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草原的荒漠化引發多種自然災害,已嚴重危及當地居民的生產與生活,對北方廣大地區的環境造成了許多不利影響,沙塵暴就是突出表現,而草原作為我國北方生態安全的屏障作用正在削弱。半個世紀以來,草原牧區和農牧交錯區的經濟發展,主要是以滿負荷和超負荷地開發利用草原及水土資源,損壞生態環境,突破水、土、生物資源的循環再生機制為代價所取得的眼前收益。在很大程度上是走了一條:當前致富、“飲鴆止渴”、資源銳減、環境惡化、災害頻發、居民貧困化的路子,注定是不可持續的發展。
草原荒漠化的表現是:生物群落中作為建群種的高大優質牧草在群落中趨于消退,耐牧性強的劣質草種增生,退化演替的指示種出現;植被稀疏矮化,覆蓋度下降。隨著地表裸露度加大,土壤侵蝕加劇,土壤沙質化,必然造成草原生產力降低。草原類型及利用方式不同,發生荒漠化的主導因素和演化過程及后果都有差異。
草甸草原的主要群落類型是貝加爾針茅草原與羊草+雜類草草原。過度放牧造成的退化可演變為低矮的冷蒿+糙隱子草群落或寸草苔群落,其生產力只有原生群落的25%-30%。
典型草原的主要類型是大針茅草原、克氏針茅草原、羊草草原等。強度放牧下,各自出現的退化演替序列最終趨同于冷蒿占優勢的草原變型。長期高強度放牧,使冷蒿群落向更嚴重退化的星毛萎陵菜或狼毒占優勢的群落變型演替,生物產量下降60%-80%。
荒漠草原的主要類型是小針茅草原、短花針茅草原。持續放牧的退化演替為小亞菊群落或冷蒿+無芒隱子草群落。更強度的放牧,趨于阿氏旋花群落變型。荒漠草原的退化使群落覆蓋度顯著下降,地表裸露導致土壤沙化。因而,揚塵、起沙、沙塵暴天氣增加。
科爾沁沙地、渾善達克沙地、庫布齊沙地與毛烏素沙地等四個沙地的沙漠化主要表現為原有的固定或半固定沙丘活化變為流動沙丘。上世紀90年代以來,沙化土地每年平均約增加350平方公里,流沙吞噬著草地與農地,使沙塵源繼續擴大。牲畜頭數盲目增長,未能按照草原氣候環境與生產力的限制因素科學合理地利用與管理草原,是草原退化的主要原因。忽視草原的生態保護功能是草原退化的認識論根源。必須把草原生態保育工程列為首要任務,實行休牧與輪牧制度,環境極度惡化的草原實施禁牧轉移。加強草原的水利建設并制定相應的補貼政策,逐步開發適宜的土地,建立人工草地與飼料地。強化草原的法制管理,建立草原維護獎懲機制。建成北方草原生態環境安全帶是可持續發展的根本大計。
資源與環境安全是可持續發展的根本保障。內蒙古的國土資源以草原為主,位于我國北部邊疆,也是亞洲大陸溫帶草原的重要部分??缭搅吮睖貛У陌霛駶檯^、半干旱區及干旱區三個氣候區。在溫帶草原生物群域(Biome)之內構成了完整的氣候濕潤系數與景觀生態結構的梯度系列,中國大陸自東向西有三大階梯,草原主要位于第二階梯上。在東亞季風氣候系統中,冬半年受西風及蒙古高壓控制,處于我國冬季嚴酷氣候條件的前沿。因此,草原生態系統對于防治土地荒漠化具有不可替代的強大功能。以草原為特色的內蒙古國土,構成了我國北方最重要的生態安全保障體系。東起松遼平原,經陰山南北,西至賀蘭山,隨著氣候濕潤度的下降和熱量增高,草原類型、景觀結構和土地利用格局都有分異。
(一)在松遼平原,沿著大興安嶺山前地帶,氣候的濕潤度為0.5-0.65,形成丘陵與丘間盆地、谷地相間分布的森林草原生態格局,發育了適應半濕潤氣候的草甸草原生態系統。地帶性草原類型是貝加爾針茅(Stipa baicalensis)群系,丘陵上部以線葉菊(Filifolium sibiricum)群系為主,丘陵下部及坡麓分布著具有豐富雜類草的羊草(Leymus chinensis)草原群落。地帶性土壤類型主要是黑鈣土。在丘陵與低山陰坡有混交林及山地五花草甸分布,在溝谷濕地形成禾草草甸、雜類草草甸與沼澤草甸。目前,這一地帶已廣泛開發為農田。
