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戀：婚姻的墳墓？

張偉

體育與文藝，英雄與美女，是亙古不變的主題。在競技場上，全身散發出荷爾蒙威力的男人常常是美女的最愛，而婀娜多姿的美女，也少不了英雄的思慕。正因為如此，才有了文體戀的盛行不衰……

然而，童話終有結局，盛宴總要散去，日前，當著名乒乓明星孔令輝與影視明星馬蘇結束長達11年的苦戀宣布分手時，外界為之一震：難道“文體戀”，真的是戀愛的天堂，婚姻的墳墓？

孔馬戀，為何無疾而終？

7月28日，一個普通周末的凌晨，記者從孔令輝的微博中確認，他已經正式與相戀11年的演藝圈女友馬蘇分手。

其實，早在幾天前，馬蘇已經提前在網上曝料，委婉表示“自己已經一個人生活一段時間了，現在正努力適應單身生活”。

令人多少有些意外的是，孔令輝面對分手，表現出了少有的從容。他在微博中對感情進行了“蓋棺定論”：“很多朋友一直非常關心我和馬蘇的事情，為我們最終沒能走到一起感到遺憾。馬蘇是一個開朗、善良的女孩，過去的日子，我們付出了最真摯的感情，攜手度過了很多美好的時光。但因為最近幾年各自忙于事業發展，聚少離多，失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去經營維系這段感情，特別是我，平時對她的關心和溝通不夠。經過深思熟慮，我們決定停止這段愛情長跑，從此我們會像親人那樣關心對方，像朋友那樣祝福彼此。最后，感謝大家這么多年來對我們的關愛和支持。”

看得出來，這段僅有200多字的分手告白，孔令輝進行了縝密的思考和斟酌，冷靜中透露出無以言表的無奈和悲傷。從中讀者不難發現，他們的確已經分開一段時間了，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淀，彼此都在努力適應分手后的生活。

然而，10余年的感情怎么說斷就斷呢？曾幾何時，“孔馬戀”被譽為中國體壇又一段美麗的童話……

回首他們的戀情，要追溯到11年前的韓國釜山亞運會。那一年，中國乒乓球隊出人意料地兵敗釜山，輸掉了女團、男雙、女雙、女單，已經被人有點淡忘了的乒乓球，重新又被國人熱議起來。

回國后， 27歲的孔令輝出席一次聚會，鄰座是個相貌清純的女孩，這不就是電視里經常能看到的那位“廣告明星”嗎？只是比電視上的她更年輕、更嫩相。她向眼前這位家喻戶曉的大球星微笑著點了點頭，不知為什么，孔令輝的臉頰竟然有些泛紅，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在隨后的交談中，孔令輝了解到，她叫馬蘇，21歲，主演了電視劇《大唐歌飛》。孔令輝還意外地發現，和自己一樣，馬蘇也是哈爾濱人。在那個美妙的夜晚，孔令輝與馬蘇的心中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想法。馬蘇像一個球迷似的請孔令輝簽名，又要了孔令輝的電話，馬蘇也把自己的電話，悄悄塞到孔令輝的手中。

那天聚會歸來，孔令輝急忙打開電視，快速換臺尋找馬蘇的身影，原來當時《大唐歌飛》正在熱播。看到劇中的馬蘇，孔令輝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她的古裝太唯美、太純潔了，真是弱柳扶風，溫婉典雅。向來不太喜歡看電視劇的孔令輝坐在電視機前，一口氣從頭看到尾……

《大唐歌飛》每天只播兩集，孔令輝覺得不過癮，買來了全集VCD一口氣看完。 孔令輝按捺不住，給馬蘇打了個電話，于是兩人就有了第一次約會。兩顆年輕的心相互接近了，對馬蘇來說，能成為奧運冠軍的女朋友，或者進一步做他的終身伴侶，該是多么令人神往、多么難能可貴的生活啊！一有時間，孔令輝就帶著馬蘇到處轉。聽說馬蘇喜歡吃火鍋和川菜，孔令輝就打聽京城最有特色的火鍋店和川菜館，又在他的保時捷跑車的導航儀上詳細標注。

