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 對山東省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分析

□鄭芳泉 張吉國 楊 杰 石曉霞

一、引言

FDI(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即外國直接投資，是一國的投資者(自然人或法人)跨國境投入資本或其他生產要素，以獲取或控制相應的企業經營管理權為核心，以獲得利潤或稀缺生產要素為目的的投資活動。聯合國跨國公司研究中心發表的《1992 世界投資報告》中首次提出，FDI 己成為促進世界經濟發展的“發動機”。在我國，FDI 正逐步進入國民經濟的大部分領域，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也不斷提高，對我國經濟產生了重要影響。改革開放以后，山東省積極實施外向型導向戰略，一直將吸引和利用外資工作作為對外開放和國民經濟發展的重中之重，FDI 利用值呈逐年遞增的趨勢。20 世紀80年代山東省年均實際利用外資金額為4632 萬美元，90年代年均利用金額為20.89 億美元，2000年以來年均利用金額為80.37 億美元，是80年代的173.5 倍。山東省大部分FDI 都流向了第二產業中的制造業(占全省利用FDI年總金額的61.84%)和電力、燃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占全省利用FDI年總金額的4.02%)。從FDI 來源國來看，香港地區累計投資額占山東省利用外資總額的30.51%，韓國占26.54%，美國占6.98%，日本占6.68%，歐盟占5.84%，東盟占5.48%。從經濟增長的角度來看，自1978年以來山東省地區生產總值年均增加12.10%，2011年達到45361.85 億元人民幣，占全國GDP 的9.61%。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由1978年的41.87 億元上升到2011年的26769.73 億元，年均增長22.8%。山東省凈出口總值也呈不斷增加趨勢，尤其在2001年中國加入WTO 后，貿易順差值年均增加15.34%，若剔除受金融危機影響的2008年以來的年份，2000年至今山東省凈出口值年均增加22.31%。而且，山東省產業結構也在不斷優化，2000年以來，山東省工業產值年均增加1.2%，服務業產值年均增加0.6%，在不斷發展中逐漸形成第一產業較為穩固、第二產業居于主導、第三產業逐步加快的新格局。

FDI 對山東省的經濟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在山東省經濟轉型的新時期，科學分析山東省利用FDI 對經濟所產生的影響，對于政府相關部門采取更合理的產業引導政策來提升經濟發展水平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二、FDI 對山東省經濟增長的影響途徑分析

理論上，FDI 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主要有兩個渠道:FDI 作為投資，促進資本形成，對經濟增長產生直接影響;FDI 通過技術外溢效應間接影響經濟增長。當然，FDI 還有就業效應、產業結構調整效應等，但這些并不是促進山東省經濟增長動力的主要來源。

(一)FDI 作為資本直接作用于經濟增長

從生產投資的角度來講，FDI 和國內投資沒有本質區別。FDI 的流入增加了東道國可用于資產投資的儲蓄，有利于彌補現實存在的資金缺口，流入的資本投入到生產要素中去，成為企業的固定資產，并迅速形成生產能力，從而對促進東道國的資本形成和GDP 增長有著直接的貢獻。而且，FDI 還能帶動東道國產業前后向輔助性投資而產生的間接效應。從山東省統計信息網發布的數據來看，FDI 在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中的比重總體上不斷提高，1985年山東省實際外商直接投資僅占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的0.2%，1994年這一比重高達26.1%，到2010年前后這一比例穩定在6.0%左右，見圖1。

圖1 1978 -2011年山東省GDP、固定資產投資額與利用FDI 值趨勢圖

從生產資本的角度來講，FDI 可以通過資本形成促進經濟增長。資本形成是指社會不把其全部的生產活動用于直接消費品的生產，而把其中一部分用于生產工具、機器、交通器材、工廠及設備等各種可用來增加生產能效的物質資本的生產。資本形成的實質，是將社會現有的部分資源抽調出來增加資本品的存量，以便使將來可消費產品的生產擴張成為可能。資本形成是推進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資本貢獻度一直都是經濟持續增長的主要支持因素。在開放的經濟條件下，資本形成的來源主要由國內儲蓄和國外儲蓄與投資兩部分構成，由于山東更多地受到省內資源不足的制約，利用國外資源來促進本省資本形成、加快經濟發展就成為一項重要決策。