(二)松遼平原西部的典型草原地帶,在低丘和崗地上發育形成大針茅草原,廣闊的平原與低濕地上是羊草草原和草甸的復合分布。長期農業開發,草原廣泛墾殖,由于反復開墾及放牧利用,現存的草原植被已發生退化,在排水不暢的地方,羊草草原發生堿化,以至演替形成一年生禾草:虎尾草(Chloris virgata)群落。
(三)大興安嶺西麓山前地帶是內蒙古高原的草甸草原帶。氣候濕潤度0.5 -0.6,構成丘陵漫崗與丘間洼地多層鑲嵌分布的白樺——山楊林與草甸草原景觀生態系列。以適應半濕潤氣候的貝加爾針茅草原占優勢,占據著丘陵中上部及崗地生境,在丘陵上部發育形成線葉菊草原。在開闊的高平原上,羊草草原是主要的植物群落類型。在草甸草原退化演替系列中,寸草苔(Carex duriuscula)可成為優勢種。土壤為黑鈣土和暗栗鈣土。
(四)呼倫貝爾高原、烏珠穆沁盆地西至錫林河下游(東經115°40'-120°),氣候濕潤度為0.35-0.50,構成丘陵漫崗與丘間洼地多層鑲嵌分布的典型草原帶,以適應半干旱氣候的典型草原生態系統占優勢。具有廣泛代表性的草原植被是大針茅(Stipa grandis)群系,占據著丘陵中上部及崗地生境。在開闊的高平原上,羊草+大針茅、羊草+克氏針茅是主要的植物群落。多年來的持續超載放牧,以冷蒿(Artemisia frigida)、糙隱子草(Cleistogenes squarrosa)占優勢的退化群落變型已廣泛分布。這一地帶的土壤多為暗栗鈣土。
(五)阿巴嘎熔巖臺地是晚第三紀分期噴發形成的玄武巖臺地,土層淺薄,氣候濕潤0.24-0.35,形成了比較單一的景觀生態結構。在較干旱的氣候條件下發育的典型草原占主導地位。植被的優勢群落是大針茅是克氏針茅(Stipa krylovii)草原。目前,多已演變成冷蒿群落。土壤地帶性類型是栗鈣土與淡栗鈣土。
(六)賽漢塔拉高平原與二連盆地(東經110°—113°45′),氣候濕潤度為0.13-0.25,是廣闊的荒漠草原區。其中鑲嵌分布著風積沙地,這是進入內陸干旱區的過渡地帶。生態系統結構十分單調,生物多樣性貧乏,荒漠草原植被的代表性群落類型是小針茅(Stipa klemenzii)和沙生針茅(Stipa glareosa)。土壤以棕鈣土為主要地帶性類型。
(七)陰山以南的丘陵平原地區,是暖溫型草原地帶,氣候濕潤度為0.30-0.48,由于地形切割劇烈,水土侵蝕嚴重,造成破碎的草原,沙地灌叢的景觀生態系列。草原的原生類型是以本氏針茅(Stipa bungeana)占優勢的群落為主。在礫質丘陵坡地上白蓮蒿(Artemisia sacrorum)與茭蒿(Artemisia giraldii)組成草原群落變體;沙地與丘陵坡地上多有中間錦雞兒(Caragana davazamcii)、沙棘(Hippophae rhamnoides)、黃刺梅(Rosa xanthina)等灌叢分布。
(八)鄂爾多斯高原中西部地區,是暖溫型荒漠草原地帶,氣候濕潤度為0.20-0.30,地貌類型有臺地和丘陵。草原植被的原生群落以短花針茅(Stipa breviflora)草原為代表。在常態的侵蝕作用下小亞菊(Ajania achilloides)、無芒隱子草(Cleistogenes soongorica)成為草原次生變型的優勢植物,土壤的主要類型是灰鈣土。
上述各草原地帶自第三紀上、中新世以來,演化形成了生物多樣性與嚴酷氣候相適應的草原生態系統類型,具有活躍的物質與能量代謝機能,是穩定有效的土地覆蓋區。草原區域的景觀結構成為我國北方國土生態安全的自然格局。只是到了20世紀,隨著人類活動的增強與擴大,特別是農業開墾與放牧強度不斷加劇,突破了生物再生機制的閾限,造成草原退化與沙化,使草原維護生態安全格局的重大功能嚴重受損。
