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中和”問題又稱“未發已發”問題。人的感情表現在外,符合了中的原則,便是和。掌握了中和的原則,天地萬物便有其根據,天下可得到治理,人的道德也可達到圣人的境界。故中即是“未發”,和即是“已發”。
[關鍵詞] 朱子;中和說;中和舊說
在經過“丙戌之悟”的短暫欣喜和自信之后,朱熹在儒釋之辯、整理二程遺書及不斷地反省、操存、體驗的過程中,對舊說愈加不自信,實現了其“中和”思想上的第二次飛躍。對于這一思想的轉變過程,朱熹在《中和舊說序》中也作了詳細說明,序文云:
乾道己丑之春,為友人蔡季通言之,問辯之際,予忽自疑,斯理也,雖吾之所默識,然亦未有以告人者……至于推類究極,反求諸身,則又見其危害之大,蓋不但名言之失而已也。
朱熹稱這次思想新悟為“中和新說”,由于這次新悟在己丑之春,故又稱為“己丑之悟”。
朱子“中和新說”的發端與完成盡展現在他的一《說》二《書》中,即《已發未發說》,以及《與湖南諸公論中和第一書》和《答張欽夫書》。現據此一說二書及相關的材料來看朱子“中和新說”的幾點要義。
“中和新說”的義理要旨,是未發指性,已發指情,而心貫通乎未發已發。也就是說:未發已發不是指心與性的區別,而是指心理活動的兩個方面,“未發”是指思維尚未萌動時的相對靜止狀態,“已發”是指思維已經萌動之后的運動狀態,心始終貫通于未發已發兩個階段。這可從以下書中明顯看出,
如《與湖南諸公論中和第一書》曰:
按《文集》、《遺書》諸說,似皆以思慮未萌、事物未至之時,為喜怒哀樂之未發……此則人心之正,而情性之德然也。
這就是指喜怒哀樂之未發已發,是指心之體用。未發指性,“當此之時,卻是此心寂然不動之體,而天命之性當體具焉”,已發指情,“及其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則喜怒哀樂之情發焉,而心之用可見”,而心主性情,“因復體察,見得此理須以心為主而論之。則性情之德,中和之妙,皆有條不紊矣。”未發已發未始相離也,寂然感通,周流貫徹,心之體是寂然不動的,心之用則感而遂通。新說承認心體寂然不動,意味著心有“思慮未萌,事物未至”之時,因此,“求喜怒哀樂之未發”就不再是不可能的事兒。同時,這種以心之體用釋未發已發,就使性情問題有了著落,《中庸》中喜怒哀樂本來就涉及到情的問題,但過去人們太執著于“未發”,而使這個問題差不多完全被忽略了。按朱子的新說,在寂然不動的心體里面,天命之性當體具焉,它們構成了喜怒哀樂之性,隨著心體的感而遂通,喜怒哀樂之性發而為喜怒哀樂之情,因而有種種欲望活動。從這種論述中可以看出,朱子后來所特別重視的“心統性情”,也就順理成章的出現了。
與舊說相比,“中和新說”的一個最大的特征,就是他的工夫論。舊說主張在已發處用功,先察識后涵養,新說則認為無論是未發已發,都必須先涵養后察識。前面說到,因“中和舊說”主張先察識后涵養,而在新說中,朱熹承認心有寂然不動之時,因此求喜怒哀樂之未發就成為可能的事情,前面的工夫論就有了問題。故在《與湖南諸公論中和第一書》中可見,在新說中,朱子以為在隨事省察,求有所覺知之前,必先有一段涵養主敬,而后才能“察其端倪之動,而致擴充之功”,才能“隨事省察,即物推明”。既然存有未發之靜,那么察識的工夫,如只及于已發之功,這是由于工夫中偏于動,而造成氣象之偏。關于靜中的涵養工夫,朱子又提出必須“敬以待之,使此氣象長存而不失”,一切動時的隨事省察,即物推明,都必須以靜時敬的涵養為主,這就是朱子的主敬說。朱子對敬非常重視,
“蓋主于身而無動靜語默之間者,心也;仁者心之道,而敬則心之貞也。此徹上徹下之道,圣學之本統。明乎此,則性情之德、中和之妙可一言而盡矣。”
人心的本體是大易生生流行之道,它是感而常寂,寂而常感的,“敬”就是此心專一天道的狀態,就是此心朗然明覺的狀態,朱熹認為不論人心已發還是未發,都必須要“居敬”。未發之前純是天理流行,本身就是敬之體,所以不需再以主敬之心以存之,只需涵養便是。已發之際的察識是察識道德本體,它是發于人心的“求放心”之心,而求放心之心就是此心對道德本體的提撕,就是“居敬”。所以“居敬”是始終一貫的工夫,不論動也好,靜也好,涵養也好,察識也好,都必須主敬,這樣才能致中和而止于至善。敬雖非朱子首倡,但從以下對小程“主敬”說的高度評價中,可以看出“敬”字在朱子“中和新說”及其整個思想中的作用。如:
“敬字工夫乃圣門第一要義,徹頭徹尾,不可頃刻間斷。”
“圣人言語,當初未曾關聚,到程子始關聚出一個敬字來教人。”
“因嘆敬字工夫之妙,圣學之所以成始成終者,皆由此。”
朱子高足李果齋就這樣總結乃師的一生:“先生之道之至,原其所以臻斯閾得,無他焉。亦曰:主敬以立其本,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踐其實,而敬者又貫通乎三者之間,所以成始而成終者也。”(《朱子年譜》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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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宋秀清(1980—),女,山東壽光人,濰坊科技學院思政部講師。研究方向:專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