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音樂產業真的是挺慘的,沒有好商業模式,沒有好分成比例,沒錢沒勢還不團結,你派誰來拯救都沒用,馬云、喬布斯也白搭!”在北京財富購物中心一家餐廳的包房里,宋柯拿著餐桌上的毛巾抹了把臉,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和疲憊。
宋柯剛結束《我是歌手》的節目錄制,在最近的一個星期中,他連著飛了長沙、廣州、深圳、香港四個地方,開會、錄節目、談合作,一刻都不得閑。在接下來的周末里,他還要跟深圳衛視的老朋友洽談新的節目,時間表排得滿滿的。
這家名為“郎悅府”,主營北京烤鴨和私房菜的餐廳,常常與宋柯一起出現在各種媒體報道中。這是2012年年初,宋柯辭去中國內地最大音樂公司太合麥田CEO職務之后經營的一樁生意,常常被當作“唱片已死,精英出走”的證明,后來也慢慢變成了宋柯和圈內人約會見面的地方。
在宋柯看來,賣鴨子要比賣音樂簡單得多,“鴨子做好了就有人來吃,人吃了就要付錢,這才是商業,但音樂產業始終沒有好的商業模式,現在變成了施粥的行為,這是整個行業的最大弊端”。宋柯對這個產業始終懷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情。
但他更為音樂業叫屈,“我們行業自身收入不高,但支撐的行業產值卻相當高,手機、互聯網上APP應用是300多億,卡拉OK每年幾百億,電臺、電視臺是千億級的,還有數不清的公共場所,這些產業都需要音樂,我們喂飽了多少人,但只分給我們幾億養活自己?”比較同為四大娛樂產業的電影、電視、游戲產業,電影內容制造者的分成比例保持在45%這個行業標準線以上,電視穩步發展,游戲的毛利率整體在70%以上,這中間的差距足以讓宋柯氣得拍桌子。
盡管如此,從進音樂圈開始,宋柯就從沒想過要離開,即使灰心到開了烤鴨店,宋柯也不想讓大家覺得自己真的不做音樂了,“黎明會來,但不會那么快。音樂到底了,就會觸底反彈,所有人包括國家都在想我們究竟要怎么辦,這樣就會出現一些新的思考”。
向電商學習
無限星空位于郎園的辦公室里,整齊的格子間充斥著敲敲打打的鍵盤聲,安靜而有規則,如果不是書架上碼放著有些年頭的老唱片,玻璃門上張貼的藝人海報,墻角堆著一把落了灰的吉他和一組蒙著布的架子鼓,你很難想象這是中國內地最大的數字音樂發行公司—無限星空音樂集團的大本營,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家IT公司。
唐月明是無限星空的創始人兼總經理。2001年進入華納,2003年跟隨宋柯來到太合麥田,在職業發展的前五年,唐月明積累了國際頂尖唱片公司的實戰經驗,也經歷了本土音樂市場的起起伏伏。在離開太合麥田籌備自己創業的過程中,唐月明一個人簽下了《吉祥三寶》的數字版權,僅憑這首歌,唐月明的收入就超過了幾十萬。當時,唱片產業的下滑和四大唱片公司的接連失利已經初現端倪,但在無線音樂這個全新的音樂領域中,唐月明看見了新的希望。
2005年8月,以吉祥三寶的收益為啟動資金,唐月明成立了現在的這家數字音樂公司,當時的名字是“無線星空”,接連簽下了謝霆鋒、張亞東、縱貫線、張娜拉等當紅歌手的數字發行版權。其中最值得圈內人津津樂道的成功案例是,2005年10月,唐月明簽下成龍《神話》的三年獨家數字音樂版權,這首成功運作的歌曲在一年之內,僅憑零售,就帶來了幾百萬元的收益,成為了無線音樂的銷售奇跡,常常被當作彩鈴拯救音樂的最佳范例。
