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鈞,王雅雯
(中央財經大學 保險學院,北京 100081)
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是否已經到達“劉易斯拐點”,是理論界激烈爭議的熱門話題。以蔡昉先生為代表的一些學者認為,中國已經于2003年左右進入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的“劉易斯拐點”,以樊綱和白南生先生為代表的一些學者則認為,中國尚未到達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的“劉易斯拐點”。本文從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農民工工資狀況和人口撫養比變化三個方面對蔡昉先生提出的“劉易斯拐點”提出質疑。本文認為,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的“劉易斯拐點”尚未到來。
蔡昉[1]先生認為,由于中國勞動年齡人口增長速度逐年下降,勞動力供給長期大于需求的格局將逆轉,由此可以確定,目前發端于沿海地區并且蔓延于全國的勞動力短缺,不是暫時性的現象,而是“劉易斯拐點”到來的征兆。在農民工工資方面,蔡昉[2]先生認為,2004年以后普通勞動力工資增長速度明顯加快,而民工工資增長是由“民工荒”引起的,因而判斷2004年是勞動力需求增長速度超過供給增長速度的轉折點[3]。當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發展到達“劉易斯拐點”后,由于農民工的供求關系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普通勞動力短缺的出現,使位于收入分布底端的農民工開始有更快的工資增長。與此同時,在勞動力短缺現象出現的條件下,制度性工資形成機制也被逐步打破,使得不同技能的農民工工資趨同、農民工與城鎮職工工資趨同、區域間工資趨同[4]。在人口結構方面,蔡昉[5]先生認為,中國人口撫養比已不再下降的轉折點,在勞動年齡人口數量達到峰值之前,勞動年齡人口或就業年齡人口的增長率已經遞減,因而勞動力供給已經出現短缺。
綜上,蔡昉[6]先生認為,由于勞動力短缺、工資增長、人口撫養比不再下降等顯著變化皆發生于2003年,由此可以判定2003年是中國經濟的一個轉折點,或稱“劉易斯拐點”。
樊綱[7]先生認為,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速度雖在下降,但是這個轉移過程還將繼續10—20年,一個國家以農業為主要收入的勞動力占全社會勞動力的比率下降到10%左右,才預示著工業化基本完成,中國進入“劉易斯拐點”至少還有5—15年的路要走。汪進和鐘笑寒[8]先生通過實證分析得出結論,尚不能說明“劉易斯拐點”已經來臨,理由主要如下:(1)中國農業勞動力的比重偏離世界平均水平的程度,在改革開放以來幾乎總是上升的,與世界平均水平差距逐漸拉大。(2)改革開放后,中國雖然經濟發展速度比較快,但并未隨之拆除城鄉之間的勞動力市場壁壘,認為“劉易斯拐點”已經到來的觀點,往往只看到了改革開放以來勞動力大規模轉移的事實。(3)經濟發展固然是推進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最終動力,但政策同樣重要,特別是中國經歷了長期計劃經濟下的城鄉分割格局,在改革開放過程中,仍然存在不少農業勞動力轉移的制度性障礙。侯東民等[9]先生認為,中國農業勞動力總體上還有大量的過剩,但是在制度和歷史等多方面因素的作用下,廣大農民工無法享受與城鎮居民同等的社會保障和工資福利,大量農業剩余勞動力無法順利轉移出來,農民工結構性短缺十分嚴重。中國勞動力市場同時存在著“就業難”和“農民工短缺”的問題,如果缺乏制度變革和政策引導,“劉易斯拐點”在中國不會自動到來,制度創新和加快轉型是實現突破的關鍵。
關于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的“劉易斯拐點”是否到來的問題,本文將結合蔡昉先生的核心觀點,分別從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農民工工資狀況和人口撫養比變化三個角度與蔡昉先生商榷。
