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喜好裝“X”

文/廖中華

前不久，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聽后才知是多年未聯系的一位故交。

電話中，故人說要來北京辦事。早在此前，就傳言他發達了，業務遍及全國各地。電話中，亦能感受到這一點。字里行間里隱隱透露出一種官腔，一種霸氣，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來京后，兩人見面，吃飯，喝酒。半酣之際，故人問：“這些年，你不覺得我變了嗎？”我答：“是有些變了，說話有一種裝腔作勢的感覺。”故人帶著酒意，笑了，接著道：“算你是個實誠人，沒說假話。這叫裝‘X’，你懂嗎？”

我詫異，問：“何為裝‘X’？”

故人道：“現在的商人都要裝‘X’！不會裝，學也要學著裝。不裝‘X’就沒有人搭理你，不裝‘X’甚至都沒有人正眼看一下你！難道你沒有發現，每次我打你電話，你總是第一時間接聽，而你每次打我的電話，我總是等到電話響了很長時間，直到快要掉線的那一刻才接通。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

我突然想起，每次打他的電話，總是要等到電話快掉線的那一刻，他才慢吞吞地接聽。有那么一兩次，都無人接聽，事后許久他才回過來，說什么剛才正在談業務、與某個領導見面不方便接聽電話云云。

故人見我似乎有所領悟，道：“明白了吧？你打電話時，我故意不接。甚至有那么一兩次，我都讓電話自己掉線也不接，我正好在練習裝‘X’哩！”

我正往嘴里呷了一口茶水，聞言，將滿口的茶水噴在對方身上。

故友不以為意，繼續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你想想，現在這個社會，大家都在裝‘X’。你不裝，就趕不上這個時代。我們這還不算什么，充其量只能算裝‘小X’，還有裝‘大X’的呢。”

“何為裝‘大X’？”我問。

故人呷了一口茶，道：“有一次，我去外地參加一個業務會議。對方是一位大老板，由于業務的關系，大家彼此都比較熟，畢竟在一起做了四五年的生意。但那天不同，由于有當地政要參加，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加盟商，熙熙攘攘，好不熱鬧。為了顯示自己的尊貴身份，那天大老板特意穿得筆挺，這本無可厚非。最要命的是，他和我們所有人說話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與平日里那個輕松活躍的人判若兩樣。惟有在當地政要官員面前，才裝得像孫子一樣，畢恭畢敬。那情形，別說我惡心，當時在場的所有全國加盟商見了都覺得反胃。我甚至心想：‘這孫子今日咋變了一個人似的。媽的，吃完了飯就撤。’”

“沒想到，剛剛送走那位當地領導，大老板就把我們這一幫當年與他一起打市場的各地加盟商邀到了另外一間屋子，對大家說：‘對不住各位了，今天老子裝了一回‘X’，怠慢了大家，不過這個‘X’裝得值，當地政府的這個大單子已經拿下來了。’”

我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們都是陪著你裝“X”來了。

過了幾天，故人要離京。本來說好要去送他，結果因臨時有事，不能前往。

合當有事，那天出門時忘帶手機。臨近中午時才回來，打開手機一看，見有五個末接電話，其中三個是故友打來的。

隨后，又發來一條短信：“恭喜你！你終于也學會裝‘X’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