(一)草原退化的含義及系統動力因素
草原退化是不合理管理與超限度利用,在有限的物質與能量條件下所造成的草原生產力衰退與環境惡化的過程。從生態學規律來認識,草原退化屬于逆行生態演替,往往是多因素疊加耦合作用的復雜過程。其主要表現是草原生物組成與植被退化、土壤退化、水文循環系統的惡化、近地表小氣候環境的惡化等。過大的牧壓和超限度收割突破了草原一些植物的再生能力和群落組織力,使植被的生物量減少,群落稀疏矮化,利用價值優良的草群衰減,劣質草種增生。伴隨著植被退化,動物種群(如鼠類、昆蟲、土壤動物等)也發生消長。總之,草原退化是土地荒漠化的重要表現和類型,是草原生態系統健康閾值的衰退。
水分因素是溫帶干旱、半干旱區以及半濕潤區的偏干旱區(以下簡略統稱“廣義干旱區” )生物生產的限制因素。因此,某地區的氣候干燥度往往決定該地區草原生物群落的生產力和生態系統自我維持的閾限。草原的利用如果超越這一閾限,必然突破草原再生機能,導致退化。
風力是廣義干旱區頻率與強度很高的自然地理營力。地表植被的退化(稀疏矮化)往往使風力侵蝕作用增強,引起土壤養分、水分喪失和土壤結構惡化,以至粘粒和細小土粒流失,造成土壤沙化。這種土壤退化過程會加劇草原生態系統的整體退化。
水熱組合的季節差異與年際波動是草原生產力的制約因素。草地利用與管理必須適應或設法彌補這一波動效應的限制作用,一旦突破其限度,也會引入草原退化過程。
過度地、不合理地利用草地資源,使草原綠色植物的生物量減少,飼用品質惡化,以致喪失利用價值,這是草原利用方式對系統進行擾動的反饋與響應。隨著退化程度的加劇,系統的穩定性和組織力下降,可能導致系統的崩潰(System breakdown)。
從草原植物群落演替趨勢來討論草地退化,可以看出:草原利用方式、利用強度不同,生境不同,退化演替的方向、退化群落的性質和特征各有所不同??傊?,草原生態系統退化,使其物質與能量流程及收支平衡失調,打破了系統自我調控的相對穩態,下降到低一級能量效率的系統狀態,是草原退化的生態學實質。
(二)草原退化過程中植物組成的變化及生產力的衰退
退化草原的植物組成取決于利用方式和強度,并受生境條件的制約。植物組成的變化趨勢適應于一定的放牧壓力。在過度放牧條件下,牲畜選擇性采食使飼用品質差的植物種群逐漸擴大,而飼用品質好的牧草日益減少,乃至消失;在割草利用方式下,由于割草作業必須保持一定高度的留茬,連年割草使高大牧草衰減,低矮草種增加,從而使割草效率降低,單位面積收割量減少。在沙質土地、鹽堿化土地上,過度利用的后果是沙生、鹽生植物增長和繁殖。退化草原因土壤庫中資源尚未枯竭,致使一二年生植物與先鋒植物得以侵入或大量發生。例如,典型草原放牧場、割草場上出現的黃蒿(Artemisia scoparia)、豬毛菜(Salsola collina)、刺穗藜(Chenopodium aristatum);荒漠草原中出現的櫛葉蒿(Neopallasia pectinata)、冠芒草(Enneapogon borealis)、畫眉草(Eragrostis pilosa)、三芒草(Aristida adscenionis);沙地草場出現的沙竹(Psammochloa villosa)、沙蒿(Artemisiaspp);堿化草地上的虎尾草(Chloris virgata)等。
植物組成的變化是草原退化的明顯標志,也是草原生態系統反饋調節的途徑。退化草原植物的飼用品質下降對草原生產性能的影響是深刻的。例如,以狼毒為主的退化草地,盡管其生物產量下降不十分顯著,但利用價值明顯改變。
