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耀文 劉利利
摘要:公職人員經濟犯罪決策受到需求動機、“進入”成本、道德自律三個條件約束。在引入公職人員效用函數的基礎上,得出影響公職人員經濟犯罪決策的因素是效用偏好結構、既有效用量、相對效用量、犯罪金額。研究結果表明:個人效用偏好結構不同導致高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決策的差異;就財富指標而言,高級別比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傾向性小,但一旦高級別公職人員發生經濟犯罪,其犯罪金額較大;就相對效用指標而言,高級別比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傾向性大。
關鍵詞:公職人員;級別;經濟犯罪;行為決策;效用
中圖分類號:D91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3890(2013)08-0027-05
公職人員經濟犯罪現象嚴重影響了社會的正常經濟秩序,給國家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已有大量文獻對公職人員犯罪行為進行了研究,但很少有從高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對比視角來探究問題,更鮮有研究為什么不同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的方式和手段不同。經濟犯罪的風險決策是公職人員經濟犯罪抉擇的重要環節,因此本文從行為決策角度出發,針對不同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進行分析,希望可以為執法機關的犯罪預防工作提供科學有效的建議,從源頭上遏制不同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勢頭。
一、文獻綜述
現代經濟學對于腐敗行為的微觀研究始于20世紀60年代,初期主要研究腐敗行為滋生的根源、腐敗對經濟效率的影響等,以克魯格、布坎南等人為代表,主要觀點是腐敗來源于政府對經濟生活的過度干預,尤其在發展中國家,行政壟斷會產生許多尋租機會[1]。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學者們逐步深入分析腐敗行為的微觀機制,廣泛運用博弈論、動態最優化、計量經濟學等分析方法。
國內關于公職人員經濟犯罪行為決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四個方面:一是成本——收益模型分析。左雪峰(2009)認為:公職人員的行為會受到需求偏好、道德自律、查處風險以及權力制衡等各種主客觀因素和條件約束,經濟犯罪或腐敗能否發生,關鍵取決于公職人員在突破條件約束時所耗費的成本大小以及與腐敗的預期收益大小[2]。二是效用分析。李敏、孔凡柱(2004)運用效用理論,從腐敗主體的效用滿足入手,提出了腐敗問題的效用分析模型,其根據腐敗主體風險偏好的不同將公職人員劃分為風險規避型、風險中性型和風險偏好型,并對不同類型腐敗主體的腐敗行為選擇進行逐一論述[3]。三是從動機出發研究經濟犯罪的行為決策。謝明(2005)在“理性經濟人”假設的前提下,運用博弈模型和決策樹以及心理分析對受賄行為進行了動機分析,回答了行、受賄的原因,以及低薪為什么導致腐敗等[4]。四是運用相關理論分析公職人員經濟犯罪行為。龍朝陽、田銀華(2008)運用前景理論研究公職人員腐敗行為認為,一個彈性的懲罰制度等同于一個對腐敗的邊際懲罰遞減的懲罰制度,會增加行為人的腐敗價值預期。并且,提高官員工資以抑制腐敗的手段依賴于監督懲罰環境、薪酬支付體系與行為人的價值取向等[1]。
上述研究大多基于期望效用理論進行腐敗的成本收益分析,從腐敗者“應該怎樣做”出發研究腐敗行為,并且均是把公職人員看成一個整體來研究的,極少涉及不同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問題。本文擬通過分析公職人員決策的約束條件以及構造公職人員個人效用函數,提出高、低級別公職人員效用函數的各種影響因素,從而分析高、低級別公職人員在進行經濟犯罪決策時的差異,以期望回答高、低級別公職人員“為什么這樣做”的問題。文中高級別公職人員是指省部級、廳局級、縣處級;低級別公職人員是指鄉科級、基層干部、普通職員。