“2005年到2008年是我最得意的時候,2008年是中國移動剛剔除了SP這個中間商的角色,那段時間應該算是個好時候,所有唱片公司開始能掙到錢了。”唐月明所說的“好”,比照的是2008年以前,彩鈴的利益分配方式采用“1585”的年代。當時的規定是,運營商中國移動拿15%,SP代表內容方拿85%,然后SP再和內容方五五分成,但沒有一家SP是誠實的企業,他們用各種理由隱瞞數字,內容商真實到手的比例被擠到了10%以下。
慢慢地,唐月明發現,越來越多的公司進入了數字音樂領域,這行當的競爭越來越激烈,簽下一首當紅歌曲的獨家權難上加難,除了要制作內容、推廣內容,還需要承擔地面的銷售工作,而與中移動達成看似合理的五五分成的協議,在實質上并沒有為內容商增加收入—中移動每年幾百億的無線音樂收入中80%是功能費,這部分收入與內容商無關,不算入分成比例之中,最后真正到手的錢,全行業也只有幾億。特別是2009年,在爆出中國移動無線音樂負責人李向東卷款數億元潛逃的丑聞之后,中國移動大規模整改無線音樂業務,導致結算暫停,唐月明的公司在長達8個月的時間里沒有任何其他收入,過分依賴中移動業務的唐月明瞬間跌到了谷底。
2009年是唐月明人生的谷底,為了不拖欠員工的工資,唐月明用自己的房產作為抵押,借了幾百萬月息為6%的高利貸。同一時期,大量小型無線音樂公司紛紛倒閉,唐月明開始意識到這件事出問題了。
“當時得到的教訓是不能依靠一家公司一個業務。既然靠版權過活在現有的環境下不容易實現,那我們為什么不想想其他的市場?用商業的方法把市場做出來?音樂要想做大不能只停留在要版權費上。”那段時間成了唐月明的轉折點,他開始思考產業的格局。
唐月明現在大部分空閑時間都在學習互聯網,看36氪等科技博客,聽騰訊張小龍、阿里巴巴馬云的講座,去美國考察硅谷的創新孵化器,參加谷歌開發者大會,在投資人薛蠻子身邊當“小跟班” 。每天跟這些互聯網圈子里的人待在一起,唐月明覺得特別長知識,恨不得拿個小本把他們說的話都記下來。
“我崩潰那段時間,每天特沮喪,就是因為找不到出口。以前我是做內容的,想制作成本,想旋律,想營銷,想藝人定位,但我現在很少再見音樂圈里的人了。音樂人的短板就是想自己太多,想受眾太少。其實我這兩年的時間,更多地去轉換我的思維模式,我現在終于能從一個做內容的,跳脫出來想去做產品了。我不再想做幾首能紅能賺錢的歌,這沒意思。互聯網太強了,一下把所有的東西都顛覆了,我們得跟上時代。”唐月明的手機里塞了滿滿100多個APP應用。
2011年,唐月明把自己公司的名字從“無線星空”改成了“無限星空”,取互聯網無限大的意思。目前,無限星空的業務由三部分組成,一部分就是原有的數字音樂業務,販賣彩鈴等無線音樂產品,這部分目前仍是維持公司收入的重點;一部分是娛樂營銷業務,與商業品牌合作;還有一部分就是孵化未來主要經營的移動互聯網業務,將公司的工作重點慢慢轉型到與音樂相關的移動互聯網上。“現在我想通了,音樂不能賺錢,但音樂的周邊產品可以,把音樂變成一種消費理念,我賣服務。KTV是服務,公播也是服務,未來的音樂付費更是服務。如果從這點出發,音樂能做的東西太多了 。”
“向電商學習。”這是唐月明在公司里提到最多的一句話。但是要學的絕不只是商業模式和對消費趨勢的捕捉。“劉強東每天早上八點都要給十幾個總裁、副總裁開晨會,整整堅持了八年。那么努力,不成事才怪呢。”唐月明反思說,“音樂行業最大的問題是什么?回歸到最后還是人的問題,努力的人太少了。我在華納的時候幾乎每周都跟朋友去夜店,夜店里的人大多數都是玩音樂的人,那就是他們的生活狀態,出不來了,太浮躁。互聯網圈的人真的是太努力了,要想做出點事,真的得靠努力,音樂圈太浮躁。”
不過,就算在人生事業的最低谷,唐月明也沒有想過要轉行,“我今年32歲,進入這個行業13年了!都說音樂完蛋了,原以為互聯網已經就這樣了,沒想到又出了個移動互聯網,讓所有人又看到了新的希望,現在這個時機挺好的!”
