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語的構成及其在交際中的應用

賈利軍 李春麗

在英語語言的實際應用中，為更加生動形象地描寫事物、更加生動地說明事理，會不可避免地使用一些修辭手法，如明喻、暗喻、夸張、擬人、委婉語等。委婉語作為一個重要的修辭手法，頻頻出現在中學學生所使用的教材中。例如the fifty-one-old deceased. “decease”為“die”的委婉表述。再比如…is content to do odd jobs to stay in grass and food.“grass”在文中是“drugs”的委婉說法。由于中學教材不把它作為重點，所以對這個語言現象缺乏系統的闡述，不少中學生因而在理解與之相關的句子時出現困難。本文擬從委婉語的構造手段和社會功能兩方面對其進行闡述，以期使得委婉語這一語言交際的“潤滑劑”在我們的語言運用和日常生活中發揮其重要作用。

一、 委婉語的構成

為達到交際目的，交際者會使用各種不同的語言手段把話說得圓滿動聽。這些語言手段基本上可以劃分為語音手段、語義手段和語法手段。本文從這幾個方面來剖析委婉語的基本構造手段。

1.使用語音手段形成委婉

委婉語的構成必然會導致詞匯在形式和語音上發生變化，這些變化可以避免某些字眼和聲音的出現，因此可以從聽覺和視覺上隱藏不該說或不好聽的詞語，使人們在心理上更容易接受。常見的語音手段有如下幾種。

（1）音節縮略（clipping）。音節縮略通過簡寫或縮寫省掉某些音節以達到委婉目的。如英語中把vampire ， cancer分別拼做vamp，Big C；稱garbage man 為G-man；用ladies代ladies room。

（2）重音轉移（transferred accent）。運用轉移重音來避免給人感覺粗鄙、生硬、刺耳。如laboratory和lavatory，起初laboratory的重音在第一個音節上，但是為了防止和lavatory發音相似造成尷尬，前者的重音就轉移到了第二個音節上。

（3）語音扭曲法（phonetic distortion）。又稱之為曲讀異拼法，是有意將禁忌詞語的發音略加變動，借以避諱。如gosh代替God；bully，blurry代替bloody。

（4）壓韻替代法（rhyming slang）。壓韻替代法是利用一些詞語與禁忌詞語押韻的特點來取而代之。如：pee-pee（小便）；poo-poo（大便）；Jeepers Creepers代替Jesus Christ。

（5）反成法（back-formation）。反成法是通過刪除假想中的詞綴來構成委婉詞，或者是脫落一詞的后綴以構成新詞的方法。如burgle代替rob，是由burglar 轉換而來的。

（6）合成法（blend words）。合成法指兩個或多個詞從書寫和語音上都接合在一起。如gezunda代替chamber pot，因為chamber pot一般都goes under the bed。

（7）諧音（homophone）。為了避諱某些比較生硬不好聽的詞語，人們利用或創造一些發音相同或相似的詞來達到委婉的目的。例如用a coffee shop來諧音a coffin shop，因為coffin和coffee發音相似，避免直接提及“棺材店”；現在流行的網絡用語88來代替bye-bye。

2.使用語義手段形成委婉

（1）同義詞替代法（synonyms）。如：slim（苗條的）代替skinny（皮包骨頭）。

（2）借詞法（borrowing）。一般認為，英語中的本族詞，即盎格魯撒克遜詞，多為平民百姓的口語詞，登不得大雅之堂。所以很多人，尤其是知識分子和學生都喜歡借用法語詞或拉丁詞來婉指那些令人尷尬的事物。如：用lingerie（內衣）來代替underwear。一般說來，外來詞給人的間接聯想和令人尷尬的機會少一些。如“廁所”的委婉語toilet 來自法語toilette。

（3）模糊詞語法（fuzzy words）。模糊詞語地使用能擴大某些詞的外延使其顯得更模糊。如the poor 被說成disadvantaged；用a growth代替cancer；未婚女孩生孩子被說成：She has an accident；在學校里聽講座時，學生中途要“上廁所”，只好告訴老師：“sorry！I have to do my business.”

