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瓜
這幾年,“四爺”雍正在不同的穿越劇和宮斗劇里進進出出,混成了風流倜儻“高富帥”的典型,幾乎讓人忘了他本來的面目。這個史學家褒貶不一的皇帝,不僅留下了很多傳奇和故事,也留下了不少精美的藝術品。
政治史上的雍正皇帝勤勉、刻板、心思縝密、心狠手辣,而生活史上的胤禛卻像極了一個詩書之家的公子。他一生追求宋人的生活意趣,對宮廷諸般工藝品的制作均有留意,有時甚至極為挑剔,在審美上喜好淡雅精致、靈動清麗。因此,在他當政時期,宮廷用具和康熙朝的有很大的不同,造型一改順治、康熙時期的古拙樸重而為靈動精致,色彩則更加淡雅潤澤,增加了更多傳統士大夫的審美趣味。
同時,他對西洋的新鮮玩意兒也有著特別的好奇心。在《雍正皇帝西洋裝側身畫像》和《胤禛行樂圖冊頁》的《刺虎圖》中,雍正皇帝身穿歐洲文藝復興后期的貴族服裝,頭戴假發,這是康熙、乾隆皇帝都不曾做過的。

雍正款粉彩過枝九桃盤該盤上的各種色彩都產生了“粉化”效果,有了深淺變化,變得淺淡溫潤。

雍正款粉彩花卉過枝碗過枝畫法最早出現于康熙年間,斗彩瓷器上最常見。

雍正款粉彩荷蓮玉壺春瓶

這種開放的思想也體現在雍正朝的御制用具中。華麗繁復的西洋花草紋飾被吸收進宮廷用具的制作中,自西方傳入的琺瑯彩瓷器更是備受推崇。然而,琺瑯彩的制作原料主要依賴進口,造價昂貴,雖貴為帝王,也不見得件件用具都能用琺瑯制作,而粉彩瓷器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的。
內務府的瓷器工匠們在研究瓷胎琺瑯彩器具制作工藝的同時,想到了將其借鑒到中國傳統瓷器的制作上。在康熙年間,已有一些工匠試著將琺瑯制作中用到的白色彩料“玻璃白”涂在景德鎮的瓷胎上,利用其對顏料的乳化功能,暈染中國傳統瓷器制作中常用的大紅大綠的顏料,使之變得淺淡有致、靈動活潑,燒制出色調淡雅的粉彩瓷器。由于這種技藝源自西洋,工匠們將這種瓷器稱為“洋彩”。
雍正年間,粉彩制作工藝得到了進一步發展。工匠們先將瓷胎在高溫中燒成白瓷,再在白瓷上畫出圖案,用“玻璃白”在圖案上打底,再將顏料施于“玻璃白”上,并按需要洗開,然后將畫好的瓷器放入600至900攝氏度的爐中燒制完成。由于玻璃白中的砷對顏料有乳化作用,它和顏料融合后,使這些顏色變得淺淡優雅,并有了陰陽向背,不再像以前一樣平涂大紅大綠。
在整個雍正朝,粉彩瓷器的制作從未停息,但也未曾大量生產,僅供宮廷賞玩。直到乾隆年間,隨著工藝的普及,粉彩的產量才多起來。由于制作材料相對便宜易得,而粉彩瓷器的精美程度又不輸琺瑯彩,因此很快便得到王公顯貴的追捧,在景德鎮官窯和不同的民窯中傳播開來。琺瑯彩隨之漸漸淡出宮廷,而粉彩工藝則繁榮至今。在民國初年,才有人給這種“洋彩”瓷器取了一個新名字—粉彩,并沿用至今。
雍正粉彩瓷器存世稀少,珍品主要存于北京和臺北的兩座故宮博物院。有些海外藏家于晚清和民國時期通過不同渠道獲得了一些珍品,但贗品也不少。

雍正款粉彩玉蘭牡丹大盤

雍正粉彩六桃天球瓶

雍正款粉彩花卉過枝大盤
雍正官窯粉彩瓷器的仿造活動在乾隆年間便已出現,但質量不佳,數量也不多。1840年以后,原本以達官顯貴、文人雅士為主的古董收藏家群體迎來了新的玩家。他們就是不斷涌入中國的西方人。這些人持有大量貨幣,瘋狂購買中國古董,尤其是青銅器和瓷器。由于他們缺少相應的鑒賞知識,這種購買活動便促成了中國收藏史上的第一輪造假熱潮。有人專門請景德鎮的制瓷高手仿照真的古董瓷器制作仿品,賣給西方收藏者。更高明的是,有人用雍正年間的白瓷重新畫彩后入窯燒制,做成老胎新彩的粉彩瓷。用這種方法仿制的雍正粉彩幾乎可以以假亂真,連北京故宮博物院都曾誤藏了一件,后經古陶瓷鑒定專家孫瀛洲仔細研究了好多天才鑒別出來。
現代仿制的雍正粉彩盤、碗則等而下之了。新仿的粉彩瓷胎粉白光亮,雖然比雍正時期的瓷胎細膩,卻不如其溫潤;瓷器紋飾繪畫精細,卻失了幾百年前的古意;器底青花書寫的“大清雍正年制”款因用電腦照相技術制作,從筆畫上難以鑒別,但款色相差很大。
雍正官窯粉彩瓷器一直都是收藏市場上極為搶手的品種,但由于贗品太多,若非自身有極高的瓷器鑒賞水平,藏家輕易不敢購買。如今,市場上流通的很多所謂雍正官窯粉彩多為民國時期的仿品。偶有收藏歷史清晰、品相上乘的雍正官窯粉彩面世,總會在收藏界引起轟動。

雍正款珊瑚紅地粉彩牡丹貫耳瓶色地粉彩出現于康熙年間,因雍正不喜歡這種大紅大綠的顏色,所以,雍正朝色地粉彩非常少見。

康熙五彩靈芝暗花葫蘆瓶五彩瓷器為明清時期景德鎮窯的新品種,由宋元釉上加彩的基礎上發展而來。康熙五彩運用了釉上藍彩和黑彩,色彩對比比明代五彩瓷更加和諧、沉穩。早期的粉彩與五彩差別不大。


雍正款粉彩團花花蝶碗

雍正胎民國掛粉彩團花花蝶碗這就是當年孫瀛洲花了很多天鑒別出來的仿品。

康熙粉彩花卉水丞

雍正款粉彩花蝶紋長頸瓶