草原退化對野生動物種群也有明顯影響,隨草叢變矮、隱蔽性下降、枯落物減少等因素影響到草原鼠類種群的消長,在退化草原上布氏田鼠明顯增多,取代了黃鼠和鼠兔的地位。因草原退化發生的東亞飛蝗又為草原百靈等鳥類提供了食物來源。
典型草原帶未退化草原在降水豐沛年份,地上生物量可達到250g/m2,條件較差的年份下降到200g/m2上下,平均約220g/m2。根據我們1981-2002年在典型草原生態定位實驗樣地多年監測結果,群落中的羊草、大針茅、羽茅等三種高大優質禾草的生物量占群落總生物量的75%。Ⅲ度退化草原生物量的樣地實測平均值僅達到64g/m2,大約是未退化群落的30%。根據典型樣地調查,適口性差、嗜食率低的植物在冷蒿為主要優勢種的退化草原中占了較大比例。在夏季,家畜不喜食的冷蒿、變蒿占群落地上現存量的38%;利用價值較低的糙隱子草占12%,帶刺的小葉錦雞兒占4%,飼用品質良好的羊草、針茅和冰草僅占10%。群落中至少有50%的生物量是由不喜食、不可食或難以采食的植物所組成。當草原退化成冷蒿群落時,其生產性能約為未退化群落的30%×50%=15%。可見,退化群落處于可利用性很低的狀態。
(三)草原退化的可逆性
草原放牧退化群落可成為“動物性演替頂級”(Zootic Climax)。牧壓強度不同,退化演替可形成輕度退化、中度退化和強度退化的階段,各自穩定于一定的放牧強度,而且在空間上也可形成退化程度不同的分布序列。
草原退化的逆轉過程就是退化草原的恢復,一般說來,當消除過度的利用壓力后,退化草原都具有自我恢復的自組織功能。但有些恢復過程是漫長的,例如,流動沙地的固定化和鹽堿化草原的脫鹽膠堿都是緩慢的生物——環境相互作用過程。而且在恢復過程中,各種因子的波動而導致恢復軌跡的波折和恢復進度的不均勻,目前草原退化的各種類型尚未出現不可逆轉的現象。
退化草原恢復的首要條件是排除施加給草原的超負荷利用壓力,使之達到草地恢復功能的閾限。在此條件下,退化草原可恢復的原因包括:(1)草原退化尚不足以在較大程度上改變當地的氣候,包括熱量、光照、大氣降水等;(2)土壤結構未遭破壞的情況下,系統內土壤庫中尚有一定資源儲量;即使土壤結構有所破壞,土壤結構的形成仍是一個生物過程,只要時間足夠,土壤結構是可以重建的;(3)植物種源未因退化而喪失,土壤種子庫尚有庫存,繁殖體的傳播未被隔離。基于上述條件,退化草原的恢復是具有必然性的。總之,退化群落的資源有余與植物種群的拓殖能力是推進群落恢復演替的驅動因素。脅迫壓力與群落恢復動力的平衡使退化群落成為相對穩定的群落狀態,成為一個以低能量水平進行自我調控、自我維持的草原生態系統變型。
(一)把草原生態保育工程列為首要任務,為可持續發展奠定基礎
我國北方草原地域遼闊,在長期的歷史上,由綠色植被組成完整的大地覆蓋,既是北國江山生態安全的重要保障,也是合理經營畜牧業的重要基地,成為北方民族文化的發祥地。時至今日,草原退化,環境惡化已成為不可回避的現實。我們是唯物主義者,要勇于面對現實,用大自然敲響的警鐘進行自我警示教育,確立起草原的首要功能是生態保護功能的觀念。在此基礎上,把草原生態保育的各項工程列為當前的首要任務。近年來,國家已先后發布了《全國生態環境建設規劃》與《全國生態環境保護綱要》,這是指導草原生態保育的行動綱領。要全面依靠政府、社會團體、企業、農牧民共同按國家布置的生態工程進行草原建設和保護,并引導農牧民走集約化和產業化經營的道路,把草原建設成我國北方的生態功能健全、產業持續發展的安全地帶。
(二)創造條件,實行休牧與輪牧制度,強化草原管理