（4）反面著筆法（negation）。從相反的角度去表達那些令人不快的事物，效果有時會比正面直說婉轉些。如：unwise（不聰明，即stupid愚蠢的）。

（5）比喻法（metaphorical transfer）。根據禁忌事物的特點，將其描繪成具有相同特點的可以接受的事物。如：go to sleep forever（長眠，即die死去）。

（6）借代法（metonymical transfer）。用整體來代替那些不便直言的局面。如：Chest 代替breast；limb 代替leg；rear end 代替buttocks；用go to bed with someone或sleep with someone 代替have sex with someone。

（7）降格陳述法 （understatement）。即一種明抑實揚、言輕義重的含蓄的說法，用來表達不愉快的事情時，效果委婉，聽者易于接受。如：smelly（有味道）即stinking（發臭）。對長得丑的人，人們不說ugly，卻只說plain。學生智力低下，老師對家長僅說a bit slow for his age。有人“發瘋”了，旁人也只說soft in the head。“偷竊”也被降格陳述為take things without permission。

（8）迂回說法（periphrasis）。迂回說法是將不便直言的事物用轉彎抹角的方式表達出來，其結果是短詞長寫，“短話長說”。如：adjustment downward（向下調整，即drop下跌）。

3.使用語法手段形成委婉

委婉語不僅限制在語音與詞匯層面，靈活運用一些語法手段也可增加話語的委婉度。英語中的過去時態、否定式、情態動詞would、should等都可以構成委婉。在英語中，過去時地使用能增強委婉含蓄的效果。有許多句子以I would，I wondered，Could you，Would you開頭，如I wondered if you could help me with the work. I would like to hear your view. 這樣請求幫助既可為對方拒絕留有余地又不至于尷尬。從句法上看否定也是委婉的方法之一，如Not pretty是ugly的委婉語。英語中利用句法手段以使語氣委婉的否定說法常與I dont think，Im afraid， Im not sure，more than，too，much，particularly等連用，如：I dont think it is well done （ It is not well done）。I wish I could go with you （ I can not go with you）。采用某些替代詞將不愿啟齒的詞語隱去也是達到委婉的好手段。如be sent to the big house，其中the big house 即prison；另一同義委婉語be sent up the river，其中the river指流經紐約的哈得遜河（The Hudson River），美國最有名的監獄Sing Sing State Prison就坐落在此河上游。

二、 委婉語在交際中的應用

委婉語的應用范圍非常廣泛，恰到好處地使用委婉語可以達到“潤滑”語言交際活動的獨特功效。

1.避諱禁忌，避免矛盾沖突

委婉語的產生與語言禁忌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談話中引起委婉語的最大因素是語言上的禁忌，而語言禁忌起源于人們對語言的迷信，也就是人們通常會把名稱和客觀事物等同起來，能夠引起人們恐怖、不快的事物的名稱便成了禁忌語。人類早期的禁忌事物是那些神靈妖魔。舉例來說，英語國家大部分信奉的是基督教，他們認為，上帝的名字就是他的化身，直接提及God就是對上帝的召喚，就會面臨神威。因此牧師們在禱告時，經常用the Eternal，the all mighty，the Lord，the Creator 等詞來代替God。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死都是人類最忌諱的字眼，死亡意味著不幸與災禍，尤其是古代的人，覺得死亡是一種極其可怕而神秘的事情，因此這類委婉語的語匯極為豐富。漢語中“駕崩”指皇帝死，“仙逝”指有身份的人死，一般人死亡可用“走了，去了，長眠了，故去了，神召去了”等。英語中關于死亡的委婉語也是不勝枚舉，如：go off the hooks（脫離了）；fade （凋謝了）；be no more （不再有了）等等。在西方社會中，年齡是個敏感的話題，尤其對于老年人來說，老代表著無用。一句關于美國社會的評論深刻地體現出這一點“America is a heaven for Children，a field for youth，but a hell for the old”。所以人們害怕老，更害怕別人說自己老，于是老年就有了許多動聽的名字。老年是golden age，the second childhood，老年人是senior citizens，the longer living，the mature。人體排泄、與性有關的話題通常也屬忌諱一類，因此，人們用use the bathroom，go to the restroom，May I be excused？等來代替這些不雅的事。在漢語中也有類似的委婉語，諸如“去WC，去方便一下，去1 號”等等。

