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領導人見面后談什么?跟《新聞聯播》報道的那樣?其實不是。
針鋒相對的直接“喊話”
在2009年哥本哈根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期間,溫家寶為了捍衛中國立場,也曾有過一番“硬氣”表現。媒體評價為,這是奧巴馬與溫家寶前所未見的直接較勁。
當時美國主張中國承諾的碳減排要接受國際監督,奧巴馬發言稱:“(否則),任何協議將只是紙上空談。”
溫家寶當時“憤而離開會議中心”,為了還美國以“臉色”,溫家寶派遣低級別代表替他出席會談。
當奧巴馬看見新的談判對手時,也“發飆”了:“如果(我)與能夠做政治決定的人協商就好。”
接下來發生的,堪稱外交史上的經典橋段。奧巴馬在保鏢簇擁下,直闖當時中國與印度、巴西及南非開的“小會”,攔都攔不住。他邊走邊對正在里面參會的溫家寶喊話:“總理先生,你準備好和我見面了嗎,準備好了嗎?”
奧巴馬這一“插隊”,原來的四國會議變成了五國商討。
領導人間的隔空“交手”
中外領導人隔空“交手”的情況更多。“救火隊長”王岐山在任副總理期間曾率團到美國談判,這位“京城名嘴”擅長“以退為進”的批評方式。2008年6月,王岐山在華盛頓美中貿易全國委員會舉行的晚宴上演講稱:“我們國家現在有學者說開放存在問題,說開放太大了,華爾街那批人太會賺錢,把我們的錢都賺走了……”
那次演講,王岐山的輕松和幽默引得臺下笑聲一片。迪斯尼執行副總裁說:“他真像一個搖滾明星。”
1995年,時任國家主席江澤民出訪俄羅斯時,面對“冷遇”則直接表示了抗議。江澤民的出訪實錄《為了世界更美好》記載了此事。
當時各國領導人到莫斯科參加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紀念活動。一次宴會上,美國總統、法國總統和德國總理都被安排上臺致祝酒詞。
江澤民發現他作為唯一在場的亞洲國家領導人,卻未被安排上臺講話,于是拒絕了主人的“干杯”提議,他讓人要求俄方安排講話,但遭拒絕,俄方甚至還把臺上的麥克風撤走了。
這時,江澤民果斷走到俄總統葉利欽身邊,直接用俄語表示:“我希望代表中國講幾句話。”葉利欽回答:“我同意。”話筒被重新放回舞臺上……
“交手”過后怎么和好
中美關系因臺灣問題滑至冰點時,中國曾召回駐美大使。那是1995年,當時美國允許臺灣當局領導人李登輝訪美,打破其已執行17年的“不準臺灣最高層領導訪美”的“禁令”。
這是中國首次以召回大使的方式表達不滿,并且時間長達4個月。鑒于中國一系列的強硬回應,克林頓致信江澤民,第一次以書面形式表態,美國反對臺灣加入聯合國,還通過副國務卿向中國通報了美國將對臺灣當局領導人訪問采取的限制措施。這種情況下,江澤民決定接受邀請赴美訪問,而中國駐美大使作為代表團成員也一道來到華盛頓,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中日在2005年因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發生矛盾時,還上演過一出“借筆外交”。
引用小泉純一郎的自述,事情是這樣的:“大會為我們準備了簽名用的鋼筆,但溫總理取出(自帶的)毛筆簽下了漢字,所以我也借了他的毛筆,用漢字簽了名。一直非常擔心的(各國代表)為我們鼓了掌。”
小泉還透露了那次東亞峰會上中日領導人唯一一次的對話細節:“溫總理問我喜不喜歡上海的大閘蟹,我說‘喜歡’。”
(摘自《壹讀》)
“內參”如何影響高層決策
一份來自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的批示,在中國掀起一股“厲行節約、杜絕浪費”的風潮。批示是在一份新華社“內參”上作出的,內容是“堅決杜絕公款浪費”。內參是“內部參考”的簡稱,通過批示內參進行施政,是中國領導人特有的治國方式。
中央的智囊團和思想庫
1989年,長期主管中共文宣工作的胡喬木赴美訪問,作了一篇名為《中國領導層怎樣決策》的學術演講。演講中,他向大洋彼岸的聽眾們揭開了中國領導層決策的秘密。
