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 勇,孫美華
(貴州大學法學院,貴州貴陽,550025)
流浪兒童(未成年人)問題是一個具有全球性的社會問題,世界各國都不同程度地普遍存在,而且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和社會環境下流浪兒童面臨著不同的社會困境。隨著我國經濟社會改革的進一步深化,城市化和工業化步伐的不斷加快,伴隨而來的社會問題日益增多,流浪未成年人問題就是其中之一。2012年11月16日,“貴州畢節5名男孩因在垃圾箱內生火取暖,導致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事件,引起社會各界廣泛關注。目前,與此事件相關的8位負責人已被“嚴肅處理”[1],貴州省也針對流浪兒童救助保護和學齡兒童“控輟保學”等工作做了全面的部署,由此引發的輿論熱潮漸漸退去,但關于流浪兒童的有效救助問題卻值得追究和反思。
目前,從學術界的研究和各國的救助工作來看,都在試圖從源頭上減少流浪兒童,以及讓已經流浪的兒童回歸主流社會。這里介紹和比較幾種較為典型的救助模式。
越南經濟社會的變化對該國的家庭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許多兒童在得到家長的同意,或者是在家長的指使下出走,或是由于家庭破裂而流浪街頭,也有的是被賣去做童工。據估計,越南有約20 000名流浪兒童,其中8 500名集中在河內市。[2]
聯合國1999年開始在越南采用一種綜合方法,目標在于支持、教育、保護流浪兒童,減少流浪兒童人數。開展的活動包括外展服務、咨詢、為兒童提供相關公共服務信息,如醫療服務、教育等。鼓勵兒童到全天候救助點和兒童俱樂部,為兒童提供一個共同探討他們自身問題的平臺。流浪兒童也可以選擇去正規學校或接受職業培訓。Hoa Sua學校是為困境青少年創辦的職業培訓學校,為流浪兒童,孤兒及殘疾兒童提供各種學習機會,包括餐飲、飯店服務及刺繡等技能,并幫助他們就業。越南也利用其社區網絡,對流浪兒童的干預活動以6個曾有過兒童從農村流浪到城市歷史的農村公社為目標。來自基層的志愿者為父母們開展提高意識的活動,促使他們了解兒童權利以及兒童流浪的危害及風險。根據評估,凡存在類似危險的家庭均可以得到信貸或小額貸款,同時為其開展創收活動、文化課教育和咨詢等服務,為孩子們提供教育機會和生活技能培訓的服務。
通過此項活動的開展,越南絕大多數大城市的流浪兒童數量明顯下降。在農村,由于預防活動的開展,流動到城市的兒童下降了75%。外展服務尤其是兒童俱樂部,提高了對流浪兒童實行保護的意識,從而使得更多的兒童得到更好的醫療保健和教育服務。Hoa Sua學校的創辦,為流浪兒童或可能流浪的兒童、青少年提供了一個自立的機會,避免了這部分兒童的流浪,為這部分少年兒童提供一次職業培訓的成本相信要遠遠小于將來對他們實施救助和管理的成本。
越南的模式有兩點十分值得借鑒:一是流浪兒童產生源頭上的預防工作,二是為困境青少年創辦的職業培訓學校。預防性工作的開展確實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而救助大量的流浪兒童也同樣需要大量的資金,但錢用在預防上要比用在救助上有意義得多。免費的職業培訓不僅避免了流浪給兒童造成的傷害以及給社會發展帶來的隱患,實際上也救助了更多的家庭,包括這些兒童現在的家庭和他們將來的家庭。
據估計,印度首都約有40萬兒童以街頭為生,他們撿破爛、在路邊小攤上賣茶、賣食品、擦皮鞋,絕大多數這樣的兒童沒有上過學。[3]
蝴蝶項目是一項以兒童為中心的活動,它首先認可兒童的能力和潛能,然后幫助他們自助。該項目的核心活動包括:兒童議會、替代性教育、儲蓄計劃、兒童工會、保健和健康信息咨詢等。每兩周舉行一次的兒童議會為兒童提供了一個論壇,供他們討論問題,計劃活動。替代性教育就在街頭講授,日夜均有,課程設置依據每個流浪兒童不同的經歷和背景,包括實用技能、閱讀、寫作和數學等。儲蓄計劃鼓勵兒童每天存一點錢,6個月后他們離開時,則可以得到本金和50%的利息。由于兒童在這里的每一項活動都予以經濟上的投入,從而培養了他們的責任感和主人翁精神。