還沒被拋棄
“一首音樂作品的詞曲作者、演唱者、編曲、混音師、錄音師,以及制作人,凡是對作品創意有貢獻的人都能獲得合理的版權收入。一個大學生搖滾樂隊,只要在公共場所表演自己創作的歌曲,除演出費用以外,每唱一遍還能有額外的2英鎊補助。一家超市想要播放背景音樂,每年必須要交固定的一筆費用,才能有播放CD的執照。一個音樂人可以隨時查詢自己作品的播放次數,甚至能知道播放地點。”
錄音師李泳彬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目前是北京著名live house壹空間的技術總監,這是他描繪的英國音樂產業的生態,英國法律對音樂人的保護讓他羨慕不已。
英國版權保護監察體系的完善,要歸功于英國著作權協會集合的兩大著作權集體管理機構,MCPS(英國機械復制權保護協會Mechanical Copyright Protection Society Ltd)監管機械復制, PRS(英國表演權協會Performing Right Society)監管公共播放。只要音樂人繳納100英鎊入會費,就可以終身成為英國著作權協會的會員,所有作品都處在法律保護下。入會后,你只需要在每年4月、7月、10月和12月定期查看自己的銀行賬戶,簽收英著協寄來的使用明細表,其余的工作就全交給PRS了。
在國內,其實同樣也有和英國類似的組織,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以下簡稱音著協)自1993年成立至今已經有20多年的歷史了,他們的辦公室就位于王府井繁華的鬧市。
撥打音著協的辦公電話,如果你是來尋求幫助的音樂人,前臺會幫你把電話轉接到法務部。
“您好,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音著協規定,辦公室里打來的電話在響三聲之內必須接起。
“入會不需要任何入會費,只要您提供作品公開發表過的證明和音樂所有者的證明,再提供一張一寸照片,來我們的辦公室填好注冊登記表就可以了。”
音著協工作人員所說的作品公開發表過和音樂所有者的證明可以是唱片、圖書、網絡截圖、電視電臺的證明信等等。入會后,音樂人所有經過音著協認可的作品都可以得到保護,音著協從收到的版權費中收取5%到20%的辦公費用,這個比例根據不同地區的辦公成本而定。
不過音著協的名聲遠沒有英著協的好,內地音樂人常把中國音樂產業的諸多弊病歸結在音著協的不作為上。面對這樣的指責,音著協法務處主任劉平感覺挺無奈:“盤子太大,但員工太少,音著協的所有員工也不過100多人,很多事兒都有時間差,比如去年的收益,今年6月份才能發出去。音著協只是群眾組織,雖然有國家認可,但面對普通的盜版、侵權行為,沒有執法權,維權方式也十分有限,主要就是交涉、訴訟或者行政投訴,但這部分的工作量太龐大了。”
另一方面,音著協獲酬能力的高低,跟著作權法的整體實施水平相關,負責收取香港地區門店許可費用的人員只有四五人,但工作開展得卻很順利。在內地,屬于合法公共播放的商家只有1萬多家,相較于商家總數量,不過是九牛一毛,去收取許可費不僅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有被店家轟出來的可能。關鍵問題在于民眾還沒有形成付費使用音樂作品的習慣。據劉平說,去年音著協總共收上來的版權費也不到1000萬元,美國類似組織的收入是10億多美元,完全沒有可比性。
