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構建與市場經濟改革深化的微觀基礎

摘 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與改革實踐正在改變著我國社會和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幸福觀和中國夢作為市場經濟改革對社會公眾主體影響最直接的體現成為熱門話題，它通俗地反映了我國改革的目的與方向，也在更加直接的角度深化了對市場經濟改革的微觀基礎構建的認識。本文結合這一熱點，探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中如何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與市場經濟價值觀結合在一起，使改革成為社會更加自覺的行動，也使我們對市場經濟改革的原動力有更加明確而清晰的認識。

關鍵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 改革的社會基礎 中國夢

一、社會大眾對市場經濟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認同是改革深化的關鍵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核心理論問題聚焦在三個基本層面。一是探索適應市場經濟要求的體制改革、制度環境等基本制度建設。二是探索市場、市場體系與市場機制等市場經濟基本要素的系統構建。三是市場經濟主體對市場經濟的基本認識問題。它包括市場主體對市場的態度，對市場的認同程度，建立與市場經濟和社會主義制度相適應的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觀等。這一問題構成了我國市場經濟改革深化的微觀社會基礎。這三個層面的問題互相交織，共同作用，其有機統一構成了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探索的全貌。

應該說，在市場經濟理論研究中，第三層次問題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研究的薄弱點。公眾是市場經濟的踐行者，參與者。他們對市場的認識直接關系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深入。市場經濟改革已進入攻堅期、深水區，觸及到社會深層次矛盾和人民群眾重大利益調整。改革深化需要更好地滿足社會的需求，更貼切地回應民眾的期待，也需要坦然面對各種現實問題。改革的政策只有在經濟社會實踐中，讓民眾享受到實實在在的福利，才能讓人民積極參與其中、樂于其中并提高幸福度。這就必然涉及到市場經濟理論的社會公眾認同度，也必然涉及到其市場經濟觀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的融合和沖突。

市場經濟改革進行30多年以后，其實踐主體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認同是一個實踐和理論并重的問題。黨的十八大報告深刻指出：“我們一定要毫不動搖堅持、與時俱進發展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不斷豐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特色、理論特色、民族特色、時代特色。”這里特別重要的是社會主義的實踐特色。即通過廣大人民群眾的社會實踐來發展市場經濟，完善市場經濟體制建設。與此同時，市場經濟改革的理論設計和制度框架構建也必須站在廣大人民群眾的立場上進行審視。只有這樣，才能制定出真正反映社會基層民眾所向的問題。這就需要我們善于把市場經濟理論與廣大人民群眾的社會實踐進行有機結合并通過這種結合來推動理論和實踐的雙重發展。從而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奠定在人民群眾的社會底層基礎之上。這一理論和實踐的要求在于：第一，怎樣在市場經濟改革深化的基礎上鞏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并具體化在改革實踐之中。第二，怎樣在改革實踐中想群眾之所想，急群眾之所急，把市場經濟改革所激發的社會經濟人的泛價值觀進行理論提煉和修正并進行規范，從而構建和形成我們的新的精神支柱。第三，從市場經濟改革實踐主體出發批判舊的社會理論和價值觀念，使思想理論趨于科學化，使價值觀念趨于合理化。并用正確的理論和價值指導實踐。使市場經濟改革獲得群眾的巨大支持，化為自覺的行動，只有這樣，才能減少改革來自基層群眾的阻力，使人民群眾實踐成為改革深化的原動力。由此，社會大眾對市場經濟的認同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的融合研究才顯得有重要的社會意義。

二、市場經濟改革實踐對社會主義價值體系構建的沖擊

對上述三個方面問題的回應和研究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和實踐建設的核心問題。從市場經濟理論踐行的群眾基礎看，提出市場經濟改革中培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直面我國意識形態領域出現的各種問題。正如十七大報告指出的那樣：“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增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吸引力和凝聚力。”但問題是怎樣在市場經濟改革中堅持和鞏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并具體化在改革實踐中？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早在改革之初就說：“我們相信社會主義比資本主義的制度優越。它的優越應該表現在比資本主義有更好的條件發展生產力。”改革的性質是社會主義生產關系的自我完善，任何時候都要堅持改革的社會主義方向。

