才會把溫暖用正確的方式傳遞出來。
9月,海健帶著母親來上學了。學校專門給孩子母親安排了一份保潔工作,任務很輕,并支付她一份在當地不錯的薪水。其實,她的更多工作就是負責照看海健的全部生活。
海健是坐在輪椅上的。高一期間,年級把海健所在班級特別安排在一樓,以方便他進出。高二時,因為分科帶來的問題,教室搬到了四樓。這次,學校特地在四樓擠出了一間辦公室,供他們全家居住。針對海健的特殊情況,學校建議他選修文科,我為此還與孩子交換了看法。
在班級,海健成了師生關愛的“大熊貓”。夏天,不能吹空調、風扇;冬天,不能吹風。只要他一進教室,身旁同學便非常自覺地幫他關上門窗。海健看上去是個壯實的小伙子,但他不但不能碰撞,連感冒都要不得,一有癥狀并發癥很多,只能蜷縮在自己的宿舍里。每當這時,他的同桌、同學就忙碌開來,傳送作業,噓寒問暖。
2012年11月26日上午,寶應中學舉行了一次盛大的升旗儀式,坐在輪椅上的海健同學動情地演講:
“羅馬之所以是羅馬,全憑風雨。感謝生命給予的疼痛、眼淚、悲傷、痛苦、迷茫……
疼痛在母親的心里,疼痛在青春的青澀里,疼痛在理想的挫敗中……
生命原本就是一種疼痛,我們每天都在疼痛中成長。因為痛,所以才叫青春……”
演講結束了,短暫沉寂后,運動場上的掌聲排山倒海。海健動情的話語深深觸動了全體師生的心靈。我深有感觸:不是我們在給他什么,而是他在給我們什么;不是我們在溫暖他,而是因為有他學校才更加溫暖。人總是由相互的激發、激勵而成長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