胡喬木言及的“領導及時了解信息”的新聞,并非普通百姓日常閱讀的報刊新聞,而是專指內參。按照2004年頒布的《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試行)》,新聞媒體被要求在公開報道之外,通過內部反映方式,發揮輿論監督作用。所謂的內部反映,即指內參。
1959年6月,毛澤東在新華社內參《內部參考》上讀到了一條廣東水災的材料,隨即批示要求公開報道,并號召人民生產自救。后來,他曾對新華社社長吳冷西表示,《參考資料》和《內部參考》是其每天必看的內參。正是在毛澤東的倡導下,內參逐漸成為黨不可或缺的“耳目”,對政治決策往往起到關鍵的影響。
改革開放后,內參作為下情上達的渠道,引起了時任黨的總書記胡耀邦的重視,在他的推動下,新華社于1984年召開了改革開放后第一次內參工作會議,定下了新時期的內參方針。有人統計,從1979年到1985年,胡耀邦批閱了通過內參渠道轉來的人民來信2000多封,而在1978年到1981年的3年間,新華社有180多篇內參轉化為中央決策。
新華社主辦的不定期印出的《國內動態清樣(附頁)》,屬絕密級,僅供中央政治局常委以上閱讀;其下是同為新華社主辦的每日印出的《國內動態清樣》,絕密級別,供省部一級領導干部參閱。這兩種內參是國內最高級別的內參,通常是單張印刷,一事一議,篇幅不超過3000字。
內參寫什么
按照新華社20世紀50年代末向中央書記處提交的報告,內參采寫內容涉及9個方面,包括實際工作和群眾運動中剛剛冒頭的新問題、萌芽狀態的重要情況,以及能反映風向的一些重要資料,各地在執行黨的政策、方針中發生的一些偏差和問題,重要的敵情、疫情、天災、人禍等。
在不同時期,內參采寫內容又有所改動,但以上幾點,成為后來內參內容范式的基本框架。具體的內參選題,則被要求抓住具體事例報道,抓住敏感問題,以小見大。
例如,1971年,新華社“大參考”報道,當時在日本名古屋參加第31屆世界乒乓球賽的莊則棟與美國隊球員科恩進行了接觸。這篇報道被毛澤東看到后,中美“乒乓外交”由此開啟。
內參往往能影響政策,但內參記者被嚴格要求不允許在內參中提出解決辦法,代替領導思考被視作超越職務的僭越。
(摘自《博客天下》趙家鵬/文)
誰的畫進了人民大會堂
十八大新常委的亮相,讓人們注意到他們身后的一幅畫。很快,這幅以大畫幅著稱的《幽燕金秋圖》火了。這幅書畫家侯德昌攜弟子創作于1994年的畫經常亮相于《新聞聯播》,被網友稱為“出鏡率最高的國畫”。人們開始關注和議論誰的畫可以被人民大會堂這個中國舉行政治、文化和外交活動最重要的場所收藏和展示。
人民大會堂里最大的畫
67歲的崔如琢,在助手的攙扶下有些顫巍巍地站上畫桌,繼續為畫面上的荷花添枝描葉。桌上鋪著巨大的丈二尺寸的畫紙,這是人民大會堂書畫室。
2011年6月,自幼習書畫,曾拜李苦禪門下的崔如琢接到人民大會堂的邀請,要他為二樓回廊北側的墻壁創作一幅國畫。
但畫什么是個問題。背面傅抱石和關山月的作品是一幅山水,按照中國畫的題材,花鳥當然是首選。崔如琢提出畫荷。他說,“荷”,象征“和”,有“和諧”之意。荷葉的風,諧音“逢”,意味“和諧逢盛世”。應景的題材,雙方很快達成統一。
崔如琢用的是韓美林早年送給人民大會堂的丈八舊宣紙。他每天早上八點半到人民大會堂畫室,一小時研磨,然后畫到十二點左右。八張丈二匹的畫,每天畫完一張,完成整體創作,崔如琢用了8天。最終,這張巨幅國畫被命名為《荷風盛世》。
2012年初,在盛大的儀式后,《荷風盛世》被正式懸掛在人民大會堂二樓回廊北側的墻壁上。八張畫拼接而成,畫芯長18米、寬2.8米,裝裱完成之后,長20米,寬度達到3米多,畫面總面積比其背面墻壁上的《江山如此多嬌》要大三分之一。
怎么會讓巨幅油畫掛上去
油畫家陳可之也經常從電視新聞中看到懸掛在人民大會堂里的各種畫作,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人民大會堂里掛的畫就是“迎客松”。因此,1998年,當他聽到重慶市市委要征集一張三峽主題的油畫掛在人民大會堂重慶廳里時,陳可之很意外。
1997年,重慶直轄,人民大會堂開辟重慶廳。當時,身在北京的陳可之,以畫三峽題材出名。他創作的紀實油畫《長江魂——三峽纖夫》在圈內廣受好評。
三峽工程啟動后,每一次截流、漲水,陳可之都要搶在前面去積累素材,“每一次我都像搶救文物一樣,畫那些即將被水淹沒的東西”,陳可之的創作頗有些記錄現實、懷古撫今的味道。這也是陳可之被選中為重慶廳作畫的原因。