為使草原得以恢復,應實行輪換休牧制度,因地因時分別設定每年的休牧保育期,實行輪換放牧,以利牧草返青和正常生長,使草原的更新機制不受損害,維持草原生產力的水平。在環境極度惡化的草原地區,如草原沙地和荒漠草原是地域遼闊,植被稀疏,草原生產力弱、人口少、牲畜多的地區,荒漠化正在擴展,應實施退牧轉移,恢復植被,把畜群和居民轉移到環境條件較好的地區。經過幾年的封育,根據草原植被恢復的成效,還可以為夏牧冬飼、異地育肥和北繁南育體系的建立與推行創造條件,轉移牧民1000人左右,使2000km2的草原得到保育。
實施“退牧轉移”應與草原區的城鎮化和產業化發展目標緊密結合,對于新選定的可轉移地區要進行周密的科學考察,分析其有利與不利條件,并認真探索草原區可持續發展的經營模式。為了建設北方草原生態安全帶的根本大計,政府在當前已對草原牧區實行“退牧還草”的扶持政策。草原區應根據地域分異的特點,以國家法律、法規為指導,各旗縣制定適合當地草原情況的保護、建設、使用的細則。對牧戶使用的草場限定適當的使用強度,設定維護目標,切實做到草原使用權利和草原生態環境維護義務要同時落實,并建立草原生態環境監測體系作為法制管理的科學依據。
牧民保護草原不僅保護了自己的生產生活條件,同時具有公益性,可使周邊地區的環境得到改善。對圍封休牧維護自家草原效果良好的牧民給予獎勵以抵償其少養牲畜而減少的經濟收益,或把恢復草原植被的工程任務交由牧民完成,達到預定標準后給付報酬。為防止超載過牧,可考慮制定適當的牧業稅征收新辦法,對超載的牲畜征收較高的稅費。
(三)合理配置水資源,逐步開發適宜的土地,建植人工草地與飼料地
利用河谷灘地、湖盆洼地、沙丘間低地等地下水位較高的適宜土地(約占草原區總面積的5%-10%),建立各種模式的人工草地與飼料地是草原生態環境建設和草原畜牧業集約化經營的主要措施,是一項具有長遠意義的生態—產業工程,需要長期堅持不懈地以產業化的方式推行,并多方依靠科技進步,豐富人工飼草料生產體系的內涵。當前,錫林郭勒盟提出的“種植一點,改良一塊,保護一大片”的思路是符合當前實際的一套完整的草原保護和建設的模式。
水利設施是建立人工飼草料地的必備條件,而人工飼草料地是減輕天然草原壓力使之得以休養恢復的保障,也是草原區環境得以保護,畜牧業持續發展的物質基礎。草原區水資源并不豐富,絕不能盲目超采。水利建設面對的困難是水文條件與水資源的勘探不足,地下水埋深往往超百米,工程投資大(機、電、井造價都高)、運行成本高(電路損耗大)、投資效益低,需要國家給予運行費用補貼式優惠,以利于牧民進行水利建設,使他們建得起、用得起。
(四)按照資源與環境的區域特點和景觀格局構建草原生態安全體系
1.草原牧區應保持完整的綠色國土
內蒙古草原區北部與蒙古國相鄰接的地區,目前仍保持著較完整的天然草原景觀,并以家畜常年放牧為主要生產方式,構成了從草甸草原帶、典型草原帶到荒漠草原帶連續分布的草原牧區。其地域范圍大體上包括呼倫貝爾市的額爾古納市、陳巴爾虎旗、鄂溫克族自治旗、新巴爾虎左旗、新巴爾虎右旗,錫林郭勒盟的東烏珠穆沁旗、西烏珠穆沁旗、錫林浩特市、阿巴嘎旗、蘇尼特左旗、蘇尼特右旗,烏蘭察布盟的四子王旗,包頭市的達茂旗,巴彥淖爾肋的烏拉特中旗,烏拉特后旗等15個旗(市),總面積約32萬km2。
當前,牧區由于超載放牧,天然草原普遍發生退化,生產力顯著下降,草原畜牧業的經營受到嚴重制約。為了使草原牧區走上可持續發展的軌道,必須擴展牧區產業結構,利用低濕地資源,建立人工草地,增強牧區的飼草料保障體系,并實行夏牧冬飼,北繁南育,與農牧交錯帶緊密聯系,面向國內外市場,發揮系統耦合效應,創造新型產業化經營模式,使草原牧區完整的天然植被成為邊疆國土的一道綠色防護帶,為我國北方和內地的生態安全發揮不可代替的功能。
2.在農牧交錯帶建立景觀多樣性的生態安全模式與開放型產業體系
我國北方農牧交錯帶是農耕產業與牧養產業交匯的地帶,是歷史上兩種文明長期相互交融所形成的特殊民族文化—經濟地理區域,具有其自身的自然—人文景觀特點,反映了北方各族人民經濟文化諸多領域中民族融合的歷史進程。但由于時代的限制,這一地帶的經濟結構只限于分隔經營的農業耕作生產和放牧畜養業生產,沒有形成植物生產與動物生產深度結合的產業體系。
