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學習的研究現狀和趨勢分析

俞顯　張文蘭

【摘要】混合學習是一種新型的學習方式，當前，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文章采用HistCite、CiteSpaceⅡ科學知識圖譜軟件，對國際混合學習研究的時空分布、核心作者和期刊、關鍵文獻、研究熱點和前沿進行了可視化分析，從而把握國際混合學習的研究現狀和未來的發展趨勢，以期為同類研究提供參考。

【關鍵詞】混合學習；研究現狀；趨勢分析；HistCite；CiteSpace Ⅱ

【中圖分類號】G40-057 【文獻標識碼】A 【論文編號】1009-8097（2013）07-0014-05

一 前言

近年來，混合學習在學校教育領域和企業培訓領域受到了極大的關注，逐漸成為研究熱點。柯蒂斯·邦克認為混合學習是面對面教學和計算機輔助學習的結合。這種將傳統的學習方式與計算機輔助學習相結合，克服了原有兩種學習方式的局限，混合學習在教育領域展現出巨大的魅力。2009年美國教育部公布的《在線學習的實證研究評價；對在線學習的元分析與評論》調查報告顯示：混合學習是最有效的學習方式。因此，無論是教育工作者還是企業培訓師對混合學習的前景都持樂觀態度。

基于國際上有關混合學習的研究文獻，本文對國際混合學習研究的時空分布、關鍵文獻以及研究熱點和前沿等問題進行可視化分析。

二 數據來源和研究工具

1 數據來源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Web of Science數據庫，該數據庫是美國湯姆森科技信息集團（Thomson Scientific）所開發，是獲取全世界學術信息的重要數據庫，包括來自全世界近9000多種最富盛名的研究期刊及12000多種學術會議。檢索項：主題，檢索詞：blend*learning，flexible learning，hybrid learning。檢索的截止時間為2013年3月1日，共下載514條記錄，刪除與本研究主題無關的記錄，最后一共得到461條有效記錄。每一條記錄主要包括作者（Author）、題目（Title）、摘要（Abstract）和文獻（Descriptors and Identifiers）的引文。

2 研究工具和方法

引文分析（Citation Analysis）主要是利用各種數學及統計學的方法，以及比較、歸納、抽象、概括等邏輯學方法，對科學期刊、論文、專著等研究對象的引用和被引用現象進行分析，以便揭示其中的數量關系和內在規律。本文采用Hi，CiteTM引文分析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該軟件由SCI發明人加菲爾德（Eugene Garfield）開發，力圖通過引文分析展示某一領域核心研究點以及發展歷史，其中本文涉及重要的三個參數分別是Res（Records）表示論文的發表數量；TLCS（Total Local citation score）表示文獻在當前所收集的文獻集中被引用的次數之和；TGCS（Total Global citation score）表示文獻在所檢索的數據庫中被引用的次數之和，所以TLCS一定是小于或等于TGCS，TLCS更能反映某一文獻在特定研究領域的影響能力。最后將獲得的數據導入HistCite，CiteSpace II和Excel 2003，進行定性分析和定量的可視化分析，以便窺測國際上混合學習的研究現狀和未來的發展趨勢。

三 混合學習研究領域文獻的時空分布

1 時間分布

從圖1可以看出，2003年之前國際上有關混合學習的研究相對較少，但又呈現小幅增加的趨勢。2003-2007年國際混合學習同樣處于一個發展低迷的狀態。2007年Sloan-C公布的《混合學習在美國的現狀和發展趨勢》中提出，混合學習從2003年開始發展并不理想，采用混合學習的機構和組織并沒增多，相反比以往有所下降。從2007年開始有大幅度的增長，說明混合學習再一次受到關注。2012年在所有考察年份中處于一個頂峰的狀態，研究文獻高達90篇，說明混合學習的研究已經受到廣泛關注，學術交流比較頻繁，研究成果比較豐富。從整個趨勢上看，國際混合學習的研究處于不斷深入的狀態，應用的范圍包括企業培訓、高等教育、醫學教育等各個領域。2013年只統計了前3個月，所搜集的文獻數量比較少。

