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家積極鼓勵生物醫藥創新的政策導向下,生物醫藥產業有望成為國家的支柱產業。目前,中國經濟發展的可持續性、國民收入的增加、中產階級的形成、社會逐漸老齡化以及城市化進展迅速都是有利于中國創新藥物研發及醫藥市場發展的基本因素。
如何能在這樣快速增長的中國醫藥市場里占領應有的位置?這是醫藥企業家必須思考的問題。
國家科技重大專項進展
隨著醫改和社保改革的深化以及國家對重大新藥創制、科技專項的實施,創新藥物研發和醫藥市場的發展被有力推動。在“十一五”期間,醫藥行業國家科技重大專項得到支持為65億元,加上“十二五”前兩年,醫藥產業的直接產出增加800億元,間接增加產出3000億元。
“十一五”重大新藥創制、科技專項的戰略思想是“鋪”,立足于原來有些基礎的項目,把面鋪開。“十二五”的關鍵詞是“梳”,把重大的產品,重要的需求,重點的問題理出來,作為重點來支撐。“十三五”以后要“突”,希望能夠拿到一些更吸引眼球的更突出的研發成果。
這就需要產業界認識到新藥研發的四個新趨勢:
一是更有效:藥物開發技術的發展,可以更快的檢出和確認靶點,發現先導物,應用代謝途徑和基因差異剔除不理想的候選化合物,使新藥的研發更加準確,更加有效;二是更安全:利用藥物和基因配對技術發現最合適的治療對象和個體化治療方法,例如曲妥珠單抗作用于Her2基因標記物治療乳癌,愛必妥作用于KRAS治療結腸癌等,這些新技術的應用能夠不斷提高藥物安全水平。三是更具預測性:通過生物標記物的發現,大大提高新藥創制的預測性,例如EGFR對于吉非替尼治療肺癌、VEGF對于貝伐珠單抗治療腸癌、Alpha-2-c及beta-1對于布新洛爾治療心衰等。四是更快捷:歐洲一些國家的企業和國內部分實驗室都已開始由超級計算機支持的網絡藥理學和多向藥理學,采用虛擬實驗室以達到新藥開發更為快捷的設想。
因此,我國在創新藥研發方面必須非常重視對成藥性的評估。目前,美國已經較多采用0期臨床試驗。0期是指Ⅰ期試驗之前,針對有限對象數量、對人體進行非常有限的人體暴露(給藥時間≤7d)、低于產生藥理學效應的百分之一給藥劑量、沒有治療或診斷意圖的一種臨床試驗。其所需要遞交的臨床前資料比傳統Ⅰ期要少,目的是證明概念或證明作用原理。
轉化醫學也對成藥與否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轉化醫學包括從實驗室到臨床的轉化,也包括從臨床到病床的轉化。這個過程需要實驗室研究人員、臨床醫生及制藥企業的密切配合。最近的研究表明,隨著研發費用的日益增加,新藥研發將不再適用產品線發展一說,而是以“NETS”網絡研發為新模式。這意味著參與研發的主體和方式都將有一個新的改變。這一模式的提出源于美國國會試圖削減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的研究經費,因此,該機構成立集中的研發中心,占NIH預算的2%。對于中國來說,這一模式或也將在不遠的未來實現。
處于轉折點的跨國制藥企業的研發重心也在隨之調整:首先是逐步形成化藥與生物藥并重的格局;同時,通過收購以及合作來解決技術轉型,形成全球驅動戰略與生物制藥模式;對新興市場的營銷戰略也在調整,銷售全球品牌藥品之外,也不斷擴展非專利產品和OTC在新興市場的銷量。
研究表明,在過去10年,每年平均有6.5個藥物成為或即將成為重磅炸彈產品。但其凈收入呈現小幅下降趨勢,重磅炸彈藥物或將不再是推動整個醫藥市場發展的主要動力,新的研究領域是外企一直在探索的。
固定劑量配比的復方是其中之一,其研發周期短,成功率高。此外,藥物再定位也是一種投資比較少、國外比較重視的開發方法,通過尋找新的適應癥,也能增加產品價值,增加銷量。
另外,分子靶向抗腫瘤藥物開發面臨困境。主要問題包括科學對于腫瘤高度異質性的認識尚不充足,對敏感人群的選擇意識也不強,耐藥產生機制研究不透,聯合用藥策略存在局限,非經典的毒副作用關注不夠等。
抗體藥物的發展越來越快。最近我國重大專項支持的強度比較大,小分子藥物與抗體結合(ADC)是最被看好的一個分支,“通過小分了藥與抗體藥物作用在兩個靶點”的創新藥物研發是比較新的進展;除了傳統抗腫瘤的單抗,目前一些抗體藥物也可以降低血糖濃度。
個體化用藥,特別是藥靶發現和基因數據技術的應用也是一個很好的研究方向:通過把配對的藥物基因與標志物結合在一起,能夠很容易發現適合的病人對象,避免不良反應。
生物仿制藥研發和生產中面臨諸多挑戰,由于蛋白結構的復雜性,任何對蛋白序列、結構及后轉錄修飾的細微改變都可能影響其安全性、有效性和穩定性。任何細微的變化都可能引起產品性能的改變,所以要做生物仿制藥不能照搬化學仿制藥的經驗模式。
中國新藥研發戰略
中國的制藥企業在進行新藥研發之前,首先要進行SWOT分析。這是每個跨國制藥企業每年度必做的功課。
以羅氏為例。它的強項是擁有三大頂級單抗。弱項是原來準備上市的重磅炸彈上市失敗。機遇在心血管,神經領域的市場機會。危機是預期可以上市的藥,以及治療糖尿病的遇到了挫折。通過冷靜分析進行有針對性的工作分配,使這些大型跨國企業不斷發展。因此,國內的企業應當向先進學習,了解清楚自己到底強在哪兒,弱在哪兒,機遇是什么,就要抓住不放,危機是什么,就要小心避免。這也是國家在考慮醫藥產業發展最首要考慮的問題。
再看看阿斯利康在中國的抱負。原來它與跟其他跨國公司一樣,主要市場是三甲醫院,占到75-85%,現在他們希望渠道下沉,在二級醫院和縣級醫院與本土企業正面競爭。阿斯利康對國內企業發起的競爭必須引起我們的重視。
因此,國內的企業要做創新研究,也不能完全做創新,不做創新要死掉,全部做創新死得更快,所以創新要做,跟蹤性創新要做,仿制藥也要做。仿制藥可以解決我國用藥的可持續性,降低醫療的成本,解決老百姓的負擔。企業要做好戰略定位,想清楚主營業務,從醫藥企業向醫藥為主的健康企業轉變,從普藥為主的企業轉為新藥為主,從區域企業向跨國企業結合,從傳統國有企業向市場化現代企業轉變等,明確方向后,做大企業規模,強強聯合,使產業互補,產品互補,市場互補。
同時,我們也必須重視建立實現創新成果轉化的市場化推動機制,政府現在投入很大,但臨床前的和Ⅰ、Ⅱ期臨床階段一般以風險投資為主,投資環境迫切需要改進。因此,在政策制定上要導引擴大外部資源引入,拓寬研發領域,盡量避免風險,以及選擇正確的投資模式。鼓勵創新企業建立或尋求合適的產業化平臺,同時也歡迎跨國公司參與。
我們共同的任務,就是希望到2020年我們國家確確實實能夠成為醫藥科技強國、醫藥產業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