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瓔 1970年生于上海,浙江鎮海人。1994年畢業于上海大學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同年留校任教。2002年上海大學美術學院中國畫系研究生畢業,獲碩士學位,現為上海大學美術學院國畫系副教授,碩士生導師,上海美術家協會會員。多件作品被美術館、機構和個人收藏。
我與白瓔相識是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當時的美院還坐落在凱旋路30號,那時正值期末本科畢業匯報展,我有課順便就看了在底樓陳列廳的畫展,墻面上陳列著不少學生的課堂作業,忽然一幅尺寸較大的水墨寫生習作進入我的視野,人物造型生動,用筆灑脫,墨色鮮活,是一幅很有才情的佳作。于是我湊近去看作者姓名——白瓔,我記住了這名字。
時間給了人揣摩人生的機會,以后,在海闊天空的閑聊中了解了白瓔是個有抱負的青年。獨立、小資、堅韌。有才能的學生從校門出去在浩瀚的生活海洋中游泳,往往大多數人因生活所迫消失在社會的地平線中,其中有一些偶爾探露幾下后腦勺,便被無數的浪潮席卷而走。
白瓔的繪畫之路并不平坦,年輕氣盛,整裝待發。一腔熱血殺進去,在幾尺見方的宣紙上駕控筆墨,或干或濕,或淡或濃,日復一日在地下室的畫室里忙得不亦樂乎。水跡的流淌與形式的操控糾結著創作的始終,常常折騰著他一頭霧水,曾幾何時頭發亦日漸稀少。這種不甘示弱、卷土重來的打斗精神,使他在不斷地迷失中叩開了通往藝術之殿的大門。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上海正面臨文化蕩滌之后重塑自身文化身份的機遇,許多藝術家開始思考、判斷、選擇。在切斷的文脈中梳理尋找續接點。中國畫的方向往哪里走?往東還是往西?理論界爭鳴不止。白瓔憑借著本能選擇開拓他的藝術空間。藝術其實是個人的行為,是個人的趣味和偏見,無須經過集體討論和會議舉手表決。爭論往往是扼殺個性,追求統一意志的工具。
上海,這座有著殖民遺韻的城市,奇怪地將西方文化和傳統文化和諧地統一在一起。晚清,民國時期的政客、商人、文化精英、畫家曾匯聚在這里棲身,使這座城市一度成為國中商業和文化重鎮。
也許,中國畫營造的是一個與自我生命相關的世界。有意思的是生長在上海的白瓔,恰恰屬于喜好坐在明式圈椅上喝咖啡、喝可樂之人,這種文化混搭現象和諧地統一在他的作品中。他既不是中國傳統文化的衛道士,也不是西方文化的盲從者,觀其畫,他的人物造型皆略帶粉黛之色,動作夸張,微顯肉感,流露出畫家對西方表現主義創作方法的迷戀。而筆下的女性雖春意盎然,卻葷面素底,雖艷猶文。他畫面所透露的象征主義氣息與上海優雅、時尚、精致的生活方式息息相關。
其實,無論是中國畫還是油畫,是兩座不同文化內核的山峰,要想達到一定的高度,確實需具備翻越或攀登山峰的能力。大多數“驢友”功課做得太少,只能在山里轉悠幾圈便已失去了方向感。高處不勝寒,一般“驢友們”在海拔3000多米大腦基本缺氧,便敗下陣來,喪失了攀登文化山峰之能力。
然而白瓔的作品在他的同代人中脫穎而出,創作進入了狀態,羽翼漸豐,漸漸被同仁關注。他的藝術之旅在坎坷中迂回前行,前方的路依然會凄迷,相信他在攀登高峰時會有很好的方向感與把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