2 國家地區分布與研究機構

文獻的國別分析大體反映了不同國家和地區在特定研究領域所作的貢獻。從收集的數據上看，研究文獻總量排在前十名的分別是英國、美國、西班牙、德國、澳大利亞、中國臺灣、土耳其、加拿大、中國大陸以及意大利。從圖中可以看出英國發表的文獻數量為全球第一。亞洲地區只有中國大陸（第9位）、中國臺灣（第6位）和土耳其（第7位，部分領土在亞洲），值得一提的是臺灣在混合學習這一研究領域比較活躍，研究文獻27篇，說明臺灣地區有較強的國際學術交流能力。一般認為TLCS比TLGS更能反映某一群體或文獻在特定領域的影響力。從圖2可以看出英國、美國、西班牙無論是在文獻數量還是TLCS排名都位列前3。而新加坡雖然只有7篇研究文獻（排在16位），但是TLCS排名位列第5，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新加坡對混合學習的研究較為深入，所撰寫的文獻質量較高且影響力較大。中國大陸地區的TLCS排名第14，跌出了前10，可以看出中國大陸地區有關混合學習的研究水平還有待進一步的提高。

從研究機構上看，以TLCS為標準進行排名。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Nanyang Technol Univ）為眾研究機構之首。西班牙龐培法布拉大學（Univ Pompeu Fabra）、德國亞琛工業大學（Rhein Westfal TH Aachen）、英國謝菲爾德大學（UnivSheffield）、土耳其hacettepe大學排在2～5位。而美國雖然在研究文獻總量上排列第2，但是在前10名中均未出現美國的研究機構，說明美國在混合學習領域雖然整體的研究能力較強，但是單一機構的研究能力較弱。臺灣國立屏東科技大學位列20位。

3 著者分析

通過了解特定領域的核心研究人員的研究方向，可以及時高效地掌握這一領域的研究重點和趨勢，并且通過學習這些核心人員的研究方法和思路，有助于提高自我的研究水平和對這一領域的認知程度。高產作者和核心作者作為領域的引導者和推動者，他們直接或間接地影響著后來的學者。因此，我們有必要對混合學習領域的研究人員進行分析。根據普賴斯理論，發表論文數為N篇以上的作者為杰出科學家，即核心作者，計算公式為N=0.749（ηmax）1/2，式中η max為發文量最多的作者的論文數。而且核心作者的發文總量是該研究領域論文總量的一半。本研究中單個作者發文量最大值為4，所以最后N的取值接近于2，本文取發文量2篇以上（含2篇）的作者為核心作者，一共有229篇文章，占總發文量的49.7%，最后結果符合普賴斯定律，部分核心作者如表1所示。

四 混合學習研究領域的核心期刊與核心文獻分析

1 核心期刊

研究論文的期刊分布情況進行分析，可以確定該領域的核心期刊，對在這些核心期刊發表的研究成果進行跟蹤和分析可以幫助我們更準確地了解該領域的研究狀況。本文從發文的數量和被引頻次兩個方面綜合考察有關混合學習的核心期刊。根據布拉福德定律，刊載論文總數約占所研究領域期刊文獻總數的前33%的期刊，被認為是核心期刊。在本研究所搜集的期刊出現刊載文獻數量相同的情況，筆者從邏輯上將其劃歸為核心期刊。接著通過TLCS對所搜集的期刊進行再一次排序，最后根據布拉福德定律再次篩選出發文量占前33%的期刊，得到以下12種期刊，其中TLCS為135，占該領域TLCS的67.5%。