二、行為主體假設與決策的約束條件
(一)行為主體假設
1. 擁有支配或影響支配公共資源的權力只是具備了走向經濟犯罪的客觀條件,具備這種客觀條件的個人最終是否達成經濟犯罪行為,取決于個體差異及個體主觀行為決策作用。我們認為,這一假定比較切近現實,否則無法解釋在同樣的社會條件下為什么只有部分而不是所有公職人員都實施經濟犯罪,且實施經濟犯罪的程度存在差異。
2. 公職人員作為社會中的一員,其行為目標是追求個人效用最大化。人本質是利已的,不論是在普通市場或政治市場中,無論其政治級別多高,其活動目的仍是追求個人效用最大化,核算時采用的手段還是以成本收益分析為根據。
3. 行為主體只有有限理性。理性是行為主體在既定環境約束下,具有某種目標傾向性的行為特征。由于現實生活復雜性、環境的不確定性,人的智力和時間的有限性。雖然人們有達到理性的追求,但在不同環境和不同階段的一些決策可能同最終目標不完全一致,所以最終是有限理性。這就導致公職人員在權衡效用利得時可能出現偏差,引起決策的判斷失誤。
4. 自利性。即每個人都為自己著想,從而追求個人認為值得的東西。經濟人內在的偏好結構決定了個體對不同目標的價值評價。而意識形態和社會環境,可能通過改變個體的偏好結構,而影響其自利判斷。經濟犯罪客觀必要條件是行為人擁有可支配或影響支配公共資源的權力,這里行為人是指公職人員。但行為人最終是否達成經濟犯罪及犯罪的程度,還取決于個體差異和個體主觀行為決策。
(二)行為決策的約束條件
在現實生活中,公職人員追求個人效用最大化會受到各種條件的約束,他的行為決策往往是對各種利弊反復權衡的結果,究竟是否選擇犯罪或是選擇何種犯罪方式,要受到各種主客觀因素的約束影響。
1. 需求動機的約束。欲望與動機是人類行為的出發點,對于公職人員經濟犯罪也不例外。經濟犯罪的動機取決于對效用的價值判斷和追求,按照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即首先考慮的是基于生存需要的經濟利益效用,其次是社會地位和情感與尊重需要的心理效用,再次才是自我實現的發展效用[5]。在通過正常途徑無法滿足時,利用公共權力謀取私利的沖動就難以避免。通過實地調研的案例總結,可以得出不法公職人員從低級別到高級別的犯罪歷程是:首先由于職位低、權力有限且工資收入較低,只能滿足日常的簡單消費。當犯罪機遇來臨時,其就有可能為滿足更高的物質享受需要而走上貪污腐敗的道路;接著,當其滿足了物質需要之后,又可能產生社會地位晉升的需要,若此時有機會,其很可能向別人行賄進行買官得到官位的晉升。最后,具備了一定的財富積累與官位提升后,其可能會產生自我發展的需要如提升其社會影響力等,此時,其就有可能采用行賄受賄方式等結交各路關系人,為其官位的穩定與社交形象的塑造奠定基礎。
2. “進入”成本的約束。公職人員“進入”成本是指普通人進入到“公職人員”隊伍并且獲得目前的工資水平與社會地位所需付出的一切成本。權力資源的稀缺性決定了“進入”成本的昂貴[2],其大致包括:(1)教育成本。領導者要求具備相關的專業知識、相對良好的文化素質。這些都需要一定的教育費用和時間成本的投入。(2)成長成本。由普通的公務員到擁有一定決策權的官員尚有一定距離,需要支付素質提高的訓練成本和時間成本。(3)公共關系成本。它包括最初“進入”公職人員隊伍所需付出的關系成本和日后進行維護公共關系所付出的成本。這里雖說是約束條件,其實際也是公職人員經濟犯罪的驅動條件之一。一旦公職人員認為自己的正常工資無法滿足各種“進入”成本時,就有可能產生以權謀私的沖動。級別高低,通常意味著“進入”成本的高低。因而高級別公職人員就可能為彌補損失或補償心理失衡而選擇犯罪,當然由于“進入”成本高,亦會導致高級別公職人員在面臨犯罪決策或是選擇何種犯罪方式時更加謹慎。