根據二元經濟論對兩部門的定義,維持生計部門往往指傳統農業,而資本部門除了城鎮企業之外,還包括使用再生產性資本的鄉鎮企業。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從流向上劃分,可以分為向鄉鎮企業轉移和向城鎮企業轉移。
蔡昉先生認為,城鎮出現“民工荒”現象,是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達到“劉易斯拐點”的觀點,混淆了劉易斯對二元經濟的劃分,忽視了傳統農業剩余勞動力除了向城鎮企業轉移之外,還可以向鄉鎮企業轉移。
鄉鎮企業是使用再生產性資本的企業,其職工大多由農民工組成。農業剩余勞動力在向資本部門轉移的時候,可以轉向城鎮的工業化部門,也可以轉移到鄉鎮企業。在分析中國二元經濟特征時,鄉鎮企業作為資本部門往往容易被忽視,而實際上鄉鎮企業吸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能力不容忽視。從人數上來看,由于中國城鎮化不斷推進等因素,從2000—2010年中國農村人口總數不斷下降,由2000年的8.1 億人降至2010年的6.7 億人,這是在分析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時容易被忽視的大背景。與此相反,農民工在鄉鎮企業就業人數卻逐年上升,已經從2000年的15.9% 上升至2010年的23.7%。農村人口總數下降的同時,農民工人數逐年增加、鄉鎮企業就業人數占農村人口比重大幅提高等情況說明,中國傳統農業中仍然存在大量的剩余勞動力尚未轉移,“劉易斯拐點”并沒有到來。
蔡昉[1]先生認為,由于中國勞動年齡人口增長速度逐年下降,勞動力供給長期大于需求的格局將逆轉,由此確定,發端于沿海地區并且蔓延于全國的勞動力短缺,不是暫時性的現象,而是“劉易斯拐點”到來的征兆。然而,中國目前區域性的“民工荒”現象可以用雁陣轉移模式來解釋:(1)經濟發展初期,由政府主導基礎設施建設,吸引外國的經驗和技術,逐步工業化。(2)工業化發展到一定程度后,第三產業逐步興旺,金融和信息技術等產業興起,城市的生活成本逐步提高。(3)經濟發展到工業化末期,繼續發展工業的成本和難度上升,一個經濟體會將工業轉移到另一個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的地區。由于改革開放以后歷史和政策變化等原因,中國的東部、中部、西部地區可以分別看成是雁陣轉移模型的雁頭、雁身、雁尾。蔡昉先生意識到了中國經濟發展的雁陣轉移模式后指出,“鑒于中國過去經濟增長的區域特征,我們可以預期中西部地區或廣義地說那些以往不作為經濟增長主要引擎的地區,可能獲得新的發展機遇,以更快的生產率提高速度和經濟增長速度,實現對東部地區的趕超和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延續”[10]。
目前,中國東部地區已經基本上告別原生的工業化發展階段,正在逐步將工業轉移到在雁陣轉移模型中處于雁身和雁尾的中西部地區。對于這一點,蔡昉[11]先生也認為:“中西部地區,特別是傳統的中部勞務輸出大省和大市,已經在勞動力需求方面,與沿海地區構成實質性的競爭”。與之相對應的是,農民工向中西部地區轉移的趨勢和“逃離北上廣”式的就業傾向。隨著技術的進步以及信息產業的發展,東部地區將工業化向中西部地區轉移的同時,以金融和信息技術為代表的第三產業正在蓬勃發展,城市對勞動力技能水平的要求越來越高,勞動力的需求與農村所供給的勞動力不相符的情況越嚴重,從而使得中國東部地區最先出現了“民工荒”。
近幾年,盡管中國農村人口總數在不斷減少,農民工卻在不斷增加。其中,中西部地區農民工人數增長快于東部地區,東部地區輸出的農民工人數在全國農民工中所占比重呈現下降趨勢(如表1所示)。從農民工就業地域分布來看,在東部地區就業的農民工所占比重逐年下降,而在中西部地區就業的農民工比重逐年上升。這表明,隨著中國經濟按地域雁陣模式轉移,農民工也逐漸由東部地區轉移到中西部地區,工業產業由東部地區轉移到中西部地區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工業產能未能大范圍地向中西部地區轉移,使得中西部地區勞動力就業比較困難。當前,中國勞動力市場出現的“就業難”和“農民工短缺”的問題,就是伴隨著經濟轉型出現的就業結構性失調,并不是勞動力市場的全局性和長期性短缺問題。在經濟轉型期間出現的區域性的“民工荒”并不意味著農業剩余勞動力完全被城市所吸收,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的“劉易斯拐點”尚未到來,以“民工荒”現象來推斷中國經濟發展到達“劉易斯拐點”的觀點也是值得商榷的。