該項目通過提供給兒童參與的過程,使兒童學會了民主的原則,即每個兒童都有發表意見的權利和表達的自由。使他們意識到決策過程中達成一致的重要性,以及某些時候妥協的必要性,提高他們以后參與社會事務的能力。儲蓄計劃可以幫助兒童脫離以街頭為生的生活做一定的準備。兒童工會及其他的一些活動可以使流浪兒童相互加強聯系,替代性教育的開展可以增強他們進入主流社會的能力和機會。
但該項目所服務的對象主要是“街童”,并不只有流浪兒童,還有大量在街頭從事商業活動的兒童。他們要解決的不僅是這部分兒童現階段的生存問題,更重要的是要提高這部分兒童長大后融入主流社會,參與社會事務的能力,使他們不被主流社會所排斥,所淘汰。在流浪兒童能力發展上的關注恰恰是我國長期以來流浪兒童救助工作上的空白。
2010年,全美州會議公布的美國無家可歸兒童人數為130萬。[4]街頭工作者每天都在和困境中的兒童打交道,為他們提供中心活動的消息,告訴他們如何得到基本的服務。街頭的流動醫療車在每個工作日免費提供保健服務,并指導他們如何去醫院和牙科診所就診。
在這種救助模式中,離開家庭的兒童可以得到緊急住所和心理輔導。教育者會努力幫助兒童與家人團聚,并給予咨詢。活動包括:日間活動中心,提供游戲,激發自信的活動以及早午餐;教育和就業前培訓,通過讀寫課、職業培訓和生活技能培訓幫助他們提高能力,并幫助他們找工作,寫推薦信和簡歷。
這種模式可使困境中的兒童遠離毒品和其他危害,在安全、有益的環境中獲得生活及融入社會和教育技能的機會。凡參加過1年教育和就業前培訓服務的兒童大多具備了找到工作的能力,也有過半的兒童在1年內找到了自己的家。它提供給流浪兒童的不僅是生活上的照顧,更重要的是對他們能力上的訓練和工作機會的提供。
2001年,民政部與聯合國兒童基金會一致同意在鄭州開發一種新的流浪兒童救助保護模式:一個以權利為基礎,以尊重兒童最大利益為原則的模式。該模式主要關注流浪兒童的健康、情感、生存和參與方面的需求。經過幾年的摸索,該模式逐步完善,所采取的干預措施有利于各階段的兒童,幫助他們獲得回歸主流社會所必需的技能和自信,有些干預措施是首次引進我國的,代表了中國在追求以權利為基礎的流浪兒童預防與保護模式方面取得的重要進步。
針對不同階段的兒童采取不同的干預措施,如外展活動、全天候救助點、街頭救助點、流浪兒童救助保護中心、家庭寄養、依托社區的類家庭、職業培訓等。其中外展活動和街頭救助點以全體流浪兒童為目標人群,為他們提供生存必需品,建立相互間的信任,并激發他們離開街頭的愿望,同時起到一種宣傳和倡導的作用,為流浪兒童和救助保護中心之間搭建起橋梁。全天候救助點是流浪兒童從流浪生活到救助保護中心生活的一種過渡,一來激發流浪兒童脫離流浪生活的愿望,二來也讓流浪兒童們明白救助保護中心并非監獄,打消他們對救助保護中心生活的恐懼和顧慮。進入救助保護中心的兒童不僅可以得到生活上的照顧,更主要的是通過心理學和社會工作的專業技巧的矯治,使他們重新獲得回歸正常的家庭和學校生活的能力以及心理準備,避免由于不適應正規生活而再次流浪。而對于那些年齡偏小,暫時離不開救助保護中心的兒童,可以通過家庭寄養來使他們獲得正規的家庭生活,或者是進入依托社區而建的類家庭,以此來培養兒童獨立生活的能力、與人相處的能力以及決策能力,為他們重新融入主流社會打好基礎。而那些年齡較大,又不能回家的流浪兒童,就為他們提供職業培訓的機會,通過專門知識的培訓,使他們獲得謀生的技能并提高他們的價值觀和自尊心。除此之外,還有非正規教育、回訪工作、預防措施、宣傳等干預活動。
這種模式不僅讓流浪兒童得到了生活上的照料,而且獲得了回歸主流社會的機會和能力。鄭州模式的成功在于救助理念的轉變和工作方法的改進,針對不同階段的兒童采取不同的救助手段,真正實現了兒童利益最大化。