應當看到，改革開放以來后，大眾普遍了解和接受了改革在于打破原有的“大鍋飯”體制，逐步接受了由“體制人”向“社會人”“經濟人”的轉變。人們認識到，由市場主導資源配置的社會化大生產對促進經濟發展具有較高的效率，但同時在走向“社會人”的過程中又不斷徘徊和懷疑社會主義改革的本質走向，即大眾經歷了先對市場經濟改革理論的不置可否（這和改革“摸著石頭過河”的理論滯后有關）再到實踐中被動（少主動）接受的過程。“打左燈向右轉，掛羊頭賣狗肉” 甚至“中國特色資本主義”等，較為典型地反映了人民群眾對改革的懷疑和矛盾心態。也說明大眾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產生的肯定與否定、認同與反對、接受與質疑等交織的復雜感情。即一方面最大可能地支持對自己有利的改革（拿起筷子吃肉），同時又對改革所產生的利益缺失和社會混亂嚴重不滿（放下筷子罵娘）。其中根本原因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實踐與理論的差距，鄧小平說：“社會主義是一個很好的名詞，但如果搞不好，那就體現不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改革的具體政策中，一部分官員及其依附者成為憑借權力、資本掠奪財富首先富起來的人，人們身邊感受到的兩極分化加劇。市場經濟在實踐中暴露出來的趨利特性及其法律、道德滯后所產生的真空現象，如惡性競爭、短期行為、道德滑坡等問題，使社會大眾對現行市場經濟運行前景產生擔憂和質疑是十分正常的。

根據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一般原理，在影響生產力的勞動者、生產工具、勞動對象這三個要素中，勞動者是主導地位的因素，是推進生產實踐和生產力發展的主體。主體的主動性首先取決于主體的自愿和自覺性。因此，大眾了解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與否，其在實踐中的能動狀態大相徑庭，將直接影響生產者對生產力的推動方向和力度。大眾能否認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究其根本是會比較在其中的得與失。如果大眾尤其是勞動群眾感受到自己政治上是主人翁地位，但是經濟上相對收入等核心和實質性利益受到沖擊，就會不自覺地以消極態度來對待改革，以“大家都那樣”來為自己的不負責不合作行為解脫，從而加重社會的混亂和不負責任現象（如假冒偽劣的盛行）。

改革開放和人民大眾的生活息息相關，社會變革中群眾損失了很多，民生問題日益凸現：就民眾最關心的問題而言包括：“上學難”反映優質教育資源短缺，教育公平問題突出。“工作難”反映大學生就業難，“農民工”二代游離在城市邊緣成為日益嚴重的社會不穩定因素；“就醫難”反映政府對醫療衛生事業投入相對不足，醫療服務分配比例不合理，醫療保障水平低，民眾生不起病，生病致窮突出；“住房難”反映房價過高、上漲過快問題十分突出，成為人們生活的“不可承受”之重；“收入提高難”反映分配領域存在嚴重不公問題，群體間的收入差距不斷擴大。壟斷行業、公務員成為大學生就業首選是這一問題不斷衍生的結果；“社會不和諧因素多”反映社會保障體系不夠完善，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保險等一些基本保障尚未實現全覆蓋（在過去較長時間內社會福利機制轉換而產生真空）。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是，老百姓感覺個人掏腰包的事情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多得多，生存成本越來越高，生活壓力越來越大。這些不能不說是我國改革政策的失誤所致。我國“漸進式”改革的優勢是，在堅持社會主義方向的前提下 ，實行市場取向，在改革過程中堅持循序漸進，穩步推行。這樣的改革路子，有效地避免了轉軌力度過快過大造成的社會各方面難以承受的沖擊，有利于保持穩定，但現在回過頭看，對這種改革優勢不能盲目樂觀。社會公眾堅持深化改革的前提是對分享社會改革成果的期待，這也是改革的社會主義方向的必然要求。鄧小平在南巡講話時談到：“走社會主義道路，就是要逐步實現共同富裕。”如果民眾總是改革的犧牲和奉獻者，承擔改革的各種不利后果相對與日俱增時，社會矛盾就不可避免地凸現，甚至發生由非對抗性向對抗性轉化。在這樣的社會民眾基礎上，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就會是一句空話，就會僅僅成為中國共產黨這個先進集體的政治訴求而不能成為人民大眾的思想基礎。