其中《計算機與教育》（COMPUTERS&EDUCATION），出版地為英國，偏重的研究方向：計算機應用技術、信息科學和計算機科學，其中有教育技術研究板塊：《教育技術與社會》（Educational Technology&Society），出版地為美國，偏重的研究方向：信息技術在教育的應用、教育系統的開發和管理、網絡社區及其交互等方面：《澳大利亞教育技術雜志》出版地在澳大利亞，偏重的研究方向：教育技術、教學設計、在線和電子學習、多媒體、計算機輔助學習等領域；《英國教育技術雜志》，出版地在英國，偏重的研究方向：教育與培訓技術、教育技術與傳播的理論、應用和發展，是國際教育技術領域權威期刊。值得關注的是混合學習在醫學教育中的應用也比較廣泛，如英國的《今日護理教育》（Nurse Education Today）和《醫學教師》（Medical Teacher）、美國的《醫學教育》（Medical Education）和《牙醫教育雜志》（Journal Of Dental Education）等刊登了相當數量的相應文獻。

2 核心文獻分析

核心文獻分析有助于對所研究領域的發展歷史、研究核心、經典理論進行快速定位，這類文獻往往有較大的影響力。一般認為文獻被引用頻次越高，影響力越大，就可以認定為核心文獻，用這種方法可以確定一批核心文獻。根據文獻的被引頻次排名，有兩篇文章并列第一，一篇是Pereira JA等撰寫的混合學習在人體解剖教學中效果的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在人體解剖教學中混合學習方式比傳統的教學更有效。另一篇是So HJ等撰寫的混合學習環境下學生對合作學習、社會參與的看法，結果顯示學習者對混合學習環境下的合作學習和社會參與持樂觀的態度。核心文獻主要闡述了混合學習的理念、技術支持、應用現狀等方面的問題。

五 混合學習研究熱點和前沿分析

1 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是表述文獻主題、內容、思路以及研究方法的關鍵性詞匯，是信息計量研究的重要指標。在高頻關鍵詞中可以窺探出當前特定主題的研究熱點。從HistCite中分析的關鍵詞數據可以看出，有關混合學習的研究文獻出現的關鍵詞一共有1147個，總共出現的頻次為4076次。根據我國學者孫清蘭提出的高頻詞和低頻詞的界分及頻次估算法，本研究的詞頻分界值為20。剛好取前20個關鍵詞，刪除重復、意義較為寬泛的關鍵詞，最后得到17個有效高頻關鍵詞。

從表3中可以看出，排在前五位的高頻詞分別是“Learning”、“Students”、“Online”、“Education”、“Teaching”，說明混合學習這種新的學習方式將傳統學習與網上學習混合，以學生為中心，促進學生的自我發展，而教學在混合學習中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中“Based”、“Technology”等關鍵詞說明對支持混合學習活動開展的某種技術或某種方式的研究比較受混合學習研究者的關注。如shih Rc選取了以英語作為第二語言的學生為研究對象，利用基于視頻博客進行口語訓練并結合傳統口語訓練的方式，通過實證研究最后表明混合學習取得了較好的效果：LeA等研究了混合學習方式下，基于技能型網絡課程的可訪問性對學生學習效果的影響；Akkoyunlu B等探討了不同學習風格的學習者在混合學習環境下的學習態度差異。“TRAINING”、“UNIVERSITY”、“MEDICAL”等高頻詞說明混合學習已經深入到高等教育、企業培訓以及醫學教育等領域，混合學習的實踐起點源于企業培訓，對學校教育和職業教育也產生了較大的影響。“DESIGN”、“APPROACH”、“DEVELOPMENT”、"MODEL”等說明混合學習的教學設計、開發等也是關注的重點，正如柯蒂斯·邦克表示如何協調混合學習中面對面的教學和在線教學的比例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USING”、“COURSE”、“EVALUATION”表明有關混合學習的課程應用和效果評價是混合學習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

