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性成長角度看德萊塞的《嘉莉妹妹》

摘 要：嘉莉妹妹是美國作家德萊塞精心刻畫的一個女性形象。嘉莉妹妹是一個美國夢的追尋者的典型；但是從女性成長角度來看，嘉莉妹妹從擺脫傳統女性對男性的依附，一步步地走向獨立的過程卻表現了美國女性獨立意識的覺醒。在這個過程中，男性的作用不可或缺。

關鍵詞：《嘉莉妹妹》 美國夢 女性意識覺醒

《嘉莉妹妹》是美國作家西奧多·德萊塞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在美國文學史上《嘉莉妹妹》被看成是一部自然主義的經典之作。小說形象地反映了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資本主義迅速發展的美國社會現實，女主人公嘉莉妹妹的形象洋溢著濃重的生活氣息和強烈的時代色彩， 成為美國小說中具有歷史意義的典型人物形象。從表面上看，嘉莉妹妹是一個美國夢的追尋者的典型；但是從女性成長角度來看，嘉莉妹妹從擺脫傳統女性對男性的依附，一步步地走向獨立的過程卻表現了美國女性獨立意識的覺醒。在這個過程中，姐夫漢森、推銷員杜洛埃、酒店經理赫斯特伍德以及知識青年埃姆對嘉莉妹妹的成長也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一、美國夢

美國夢是美國文化獨有的風景線，也是美國文學的主旋律之一。縱觀美國歷史可以發現，美國夢深深地扎根于美國人的內心。在美國還沒有成立以前的殖民拓荒時代，它已經開始萌芽。美利堅民族一代又一代不斷地構筑夢想，美國夢凝結著無數個人奮斗的激情和血淚。世紀之交的美國正面臨城市的不斷發展和市場的飛速繁榮，美國夢則成為人們思想觀念的核心。發表于此時的《嘉莉妹妹》正是刻畫了這個工業化、市場化沖擊下的美國夢的追尋者的典型。

二、從對男性的依附走向徹底獨立

（一）從依附到獨立

隨著女權運動的發展，19世紀末涌現了成千上萬的“新女性”，很多女性開始通過勞動自食其力，她們通過各種方式為自己爭取更大的獨立甚至和與男人一樣的平等權利。

嘉莉妹妹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帶著年輕人的夢想和僅有的一點“家產”（四塊錢和僅有的一個小箱子、一個廉價的仿鱷魚皮提包），離開了養育她的父母和生活了十幾年的家鄉，登上了去芝加哥的火車。她剛剛在姐姐家安頓好，就開始去找工作。盡管一次次地碰壁，但她畢竟成功地找到了工作，終于實現了在大城市立足的愿望，初次獨立的嘉莉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渴望。

（二）從獨立到再次依附

嚴酷的現實摧毀了嘉莉依靠自己的雙手去謀求幸福的夢想。出賣勞動卻得不到幸福，對嘉莉這個鄉下女孩來說，要想在芝加哥這個大都市獲得一席之地，出賣自己只能是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可行的途徑了。盡管嘉莉到芝加哥后，表面上有姐姐明妮一家的照顧，但他們唯一關心的是嘉莉每周交的那四元住宿伙食費。當嘉莉因病失業再也找不到工作后，他們就想趕她走，且再也不會讓她來了。現實的冷酷和生活的艱辛，讓嘉莉立刻感覺到和姐姐家的格格不入，所以，在嘉莉對幸福生活的最初探索中，她的姐姐一家不僅沒有提供任何幫助，反而讓他們自己的沉悶壓抑更加刺激了嘉莉的虛榮心，使她對豪華生活的渴望更加強烈。

嘉莉面臨著被迫回鄉的困境，但她早已經被芝加哥這座神秘的大城市吸引，不愿再回到家鄉哥倫比亞城去過那種閉塞、單調的老日子。杜洛埃的出現似乎使嘉莉的前途有了轉機。盡管杜洛埃庸俗、浮華，但他卻代表了那個表面上生機勃勃、繁榮而神秘的芝加哥，而嘉莉從骨子里是向往這種時髦、虛榮的生活的。終于，在工作沒有著落、不被姐姐家容留的情況下，再加上她自己的處世不深，嘉莉成了杜洛埃的情婦。但是，嘉莉是不甘心這種“墮落”的，她不甘為人情婦，她的良知一次次警告她必須擺脫這種同居的生活，她想重新穿上自己的舊衣舊鞋去找一份正當的工作。但另一方面，以前的失敗又使她意識到依靠自己的雙手“掙面包”的方法在芝加哥這個資本主義蓬勃發展的城市里是行不通的。不愿過這種生活卻又不能不過這種生活，走投無路的嘉莉唯有寄希望于杜洛埃的結婚承諾，從而使自己過的這種日子能名正言順起來。可杜洛埃并不真心愛嘉莉，他只是出于一種讓女人屈服于自己的魅力的驅使才追求嘉莉的，所以他總是用要料理生意的借口來推委嘉莉的要求。