三、從改革的微觀基礎上領會“中國夢”及其幸福追問的社會意義

從上述問題看，說明我們還不能有效地利用社會主義制度去鉗住市場經濟發展中的負面性。反過來也說明了利用市場經濟發展完善社會主義制度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中最需要強化的方面。胡錦濤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指出：“要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是興國之魂，決定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方向。要深入開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學習教育，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引領社會思潮、凝聚社會共識。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堅持不懈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武裝全黨、教育人民。”它要求以社會主義制度為核心，以全社會成員的利益為出發點，符合人與自然相互協調規律，實現市場主體中社會主義社會的主人有尊嚴地公平參與生產、公平獲得產出，進行有利于社會主義制度的積累、促進有利于社會主義社會文明進步的生產、消費方式變革，更好地在經濟基礎上推進社會主義政治、文化、社會的同步科學發展等等。十八大進一步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高度精煉為“倡導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制；倡導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它既包含了社會宏觀制度構建，也包括了人們群眾思想建設等微觀基礎，體現了物質和精神的統一。在某種程度上說，社會目前流行的關于幸福與否的話題及其“中國夢”，正是這一問題的社會解讀，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與市場經濟價值融合的社會微觀基礎高度契合。

市場經濟改革多年后，我國民眾是否感受幸福，人民的福祉和改革的成果以及改革在什么基礎上深化，這是新聞媒體幸福追問的社會背景，政府對此問題的呼應，反映的也是新時期執政理念轉變的緊迫要求。市場經濟理論認為，商品生產和政府政策的目的都是為了增加國民的幸福。在經濟學中，幸福被定義為效用的多少（薩繆爾森認為幸福和效用成正比，和人的欲望成反比）。幸福在哪里？溫家寶總理說，幸福就是“讓人們生活得舒心、安心、放心、有信心”。這不僅僅包括物質富裕，生活水平的提高，同時人們也開始更多關注社會公平與正義不受到到任何人和任何機構的侵犯。我國改革取得了舉世公認的偉大成就，這些成就是否就必然導致國民幸福感的提升？當幸福、幸福指數、讓人民幸福…些詞句已經成為各地報紙、廣播的熱詞的時候，是新聞在博人們的眼球還是社會民眾在對改革成果發出的由衷贊美？我國是一個發展中大國，13.4億人口如何在未富狀態下提高幸福指數，這是一個意義深遠又充滿挑戰的探索。它涉及到改革中如何把社會主義公平正義理念和共同富裕的財富理念有機融合在一起，涉及到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和價值觀凝聚社會力量，涉及到如何在社會改革和進步中獲得最廣泛的群眾支持和建立最深厚的社會基礎。

市場經濟的幸福觀讓人們正視自己的欲望及其欲望的滿足（包括滿足的途徑）。人們需要欲望的滿足，人因為有了欲望才建立偉大的文明，但如果欲望得不到控制就會演變成貪婪甚至罪惡。這就需要一個完備的制度建設來規范人們的行為。一個完備的制度設計成為我們今天關注改革深化的核心問題，而一個完備的制度是我們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市場經濟理論結合的全部要求。習近平主席在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閉幕式說：“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就是要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既深深體現了今天中國人的理想，也深深反映了我們先人們不懈追求進步的光榮傳統。”“生活在我們偉大祖國和偉大時代的中國人民，共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機會，共同享有夢想成真的機會，共同享有同祖國和時代一起成長與進步的機會。有夢想，有機會，有奮斗，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能夠創造出來。”“中國夢歸根到底是人民的夢，必須緊緊依靠人民來實現，必須不斷為人民造福。”而“實現中國夢必須走中國道路。這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這一通俗表達，代表著社會大眾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目的的一致追求，也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要求。我國社會主義社會性質決定社會改革的目的是為了國家富強，民族興旺，人民幸福。國家越來越富強了，人民生活改善度落后于社會平均水平，幸福指數就跟不上。人民感到改革預期與個人幸福指數越來越偏離，這就是改革的誤區和失敗。正是在這一層面上，一個小小的幸福追問代表的是關注改革深入進行的微觀社會基礎構建的警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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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歐陽功林（1963-），男，湖北潛江人，湖北經濟學院經濟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