在我國,流浪兒童一直都是一個受到政府、社會高度關注的特殊群體,所以流浪兒童的救助保護自然也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近年來,針對日益突出的流浪兒童問題,我國學者也在流浪兒童救助保護的研究上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劉繼同指出:宏觀的社會環境和中觀的家庭功能和微觀兒童群體需要吻合度越高,則兒童福利越高。[5]吳威威從社會互動的理論角度探討了優化社會環境對防治流浪兒童的重要性,通過優化家庭的親情環境、學校的愛心環境、政府負責任的主導管理環境和第三部門的公益環境來預防和治理流浪兒童問題。[6]王思斌認為,要加強流浪兒童救助保護系統的能力建設,除了制定針對流浪兒童的法律和政策,完善救助保護系統之外,重要的是將社會工作制度引入流浪兒童救助保護領域。[7]
但是,流浪兒童的救助保護工作的開展又受到多方面因素的限制,主要是流浪兒童的求助意識、救助保護中心的條件、社會的支持等。我國流浪兒童數量居高不下,根本原因在于沒有形成一個政府主導、社會參與的全面、高效的流浪兒童救助系統,存在五個主要問題。
政策體系在流浪兒童救助保護、教育矯治、回歸安置和源頭預防等方面尚待完善,尤其在法律責任的承擔方面不夠明確、具體,缺乏強制性。我國的相關法律法規已對兒童權益的保障及責任主體作出明確規定,但這并不等于兒童權利的實現。長期以來,兒童權利的實現程度由于缺乏監督機構和執行部門,使得當兒童的某一項權益受到侵害時,難以追究相關責任主體的法律責任。“畢節5名男孩因在垃圾箱內取暖中毒死亡”事件發生后,輿論由最初單一指責政府的不作為轉而追問對這幾名孩子的監護人在此事件中應該承擔什么樣的法律責任,雖然畢節市相關責任人員受到了處分,但這也僅限于黨紀政紀的處分,而沒有主體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這顯現出兒童權益保護相關法律執行力的蒼白無力。
表現有四。其一,政府主導、民政牽頭、相關部門協助的救助方式,容易出現責任分散效應。協助部門的少作為甚至不作為,與民政部門面臨的巨大工作壓力形成鮮明對比,顯然民政部門面臨的流浪兒童救助問題,責任過大,范圍過廣,對其人、才、物方面的挑戰頗大,救助工作面臨較大困難,難以承擔。其二,救助模式有待改進,民政部門仍以遣返式救助為主,救助方式單一。雖然流浪兒童最好的歸宿是回歸家庭,但如果只是簡單地將其送回原有的家庭,而不加以適當的干預,忽視兒童心理需求、行為矯正需求、受教育需求等多方面需求,這種救助模式易引起“不接受救助”、“反復流浪”等問題的出現,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其三,部分工作人員無法適應“以人為本”新型救助政策的規范和要求,缺乏責任意識和專業救助能力,影響救助效果。工作人員簡單甚至粗暴的工作方法往往讓救助工作事倍功半,而且讓兒童產生畏懼和排斥心理,寧愿流浪街頭也不愿接受救助。其四,社區在預防和干預兒童流浪工作中作用有限。政府沒能充分利用社區這一基層組織進行流浪兒童救助保護和干預,在家庭和社會之間沒有組織去緩沖,使兒童一旦脫離家庭的庇護就會直接流落到社會上,在流浪兒童回歸家庭后的情況也缺乏有效的回訪和監督。
家庭問題是導致大多數兒童流浪的直接原因,家庭問題主要表現為家庭經濟困難、家長未承擔起對兒童的撫養和監護責任、家庭功能失調、內部缺乏溝通、夫妻關系及親子關系惡劣等。可以說,家庭是解決兒童流浪問題的關鍵所在,家庭中各種矛盾和危機的有效化解才是預防兒童流浪和讓流浪兒童順利回歸的根本。但當前的救助方式只是簡單地將兒童送回家,而沒有著力去化解家庭中的各種矛盾,導致兒童流浪的根本原因沒有消除,家庭對他們沒有幸福感、安全感和歸屬感,所以流浪兒童頻繁離家出走或是根本不愿回家的問題仍然十分突出。甚至有的流浪兒童直白地對送他們回家的工作人員說:你們別送我回去了,過幾天我還是會跑出來的。