其實這些年,音著協的工作效率和狀態都已經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給《回家》等大熱歌曲填詞的詞作者洛兵說:“20世紀90年代,我歌詞收入的預付款是三四千,外加版稅收入的25%(唱片公司拿一半,詞曲作者分剩下的,有時平分,有時曲六詞四)。 現在我的作品主要在南航和一些旅游景點當作背景音樂使用,電視節目和選秀節目也會支付一定費用。到目前為止,我每年還能收到音著協給我的十幾萬版稅。”
洛兵覺得音著協的工作做得“越來越好了”,如果有新作品推出,音著協會及時找他登記幫助收取版稅,特別是每年還會收到三次非常詳細的版稅收入清單。
但是,即便音著協做出了最大努力,也只能保證讓音樂人清楚很小一部分收入的來源,不能讓音樂人知道自己的作品有多少人聽,能賺多少錢,這本身是打擊創作積極性、制約好音樂誕生的源頭。制作人張亞東曾經公開抱怨過,自己的一張專輯市場上的銷售額達到上千萬,但自己最終只收到幾萬元的版權費,其他的錢去哪里了?
關于這一點,唐月明說,2011年12月26日正式掛牌成立的國家音樂產業基地正在籌備建立一個統一的版權管理平臺,希望能讓音樂人時時查看自己作品的下載量、傳播次數、版權收入,實現數據透明化。除去無限星空CEO的身份,唐月明還是國家音樂產業基地北京地區的負責人。
只要想做與音樂相關的產品,就需要解決錯綜復雜的音樂版權問題,內地幾百萬首歌曲分布在大大小小數百個音樂公司,要想一首一首談合作買版權難上加難,手機KTV類應用“唱吧”就面臨著這樣一個難題。建立統一的版權管理平臺將所有音樂的版權信息收入囊中,創業者只需要與一個機構談合作就能解決所有的版權問題,降低了音樂類創業公司的進入門檻,將更多的資本和人才引入音樂圈。
不過真要實現這個平臺還面臨著很多操作層面上的問題。一方面,音樂人擔心形成壟斷,更加喪失議價權;另一方面,基于中國歌曲的龐大基數,工作量實在是太過龐大了。
“國家想做的是一個公共服務平臺,并不計劃盈利,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事情。”唐月明說。無論如何,政府逐漸重視音樂產業的態度,多多少少給音樂人們帶來了一些信心。
傳達正能量
音樂人攻略網站是內地音樂圈最受關注的行業垂直媒體,打開網站,里面匯集了最新的行業資訊、動態信息、案例實踐和產業評論。很多圈內人士以為這是業內資深人士的作品,但它的創始人馬龍其實是一個從未從事過傳統音樂業的85后年輕人。
音樂人攻略網站的創始團隊也不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他們的辦公室位于廣東佛山一處平常的居民樓里,附近就是馬龍從小成長的社區。在小城市創業為馬龍節省不少經營成本,更重要的是團隊的心態更加平穩,“不會像大城市的年輕人那樣年紀輕輕就整天為買房擔心”。
佛山雖然地方小,卻是中國經濟最發達的城市之一,GDP緊隨廣州深圳之后,位列廣東第三,全國也能排進前二十。受到家鄉濃厚經商氛圍的熏陶,馬龍很早就開始做生意,他做的第一筆買賣是低價收購工廠的尾單籃球服,從網上賣給香港人,那時淘寶還沒有出現。
2010年,主修進出口貿易的馬龍大學畢業了,對于信仰自己創造價值、闖蕩世界這種海賊精神的人來說,創業是理所應當的事,需要考慮的只是創業的方向。之所以選擇音樂行業作為出口,還是因為對音樂的情結,“曾經也是個小文藝青年,在網絡上四處搜集熱門歌曲MP3”,直到后來他才知道,這種免費下載的行為在未來十年內差點毀掉音樂行業,作為一個音樂愛好者,他能不能為音樂行業做點什么?