3. 道德自律的約束。良好的道德修養和自律意識是權力掌控者對自我權力行為的重要主體約束條件[6],在物質條件既定的基礎上,權力掌控者的權力選擇行為差異就主要取決于不同權利主體道德觀念和自律意識的程度差異。一般來說,權力掌控者道德水平的高低與權力腐敗行為的發生率成負相關。一個人的價值觀與道德素養是極難衡量與把握的,本文認為影響公職人員道德觀念和自律意識形成的因素主要有三個:一是個體的受教育程度;二是個體成長的家庭環境;三是法制意識。本文所涉數據來源于某兩地級市和官網公開的近3年公職人員經濟犯罪的判決案件,共400個有效案例。表1顯示高級別公職人員中大學及以上學歷的人員比例為93.5%,而低級別公職人員只占43%。表2顯示高級別家庭狀況分布均勻,低級別多是農民與工薪家庭,占比為91%。因此,就個人道德修養而言,高、低級別普遍缺少法制意識約束,而低級別更應關注道德修養和自律意識的形成。
三、公職人員效用函數模型構建
根據杰瑞米·邊沁效用主義理論,個人效用函數一般包括下列變量:個人聲譽、感官快感、財富、友誼、受人尊敬、權力、想象力、忠誠、仇恨、記憶、知識、行善、結社、希望、免于痛苦等[7]。為了針對公職人員特征、結合經濟犯罪現象的主要類型集中分析公職人員在既定制度條件下的個體行為表現,從上述效用函數集內,取最能反映公職人員效用偏好選擇的5個變量、且這些變量能較好的解釋高、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行為決策的差異:權力Q、忠誠P、財富X、感官享受H、社交F等,組成公職人員效用函數[8]。忠誠指公職人員對公職崗位的熱愛、尊敬及忠誠程度,其與公職人員的道德素質高低有關。
設公職人員犯罪前效用函數如下:
設公職人員經濟犯罪被查處的概率為,將犯罪金額代入(1)式得犯罪后預期總效用:
經濟犯罪發生的臨界條件為:
四、基于效用模型的高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行為決策差異分析
由上述效用函數模型可知,影響公職人員決策過程的因素包括效用偏好結構、既有效用量、相對效用數量、犯罪金額。
1. 個人效用偏好結構不同導致高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決策的差異。
個人效用偏好結構即個人效用函數如(2)式所描述的,由兩部分組成,一是各變量的絕對效用量,二是各變量對應的系數。變量對應系數的大小,決定了該變量如(權力Q、忠誠P、財富X、感官享受H、社交F)在這一效用函數中所起的影響力大小,亦決定了個人效用偏好的排列順序。一個人的效用偏好結構并非一成不變,其因不同時期的需求偏好而不同。如一個級別較低的公職人員,在他剛剛進入“公職人員”這個崗位時,可能是一個正直、忠誠于組織、熱愛事業的人,即其忠誠系數很大,效用偏好排序可能是P>F>Q>X>H,此時他進行經濟犯罪的傾向性較小。對于一個級別中等的公職人員,隨著收入比較、職位升遷快慢等事情的長期感受積累,有可能心理失衡,變成一個追逐利益之人,即財富系數很大,效用偏好結構可能是X>Q>H>F>P或Q>X>H>F>P。一旦貪污腐敗機會出現,他實施經濟犯罪的概率會大大增加。對于較高級別的公職人員,相比較而言他對財富的欲望已不似先前強烈,而是轉為感官享受或社交的需求,即感官享受系數d和e社交系數較大,效用偏好結構可能是H>F>X>P>Q或F>H>X>P>Q。此時,他可能會選擇接受服務賄賂犯罪方式。
2. 就財富指標X而言,高級別公職人員比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傾向性小。可是,一旦高級別公職人員發生經濟犯罪,其犯罪金額?駐x越大。
假設兩名公職人員的個人效用偏好結構相同、所處環境一樣,惟一差別是甲比乙擁有更多的財富。通常情況下,高級別公職人員的合法工資要顯高于低級別公職人員[4]。財富多意味著甲的財富絕對效用量大于乙的,在邊際效用遞減作用下同一筆犯罪金額給甲帶來的效用增量會小于給乙帶來的效用增量,因而甲選擇經濟犯罪的傾向性會小于乙的。因這里級別的高低意味著財富的多少,所以可以認為高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傾向性小于低級別公職人員。
同樣由于邊際效用遞減規律,要使財富既有數量多的即高級別公職人員的效用增量等于財富既有數量少的即低級別公職人員,需要提供的犯罪金額越大。這也就可以解釋現實生活中,公安監察機關查處的大額腐敗案件。如表3所示,伴隨著級別的上升,犯罪金額也在相對的不斷增加。
3. 就相對效用數量而言,高級別公職人員比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傾向性大。