表1 按輸出地劃分的農民工地區構成 單位:%
針對蔡昉先生提出的觀點,本文認為,中國農民工工資雖然在逐年增長,但是不能作為佐證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已經達到“劉易斯拐點”的依據,理由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蔡昉[2]先生認為,2004年以后普通勞動力工資增長速度加快,而農民工工資增長是由“民工荒”引起的,由此判斷2004年是勞動力需求增長速度超過供給增長速度的轉折點[3]。當經濟發展到達“劉易斯拐點”后,由于農民工的供求關系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普通勞動力短缺,使位于收入分布底端的農民工開始有更快的工資增長。與此同時,在勞動力短缺現象出現的條件下,制度性工資形成機制也被逐步打破,使不同技能的農民工工資趨同、農民工與城鎮職工工資趨同、區域間工資趨同[4]。
歷史地考察農民工人均工資水平,近年來的確是不斷增長的,這也是一些學者認為“劉易斯拐點”已經到來的重要依據之一。需要說明的是,造成農民工工資不斷增長的原因比較多,并非就是勞動力供給短缺造成的。我們難以證明,農民工工資增長同勞動力供給短缺存在必然的聯系。近年來,造成農民工人均工資不斷增長的重要原因是勞動力再生產費用的提高。隨著中國消費物價指數的逐年上漲,隨著城鎮房地產價格的上升,農民工及其子女在城鎮維持基本生計的費用也是逐年提高的。此外,近年來,隨著各大城市最低工資標準的不斷上調,農民工工資必然會不斷增長[12]。
以2002年為不變價格,從2002—2010年,在農民工工資增長的同時,城鎮職工工資也在不斷地增長,且增長速度超過了農民工工資增長速度,農民工與城鎮職工平均工資之間的差異不僅沒有縮小,反而正在不斷擴大,因此,僅從農民工工資增長現象并不能推出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已經到達“劉易斯拐點”的結論。
單純地考察農民工平均工資歷年的增長幅度,難以準確地說明農民工工資的真實變化趨勢,但是,如果歷史地考察農民工工資占人均GDP 比重,就可以揭示出農民工工資的真實變化趨勢。
近幾年,雖然農民工工資的實際數額不斷增長,但是農民工工資占人均GDP 比重卻在逐年下降。國民收入主要來自于勞動、資本和技術,工資收入占人均GDP 比重逐年下降說明,勞動作為生產要素占收入的比重降低,其中,農民工工資占人均GDP 比重在2008年略有上升,可以理解為由于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2008年實際GDP 增長速度由2007年的14.2%放緩至9.6%,使得農民工工資占人均GDP 比重的分母變大,比值相應變大。此外,比照城鎮職工工資占人均GDP 比重變化趨勢,農民工工資占人均GDP 比重不僅沒有上升反而下降了,這進一步說明農民工并沒有成為稀缺資源,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尚未到達“劉易斯拐點”。
對于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到達“劉易斯拐點”之后,經濟體工資變化的描述,劉易斯的總結是:資本積累的增長速度比人口增加的速度更快,在剩余耗完時工資開始上升到超過維持生活的水平。但是,這個國家仍處于其它有剩余勞動力國家的包圍之中,因此,一旦它的工資開始上升,則大量的移民和資本的輸出會制止這種上升;大量不熟練勞動力的轉移可以提高人均產量,它的作用是使所有國家的工資接近于最貧窮國家維持生活的水平,資本輸出減少國內資本形成,并因此壓低工資。如果資本輸出使工人用的進口物品便宜,或提高競爭國家的工資成本,則抵消這種作用。但是,如果資本輸出提高進口物品的成本或減少競爭國家的成本,則使這種作用擴大[13]。從農民工工資增長角度來判斷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到達“劉易斯拐點”的方法是值得商榷的。