轉眼到了備戰2004年的雅典奧運會，而馬蘇則忙著拍戲，兩個人聚少離多，更多的時候只能通過短信互訴衷情。隨著年齡的增長，孔令輝積累的運動傷病很多，昔日的世界乒球大滿貫選手，身體和比賽狀態都不如以往，情緒也常常受到影響，有一次更是酒后駕車出了車禍被帶進了警署。當時本刊記者第一時間在國內一家頗具影響的報紙上作了詳盡報道。孔令輝的奧運之旅異常艱辛。著眼于四年后的北京奧運會，國乒隊有意更多地錘煉新人，這樣，男子單打的重任就落在了小將王皓的身上。孔令輝失去了衛冕的機會。但他沒有放棄努力，在名單確定的最后時刻，他終于擠進了雙打參賽名單。

第一場比賽，孔令輝/王皓這對奪金的種子選手沒有完全進入狀態，被超水平發揮的瑞典老對手淘汰出局。馬蘇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孔令輝，他的神情依然平靜。從已經出局的孔令輝把毛巾蒙在臉上、緊緊抿住嘴唇的那個瞬間，敏銳的馬蘇捕捉到了他內心深處深深的遺憾。

從雅典回來，馬蘇和孔令輝的母親一起趕到機場迎接，她們特意穿上了“孔迷衫”。看著母親和女友一起出現在眼前，馬蘇緊緊擁抱著孔令輝，她竟然像一個球迷似的大聲說道：“孔令輝，我們永遠都是你的支持者！”

那段時間馬蘇決定，留在孔令輝身邊好好陪陪他。恰好此時有好幾個劇本和廣告看中了馬蘇，向她發出邀請，馬蘇都一口回絕了。不久，《我的功夫女友》劇組找上門來，通過經紀人聯系馬蘇，希望她能夠出任劇中的女一號，馬蘇推辭了。孔令輝無意間從朋友那里聽說這個消息，感動不已——馬蘇一向視演戲為生命，為了自己，她竟然作出了這樣的犧牲！孔令輝把劇本放到馬蘇面前：“我知道，演員不拍戲，就像我不能打球一樣痛苦。如果你這樣做，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就這樣，孔令輝和馬蘇的愛情故事，成為了中國體壇和中國演藝界的一段美麗而動人的童話。

更加讓人羨慕的是，就在孔馬熱戀的歲月里，另一位乒球明星馬琳與演藝圈的妻子張寧益正為離婚鬧得沸沸揚揚，最終馬琳離婚案經過法院六次開庭審理，經過一輪輪唇槍舌劍，雙方最終就財產分割達成一致，張寧益取得了一個滿意的結果：如愿獲得價值千萬元的一幢三層聯排別墅，這一結果遠遠超出了最初馬琳提出的50萬元離婚費的初衷。當時，曾有球迷為“孔馬戀”大聲叫好：“馬琳和張寧益為何不學學孔令輝和馬蘇，看看人家的感情多真摯，多牢固……”

然而，有誰會想到，就在“孔馬戀”步入第11個年頭之際，他們的愛情也終于走到了盡頭。無數人不解，苦戀11年的感情為什么會無疾而終？難道真應了外界的調侃：文體戀注定是戀愛的天堂，愛情的墳墓？

孔馬二人分手原因，有知情者透露各種細節：有的說彼此都有“小三”，分手早已是公開的秘密；有的說退役后的孔令輝江河日下，早已經配不上如日中天的馬蘇；還有的說馬蘇在鏡頭前與“男友”摟摟抱抱假戲真做，而退役后當上女乒主帥的孔令輝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女弟子感情很深、很特別；更有人猜測，馬蘇壓根兒就沒有想和孔結婚，體育明星向來都是演藝圈女演員借以成名的道具……