現實生活中影響人們決策行為的不僅是絕對效用數量,更多的是相對效用數量[9]。比較心理分為橫向和縱向比較。橫向比較是指不同公職人員之間的相互比較。人們對自己現狀的判斷更多依賴于與他人狀況的比較,當選擇某一參照物,如同級別的同事或社交中非公職人員朋友,當發現自己的經濟狀況或社會地位等落后于他人時,自己的相對效用就會下降,覺得比較差距越大,相對效用下降的就越多,就會產生攀比、嫉妒、不滿足、導致欲望的驅動,急切希望通過任何方式增加自己的效用量,從而可能轉變為風險偏好型,直至走上犯罪的道路。縱向比較是指公職人員拿自己的現狀與過去境況相比較,一旦發現,目前不如過去,也會產生強烈的增加此時效用量的欲望。
高級別公職人員生活中接觸的人們要么是擁有顯赫頭銜、要么是家財萬貫的所謂“上流社會”人物。通過將他們作為參考團體,高級別公職人員就容易迷失自我,產生不滿足及失衡心理,由于欲望的驅使就容易讓其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貪污或受賄等經濟犯罪的決策。
4. 犯罪金額的大小與既有效用量和查處概率成正比,與個人財富系數c成反比。
由(6)式可知,犯罪金額?駐x的大小與既有效用量和查處概率成正比,與個人財富系數c成反比。個人既有效用量越大,公職人員經濟犯罪所要求的金額越大。即上文分析的,高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金額高于低級別公職人員。相關法律制度越嚴格、經濟犯罪查處概率越高,公職人員經濟犯罪的金額越大。因此實施經濟犯罪的風險較大、機會成本較高,所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所要求的補償金額越大。就監管力度來看,對高級別公職人員的監管與懲治力度相對要大于低級別公職人員,因而高級別的犯罪金額普遍較高如表3所示。個人財富系數越大,公職人員經濟犯罪金額越小,反之則反是。由(1)式可知,在制度控制力度既定情況下,財富系數大的公職人員僅需較小的一筆犯罪金額,其效用總量就會有大幅度提高。
五、結論和策略建議
在公職人員效用函數構成的諸變量中,可以施加影響的是經濟犯罪查處概率、各變量系數、以及效用量。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三個策略,希望對降低高、低級別公職人員經濟犯罪案件的發生率有所幫助。
1. 加大公職人員經濟犯罪偵查力度,加強懲罰機制。一是相關部門提高偵查力度,同時對于群眾舉報加大獎勵和保護力度,增加犯罪的輿論與道德約束[10]。以達到對潛在的犯罪分子形成可置信的威懾。二是要加強對經濟犯罪行為主體的處罰力度,提高經濟犯罪行為的處罰成本。只有使懲罰成本大于犯罪的預期收益,才有可能從根本上抑制經濟犯罪現象。
2. 公職人員效用函數中各變量系數的調整,主要是降低財富系數和權力系數,提高忠誠度。因為一個忠誠于組織、熱愛事業的公職人員選擇經濟犯罪的機會較小。而把財富和權力看的至關重要的人,很容易在誘惑面前失足。直接控制公職人員的各項系數不容易操作,所以我們采取在人才選拔過程中通過篩選合格的公職人員來實現。第一,入崗前人才選拔,采用“人格和道德測評”模式[11]。入職前利用科學手段識別出財富和權力評價系數過高的候選人,將他們阻攔在公職人員隊伍之外,從源頭上減少經濟犯罪行為發生的可能性。第二,加大對公職人員的在職培訓投入,主要是加大“道德與法律”方面的培訓,通過提高公職人員的法律意識和個人修養,改變其對“金錢、權力至上”的觀點并深刻認識到經濟犯罪的法律制裁以及機會成本的損失。
3. 提高公職人員的效用數量,尤其是高級別公職人員。第一,提高公職人員在約束條件內所獲得的正常收益,使其能較好的滿足生活需要,不至于產生過于嚴重的失衡心理。當然高薪并不是絕對的養廉[12],政策的制定與實施需要把握一個適當的度。第二,提高公職人員的職位榮譽感。在難以增加公職人員某些效用絕對量時,利用社會宣傳、提高公職人員的職業榮譽感,增加其相對效用數量。特別是高級別公職人員,由于社交中的各種攀比,使其相對效用數量變小,尤其需要提升其職業榮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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