2 研究前沿分析

為分析國際混合學習的研究前沿，筆者采用美國雷塞爾大學（Drexel University）陳超美教授領銜開發的CiteSpaee Ⅱ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 Ⅱ所繪制的知識圖譜，能夠顯示一個學科或知識域在一定時期發展的趨勢與動向。CiteSpace Ⅱ利用突現詞探測技術對某一時期內的主題詞進行動態的詞頻檢測，從而確定特定研究領域的前沿問題。有效地避免了通過詞頻高低來判斷研究前沿的缺陷。將數據導入CiteSpace Ⅱ中，設置好相關的閩值，運行軟件。最后得到突現詞7個，分別是：blended learning environment、learningenvironment，collaborative learning、online learning、blendedlearning course、blended learning model以及medical student。筆者通過查閱文獻發現blended learning environment和learning environment都是指混合學習環境構建的問題。混合學習環境（blended learning environment）構建是混合學習方式出現以來被關注最多的一個研究主題，混合學習環境是實施混合學習的基礎，是展開混合學習的重要保障，因此能否構建一個適合教與學的混合學習環境直接制約混合學習的發展。其次，混合學習模式（blended learning model）的研究也受到大家的關注，它要回答的是在線學習和面對面學習關鍵的、核心的組成方式是什么。而對混合學習模式的研究有助于認識、理解和運用混合學習這種新型的學習方式。此外，混合學習研究前沿還有：collaborative learning（合作學習中的學習共同體研究）、online learning（混合學習中的在線學習研究）、blended learning course（混合學習課程設計、開發和實施）、medical student（混合學習在醫學教育中的應用）。

六 結論與思考

本文運用引文分析法較為形象直觀地了解了國際混合學習的研究現狀和趨勢。從分析的結果我們可窺探出：從2003年開始，混合學習雖然受到了一定的關注，但是其發展還是處于一個較為低迷的狀態，而從2007年，開始國際混合學習逐漸受到了較大的關注，近幾年文獻數量呈高位發展勢態；歐美國家是國際混合學習研究的主體，亞洲國家的研究比較薄弱，在發文數量前十的國家中只有土耳其、中國，其余基本都是歐美國家；核心期刊同樣也分布在國外，主要以英國、美國和澳大利亞等國為主，歐美國家教育技術的發展一直處于領先狀態，特別是美國和英國的教育技術是全球教育技術發展的領頭羊；從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可以看出，國際混合學習在基礎教育、高等教育和企業培訓乃至醫學教學等方面多有了比較深入的研究：混合學習的課程設計、開發、實施以及效果評價是關注的熱點，混合學習的研究前沿主要集中在混合學習環境的構建、混合學習課程建設、混合學習的模式和方法等幾大主題上。當然筆者在研究的過程還發現了一些問題，引發了一些思考：

1 國際混合學習的研究日益深入，中國學者的研究有待進一步的加強

從中國知網中以“混合學習”為主題進行檢索得到了303篇文章（截止2013年3月1日），但WoS中檢索的來自中國的只有38篇文章，其中27篇來自臺灣地區，中國內地的LTCS排名跌出了前十。可以看出，一方面中國大陸學者由于語言的原因，國際學術交流能力有些薄弱：另一方面說明大陸學者有關混合學習的研究、交流質量有待進一步的提高。

2 學科研究方法要注重借鑒與創新

引文分析法在情報學、圖書館學等學科中運用得極為普遍，而且較為成熟。引文分析法可以為研究者及時便利地了解一個領域的研究現狀和發展趨勢提供可能，在情報學和圖書館學界產生了眾多的學術成果。但筆者在教育技術學專業的幾大CSSCI期刊中進行檢索，發現只有幾篇文獻運用了引文分析法。這在一定程度上提醒我們，學術研究只有借鑒其他學科的理論、方法，才能推動本學科進～步創新和發展。

3 引文分析法和文獻分析軟件本身的局限，要求我們對研究主題需進一步分析

引文分析主要基于文獻的引用頻次對文獻地位作出相應的判斷、歸類，但是從發表時間的角度上看，發表時間越長的文獻可能被引用的次數多，而近期發表的文獻可能被引用的次數少，但近期發表的文獻也可能是經典巨作，這是引文分析法的一大缺點。HistCiIe軟件本身也存在著一些缺陷，如英文單詞單復數不能合并統計、近義關鍵詞無法自動識別合并等問題。所以，上述問題要求我們在運用一定技術和方法的基礎上，要進一步深入研究、研讀文獻，并對相關統計分析進行人為合理的干預，保證最后結果的科學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