文體戀，幾多歡笑幾多愁？

文體聯姻一家親。當運動場上荷爾蒙沸騰的選手遇上文藝圈里的俊男靚女，一段傳奇戀情往往就在不經意間拉開序幕。在國外，文藝明星與體育明星戀情發生頻率極高。比如，意大利的維埃里，托蒂，英扎吉都跟電視圈里人鬧過很多緋聞，貝克漢姆就更不用說了，那是路人皆知的事。 NBA聯盟里也有許多英雄愛文藝明星的故事，羅德曼和演員伊萊克特拉玩了場7天的真人版過家家，科比與布蘭妮也曾經傳出過約會的流言。然而隔行終歸如隔山，在現代社會，兩個同樣忙碌的人，在經營愛情時多半會出現力不從心，從而導致文體戀的結局，多半沒有開始時那么美妙。

在NBA里，最為有名的文體戀莫過于帕克與伊娃的組合，當伊娃在馬刺的主場觀看了一場比賽之后，她在休息室里與帕克碰面，兩人就此擦出了愛的火花。然而帕克被曝與伊娃的密友有染，兩人于是就分道揚鑣，伊娃此后身邊不斷有新的男友出現，而帕克也開始了自己的生活。

相比之下，小貝與辣妹的戀愛應該算是文體戀的楷模了。他們情感的開始，就像是一段傳奇故事，當時貝克漢姆只是偶爾看了看辣妹樂隊的演唱錄像，結果他就指著屏幕上的維多利亞對隊友內維爾說：“那就是我要娶的姑娘。”在剛開始的時候，辣妹認為足球是無聊的運動，而貝克漢姆對于辣妹的音樂也不以為然，然而這兩個當初似乎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年輕人竟然很快墜入情網，此后，兩人電話頻繁，有時一天要打上十幾次。結婚之后，兩個人的婚姻也曾有過危機，貝克漢姆曾經鬧出婚外情，然而一路磕磕絆絆，他們卻最終挺了過來。秘訣就在于彼此間的寬容和理解。

回首中國體壇的文體戀，就要從中國乒乓球隊的愛情史說起。毫無疑問，“文體戀”是國乒光榮而浪漫的傳統。徐寅生與李富榮兩位中國乒壇名宿的妻子不僅同為舞蹈演員，更是同班同學。徐寅生的妻子陳麗汶是著名舞蹈演員，曾主演大型舞劇《魚美人》，是中國第四代“文成公主”。陳麗汶當年對中國乒壇的風云人物徐寅生非常仰慕。后來，30歲的他和29歲的她結為夫婦，直至老年依然相敬如賓。李富榮后來向本刊記者回憶，“那時我們既不會談情，也不會說愛，書信來往都是敘述訓練、比賽和生活的流水小賬，但最終我和她都沒想到，我們的初戀成就了一段終身姻緣。”

在國乒文體戀中還有一位重要人物不能不提，他就是現任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蔡振華，據世界冠軍曹燕華向記者介紹，當年蔡振華在國乒絕對是一流“潮男”。在上世紀80年代初，絕大數的北京男人還是穿著中山服、騎著自行車上下班，而那時的蔡振華就喜歡穿上皮夾克和騎上摩托車飛馳在國家體委大院通往北京越劇團的大街上。當時，蔡振華的戀人正是著名越劇演員黃勝。那時的黃勝已經是北京越劇團的當家“小生”，后來她被越劇團團長介紹給當時在事業上如日中天的蔡振華。二人確立了戀愛關系后，黃勝所在的劇團要遷往上海，蔡振華則長期在北京訓練。在事業與愛情之間，黃勝選擇了后者。后來，黃勝陪著蔡振華被公派到意大利，丈夫回國執掌國乒，她也一路相愛相隨。

與老一輩乒乓明星徐寅生、李富榮與蔡振華的“文體戀”相比，如今新一代的孔令輝、馬琳等人的文體戀則充滿爭議。或許，時代在變，觀念在變，“文體戀”的動機已經不再純真。其實，放眼整個中國體壇“文體戀”隨風而去的故事還真不少。

當年，在重慶踢球的浪子高峰與歌后那姐的戀愛讓人充滿幻想。兩人談戀愛十年之久，經歷了分分合合，但感情始終存有牽連。有傳聞高峰在外花心，但那英卻都沒有計較。直到高峰被曝出私生子的丑聞，兩人的關系徹底冰裂。在外人眼里，高峰風流不羈、不負責任，而那英生性豪爽、無拘無束，兩人的分手錯在高峰。不過，感情已成往事，又何去在乎對錯，愛情終究敵不過滄海，再如何相愛的曾經，都已經只能留在記憶里。那些美好的時光，鑄就了那英的“夢一場”。