2.尊重他人，體現文明禮貌

委婉語在語言形式上采取贊美對方和自謙的手段，不使人無臺階可下，滿足了人們的尊嚴感，避免冒昧、非禮、傷害對方的感情。例如，人們不直接稱呼身體有殘疾的人為the blind ， the deaf，the cripple，而是禮貌地稱呼physically handicapped。在公司中老板解雇職員不說fire，而用discontinued。貧困是令人難堪的話題，從古至今，人們就不喜歡貧窮或與貧窮相連的各種情況，因此取代貧窮的委婉語如：bankrupt；out of the game（出局）；short of money（缺錢）等等就應運而生。對于失業的人來說，解雇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是什么光榮的事，因此人們稱之為involuntarily leisured between jobs，pink ship。社會職業方面，一些低賤或平庸的工作被冠以各種好聽、體面的名字。英語國家人們十分鐘愛engineer （工程師）這一稱號，由此，mice catchers （捕鼠者）變成了extermination engineer；就連賣熱狗的也成了hot-dog engineer。英語國家的人還喜歡-ician這個詞綴，其義為某一特定領域的專家，所以hairdressers（理發師）被稱作beauticians或cosmeticians。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滿足了人們的虛榮心理

3.粉飾現實，掩飾欺騙行為

語言的變化取決于社會的需要和發展。近年來，在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教育、商業、政治等領域出現了一些委婉語，這些委婉語具有模糊色彩，因此有時它也被用做滿足虛榮心理、謀取不正當利益以及掩飾社會矛盾的手段，經常被政客、奸商作為欺騙宣傳的工具。如將工人們爭取自己權益的striking 說成industrial action 或industrial dispute（產業行動或產業爭端）；將aggression（侵略）故意說成incursion （進入）或pre-emptive action（先發制人的行動）。外交人員更是豐富的委婉語來源，因為他們常常使用委婉措詞，藉此掩飾自己的真正動機及失敗，給人造成模糊印象。只有行家才明白，兩位外交官之間的A useful and business-like meeting（有益而一本正經的會晤）是什么問題也解決不了的會晤；A serious and candid discussion（嚴肅而坦率的討論）是事實上存在重大分歧。在服務行業中，航空公司把third class （三等艙）改為economic class（經濟艙）或tourist class （旅游艙）；旅店把三等房間稱為standard（標準間）也都是取悅顧客的手段。在教育上，學校的教師在寫學生評語或與家長交談時，常常用到委婉語，這樣在談到學生的缺點、不良習慣或不良行為時，可避免傷害學生自尊心或使家長難堪。比如：“Your grammar is… ”she had intended saying “awful”，but she amended it to“is not particularly good.”在這句話中，老師把“awful（糟糕）”改口為“not particularly good ”（不太好），語氣措詞就委婉許多，學生在聽到老師的如此評語后，一方面能明白老師的所指，另一方面也感激老師給自己留了很大的面子。

4.體現幽默

“Humor broke the stress of a very uncomfortable scene”（幽默可以緩和不愉快的場面）。通過使用委婉語，能夠達到詼諧幽默的效果，它們能幫助人們輕松愉快地去面對現實。在日本居住一段時間后，有人會說After 3 days in Japan， the spinal column becomes extraordinarily flexible （脊梁骨變得特別柔軟靈活），其實際指鞠躬太多了（People bow too much in Japan），但用委婉的話語表達令人忍俊不禁，達到幽默的效果。禿頂的人在西方也不少，西方人稱他們為eggshell blond（雞蛋殼式金發人士）；那些臉上須毛叢生的人，澳洲人開玩笑說他們長著一張fungus face（真菌臉）；高度近視的人眼鏡片十分厚，人們稱其為coke bottle glasses（可樂瓶眼鏡）。這些委婉語風趣幽默，讓人不禁開懷大笑，也給人們生活增添了不少快樂。

委婉語是人們在社會交往中為謀求交際的順利進行而創造的一種適當的語言表達形式，它在維系社會關系和協調人際關系方面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委婉語深深植根于人們的社會生活之中，并隨著社會發展而發展，它是社會心理的一面鏡子，具有豐富的宗教信仰、價值觀念、生活方式、風俗習慣、政治生活等文化內涵。正如恩萊特（Enright）所說：“Without euphemism，the world would come to a halt because of the friction and resents would arise among people ”（如果沒有委婉語，世界的運轉就會因摩擦而停止，人與人之間將充滿仇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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