陳可之畫了三幅稿,一幅《幾度夕陽紅》,畫夕陽下的三峽,以三峽千層石的石塊為主;另一幅是《月是三峽明》,月色下靜靜的三峽景色。最后被選中的是一幅《三峽展曲》。畫面中,展曦在遠方升起,照耀著打開的夔門,一只雄鷹正向著夔門的方向展翅。畫面近處,經過千百年的石頭被作為主體,它們皴裂、歷盡滄桑,長江水無言,依舊拍打著飽經風霜的江石。
畫完后作品要運到北京去,重慶市領導很重視,問陳可之有什么要求。
“我說就是不能卷,不能折,運到北京以后我一定要看。”陳可之回憶說。后來重慶找了一輛加長的車,把這幅長5.7米,寬1.5米的《三峽晨曲》不卷不折地運到了北京。它成為第一幅懸掛在人民大會堂里的油畫。
大會堂的收藏
很少有人知道,人民大會堂是除故宮外的另一座藝術品寶庫,地方會議廳、迎賓廳與宴會廳、國家接待廳、金色大廳等,都注重用書畫作品進行裝飾。《江山如此多嬌》就掛在迎賓廳正面的墻壁上,畫心高5.65米,寬9米,以毛澤東的《沁園春·雪》詞意為題而作,畫題由毛澤東親筆所書。國家接待廳主墻面上的巨幅國畫,是著名國畫家謝瑞階創作的《大河上下·浩浩長春》。
除國畫外,書法也是人民大會堂懸掛最多的藝術作品,其中最著名的是啟功的弟子——張志和的書法作品《中華頌》,懸掛在金色大廳。此外還有東大廳的巨幅隸書《到韶山》等。
地方廳的特點則主要在于地方特色的長卷刺繡、浮雕、壁畫等,也不乏書畫佳作。例如河北廳的《和平昌盛圖》、北京廳的國畫《梅花》及書法作品《毛主席詩詞》等。
半個多世紀,人民大會堂共收藏了一千多件作品,其中囊括齊白石、吳作人、關山月等畫家的作品。
(摘自《解放日報》吳子茹/文)
張恨水戲弄日本大特務
1935年上半年,侵占華北的日軍先后制造了河北事件和張北事件,接著提出要“先將華北變為提攜之模范,而后擴展到各地”。張恨水預感到北平淪陷在即,就動了南遷之意。就在這時,一個日本人找到他門上。這個人就是日本大特務土肥原賢二。
土肥原非常熟悉中國文化,被人稱為“中國通”。他在華北從事特務活動,有著一套獨特的交往方式:對親日的文化人,親而不敬,視為獵人養狗;而對文化界的反目文人,反而曲意逢迎。張季鸞在《大公報》寫的社評,土肥原就每日必讀,而且千方百計托人向張季鸞示好說:“某日某論高明,即土肥原亦五體投地!”張季鸞過生日時,他特意送上用專機從張季鸞家鄉運來的土特產,還送上秦腔唱片祝壽助興。
當時北平有個叫管翼賢的人,經常在報刊上發表一些反日文章,在華北的讀者中很有些影響。土肥原也想方設法與之聯絡,他打聽到管翼賢的太太喜歡在前門大柵欄的“瑞蚨祥”與“東升祥”兩家布店購買衣料,便在這兩間店里儲備了一筆錢款,每當管翼賢太太在這兩間店里買了衣料付賬時,店里賬房就說:“土肥原君已代付久矣。”后來,管翼賢下水當了漢奸,不能不說與土肥原使用的伎倆有關系。
張恨水把抗日義勇軍的事跡寫了一部《啼笑因緣續集》后,土肥原就變著法兒討好張恨水。1935年6月,他請人帶了《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兩部小說去見張恨水,懇求“賜予題簽,藉留紀念,以慰景仰大家之忱”。
張恨水哪吃這一套。來人遞上土肥原的親筆信,他看后就淡淡一笑,把土肥原帶的兩本書留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啼笑因緣續集》,展開扉頁,二話沒說,就在上面刷刷寫道:土肥原先生囑贈,作者時旅燕京。
張恨水這一招用心良苦——因為那本續集就是描寫東北義勇軍抗日的故事。他用“囑贈”二字告訴人們,此書是土肥原要的,不是作者自愿送的;落款不署名,說明作者不愿與之為伍。
來人一見,大驚失色,勸道:“你為什么要去觸怒土肥原?今天得罪了他,不擔心你的妻子兒女嗎?”張恨水笑道:“土肥原有懇我題簽之雅量,即有任我題何簽、贈何書之雅量。否則,王莽謙恭下士之狀未成,而反為天下讀書人笑也。”
土肥原見了題簽后,果然氣得七竅冒煙,但苦于時機不成熟,只好打落牙齒往肚里咽。他聽了張恨水的一番話后,不得不把戲繼續演下去。于是又請人向張恨水致意,贊其“描寫生動如畫,真神筆也”!
(摘自《作家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