足球名將李金羽與孫寧的戀愛故事更是讓球迷唏噓不已。9年前，因出演《金粉世家》而紅遍大江南北的演員孫寧就經常出現在山東省體育中心觀看山東魯能的主場比賽。“羽寧戀”被媒體曝光之后，直率的李金羽也曾多次在朋友面前表示，以后一定會娶孫寧為妻。雖然李金羽大方地承認了他和孫寧當時正在進行的愛情，但是孫寧卻一直都不愿對此事進行正面回應。李金羽早就對孫寧流露出了結婚的想法，而比李金羽小一歲的孫寧則并不愿意太早結婚，希望趁著年輕自己能在事業上更進一步。后來李金羽自作主張在北京買了房子，并一再催促孫寧早日與他登記結婚，而孫寧因為另有想法，態度不太積極。事情便“卡”在這里，誰也不愿讓步，結果導致分手。

謝暉與佟晨潔一度被譽為中國版小貝辣妹，他們的相識是那么浪漫奇幻，當初謝暉在一雜志上看到了佟晨潔，立刻喜歡上了這個女孩，此后竟然在一次活動中不期而遇了，11年前23歲的上海名模佟晨潔與29歲的足球明星謝暉結婚，可惜婚后的彼此根本適應不了對方，結婚七年之后，謝暉夫妻正式離婚。

已經離世的央視德甲解說員陶偉和影視明星呂麗萍一度愛得轟轟烈烈，呂麗萍和陶偉相識于1996年的一次籃球賽上。當時呂麗萍和丈夫張豐毅帶著他們的兒子張博宇參加籃球賽，遇見了剛從四川全興隊退役的陶偉。張博宇與陶偉認識后特別喜歡跟他玩，兩人成了“忘年交”。3年后，呂麗萍和張豐毅離婚。在很低調的情況下，呂麗萍與陶偉在洛杉磯一座樸素安寧的小教堂里舉行了婚禮。怎料婚后不久，兩人感情急轉直下，風云突變。結婚兩年后，呂麗萍向法院提出離婚訴訟。同年8月，陶偉在濟南一酒店意外猝死身亡，警方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呂麗萍很后悔與前夫離婚，但對陶偉的去世也深感悲痛。

前國足隊長杜威對于文體戀也是非常執著，連續兩個女友都是文藝圈的美女。他的前任女友是上海東方衛視看東方的晨間女主播何卿，現任女友是浙江衛視《中國夢想秀》女主持人亞麗。 CBA里，易建聯曾經與砸蛋女孩李亞紅拍拖過，但最后兩個人還是無疾而終。

除此之外，像張怡寧、劉璇、田亮、張鷺、王勵勤等，一個個體壇明星都選擇了文娛或商圈的成功人士作為他們愛情乃至婚姻的歸宿。其中既有難得的“善終”者，也有不少的“無疾而終”者，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文體聯姻的熱情，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文體戀之所以成為一種潮流，一種時尚，其實有著非常深刻的歷史淵源和客觀必然性。

對此，有人分析：眼下，文體戀和嫁入豪門的盛行有著客觀必然性。一個是運動場上揮汗如雨的激情似火，一個是文藝圈里的溫文爾雅或者是艷光四射，星光熠熠讓“文體戀”的開始顯得那么浪漫、華麗而耀眼。然而，當王子和公主的美夢突然醒來時，浪漫的甜蜜終歸要為現實的世俗讓路，由于環境和圈子的不同，共同語言的缺乏，讓雙方的堅守變得那么困難，曾經的諾言顯得那么蒼白。

孔馬戀無疾而終，多少讓人感到有些遺憾和惋惜，在當代社會，看起來有的時候，文體戀的感情基礎十分脆弱，似乎既沒有那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純真，又沒有父母包辦、政治婚姻的妥協和包容，在美好與浪漫的同時，可能會掩蓋著種種矛盾，可能充斥著種種挫折和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