結婚無望，但離開杜洛埃又無法獨立生活，這時赫斯特伍德闖進了嘉莉的生活。赫斯特伍德的精明自信、積極進取和溫文爾雅打動了嘉莉。對她來說，赫斯特伍德代表了一種比杜洛埃更優越、更美好、更華麗的生活。所以，在半推半就下，嘉莉離開了杜洛埃，與赫斯特伍德一起去了紐約。但是，在一次爭吵中，赫斯特伍德告訴嘉莉自己實際上并沒有娶她，這使嘉莉深受打擊，她沒想到自己又一次做了別人的情婦。在生活日益窘迫和婚姻“失效”的情況下，嘉莉終于又一次走上了獨立奮斗的道路。由于她不懈的努力， 終于在一家劇院找到了作為群舞隊隊員的工作。

（三）從依附走向徹底獨立

嘉莉最終成了一位名演員，這主要是靠她自己的努力，而且她也確實有表演的天分，在嘉莉的演藝途中，她始終是勤勤懇懇、積極奮斗的。盡管嘉莉的成功有某些偶然性，但也確實與她個人的努力奮斗分不開。可以說，這一次，曾經依靠別人的嘉莉終于憑自己的力量獲得了成功。由于嘉莉的成功、赫斯特伍德的日益懶散和進取意識的喪失，這個沒有婚姻保障的家庭終歸解體。

嘉莉從一個農村姑娘成長為一個獨立女性，經歷多次的動搖、徘徊，終于走出了家庭的小天地，擺脫了傳統女性對男性的依附成為一名自食其力、經濟獨立的“新女性”，實現了徹底獨立。

三、男性在嘉莉妹妹成長過程中的作用

嘉莉從一個不諳世事的鄉下少女到成為百老匯紅極一時的女明星這一從依附男性走向獨立的過程中，姐夫漢森、推銷員杜洛埃、酒店經理赫斯特伍德以及知識青年埃姆的作用不可忽視。

姐夫漢森是一個沉默寡言、生活勤懇的人。早出晚歸地辛勤勞動，從不間歇，擔負著家庭的全部費用。姐姐明妮每天辛勤地操持著家務，照顧孩子和丈夫，精打細算地花著每一分錢。但是夫妻倆如此的辛勞和勤苦并沒有使這個小小的三口之家多么富有和幸福；相反，他們生活拮據，家里連像樣的家具都沒有。所以，嘉莉剛到芝加哥就注意到姐姐嫁為人婦之后的巨大變化，姐夫漢森的辛苦度日使嘉莉希望通過勤苦工作來換取幸福的愿望徹底破滅。

推銷員杜洛埃與嘉莉妹妹是在火車上相遇的，杜洛埃性格開朗而熱情。當嘉莉丟了工作，陷入了走投無路的境地時，她又巧遇杜洛埃。杜洛埃的出現使嘉莉擺脫了生存危機。但杜洛埃同時也是嘉莉最初對物質追求和享受的夢想的滿足者。當初在開往芝加哥的火車上，杜洛埃把芝加哥這個城市描繪成琳瑯滿目的大商場，這勾起了嘉莉對物質的渴望。當嘉莉在市區尋找工作時深感自己的微不足道和無能為力時，是杜洛埃滿足了嘉莉那顆充滿幻想的心和她對物質的渴望，接受了杜洛埃并且成為他的情婦。同時，也是杜洛埃鼓勵嘉莉展現自己的演藝才能。可以說，是杜洛埃給了嘉莉暫時的安逸生活并使嘉莉初步發現自己的聰明和才能。

赫斯特伍德原是一家酒店的經理。嘉莉第一次遇見他時，正值赫斯特伍德事業的巔峰。赫斯特伍德的紳士風度、得體的言談舉止，喚起了嘉莉對地位和婚姻的渴望。于是嘉莉離開了杜洛埃，與赫斯特伍德一起去了紐約。但是赫斯特伍德因投資失敗和工作的無著落而導致的落魄和婚姻的謊言迫使嘉莉重新出去尋求生存機會，此時的嘉莉越發渴望自立和自由。從這一層面上講，赫斯特伍德成為嘉莉從傳統家庭中解放出來走向獨立的敦促者。

埃姆是一位有思想的知識青年，面對物質世界有一種超然的氣度，對事物有深刻過人的洞察力。他使嘉莉對生活和自己的天賦和才能更加充滿信心，埃姆給學識不多的嘉莉指明了人生的方向，使嘉莉的追求從物質欲望擴展到了精神世界，上升到了對美的藝術追求。

在嘉莉的成長過程中，這四位男性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使得她不斷進取，敢于冒險和競爭，善于抓住機會，終于成為名利雙收的喜劇明星，使自己贏得了經濟的獨立。而經濟上的獨立又使她開始正視自身力量所在，她不再依附于男人過舒適的生活，成為在人格上與男人一樣獨立的人，而不是男人的消費品。

四、女性意識的覺醒

結尾時，嘉莉對自己的處境仍然不能自控。但是，嘉莉仍然向往著幸福，向往著與社會的融合。雖然現實是變幻莫測的，但嘉莉還是被賦予了希望，這再一次驗證了嘉莉作為現代女性積極向上的一面。今天看來，像嘉莉這樣一批“新女性”正是不久之后美國女權主義運動的先行者。嘉莉尋求美國夢的歷程就是現代女性意識逐步覺醒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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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南京郵電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基金項目：中外女性成長小說的比較研究，項目編號：NYS211008

作 者：林曉青，南京郵電大學圖書館館員，南京師范大學在讀博士，研究方向：現當代英美文學。

編 輯：張晴 E？鄄mail：zqmz06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