內蒙古自治區橫跨三北地區,沿嫩江、西遼河、長城及陰山山地一線,構成了北方農牧交錯帶的主體部分;東至大興安嶺東麓的嫩江流域,西至陰山西段及黃河上中游流域,面積約占北方農牧交錯帶總體的70%。內蒙古境內的農牧交錯帶完整地代表了北方農牧交錯帶的基本特征,其最突出的景觀特點是在溫帶草原生物群域(Biome)的背景上,星散分布著粗放耕作的農田與村落等景觀單元。農田的分布格局是相對集中的山麓地帶、河流沿岸、丘陵谷地及盆地中,由此向周圍擴展,逐漸稀疏分布。這種景觀生態結構在衛星遙感圖象上表現得十分清晰。
內蒙古的農牧交錯帶正處于中溫帶的半濕潤、半干旱氣候區。東部的年均降水量約350-400mm,中部廣大地區平均降水量約300-350mm,西部約250-300mm,最西部的河套平原年均降水量不足200mm,成為灌溉農業地區。在歷史上,當地的農牧民為了追求較高、較穩定的生產力,多從水資源相對較多的山前洪積地帶、河谷地帶進行墾殖開發,隨著人口增多,才逐漸開墾到丘陵坡地。農牧交錯帶的水、土資源及氣候等生態環境是經營旱作—熟制農耕生產的極限條件,加上歷史條件的限制,如經濟實力、科技等,農牧交錯帶的農耕生產必然是粗放經營、廣種薄收、豐欠波動的局面。近半個世紀以來,農牧交錯帶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是走了一條“飲鴆止渴”、資源銳減、環境惡化、災害頻發、居民貧困化的發展路子。
為了扭轉上述局面,尋求生態安全的可持續發展之路,國務院頒布了《全國生態環境建設規劃》(1999年1月)、《全國生態環境保護綱要》(2000年11月)和實施西部大開發戰略的要求,開始實行天然林保護工程、草原保育建設工程、“三北”地區重點防護林建設工程、退耕還林草工程、退牧還草工程、環北京風沙治理工程、自然災害的防治減災工程、水資源合理調配利用與節水工程、農牧民生態轉移工程等。
為了因地制宜地實施以上各項生態環境保護與建設工程和經濟結構調整的任務,促進地區經濟的持續健康穩定發展,根據國土資源特點可分為以下4個生態經濟類型區:嫩江流域低山丘陵農林牧交錯區;西遼河流域草原及沙地農牧交錯區;陰山北麓風蝕沙化農牧交錯區;黃河中上游(內蒙古區段)風水侵蝕農牧交錯區。
應按照各地區的資源與環境優勢,生態系統功能特點,主要生態環境問題,地區經濟結構的基礎,民族文化傳統與特色等,合理規劃與安排生態環境保護建設及產業發展目標和工程措施。利用區域景觀生態多樣性、異質性的有利格局,合理配置水土光熱資源,發揮區域間、生態系統間與系統內不同組分間的耦合效應,建成林草農牧復合系統,實現外引內聯的農牧工商新型產業體系。
這些工程都是為了把內蒙古建設成為我國北方最重要的生態防線,農牧交錯帶在這一重要防線的建設中應成為重點地區。這些建設工程的實施對于優化資源配置,改善生態環境和區域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必將是最根本的保障。
當前,各級政府和群眾已經行動,對草原保護、草原建設制定了可行或試行的具體辦法,正在積極探索可持續的農牧業經營模式。國家已開始對草原生態環境進行投入和規模治理。我們認為,完善對生態建設投資的優化管理體制,切實依靠科學技術,嚴格遵循自然與經濟規律,草原地區實行“夏牧冬飼,系統開放”的基本模式,在發展經濟的同時,保護好草原生態安全的目標是可以實現的。
(責任編輯:楊再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