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華
摘 要:集體行動是人們歷來關注的焦點之一。特別是在社會學領域,結構主義、功利主義和構建主義都對集體行動做出了理論上的解釋;在經濟學界,對于集體行動的研究還剛剛開始,特別是還缺少針對具體經濟現象中的集體行動的研究。從社會學和經濟學兩方面對研究集體行動的理論做一個梳理,以期對研究具體的經濟現象有所指導意義。
關鍵詞:集體行動;結構主義;功利主義;集體行動的困境;共享資源
中圖分類號:F 062.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3)08-0146-02
集體行動的研究對于社會學和經濟學都是重點領域之一。社會學家和經濟學家都對集體行動得以實現給出了大量的理論解釋。下面將分別回顧其主要的理論學說,以期對深入和具體研究集體行動的可行性做理論上的指導。
一、社會學領域
(一)馬克思主義的解釋。
馬克思主義者認為社會結構決定個人的行為。在馬克思的階級革命理論中,他認為,資源占有的不均等導致了社會的兩極分化,從而無產階級對資源的被剝奪感,使他們最終組織起來。馬克思強調了兩點因素對集體行動的重要性:一是社會結構的兩極分化;二是無產階級對資源的被剝奪感達成共識即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此后,一些學者又對集體行動得以實施的條件加以研究,提出了一些其他的條件,例如,理論體系提供的技術條件、準領導者的培養(yǎng)(達倫多夫,1958);被統(tǒng)治者疏導不滿情緒的渠道、向較高的社會地位流動的通暢性(科塞,1956);被統(tǒng)治者生活經歷的同質性、統(tǒng)治集團與被統(tǒng)治集團之間聯系的弱化(穆爾,1966)等。
可以看出,馬克思主義者對社會結構情有獨鐘,他們認為宏大的社會結構是集體行動的根源。馬克思主義者大多認為,社會結構導致了意識形態(tài)的形成,進而促成了集體行動的發(fā)生。
(二)功利主義的解釋
功利主義者力圖從個體行為的分析來解釋集體行動。功利主義者認為個人對自身利益的追求是其行為的根源。霍曼斯在交換結構論和行為主義心理學的基礎上提出了人類行為的解釋:行動等于價值乘以可能性(霍曼斯,1961)。人們通過估計參與的收益及獲得這種收益的可能性來決定行為。無疑,個人對集體活動的價值判斷是其是否參與的主要影響因素。但是,霍曼斯的分析缺乏宏觀層次。布勞針對這一缺陷進行了研究。他提出了交換沖突理論,從微觀和宏觀相結合的角度,對集體行動作了解釋。布勞認為,交換過程中經歷的集體性不平等,使得集體成員對這種不平等感達成一致,進而使得集體行動得以實現(布勞,1988)。
二、經濟學領域
(一) 傳統(tǒng)理論模型
以“囚徒困境”、“公地悲劇”為代表的理論模型,以經濟人為前提假設,認為個體的理性將導致集體行動的失敗。以哈丁的“公地悲劇”為例:哈丁認為,單個的牧民考慮的是自身的成本和收益,只要自身收益大于成本,牧民就會不斷增加牲畜的數量,進而導致牲畜的數量遠遠超出草地的承載能力,導致草地退化。總之,個體利益和集體利益的沖突,導致了集體行動的失敗。
主流經濟學對此類問題解決主要集中在產權上,主張產權的清晰化是避免公地悲劇的必要措施。有兩條路徑可以實施:產權公有化和私人化。存在的問題在于很多物品無法明晰產權或者是經濟成本太高。
(二) 奧爾森的理論解釋
奧爾森在《集體行動的邏輯》一書中指出,認為群體的規(guī)模對集體行動的成敗至關重要。在規(guī)模較小的群體中,由于個人貢獻對集體行動的成效有著重大的影響,所以其愿意付出成本促成集體行動,同時其行為也易于被他人重視;由于群體規(guī)模小,進一步使得每個人都能很容易的觀察到其他人的行為,監(jiān)督成本小。隨著群體規(guī)模的擴大,但個人的付出對集體行動的成效將變得可有可無,從而使得個體失去了參與集體行動的動力;同時,人數的增加使得成員間的監(jiān)督成本不斷上升,以至變得不可能,從而導致集體行動的失敗。
奧爾森認為,可以通過區(qū)分不同的受益者,有選擇的激勵其參與的積極性,可以解決集體行動過程中的搭便車問題。
(三) “社區(qū)”假設下的理論
奧斯特羅姆從現實中的案例出發(fā),在對“囚徒困境”、“公地悲劇”和奧爾森的“集體行動的邏輯”進行批判的基礎上,提出了集體行動可以實現的條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群體必須是“小規(guī)模”的。此處的小規(guī)模是指,在其中,人們能夠通過不斷的溝通、打交道,相互之間建立起信任、依賴的模式。這一點與速水右次郎提出的社區(qū)理論相一致。
奧斯特羅姆從制度的角度提出,共享資源的所有受益者可以通過“自籌資金的契約實施博弈”來實現對共享資源的自主治理。
(四) 其他的解釋視角
其他學者主要從如何促進集體行動的實現為目標著手分析。奧爾森(1965)、青木昌彥(2000)等認為,可以通過將公共物品與私人物品捆綁等方法,改變公共物品的屬性,使其具有一定的私人物品的屬性,從而促進公共物品的供給。Sugden(1982)、Bilodean(2004)等認為,可以引進道德因素或者公平感等感性因素作為參與者的目標之一。Knack and Keefer (1997)、Pargal and Gilligan (2000)等認為,群體內社會資本的積累有助于集體行動的實現。Stephen and Philip (1993)將社會資本引入個體決策來說明,個體從聲譽、互惠的角度獲得社會資本從而實現群體內部個體間的信任和合作,從而有利于集體行動的實現。
可見,無論社會學還是經濟學都對人們的共同意愿特別強調。馬克思主義認為,不平等的社會結構是人們形成不滿的情緒,從而導致集體的反抗活動;功利主義者認為,交換的不平等造成人們不平意識的形成,進而導致集體活動的實現;傳統(tǒng)經濟學從個人理性的角度出發(fā),認為個體理性會導致機體效率的損失;近代,以奧斯特羅姆為代表的經濟學家將社會資本、道德因素等引進受益者的目標函數,加大了受益者參與集體活動的潛在收益。
簡單地說,社會學家和經濟學家將精力集中在人們共同意識的形成和促使共同意識形成的因素上。但是,人們形成了共同的社會意識,并不意味著集體行動就能成功,正如構建主義者所認為的,在現實中導致集體行動成功或失敗的因素很多,我們需要的是進一步在具體現象中研究集體主義的成敗。
參考文獻:
[1] 劉能.怨恨解釋、動員結構和理性選擇——有關中國都市地區(qū)集體行動發(fā)生可能性的分析[J].開放時代,2004,(4).
[2] 埃莉諾·奧斯特羅姆.公共事務的治理之道[M].余遜達,等,譯.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0.
[3] 曼瑟·奧爾森.集體行動的邏輯[M].陳郁,等,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4] Mancur Olson,The Logic of Collective Action[M].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1965.
[5] Todd Sandler, Collective Action[M].Ann Arbor: 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1992.
[6] Russell Hardin ,Collective Action[M]: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1982.
[7] Pamela E.Oliver and Gerald Marwell.The Paradox of Group Size in Collective Action: A Theory of Critical MassⅡ[M].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Vol.53,No.1,1988.
[責任編輯 高惠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