蔡昉先生在不同文獻中對于中國勞動力供給的觀點是不同的,例如,在《工資與勞動生產率的賽跑》一文中,他認為,勞動力供給已經短缺:“根據聯合國的預測,中國15—59 歲勞動年齡人口增長率逐年下降,預計在2013年前后達到峰值,屆時勞動年齡人口總量接近十億人。在達到峰值之前,勞動年齡人口或就業年齡人口的增長率已經遞減。因此,無論如何我們不能說勞動力仍然是無限供給了?!保?]在《中國勞動力市場發育與就業變化》一文中,他又認為,中國勞動力在未來幾年仍將增長:“由于中國勞動年齡人口在很長時間內都將處于很高的水平,占總人口的比重也較高,并且在2005—2015年間,仍然將保持正的增長率,因此,勞動力供給趨勢的變化仍然只是增量意義上的。”[14]此外,他還認為,中國已經到達“劉易斯拐點”的另一個證據是中國人口撫養比不再下降:“如果說這個轉折點的標志(“民工荒”和民工工資增長等)有些模糊,對于其是否已經到來還值得爭論的話,我們再來看另一個可以十分確定的轉折點,即15—64 歲勞動年齡人口停止增長,相應地人口撫養比不再下降的轉折點?!保?]然而,不論是從中國近年來撫養比變化趨勢,還是聯合國對中國人口的預期,中國人口撫養比仍然在下降,并且在未來5—10年內仍將繼續下降。
2000—2010年,中國人口撫養比不斷下降,從2000年的42.6%下降至2010年的34.2% (如圖1 所示)。從圖1 可以看出,人口撫養比曲線陡峭,并沒有呈現放緩甚至停止下降的趨勢。因此,中國人口撫養比并沒有像蔡昉先生所描述的那樣,從2004年開始“15—64 歲勞動年齡人口停止增長,相應地人口撫養比不再下降”。對于中國未來人口的預測,由于蔡昉先生一直引用聯合國數據庫中國未來人口預測的數據,本文也引用聯合國數據庫的數據來計算中國未來人口撫養比(如圖2 所示)。由圖2 可以看出,中國人口撫養比到2015年才下降到波谷,此后會平緩波動約十年,到2025年之后人口撫養比才開始逐漸上升??梢?,從2003年(蔡昉先生提出“劉易斯拐點”時)至今,中國人口撫養比一直下降,并且在未來幾年仍將繼續下降。蔡昉先生以中國勞動力供給出現短缺為由,推斷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到達“劉易斯拐點”的說法是值得商榷的。

圖1 2000—2010年中國人口撫養比

圖2 2010—2035年中國人口撫養比預測
近年來,盡管農村人口總數在逐年下降,但是農民工人數和鄉鎮企業就業人數仍在逐年上升。大量農業剩余勞動力除了以農民工的形式向城鎮企業轉移外,還通過在鄉鎮企業就業的方式向資本部門轉移。中國“民工荒”現象是由于中國經濟雁陣轉移方式引起的區域性結構性失調,中國的工業化正由東部地區向中西部地區轉移,農民工也隨之由東部沿海、長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地區遷往中西部地區,但由于工業的轉移與農民工的轉移未能完全同步,再加上中國教育制度重視高等教育而忽視職業技術教育,用人單位對勞動力技能的要求越來越高,使得東部地區開始出現“民工荒”現象。農民工實際工資增長是居民消費物價指數和城市最低工資標準提高等因素發生作用的結果,農民工實際工資增長速度低于城鎮職工工資增長速度,農民工工資與城鎮職工工資并未趨同,農民工工資占人均GDP 比重在逐年下降。從中國目前人口撫養比和未來20年人口撫養比預測來看,中國人口撫養比一直呈現下降趨勢,并至少在未來5年之內仍將保持下降的勢頭。從人口撫養比變化角度來看,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目前尚未到達“劉易斯拐點”。
為了促進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應當疏通農業勞動力就業信息的傳導渠道,優化農業勞動力資源的配置;從政策上支持鄉鎮企業的發展,提高農業勞動力的就業率;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為勞動力流動掃清障礙;加大對農業勞動力培訓的力度,提高農業勞動力的職業素質;重視勞動力職業技能培訓,使勞動力的勞動技能與企業勞動需求相匹配,降低農業勞動力就業的難度;加強勞動力市場執法力度的監管和檢查,為農業勞動力轉移營造公平、公正的市場環境;健全農民工權益保障體系,使農民工利益切實得到維護;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建設,為農業勞動力轉移建立轉移風險的生活保障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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