隨著利用國內外資金的不斷加大，山東省資本形成的規模和質量不斷提高。1978年以來山東省資本形成值年均增加43%，呈不斷上升的趨勢，大體每十年上一個新臺階，這與省GDP年均增加12.13%相一致。實際利用外資較少的年份，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明顯降低。在2004年到2006年間外資利用規模達到峰值810 多億元，而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也達到了新世紀以來的峰值15%左右，見表1。

表1 1978 -2011年山東省利用外資與資本形成情況

(二)FDI 通過技術溢出間接影響經濟增長

技術作為知識的一種特殊形態，對經濟的發展、尤其是企業生產率的提高起著不可忽視的推動作用。技術進步能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提高勞動生產率，改進產品質量，進而推動經濟增長。FDI 影響技術進步的途徑有:一是示范效應，即FDI 企業中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的傳染效應帶動東道國技術進步;二是競爭效應，即外資企業的進入加劇市場的競爭程度，迫使本地企業被動加大研發投入，加速更新升級生產技術、設備;三是鏈接效應，指外資企業通過與關聯企業上、下游產業鏈接效應而帶動當地企業的技術進步。

從實際來看，隨著FDI 企業的進入與省內企業的發展，山東省自改革開放以來技術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有利地促進了經濟的繁榮。專利、發明每年增長幅度較大，科技人才的數量和質量有了較大提高，技術創新能力不斷增強。

技術進步的外在形式表現為專利數量的增加，FDI 企業對專利技術也做出了不少貢獻。80年代以來山東省專利申請量年均增加25.10%，專利授權量年均增加36.59%。從全國范圍來看，三資企業有效發明專利占全行業的35.20%，山東省作為經濟創新大省，該比例接近全國平均水平(表2)。

表2 1986 -2011年山東省專利申請與授權量

三、FDI 與山東省經濟增長的實證分析

通過上文分析得出FDI 能夠促進山東省資本形成和技術進步，進而對經濟產生推動作用，而FDI 對山東省經濟的影響程度需進一步實證分析。本文以山東省地區生產總值為經濟增長的衡量指標，利用Eviews6.0 軟件進行平穩性分析、協整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

(一)構建計量模型

FDI 是一種外部資源，在短期內影響投資、出口和消費，長期內影響生產和供給能力，進而對經濟產生影響。此外GDP 還受前期GDP 影響。因此，選用短期變量即當期FDI、前期GDP，選用長期變量即累計利用FDI 額來建立模型。

上式中GDPt為被解釋變量，用山東省當年地區生產總值表示經濟增長，單位億元;FDIt為解釋變量，用山東省實際利用外國直接投資額表示，再分別乘以對應年份人民幣對美元平均匯價得到各年FDI 利用額，單位億元;GDPt-1為解釋變量，表示當期前一年地區生產總值，單位億元;ΣFDIt為解釋變量，表示長期影響因素，為FDI 存量指標;a 為常數項;μ 為隨機誤差。Ln表示取對數，用來增進數據的平穩性。選取的樣本空間為1992 到2011年，共20 組樣本數據。限于篇幅，數據不再一一列出。

(二)平穩性檢驗

首先采用ADF(Augmentedoickey -Fuller)檢驗時間序列變量的平穩性。平穩性是進行協整檢驗的前提，對于非平穩的解釋變量需要檢驗其差分的平穩性。若變量的n 階差分是平穩的，則稱此變量是n 階單整變量，記為I(n)。所有變量同階單整是變量間存在協整關系和因果關系的必要條件。對變量lnGDPt、lnFDIt、ln ΣFDIt進行平穩性檢驗，結果發現變量lnGDPt、lnFDIt的二階差分在1%、5%、10%顯著水平下都是平穩的，而lnΣFDIt的一階差分在1%、5%、10%顯著水平下是平穩的。因此，lnGDPt-1、ln-FDIt與lnGDPt屬于二階單整變量，而ln ΣFDIt屬于一階單整變量，不能參與協整與平穩性檢驗，應在模型中將此變量舍去。運算結果詳見表3。

