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尋羊冒險記》看村上作品中的暴力元素

耿凱

【摘 要】暴力元素在村上的創作尤其是中后期創作中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組成部分。村上春樹不僅對暴力勇敢批判，同時還深層次發掘這種暴力，圍繞個人與體制的關系，提出了解決辦法，充分體現了村上作為一名知識分子所應有的社會責任感和人文關懷。本文從《尋羊冒險記》這部涉及暴力元素的一部典型作品入手，對其創作過程中的暴力元素進行分析。

【關鍵詞】村上春樹 暴力元素 尋羊冒險記批判

村上春樹曾經說過：“暴力，就是打開日本的鑰匙！”著名村上研究者，哈佛大學的杰·魯賓教授也在自己的譯后有25萬漢字之多的著作《傾聽村上春樹——村上春樹的藝術世界》中大篇幅對村上同暴力進行戰斗這一主題進行了闡述，其中又集中在涉及中國元素的《尋羊冒險記》和《奇鳥行狀錄》兩部作品當中，展示了村上堅韌、深刻的戰斗者形象。所以說，暴力這把鑰匙對于分析村上創作主題來說無疑是十分關鍵的。

暴力可以分為有形的暴力和無形的暴力。有形的暴力，指戰爭、災難等實實在在的流血事件，而無形的暴力，則指非民主政治、極權主義、邪教、甚至人性等社會意識，屬于意識形態。而這兩者又是無法割裂起來的。有形的暴力背后往往是無形的暴力的驅使，無形的暴力往往是有形的暴力的原因。《尋羊冒險記》就是村上作品中涉及暴力元素的一部典型作品。

1 《尋羊冒險記》——隱喻中看暴力

村上早期的作品中有個“青春三部曲”，即1979年的處女作《且聽風吟》，1980年創作的《1973年的彈子球》，以及1981年創作的《尋羊冒險記》。而作為村上“青春三部曲”的最后一步也是壓軸之作，《尋羊冒險記》中對待暴力的態度給讀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小說中主人公“我”與同伴經營一家廣告公司。在妻丟下一句“和你哪里都到達不了”的話離開家門以后，“我”同一個既是出版社校對員又是應召女郎同時兼做耳朵模特的女孩相識并且同居。不久，一個右翼巨頭“先生”的秘書限“我”一個月內找到一只背部帶星紋的羊。于是“我”同女友僅以一張綽號為鼠的朋友寄來的照片為線索，開始了“尋羊冒險記”。原來這只羊具有超能力，羊進入了“先生”體內，并建立了一個幕后控制整個日本的龐大王國。后來“先生”病危，羊也不知去向。后來，主人公終于到了照片的拍攝者的陰魂，就是那位綽號“鼠”的朋友，之后，“鼠”與羊同歸于盡。

村上這篇作品出版以后，大受好評。而其中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這個“羊”的含義。文章中，村上使用了“隱喻”的手法，刻畫了這么一只“羊”的形象，讓人回味無窮。

那么，對于這只羊到底隱喻的是什么，村上借此想表達的又是什么，把握好這個問題，就能更好地把握整篇作品，也能對村上的創作意圖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對此，有人認為是“象征蒙古式的征服世界的強權意志”，有人認為是“外國意識形態”，總之眾說紛紜。而針對這個問題，村上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講座上也曾明確表示：“羊”在某種程度上是日本政府不顧一切推進現代化進程的象征。杰·魯賓也曾解釋到：羊是隱藏在“先生”的影子帝國之后的一種巨大的、吞噬個人的、極權主義的“意志”。這只羊控制“先生”，驅使其發動侵華戰爭，造成了巨大的災難。而戰后，又免予起訴，控制日本社會，建造了一個地下帝國。

所以，“羊”很有可能代表的就是日本推進現代化進程的象征，某種意義上也就是日本悍然發動侵略戰爭，濫用暴力的右翼勢力形象，而且，這個形象在戰后依然存在。發動“九一八”，發動全面侵華戰爭，這是赤裸裸、血淋淋的暴力，而暴力背后，就是這只羊在作祟。羊，即是暴力的根源，是邪惡的根源。

于是，當我們逐漸清楚了文章的內涵以后，就不得不對村上這種正視歷史，并且勇敢地踏進許多日本人不敢踏進的領域，勇敢地挖掘這一暴力和邪惡的根源深感折服。同時，村上也一改之前“獨善其身”逃避社會與規范的思想，而是積極的踏進社會。正如文章中，“我”平靜的生活里闖入了黑衣秘書，被迫尋找一頭背部帶星紋的羊，“我”無法再平靜下去，不得不振作起來，積極尋找，這可以看做是村上自己內心世界的反映。通過勇敢地面對、揭示這種暴力這種邪惡，也讓那些長久以來一直被體制、被規范束縛著的一個個的靈魂得到共鳴，得到救贖，得到解放，讓其能更加自由。雖然在村上的早期作品中，其對于戰爭的認識基本是瑣碎的和零散的，但畢竟是近年來的日本文壇所不多見的。從《尋羊冒險記》體現出村上作為一個作家的良知和社會責任感，令人欽佩。

2結語

當然，除了《尋羊冒險記》以外，村上在諸如《天黑以后》等其他作品中也涉及了暴力元素。總的說來，暴力在村上的創作尤其是中后期創作中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村上對暴力、對體制的看法也從“不介入”逐漸轉向勇敢批判，同時還深層次發掘這種暴力，圍繞個人與體制的關系，提出了解決辦法，那就是面對“暴力”，我們能做的只有正視它，并且積極地思考，而不是隨波逐流淪為體制的奴隸從而喪失自我，也就是所謂追尋靈魂自由之路，這充分體現了村上作為一名知識分子所應有的社會責任感和人文關懷。

【參考文獻】

[1]村上春樹著，林少華譯. 尋羊冒險記[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1.

[2]林少華.村上春樹和他的作品[M].寧夏：寧夏人民出版社，2005.

[3]杰·魯賓著. 馮濤譯.傾聽村上春樹——村上春樹的藝術世界[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

[4]風丸良彥.「もどかしさ」という兇器――「ねじまき鳥クロニクル」の「僕」と村上春樹の現在[J].若草書房，1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