學校是兒童學習知識、健康成長的主要陣地,但現行教育制度下大多數學校、教師、家長仍以考試成績為衡量學生的單一標準,在部分學生因學習成績不好而被忽視或自尊心受到傷害的同時,也缺乏對學生品德教育和情商的重視。這導致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容易厭學、逃學,而這些都會讓他們因為不堪忍受來自家庭和學校的雙重壓力,甚至是家長、老師的打罵和嫌棄而選擇外出流浪。同時,學校教職工缺乏對在校學生受教育權的維護意識和人身安全責任意識,尤其對九年義務教育適齡兒童的勸學、返學工作的責任意識也有待提高。
近些年,政府力量由于擔心民間組織在慈善領域做大做強后會產生額外的“政治影響”,在資金、參與社會活動范圍等方面對其的控制有些過頭,導致民間慈善組織尤其是專業社工機構發展緩慢,介入社會救助的力量較薄弱,不利于促進中國救助模式向人本化、專業化的轉型。
從目前國內外幾種比較典型且有效的救助模式來看,社會工作的有效介入是這些模式取得成效的一個關鍵因素。國務院辦公廳于2011年8月出臺了《關于加強和改進流浪未成年人救助保護工作意見》,明確要求確保流浪未成年人得到及時救助保護、教育矯治、回歸家庭和妥善安置,最大限度減少未成年人流浪現象,且要求各級政府遵循流浪兒童權益保護優先原則,將未成年人權益保護和健康成長作為首要任務,為流浪兒童救助工作指明了方向。但要達到“以人為本”流浪兒童救助目標和要求,顯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而社會民間組織的發展,尤其是社會工作的介入,勢必會為其尋得捷徑。運用社會工作“以人為本”的價值理念和促進服務對象問題解決和能力發展的工作方法,從宏觀、中觀和微觀三個層面介入,充分利用社會、政府、學校、家庭、朋輩群體,滿足流浪兒童的實際需求,才能真正推動“以人為本”的專業化流浪兒童救助工作的開展,從根本上解決和預防流浪兒童問題,幫助流浪兒童回歸家庭、學校,最終回歸社會。
在我國當前經濟社會的發展程度以及政府服務理念的影響下,政府制定的救助政策能夠解決流浪兒童暫時的生存和保護問題,但對于預防流浪兒童的產生和滿足流浪兒童自身發展多樣性的需求上顯得有些乏力甚至缺失,而社會工作的介入可以彌補。前面提到的越南模式就已經在這方面探索出了有效的路徑。首先是來自基層的志愿者對存在兒童流浪風險家庭的干預和救助,他們通過開展針對父母的提高意識的活動,促使他們了解兒童權利以及兒童流浪的危害,并且通過評估對存在類似危險的家庭提供信貸或小額貸款,幫助家庭擺脫困境,為兒童創造更適宜的生活環境,避免他們因為家庭經濟困難的原因而被迫流落街頭。其次是對流浪兒童自身的發展提供機會和平臺,為困境青少年創辦的職業培訓機構Hoa Sua學校為孤兒及殘疾兒童提供各種學習機會,包括餐飲、飯店服務及刺繡等技能,并幫助他們就業,為流浪兒童或可能流浪的兒童、青少年提供了一個自立的機會,避免了這部分兒童的流浪。同樣,美國的波士頓模式也致力于為流浪兒童提供職業技能培訓和就業機會,這些模式不僅提供給流浪兒童生活上的照顧,更重要的是對他們能力上的訓練和工作機會的提供。在社會工作充分介入的情況下,社會工作者(志愿者)不僅會對存在經濟困難的家庭爭取社會支持,而且還會對家庭成員關系緊張、監護缺位、教育方式不當等可能造成兒童流浪的因素進行干預,為家庭的和睦或者是家庭矛盾的“軟著陸”提供必要的心理疏導和幫助家庭成員共同尋求“彼此傷害最小”的解決方法,顯然,這是條條款款的政策無法達到的效果。社會工作的介入可以形成政府與社會力量尤其是民間慈善組織的合力,在滿足流浪兒童基本生活需求的同時,更多關注其心理和精神層面的需求,促進流浪兒童救助模式由消極、單一物質救助向積極、綜合、人本主義救助轉變。
對流浪兒童的救助是以幫助其擺脫流浪的生活狀況,回歸主流社會為目標的,但當前這種被動的、狹隘的救助方式僅僅是對發現的流浪兒童采取暫時的、表面的救助,未能從根本上解決兒童流浪的隱患,這其中包括消除導致兒童流浪的隱患和幫助流浪兒童樹立起自我認同的意識以及回歸主流社會的能力和自信。在對流浪兒童的救助工作中,社會工作“助人自助”的宗旨,“人本主義”的理念以及多種心理干預的技巧,使救助者能以尊重、平等的心態去接觸他們,讓兒童參與其自身的救助而不是被動的接受,從中感受到被尊重以及信任,從而愿意接受救助,并建立起良好的救助關系,喚醒其自助的信心及熱情,從根本上防止流浪行為的反復。在這方面,印度的蝴蝶項目已經提供了可供借鑒的模式。兒童救助要解決的不僅是流浪兒童現階段的生存問題,更重要的是要提高他們融入主流社會、參與社會事務的能力,使他們不被主流社會所排斥和淘汰。