表3 GDPt、FDIt、ΣFDIt序列及其一、二階差分序列的ADF 檢驗結果

(三)協整檢驗

變量間線性組合關系即為協整關系。協整檢驗的意義就在于它揭示了變量之間是否存在一種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協整檢驗要求變量具有相同的單整階數。當兩個變量協整時，它們之間存在著長期穩定的比例關系;反之，如果兩個變量不是協整的，則它們之間就不存在著長期穩定的關系。EG 兩步法(Engleand ＆Granger)是進行協整檢驗最為常用的方法，該方法第一步是利用最小二乘法對變量進行協整回歸并計算非均衡誤差μ，若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則非均衡誤差μ一定是穩定序列I(0)。于是第二步就是驗證非均衡誤差μ 的平穩性，即進行平穩性檢驗。本文使用EG 法來檢驗本文使用最小二乘法來檢驗變量lnGDPt-1、lnFDIt與lnGDPt間的協整關系。首先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4。

表4 lnFDIt、lnGDPt-1與ln 回歸檢驗結果

其次，對于軟件運算出的殘差μ 進行ADF平穩性的單位根檢驗。通過檢驗發現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ADF 統計量的值為-3.95，大于臨界值-4.37，即殘差序列μ 是平穩的。

由此得到的協整方程為:

各回歸參數估計值在10%的顯著水平上都通過了檢驗，模型擬合優度達到98.02%，擬合情況非常好，而且顯著通過了T 檢驗、F 檢驗與D-W 檢驗值，這說明模型線性關系非常顯著，FDI 能較好地解釋GDP 的增長變化。模型表明，FDI 每增長1%，可以帶動山東省地區生產總值增長0.37%，外商直接投資對山東省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顯著;從變量GDPt-1來看，前期GDP 基數對后期經濟增長具有一定的拉動作用，這與經濟發展慣性理論吻合。

(四)格蘭杰(Granger)因果檢驗

Granger 因果檢驗在考察序列x 是否為序列y 產生的原因時運用了如下原理:先估計當前的y 值被其自身滯后期取值所能解釋的程度，然后通過引入序列x 的滯后值驗證是否可以提高y 的被解釋程度。如果能，則拒絕原假設，稱序列x 是y 的格蘭杰成因 (Granger cause)，此時x 的滯后期系數具有統計顯著性。經過試驗，將滯后階數從1 取到5，發現當滯后期為2、3 時，在10%的顯著水平下，FDI 是導致GDP 增長的原因;當滯后期為4 時，在10%的顯著水平下，GDP 增長是導致FDI 的原因。這說明，當期引入FDI 后兩至三年是FDI 發揮作用的時期，能有效促進GDP 增長;而在長期，GDP的增長會吸引FDI 流入，即經濟發展能夠在長期吸引FDI 的增加(表5)。

表5 LnFDI 與LnGDP 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四、結論與對策建議

山東省地區生產總值與FDI 存在協整關系，從長期來看，它們之間構成穩定的動態均衡關系。山東省實際利用的FDI 每增長1%，就會帶動山東省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約0.37%，略高于全國平均水平(0.26% -0.28%)，能夠說明FDI 對促進山東省地區生產總值的增長有較大促進作用。從因果檢驗的結果來看，山東省地區生產總值與FDI 兩者之間的均衡關系構成了因果關系:FDI 規模的擴大促進了山東省經濟的增長，這種關系在滯后兩三期是非常顯著的;山東省經濟增長水平的提高能夠促進對FDI 的吸引力，這種關系在當期不明顯，但在長期內是顯著的。

因此，山東省應該進一步優化投資環境，積極吸引外資。在硬件方面，進一步加強交通、能源、信息、供水等基礎設施建設，完善投資環境，著眼于優勢產業，形成良性循環的產業投資環境;在軟件方面，繼續保持勞動力、土地等廉價生產要素的吸引力，保持外商投資法律政策的相對穩定性、連續性和可操作性，加大知識產權保護力度，簡化政府審批，創造公平開放的市場環境。而且，要實現多元化、全方位的引進外資，尤其要加大對北美、歐盟等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投資的吸收力度，改善FDI 來源地結構，提高外資含金量。在吸引外資的渠道建設方面，要重視信息網絡的建設，廣開信息渠道，擴大招商引資的力度，與主要資本輸出國和地區的行業、協會建立緊密的聯系，廣泛利用國際多邊經濟合作來拓展引資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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