最開始,馬龍并沒想要做一個媒體,而是想做與音樂相關的產品。但是先后做出的幾款產品都沒有得到太多用戶,反而是為了尋找創業方向,平時評論產業、翻譯一些國外成功案例的個人博客轉載量越來越多,這讓馬龍意識到了行業垂直媒體的需求:“互聯網創業你可以看36氪、極客公園,但年輕人想做音樂,誰可以幫助他們?我希望能建立一個平臺,幫助想做音樂的人完成從0到1的階段。”
唱片市場的急速下滑導致眾多唱片公司的解體,越來越多創作者將以獨立音樂人的身份出現,獨立音樂人如何經營自己就成了很大的問題。“國內有音樂學院,但是沒有一所學校一個專業是專門教大家如何成為一個專業音樂人的,經營管理知識和商業信息才是未來的音樂人真正需要的。”
“除了用文章教,音樂人攻略也有實際的功能,例如建立招聘類的平臺,組織線下活動,給音樂人機會建立人脈,讓各部分的資源流動起來了,每個人就都能找到合適的合作伙伴。”馬龍說,音樂人攻略做得最成功的一次線上活動就是找身處音樂產業鏈不同環節的業內佼佼者做訪談,將如何出專輯、如何錄音、如何BD、如何推廣自己、如何簽約、怎么組團隊、怎么演出、如何簽公司,每一步都講明白。
現在,音樂人攻略想把這個領域做得更加細致。目前,音樂人攻略的姐妹產品合拍網已經上線兩個月了,這個產品未來將致力于建立音樂人的社區,與音樂人攻略這個資訊媒體共同形成一個服務于音樂人的完整體系。
音樂人攻略網站最早的建設費用是馬龍自己掏腰包。2010年,在大家對音樂行業最灰心的時候,馬龍開始做這個網站,大家都覺得他傻了—產業無限衰敗,他們還要投錢去做整個鏈條里看上去最沒用的東西。
“我也有過懷疑,但回頭想一想,音樂行業之所以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大家不再需要音樂了嗎?不是!音樂現在在谷底,但總有一天會反彈,從事這個行業本身就需要有一定的理想主義,只能抱著一個最好的心態堅持做下去,各種模式都嘗試一下。”與音樂人攻略同期做起來的網站博客很多,但現在只有這一家扎住根了,馬龍坦言,這東西太難熬了,“不過我感覺現在的情況似乎好多了,如果運氣好,今年我們還能再做出個數字平臺來。”
馬龍不想把音樂人攻略做成一個收費的項目,“現在音樂那么小一個蛋糕,如果人人都下刀切,這個產業就完了,還是應該先齊心協力把蛋糕做大,然后再談分蛋糕的事。其實大家都還是有這個意識的,比如我們做線下活動,基本除了人力,沒有別的成本,我們在哪兒做沙龍,當地的朋友都會免費把場子借給我們。場地有、設備有,只要有人愿意來就OK了。”
在知乎上,曾經有過對音樂人攻略的討論,大家爭論的焦點集中在音樂人攻略這種“紙上談兵”的教學對于讀者是否有真正的意義。在話題后面長長的留言板中,一位用戶對音樂人攻略的評價道出了音樂人攻略存在的真正意義:“寫代碼的可以說音樂人攻略這網站技術垃圾,做美工的可以說這網站排版混亂,圈內人士可以說這里的文章不專業,商業精英說它商業模式不行,遲早會關門,可這都不重要。音樂人攻略對這個行業,是一種正能量!”
在音樂人攻略網站不起眼的一個位置,靜靜躺著這樣一句話:“為音樂人服務,讓好歌有好報,便是我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