當前以政府力量為主導的救助方式因受到各方面條件的制約難以滿足所有流浪兒童的需求,雖然它能幫助一部分兒童免受來自社會的傷害,回到家庭,但造成兒童流浪的原因是多樣的和復雜的,這種救助對相當一部分流浪兒童沒有針對性,并不能解決他們真正的困難,當然也無法讓他們完全擺脫流浪的生活。通過借鑒國外先進經驗,已在國內完成本土化過程的鄭州模式在流浪兒童救助工作的針對性上已經比較完善了,它以一種區別化的、循序漸進的方式實施對流浪兒童的救助,針對不同階段的兒童采取不同的干預措施,致力于實現兒童利益最大化。雖然都是在街頭流浪的兒童,但其對社會救助的需求卻是不盡相同的,鄭州模式中的外展活動、全天候救助點、街頭救助點、流浪兒童救助保護中心、家庭寄養、依托社區的類家庭、職業培訓等能夠有針對性地提供兒童真正需要和想要的救助,而不是被動地接受他們不需要甚至是極力逃避的救助,譬如被送回他們已多次設法逃離、缺乏愛和安全感的家庭。
在學校設立學校社會工作部門,專門為學生開展包括興趣拓展、課業輔導、心理咨詢等服務,幫助學生解決學習、生活上的一些問題,同時可以掌握一些學生的基本情況,包括學生日常行為表現、家庭情況、心理健康狀況等,做好預防學生輟學、流浪等行為的控制工作。社會工作者(志愿者)以流浪兒童或潛在流浪兒童家庭為服務對象,在充分了解服務對象基本情況的條件下,可以采用個案輔導、小組工作等服務方法,有針對性地為其提供服務。如針對家庭內部成員矛盾激烈、親子關系存在問題的家庭,可以通過系列個案輔導或小組活動,改善家庭成員關系,為兒童的健康成長提供情感上的支持,增強家庭歸屬感。同輩群體是影響兒童行為的重要因素之一,運用小組工作的方法,在流浪兒童中開展團體活動,促使其在較為放松的環境中自我改善。可采用情景模擬、競賽激勵、角色互換、標榜示范等專業方法,協助流浪兒童正確認知自我,加強與他人的溝通和交往,增強自我情緒調控,糾正行為偏差,樹立正確的價值觀,促進自我能力的提升,為流浪兒童回歸學校、回歸家庭,甚至回歸社會奠定基礎。
社會工作介入流浪兒童救助,以其“以人為本”的價值觀和助人理念,專業的助人方法和技巧,可以從宏觀、中觀、微觀三個層面對流浪兒童問題進行防治,為建立社會、政府、學校、家庭四位一體的、高效的、“標本兼治”的流浪兒童救助系統尋得捷徑,為流浪兒童點燃人本溫暖之火,不再讓“孩子垃圾箱燃火取暖身亡”的悲劇重演。
[1]趙菊玲.貴州5名死亡男孩身份確認,多名責任人受處理[EB/OL].[2012-11-20].http:// news.eastday.com/c/20121120/u1a7007098.html.
[2]李永新.菲律賓和越南的流浪兒童救助保護[J].社會福利,2006(3):54—56.
[3]龐辛.印度流浪兒童的街頭課堂[J].文化博覽,2007(1):20—21.
[4]National Conferenle of State Legislatures、Homeless and runway youth[EB/OL].[2010-04-01].http://www.ncsl.org/default.
[5]劉繼同.兒童福利的四種典范與中國兒童福利政策模式選擇[J].青年研究,2002(6):38—43.
[6]吳威威.論優化社會互動環境對預防流浪兒童的重要性[J].天府新論,2004(2):78—81.
[7]王思斌.從政策和服務看流浪兒童救助保護的能力建設[J].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報,2005(6):1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