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彪：健康可以是順便的

張靜

袁彪，清華大學一附院心臟外科中心主任醫師，副教授，碩士生導師。

瘦長的身材，干凈、白皙的皮膚；在同樣消瘦的臉頰上，架著一副細長的黑色框架眼鏡；自然輕松地坐著，一旦說起話來卻思維敏捷，語速分外地快……在40歲剛出頭的袁彪身上，外科醫生的嚴謹整潔和北京人的隨性自自然然地結合在一起。

也許是當外科醫生太辛苦了，所以愛吃肉的他怎么也胖不起來。下午3點鐘見到他的時候，他剛下了手術臺，把自己的午飯胡亂扒拉了兩口，見筆者進來，隨手把它們扔到了垃圾桶里。“最忙的時候，一天真的只能吃一頓飯。”為了讓自己在手術臺前堅持站滿幾個到十幾個小時，他不得不專挑肉和雞蛋這樣高熱量的食物吃，以保持體力。“壞處就是這些食物膽固醇也高，我知道它們對心臟健康不好，但累極了還是覺得口味最重要，如果吃得不香就會吃得少，吃少了，體力怎么保證？”這和外科醫生的工作特點有關，“在保護心臟上，我們不像心內科醫生做得那么好，我的外科同事也有吸煙的、喝酒的、熬夜的，對自己的心臟不是很在意。”袁彪說，和大多數普通人相比，也許他們唯一的優勢是能更早、更多地意識到生活方式對保健心臟健康的重要性。他會在病人出院時叮囑他們少吃點高鹽、高糖、高脂肪的東西，替他們著急“開了刀還抽煙？下次你連開刀的機會都沒了！”

“過了40歲，我開始覺得有點力不從心，過去熬夜做一晚上手術，第二天該干什么還干什么，現在不行了，第二天的工作精力明顯受影響。”身邊不少40多歲的朋友開始問他，老是“胸悶、乏力、心慌”是怎么回事。“這就是40多歲的特點，心血管病開始浮出水面”，讓他也不得不對自己的心臟多關心一點。“過去家里擺著水果，我會覺得那是家人孩子吃的，現在我看著那盤蘋果就會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干嘛不吃一個呢？”“你要我每天計算著自己吃了多少油、多少鹽，嚴格地按照條條框框去做，我做不到，但健康可以是順便的，隨手拈來的，只要時不時地提醒自己一下。”

他常提醒自己的，還有隨時隨地地補覺。“除了自己開車，我在任何交通工具上都能睡著，常常是上了飛機就睡，不光起飛不知道，降落也不知道，不管多么巨大的噪音和顛簸都吵不醒我。”“我也喝酒，但常提醒自己別過量，因為過量飲酒對肝臟和心臟都有負面影響。”“我也沒時間運動，喜歡打羽毛球，但上一次打球還是在2個月以前，我的運動就是在各種會議和各地出差之間奔波，只要走路，就會提醒自己，反正也是走，干嘛不走快點，還能保護心臟。”“最關鍵的提醒是在心態上，40歲以后，我告訴自己，很多東西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得到的，過去我會追求一年做了多少手術，跑了多少地方，但現在我會思考，自己追求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么。我過了10年為了工作不吃不喝不睡覺都不在乎的日子，如今會有所節制。我身邊很多20世紀90年代發達起來的大款朋友，大部分人后來不是患上糖尿病就是高血壓、冠心病，為了成功，對身體不擇手段地利用，最后付出的代價只能是生命。”

“生命完整的目的是讓人的生活更加美好。”所以今天的袁彪，是個標準的“飲食男女”、興趣廣泛的心臟外科醫生，攝影、唱卡拉OK、彈吉他……雖然沒太多時間去做，但偶爾為之都能讓生活變得五彩斑斕。“追求健康是為了讓人生更加精彩，所以保護心臟也沒有標準答案，沒有非做不可的事，我會在最方便的時候，在最簡單的舉手投足之間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